69 詆毀
第一章:轉變
雪如福晉頓時呆住了,臉上的怒色變成了極度的驚訝,緊接着又變成了憐惜,不知哪裏生出來的一股子力氣,驅使她撲到了白吟霜的身上,板子落在她身上她也不在乎,只是一個勁地去扒白吟霜的衣服看她肩后的那一朵紅梅烙印,嘴裏叫道:“別打了,別打了!”
顫抖的手,撫上了那一朵紅梅,這一點鮮紅,竟如此刺目!
秦嬤嬤也叫道:“快停手,停手!”撲到雪如福晉身邊,也去看那朵紅梅烙印。
主僕兩人,神色間均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正在打板子的侍衛們見板子竟然落在了雪如福晉身上,忙不迭地停手,不由得面面相覷,有些拿不準這個福晉的心思,一時叫他們打白吟霜,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現在卻又替那白吟霜挨打,化身為慈母,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想幹什麼。
那雪如福晉伸手將白吟霜攬在懷裏,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與方才的態度迥然不同,一疊聲地問白吟霜道:“天啊,你怎麼會有這個梅花烙印?你今年多大了?好孩子,告訴我,快告訴我!”秦嬤嬤也全神貫注地盯着白吟霜。
白吟霜雖然痛得幾乎想打滾,但仍舊感到受寵若驚,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福晉,您……”怎麼忽然變了?
卻見秦嬤嬤急忙將雪如福晉拉到旁邊,滿臉焦急地低聲道:“福晉,你要拿住精神,不要亂了分寸,倘若這件事情宣揚開來,我們可都是大罪!福晉你當真願意如今的榮華富貴悉數消失嗎?世子爺的前程,王爺的前程,可都在福晉一念之間!”
雪如福晉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可憐的女兒,我見到她了呀!”
說著又忍不住垂淚道:“她是我的女兒,我對不起了二十年的女兒呀!這二十年來,無數的愧疚糾纏着我,讓我不得安生,我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秦嬤嬤急得一頭是汗,緊緊地攥着雪如福晉的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福晉!你記住老奴的話,不能說,不能認!這也是為了福晉自己!格格吃苦了,福晉可以多疼她一點子,但是萬萬不能認她,混淆血統,偷龍轉鳳,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雪如福晉先前的激動頓時消失,頭腦也比先前清醒了些,點頭道:“你說得極是,我不能認,既然做了,就不能後悔。”說得秦嬤嬤也放下心來,臉上流露出讚許之色。
可雪如福晉仍舊忍不住看着楚楚可憐的白吟霜,對秦嬤嬤道:“可是,我既然見到了她,她竟然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我已經對不起她了,現在怎麼能不管她呢?對,她喜歡皓禎,她可以和皓禎在一起,那不就是永遠陪在我身邊了嗎?”這是最好的結果。
不顧秦嬤嬤的阻止,雪如福晉立刻走到白吟霜跟前,親手將她扶起來。
小寇子也被打得遍體鱗傷,但仍舊忠心耿耿地磕頭道:“福晉,您就饒了白姑娘吧!”
“住嘴!”雪如福晉大聲呵斥了他一聲,不再理會他,只溫柔地凝視着白吟霜,柔聲道:“好孩子,你疼不疼?我這就叫人去找大夫來給你看看。”說著親手將白吟霜的衣服拉好,然後對侍衛們呵斥道:“都退出去,誰也不許留在這裏!”
那些侍衛皺了皺眉,只得無言退下,並關上了被秦嬤嬤踹破的門。
對面二樓上的眾人俱是驚訝之極,因那雪如福晉與秦嬤嬤私語的時候聲音極低,別說他們在對面二樓,就是在場的侍衛恐怕也都沒有聽聽清她們在說什麼。
塞婭納悶地道:“那朵梅花兒有什麼門道?怎麼富察皓禎的娘竟那副神色?”
她原是無心之語,弘晝與多隆並福隆安等人卻是神色一動,但也沒想到偷龍轉鳳上去。畢竟皇家宗室規矩森嚴,奶娘嬤嬤一大堆,沒人能做到偷龍轉鳳。不過其他大戶人家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乍然見雪如福晉態度變化,這三個人精子頓時覺得其中大有文章。
就在他們覺得奇怪的時候,四合院裏已經是一片融融溫馨。
雪如福晉與秦嬤嬤帶着白吟霜進了屋,敷藥、換衣,並且詢問白吟霜的身份生活。
白吟霜已經見識過雪如福晉的厲害,心中也甚是害怕,忙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來歷交代出來,末了添了一句話道:“吟霜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皓禎,可是,吟霜是真心愛皓禎的!而且吟霜也並非出身低賤,死去的父親只是吟霜的養父,吟霜有身上帶的上好料子襁褓,可以證明吟霜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說著垂下淚來,萬分真摯。
雪如福晉已經聽得心魂俱痛,忙叫白吟霜取了隨身的襁褓來看,眼中雖不敢掉淚,心中卻已經認定白吟霜便是她的女兒,口內道:“你養父是在哪裏撿到你的?”
白吟霜想了想,道:“是杏花溪。”
雪如福晉與秦嬤嬤相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
原來在二十年前,雪如福晉生下三個女兒后,懷上了第四胎,滿心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會是個男孩,誰知岳禮納娶了別人送的舞女翩翩,竟也懷上了孩子,雪如福晉怕自己失寵,更怕翩翩剩下男孩,遂與姐姐都統夫人並秦嬤嬤商議,將誕下來的女兒換成了一個男孩,那男孩便是富察皓禎,女兒則在肩頭用梅花簪烙了一個梅花印,並將其丟棄在杏花溪一帶。
誰能想到,二十年後,這個遺棄了的格格,居然和富察皓禎相愛。
杏花溪、襁褓、梅花烙並生辰八字都對得上,雪如福晉便知道白吟霜就是自己的女兒。
不說雪如福晉心中是如何的翻江倒海,且說那白吟霜跪倒在雪如福晉腳邊,哭道:“福晉,我不敢妄想得到什麼,我只想好好地喜歡皓禎,我不爭,我不搶,我也不怨,請您答應我跟着皓禎吧,我來生做牛做馬,一定報答您!”
雪如福晉急忙扶着她,嗔道:“我也沒說不答應你啊!”
在白吟霜驚訝又不敢相信的目光里,雪如福晉鎮定自若地笑道:“我只是想試試你和皓禎的愛情,我從來沒打算阻止你們相愛!好孩子,我見到你,就覺得像是前生見過似的,我心裏是很疼你的,我答應你和皓禎在一起,你該改口叫我額娘了。”
白吟霜驚喜交集:“福晉,您答應我和皓禎在一起?”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天哪!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如果皓禎知道他高貴善良的額娘也贊同自己和他在一起的話,一定也會高興得發瘋吧?
白吟霜像做夢一樣跟着雪如福晉走出房間,卻聽一聲巨響,門再次被踹開,富察皓禎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漲紅了雪白的臉,根本沒看到白吟霜和雪如福晉的神色,便抓着雪如福晉的雙肩一陣搖晃,大聲咆哮道:“額娘,誰讓你來找吟霜的?誰讓你打吟霜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沒有你這個額娘!我可憐的吟霜,你怎麼那麼命苦?”
雪如福晉被突如其來的富察皓禎搖得一陣頭暈眼花,空氣中更是唾沫星子亂飛,連忙開口道:“皓禎,你快停下,停下!”她都被搖晃得快要吐了!
富察皓禎恍若未聞,大聲道:“額娘,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不娶公主了!我只要吟霜,我只要我的梅花仙子,如果你阻止,你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孰輕孰重,額娘您自己掂量着吧!有吟霜,就有我,沒有吟霜,我也不做碩王府的世子了!”
秦嬤嬤大驚失色,尖叫道:“世子爺放手,放手啊,福晉,快放開福晉!”
雪如福晉驚怒交集,還未開口,便覺得眼前一黑,登時暈了過去。
見雪如福晉忽然昏過去了,富察皓禎心裏一驚,頓時鬆手,任由雪如福晉軟軟地跌落在地上,他卻去扶白吟霜,拉開她的衣襟,看到她身上的斑斑血痕,不由得十分憤怒,心疼地道:“吟霜,吟霜,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嘴唇熱烈地吻在她肩頭的梅花烙上。
轉頭兇狠地看着地上的雪如福晉,斥責道:“額娘,虧我一直當你最高貴善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連吟霜這樣美好的人都遭你的毒手!”
幸好雪如福晉暈過去了,否則非得被這個養了二十年的兒子氣得吐血不可!
白吟霜急忙道:“皓禎,福晉對我很好,福晉沒有打我,她贊同我們的愛情,她同意我們在一起,她是個高貴而善良的人,她對待我,就像是親娘一樣!”不知為何,白吟霜對雪如福晉也感到十分親切,急忙與秦嬤嬤扶起雪如福晉,掐她人中。
過了良久,雪如福晉方才醒轉,秦嬤嬤喜極而泣。
剛一醒過來,富察皓禎就已經眉開眼笑地道:“額娘,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答應我和吟霜在一起?兒子真是不孝,讓額娘受驚了。”說著鄭重其事地跪下給雪如福晉磕頭道歉,轉頭看向白吟霜時,臉上柔情萬千,眼神甜得幾乎可以滴得出蜜來。
雪如福晉頭還有些暈眩,勉強一笑,道:“傻孩子,額娘不疼你,疼誰去?”
福隆安年紀最小,但他卻是富察家的人,咋舌道:“這就是碩王府驕傲的世子?美名遠播文武雙全的皓禎?我看連平頭百姓都不如,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如此對待母親,還說什麼不贊同他們的愛情,他就不認這個額娘!碩王夫婦真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弘晝閑散地開口道:“福隆安,你不覺得奇怪么?這碩王福晉在屋裏跟白吟霜說了些什麼?怎麼態度變得這麼大?先前像是仇人,現在反而像是親人一樣。”
福隆安眉峰挑起,臉色也凝重起來,轉而回頭看向四合院,卻聽白吟霜柔柔弱弱地道:“我真的好幸福,忽然之間,我不但有了愛情,還有了額娘,我真的像做夢一樣。可是,皓禎,你是要娶公主的人呀,我們在一起,公主怎麼辦?她能容得下我嗎?”
第二章:進府
聽了白吟霜的話,塞婭冷笑一聲,道:“也不想想她是什麼東西,也敢做此妄想!”
蘭馨和四公主亦擰着眉頭,四公主更說道:“雖說碩王府倒三不着兩,富察皓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至於抗旨吧?公主是他們說不娶就不娶的嗎?碩王福晉再糊塗,也應該知道公主選駙馬乃是何等重要,不該讓一個低賤的賣唱女子叫她額娘才是。”
塞婭不屑地道:“我看這其中一定有貓膩。”說得眾人一起點頭。
弘晝看得眉飛色舞,道:“這個富察皓禎,真是個寶貝,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他居然有這等本事?真是少看了不少的好戲。塞婭公主,你就多留一段日子,讓我多看一點好戲。”
塞婭一口答應:“好啊,反正我也不急着回西藏。”
只聽富察皓禎指天發誓道:“我一生一世只愛吟霜一個,一定不會愛上其他人,吟霜,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額娘,我不娶公主了,我只娶吟霜,我只要吟霜做我的妻子,西藏公主那麼惡毒的人,要是我娶了她,她一定會欺負吟霜的!”
雪如福晉彷彿這才想起塞婭來,一想到自己來找白吟霜的初衷,不由得左右為難。娶塞婭,碩王府的勢力再進一步,皓禎的前程也會更加燦爛,但是不娶公主,王爺也勢必不會答應皓禎娶白吟霜,她雖是自己的女兒,可到底現在只是個賣唱的女子,身份配不上皓禎。
秦嬤嬤看出了雪如福晉的心思,忙獻計道:“福晉,這有何難?”
“你有什麼主意?”雪如福晉急忙拉着秦嬤嬤的手問道,皓禎和白吟霜也希冀地看着她。
秦嬤嬤笑道:“世子爺娶公主是勢在必行的事情,這畢竟事關閤府的前程。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便是公主,也是有試婚格格,也要給額駙納妾的。只是現在人人都知道世子爺要娶公主,所以竟不能再這當口兒娶白姑娘,倒不如福晉先將白姑娘接進府里,等公主進了門,然後再給白姑娘開了臉兒,做世子爺的姨太太,豈不是兩全其美?”
雪如福晉眼前一亮,白吟霜卻是心中一酸,她也想穿大紅嫁衣當正妻啊!
富察皓禎亦是撫掌贊道:“秦嬤嬤果然是好主意,額娘,就這麼辦吧,帶吟霜進府。”
轉頭又深情地凝視着白吟霜,柔情萬種地道:“吟霜,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守身如玉的。娶公主,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也無力抗旨,但我能做主的是我的心,一顆乾淨而純粹的心交給你,就算是娶了公主,我也只愛你。”
白吟霜眼中含淚,深情地道:“皓禎,我何德何能,得到你如此純潔的愛情!”就算公主選皓禎做駙馬又如何?她相信憑着自己的美貌和才華,一定會緊緊地扣着皓禎的心!
沒有了皓禎的愛情,就是公主,也只能守活寡!
現在自己不但有了皓禎,還有一個承認自己是兒媳婦的碩王福晉。
雪如福晉欣慰地道:“這就好,這就好,看到你們如此恩愛,我就放心了。好了,吟霜,你就跟着我和皓禎回府吧,暫時就在我房裏當差,你放心,我會將你當兒媳婦一樣對待,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只是你這身孝服就不能穿了,否則王爺見了一定生氣。”
白吟霜和皓禎大喜,急忙點頭。
雪如福晉吩咐秦嬤嬤替白吟霜收拾行囊,原本富察皓禎是給白吟霜買了一個叫香綺的小丫鬟,還有一個叫常媽的僕婦照顧白吟霜,只是今天雪如福晉來得突然,而她們兩個又出門買東西沒有回來,故此雪如福晉進門的時候沒有見到她們。
其實常媽和香綺早就回來了,只是見到雪如福晉氣勢洶洶地上門,又打了白吟霜,才不敢出現,如今他們竟化干戈為玉帛,兩人急忙裝作剛剛回來的樣子,又是請安,又是磕頭。
雪如福晉便道:“既然你們是跟着白姑娘的,就繼續伺候白姑娘吧!”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回碩王府。
塞婭看得意猶未盡,仍不免覺得奇怪,道:“我叫她來找賣唱的晦氣的,怎麼事情急轉而下,變成她將賣唱的當兒媳婦了?她就不怕皇帝陛下尋他們的晦氣?”
弘晝拋着手裏的千里鏡,笑道:“這真是一場亘古未有的奇戲。蘭馨,小四,你們回去可一定要跟你們皇阿瑪好好說道說道,這碩王府可真是膽大包天之極,堂堂郡王福晉,居然允許一個孝期中的賣唱女子進府,簡直就是不將塞婭公主放在眼裏嘛!”
弘晝煽風點火,蘭馨和四公主一陣點頭,看向塞婭。
塞婭翻了翻白眼,大大咧咧地道:“和親王爺,你就不要起鬨了,還是去查清楚比較靠譜,我可總覺得富察皓禎的娘有什麼秘密似的,就見賣唱的這麼一面,就對她比對富察皓禎還親熱,連本公主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實在是古怪之極。”
弘晝指了指福隆安,道:“這是他們富察家的事情,叫他去查。”
塞婭立刻看向四公主,羞得四公主忙道:“你看我做什麼?你叫福隆安去查便是。”
塞婭笑着拍拍手,道:“福隆安,這件重任就交給你啦!”側臉又對多隆說道:“還有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娘娘的侄子,在哪裏啊?我也想去會一會他們,要真是挺不錯的話,就叫他們去找富察皓禎的晦氣,參加比武。”那樣的話,他們還可以看戲哩!
多隆還未回答,弘晝便開口道:“你們說的是誰?”
四公主忍不住笑道:“五叔,莫非您也要湊熱鬧?福家兄弟的笑話您看得也不少吧?”
弘晝道:“原來是他們!我記得他們彷彿還有傷在身吧?既然如此,如何參加比武?又怎麼能勝過富察皓禎?”別以為他不知道宮裏發生過的事情,他可是清楚得很,還要悄悄兒地寫信告訴在五台山上禮佛的皇額娘哩!
多隆嬉皮笑臉地道:“那一點子小傷,死不了人的,為了達到目的,有什麼做不到的?”
塞婭不知福家兄弟受傷,但其他人卻點頭贊同。
今天的結果雖然不是很盡人意,但他們看戲卻看得興高采烈,塞婭與蘭馨、四公主回宮之後,特地講述給風傾玉聽,可巧一群小包子也都在坤寧宮,眨巴着閃亮的大眼求細節,塞婭得意之下,更是將當時的場面演得活靈活現,宮裏儘是歡聲笑語。
風傾玉想起白吟霜的身世,心中低低一嘆,問道:“白吟霜進碩王府了?”
蘭馨點點頭,道:“皇額娘,你不知道,那碩王福晉好生古怪,原是登門問罪的,結果卻將白吟霜當兒媳婦帶進府中,雖說塞婭只是戲耍他們,也並不在意富察皓禎喜歡誰,但是畢竟事關皇家聲譽,更何況白吟霜還在孝期之中,皇阿瑪可是以孝治天下。”
蘭馨自是將皇家聲譽看得極重,但是她又如何明白吟霜竟是碩王府的格格呢?
自己雖然知道一切來龍去脈,但卻也不能明言,原本不想理會碩王府,可他們卻把主意打到蘭馨頭上,也算是他們咎由自取。風傾玉想罷,便喚柳嬤嬤道:“叫人將碩王福晉並白吟霜的生平細事一一打探送過來。”柳嬤嬤答應着去了。
容嬤嬤遞了一杯茶給風傾玉,不解地道:“難道這其中當真有貓膩?”
塞婭忙道:“一定有,不然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皇後娘娘,倘若你打探到了消息,可一定要告訴我一聲,我還想看到那個賣唱的是什麼下場哩!”
風傾玉微微一笑,並不言語。偷龍轉鳳乃是皇家私事,到時候巴不得知道的人少呢!
容嬤嬤忽道:“娘娘,令妃娘娘好似傳了福倫家的進宮了。”
風傾玉聞言一愣,旋即莞爾一笑。
也難怪令妃焦急地傳福倫家的進宮,比武的消息乾隆已經下旨了,就在三日之後,雖說名義上是西藏和大清的切磋,但是八旗子弟也都明白塞婭公主還未選定駙馬呢,只是看中了富察皓禎而已,別人還是有一定的機會的。
而福家兄弟雖說出身低了些,可人品俊雅,文武雙全,絕對會叫塞婭公主一見傾心。
只要塞婭公主選了福家兄弟中的一個,為了不讓公主嫁給一個包衣奴才,也為了大清和西藏的友好,皇上勢必會為福家抬旗,到時候一門富貴,飛黃騰達已在眼前。
令妃將其中的厲害一一剖析給福倫福晉聽,末了道:“表姐,雖說得去西藏,可到底名兒上好聽,若是爾康或者爾泰有本事,也大可以用溫柔鎖住塞婭公主,叫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京城啊!爾康娶了紫薇,爾泰娶塞婭公主,一門兩公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富貴!”
福倫福晉想到近日碩王福晉的得意,不免有些心動,但仍有些躊躇地道:“可是娘娘,爾康和爾泰腳上的傷還沒好,如何能比過其他八旗子弟呢?”
一想到他們竟然夜探坤寧宮,讓自己成為後宮諸嬪妃的笑柄,令妃就氣不打一處來,眉眼帶着寒霜,道:“他們也真真糊塗,坤寧宮是他們能進的嗎?幸好皇上念着本宮的好,未曾因為皇后懲罰他們,否則他們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福倫福晉忙陪笑道:“娘娘說得是,皇上原是極憐愛娘娘的,才愛屋及烏。”
她素來巧舌如簧,說得令妃回嗔作喜,臉上現出一絲得意的神采來,自己畢竟陪了皇上十幾年,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是有一定的位置的,至少皇上並沒有因為皇后被冒犯而懲罰福家兄弟,這自然是瞧在自己的面上,才有這種結果。
第三章:詆毀
令妃想到得意處,仍極力壓抑住心中的喜悅,對福倫福晉道:“我想爾康和爾泰的傷也沒什麼要緊,他們的武功向來是數一數二的,三日後比武會上,一定要去。塞婭公主每天都出宮遊玩,現在爾泰也要開始去討好塞婭公主,爭取得到塞婭公主的喜歡。”
福倫福晉忙答應了一聲,又道:“那碩王府怎麼辦?”
令妃眼波一閃,輕笑道:“雖說本宮在宮裏,可也聽說富察皓禎和一個賣唱的女子好上了,那碩王福晉更將那女子帶進府中,當做兒媳婦一樣照顧呢!”
從前碩王福晉也是極巴結她的,現在竟然要和自己爭,怎麼可能讓她贏了去?
福倫福晉喜道:“竟有這種事?可見是上天也要幫我們了。”
出了宮,福倫福晉即刻命人喚來兩個兒子,將令妃交代的話一一告知他們,說道:“爾康是要娶紫薇的,因此竟是不用你去討好塞婭公主了。爾泰,你在京城裏,若娶不到塞婭公主,恐怕也娶不到更好的了,倒不如當了西藏駙馬,然後再叫塞婭公主留在京城裏。”
爾康心中一陣慶幸,還好他有他美麗溫柔的紫薇,不用去西藏公主面前做小伏低。
爾泰皺眉道:“讓我做西藏駙馬?可不是說塞婭公主看中富察皓禎了么?”
福倫福晉忙將富察皓禎和一個賣唱女子好上的消息告訴他們,笑道:“這可是上天給你們的機會,萬萬不可錯過了。那塞婭公主何等尊貴?富察皓禎如此撂她的面子,她心中必定是極生氣的,這正是爾泰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福爾康點頭道:“額娘說得對,爾泰,就看你的了。”
說得福爾泰心中一酸,他想到了小燕子閃亮的眼睛,精神抖擻的氣質,不禁有些低落地道:“聽說塞婭公主的性子極似小燕子,我也當是對我的一種補償了。不過,紫薇現在一直都沒有消息,哥,你也要想辦法才行,她在坤寧宮久住下去,說不定會被逼死的。”
福爾康聽他提到紫薇,不禁長吁短嘆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們現在都無法進宮。”
雖然夜探坤寧宮后,他們兄弟沒被乾隆懲罰,只是被扔出了宮,但是他們已經沒了侍衛的腰牌,也沒有任何辦法進宮,對宮裏的事情更是望洋興嘆。
福家打聽到的消息是塞婭公主經常出宮,最喜落腳於龍源樓,福爾泰便打扮得煥然一新,每日流連於龍源樓,以期偶遇塞婭公主。
這日他到了龍源樓,此時尚未晌午,客人也不甚多,福爾泰便獨自要了一個座頭飲酒。
忽聽旁邊一人低聲道:“聽說西藏公主選了碩王府的世子爺當駙馬呢!”
福爾泰聽他們提及此事,忙側耳傾聽,只聽又一人笑道:“你現在才知道消息不成?我卻聽說西藏公主還沒選定駙馬,等比武大會後才確定呢!皇上是英明天子,但也極疼惜西藏公主,打算叫她自己選好駙馬,然後皇上自己下旨呢!”
“嘖嘖,那碩王府也真是好福氣,先前說能娶到公主,如今果然娶了個公主。”
“萬事可別說得那麼確定,誰知道最後花落誰家?”
“也是,聽說塞婭公主最喜歡生性大方的人,說不定真會改變初衷選別人。”
“所以說,除了那碩王府的世子爺,人人都是有機會的。而且我聽說,塞婭公主說了,並不在乎駙馬的身份高低貴賤,只要武功好,模樣好,性格好,出手又大方闊氣,她就選誰做駙馬。要真是得了她的歡心,她還會留在京城裏呢!”
福爾泰聽到這裏,不由得大喜過望,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條件啊!
“不過碩王府的世子爺名聲一向極好,說不定塞婭公主不會選別人,還是選他呢!”
“對啊,碩王府的世子爺完美無缺,有這等珠玉在前,塞婭公主是很難注意到別人的。”
“要是碩王府世子爺名聲兒不好,亦或者有點兒瑕疵,說不定別人立刻就有機會了。可惜他一向清白,雖有些淘氣,卻沒什麼壞名聲,看來他還是能獨佔鰲頭。”
福爾泰心中一動,急忙端起酒壺,走近正在聊天的兩人桌前,笑道:“兩位兄台,我聽你們說話極有見地,不知道能否共飲一杯?”
那兩人忙笑着讓座,道:“能,怎麼不能?反正我們哥兒兩個也不過說些閑話。”
福爾泰坐下后,親自給他們斟酒,裝作不經意地開口道:“聽兩位兄台說,若是碩王府的世子爺名聲不好,西藏公主極有可能選別人做駙馬?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哎,我也只是無所事事,愛打聽過些小消息罷了,並沒有什麼惡意。”
那兩人笑着點頭道:“可不是,塞婭公主選駙馬,一定要選最完美的。”
福爾泰道:“不過我也聽說過一件事,不知道兩位兄台可曾聽過?”
兩人忙問端的,福爾泰莫測高深地道:“我聽說碩王府的世子爺,也就是富察皓禎,竟在帽兒衚衕里養了個外室,原是龍源樓里賣唱的,又在孝期中無媒苟合,碩王福晉不但不斥責他,竟還將那女子接進府中,像對待兒媳婦一樣憐惜之極呢!”
那兩人吃驚道:“竟有這樣的事情?我們卻不曾聽說過!”
福爾泰嘆道:“好好的一個公主,竟被這樣辜負,怎能叫人不為之氣憤呢?我原是看不過去,才和兩位兄台說的,兩位兄台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只可嘆那位高貴美麗的西藏公主,還沒選中富察皓禎做駙馬呢,他就這樣了,若是將來成了親,指不定會如何對待公主。”
那兩人點頭稱是,也不斷嗟嘆公主命苦,更怒斥富察皓禎狡詐成性,矇騙世人。
福爾康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笑着告辭。
待他離開之後,那兩人也並不離開,直到半個時辰后,兩人才出了龍源樓,盡往人多的地方走,不時地與人交頭接耳,福爾泰遠遠地看着,心中一片得意,要放流言,原也用不着親自出馬,現在多好,別人完全可以將流言擴展到最大。
不知何時,京城裏悄然出了一股流言,說富察皓禎與賣唱女子孝期中無媒苟合,又被碩王福晉接進府中,愛若珍寶,更兼富察皓禎放話不娶公主只娶歌女等等不一而足。
碩王岳禮得知之後,登時雷霆大怒,指着雪如福晉斥道:“這都是你做的好事!”
雪如福晉委屈地道:“我並沒有做什麼,王爺卻指責我做什麼?難道王爺是不知道皓禎的左性子的?他一定要和吟霜廝守,我能如何?只好如此安撫他。再說了,吟霜現如今也只是我房裏的一個丫頭,等公主過門后再給她開臉,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岳禮咬牙切齒地道:“你懂什麼?這是什麼當口兒?皓禎做出這樣的事情,西藏公主能不生氣嗎?要是西藏公主一生氣,選了皓禎帶回西藏,看你怎麼辦!”
雪如福晉登時大驚失色,急忙拉着岳禮的衣袖道:“王爺,我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你可千萬要想法子救他啊,萬萬不能叫西藏公主帶他回西藏!”雪如福晉心中也不禁十分後悔,倘若行事周密一些,便不會發生這等事情了。
但她又是何等精明?忽然道:“好端端的,外人怎麼會知道我們家的事情?”
岳禮一怔,也是滿腹疑竇。
雪如福晉神色間滿是寒霜,道:“定然是有人看不過皓禎的前程,算計了皓禎!王爺,你快打發人去查查,到底是誰跟我們碩王府作對,敗壞皓禎的名聲!”
岳禮覺得有道理,他如今也急得焦頭爛額,忙叫人去打探。
不一時,探子回來通報道:“是令妃的侄子福爾泰放出的消息,為的就是不讓塞婭公主選世子爺做駙馬,故而言語中多有詆毀世子爺的意思。”
岳禮夫婦登時大怒,雪如福晉更是恨道:“竟然是他!怪道這消息來得這樣突然,他定然也是想做西藏公主的駙馬,所以才詆毀皓禎,好讓西藏公主生皓禎的氣,選他做駙馬!”
岳禮點頭道:“沒想到他們竟是這等姦猾之人!”他一定要向皇上彈劾福倫。
雪如福晉愁眉道:“消息已經傳成這樣了,便是我們去澄清,也無濟於事。”
說得岳禮也不禁長嘆一聲,背着手在房裏走了幾圈,驀地里靈光一閃,道:“有了,叫皓禎立刻去找西藏公主,也不別辯解自己的對與錯,只說是他自己不好,才生出如此多的流言蜚語,但他一片心意可告知天地,還請公主不要被流言所惑。”
雪如福晉聽了,頓時喜上眉梢,道:“對,公主既然喜歡皓禎,一定會聽皓禎的話!”
忙忙地到了富察皓禎的院落,卻見他正與白吟霜卿卿我我,一片輕憐蜜愛,雪如福晉看在眼裏,雖然暗喜女兒終身有靠,但碩王府的前程仍舊是極要緊的,便對皓禎道:“皓禎,聽額娘的話,你現在就去找西藏公主,就這麼說……”說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
白吟霜嬌軀一顫,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富察皓禎憐惜之心大起,忍不住皺眉道:“反正我並不喜歡公主,何必去跟她解釋?”
第四章:交鋒
雪如福晉咬了咬牙,道:“皓禎,額娘這是為你着想!你想想,反正你是要娶別人,既然如此,何不娶了西藏公主?這樣並不會影響你愛吟霜,而且你阿瑪高興,額娘也高興,皇上也會更加重用你,這是十全十美的好事兒!”
富察皓禎道:“那福爾泰,我看着他甚好,怎麼就這樣詆毀起我來?”
“利字當頭,誰沒個私心?你不想當西藏公主的駙馬,他可是一心一意地想當呢!”雪如福晉語重心長地說著,又說道:“再說了,你能容忍別人破壞你的名聲嗎?”
富察皓禎立刻道:“當然不能!我這就去找西藏公主!”
說著,匆匆地穿上出門的衣裳,又與白吟霜卿卿我我片刻,才立刻出門。
打聽到塞婭如今身處的位置,富察皓禎便趕了過去。
可巧在龍源樓門口,便遇見了一身光鮮亮麗的福爾泰,他雖腳上受過傷,但因他有一身武功,用的又是上好的葯,所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猛一看竟也瞧不出來,富察皓禎冷笑道:“福爾泰,你倒是有興緻,竟然到了這裏來!我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是這種小人!”
福爾泰也不肯讓步,道:“你也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何必說我呢?”
富察皓禎怒極反笑,大聲呵斥道:“我竟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事情是偽君子了?你在別人面前詆毀我,還當我不知道呢?我告訴你,我和塞婭公主的感情,不是你能破壞得了的,西藏駙馬也不是你一個包衣奴才能做的,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包衣奴才,這是福家,乃至於令妃心中最大的隱痛。
富察皓禎再怎麼不好,可他是正經的八旗子弟,而福家只是八旗的奴才而已。
龍源樓原是三教九流匯聚之地,而且近日流言蜚語,牽扯到西藏公主,更是叫他們都過足了癮頭,現如今見這兩個一個是令妃的侄子,一個是西藏駙馬的熱門人選,在龍源樓門口就開始唇槍舌劍,互相數落,着實是一出好戲,因此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龍源樓上,臨窗的雅間裏,塞婭和蘭馨等人正看得興緻勃勃。
塞婭也不回頭,逕自往下看,口內道:“多隆,你真是厲害,短短一兩日的功夫,你就叫他們互相對上了。嗯,那個就是福爾泰?倒也長得人模狗樣,難怪他有那麼大的信心,覺得自己能勝過富察皓禎。”油頭粉面,一點都不健壯,不好,不好。
四公主笑道:“塞婭,你見他們不見?”果然比戲台上唱得還精彩,她要好好地看完,然後回去說給皇額娘和額娘聽,連弟弟們都愛聽呢,可惜皇阿瑪不叫他們出宮。
塞婭想了想,忽而一笑,恰似一朵曼陀羅花開,嬌艷非凡,道:“叫福爾泰上來。”
只有這樣,才能叫富察皓禎更恨福爾泰啊!
眾人暗自稱讚一聲,到底是西藏未來的女土司,果然是有魄力有智謀。
多隆直接吩咐一個侍衛下去叫了福爾泰上來,從窗戶往下看,果然看到富察皓禎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額頭上的青筋跳得老高,幾乎就要掙破了皮膚,隱隱有一絲猙獰。
福爾泰得意地看了富察皓禎一眼,諷刺道:“在你做了對不起塞婭的事情后,你當真以為塞婭會輕而易舉地原諒你嗎?別妄想了了!反正你這個駙馬也沒定下來。”說著彈了彈衣袖上並不曾出現的灰塵,風度翩翩地踏進龍源樓里,直接上了二樓雅間。
“臣福爾泰見過和懿公主,見過四公主,見過塞婭公主。”福爾泰抱拳道。
黑白分明的雙目更是炯炯有神地看向塞婭,眼波裝滿了深情。
塞婭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極是厭惡,嘴上卻笑道:“你就是福爾泰?我聽說你很為我打抱不平呢,那可真是多謝你啦!”她說笑之間,美目流波,唇邊頰上儘是嬌媚之色。
塞婭原本生得極美,皮膚又白,此時添了嬌媚,更顯得端麗無方。
若說福爾泰原本是想將塞婭當做是上天給予他失去小燕子的補償的話,現在他是真的動心了,她可比小燕子美得多,不由得一陣心動,忙謙遜地道:“這是臣應該做的,能為塞婭公主效犬馬之勞,乃是臣的榮幸,塞婭公主不必言謝。”
塞婭嘆道:“你原是好心,可惜竟有人卻欺負我呢!”說著不禁眼眶兒一紅,滴下淚來。
蘭馨等人瞧得暗暗喝彩,這個塞婭,當真是說眼紅就眼紅,說流淚就流淚,若非他們知道前因後果的話,還真以為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福爾泰自告奮勇地道:“京城的勇士多得很,誰欺負了公主,臣一定為公主出氣!”
塞婭頓時破涕為笑,靈活的眼睛瞅着福爾泰,一副我很信任你的模樣,使得福爾泰越發自信起來,臉上帶着洋洋的笑意,急忙道:“京城裏好玩的地方多得很,臣陪着公主去遊玩一番如何?”他還記得塞婭公主最喜歡出手闊氣的人,他今日出門帶了極多的銀子呢!
塞婭頓時高興地拍手道:“好啊,好啊,我對京城裏的景色羨慕得很!”
說完,回頭對蘭馨和四公主眨了眨眼睛,問道:“蘭馨,四公主,咱們去買一些好玩又好看的東西吧,我發現你們這裏的首飾都好漂亮。”
蘭馨和四公主忍住心中的笑意,點頭后又搖頭,為難地道:“可是我們並沒有帶多少錢。”
“對啊,我也沒帶銀子,怎麼辦?”塞婭很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福爾泰心中一喜,忙道:“公主們不用擔憂錢的問題,臣身上帶了極多,便是不夠,臣家裏離這裏極近,隨時都可以回去取錢,盡夠公主買東西的了。”為了能被選作西藏駙馬,福家是花了大血本。
塞婭崇拜地看着福爾泰,道:“走啊,走啊,你真好,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好的人。”
目光如水,滴溜溜地往窗外瞅了一眼,嘴角略帶一絲不屑地道:“那個富察皓禎根本不能和你比,他小氣極了,從來沒給本公主買過東西呢!”
福爾泰聽了心中更是喜悅不盡,言語間更加殷勤。
還沒離開雅間,便見富察皓禎從外面沖了出來,眼裏又是傷心,又是指責地看向塞婭,憤怒地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水性楊花,我從來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居然轉眼就看上了福爾泰這個包衣奴才,你怎麼對得起我?”
眾人嘴角一陣抽搐,他也太自以為是了吧?塞婭怒道:“富察皓禎,你說話給本公主放乾淨些,福爾泰對本公主好一點,你心裏就不舒服,那你想過本公主沒有?”
蘭馨更是勃然大怒,斥責道:“富察皓禎,塞婭公主乃是大清的貴客,選駙馬也是她自己做主的事情,她愛選誰就選誰,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指責公主?別以為皇阿瑪寬宏大量,就由着你們這些奴才蔑視皇家!”
富察皓禎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捂着心口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堂堂碩王府的世子爺,不是奴才,奴才是福爾泰!”
福爾泰滿臉怒色,罵道:“富察皓禎,你嘴裏放乾淨點,你也不過是皇家的奴才!”
眾人瞅着他們兩個相互指責,揭對方的瘡疤,言語之粗俗之凌厲,着實叫人驚嘆。
塞婭瞧得越發津津有味,一手挽着蘭馨,一手挽着四公主,笑眯眯地道:“我越來越頭痛了,咱們去逛街吧,我也正好看看誰才是對我最好的人。”既然他們都想討好自己,那麼就叫他們爭相為自己買東西付賬吧,京城的好東西很多,但也很貴啊!
三人與多隆福隆安等人越過富察皓禎和福爾泰,笑吟吟地踏出了龍源樓。
剛走了沒幾步,富察皓禎與福爾泰立刻相視一眼,停息了他們中間的干戈,急忙跟上來。
</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