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4章帝妖現身【三】
最終，楚岩從星海上走下。
一路默哀。
星海遠處，袁王等人一樣看見了，他們都非常好奇，楚岩在星海上究竟與星神發生了什麼，星神又告訴了楚岩什麼，最終才會選擇徹底消失。
但這個時候，他們都沒人選擇上去招惹楚岩。
他們能感受到楚岩那真切的神傷。
“先撤吧，不要去招惹他，等待新道。”袁王低喝聲，諸人微微點頭，隨即身形一閃，在原地消失。
楚岩從星海走下，看着散去的人眼神冷漠。
正如袁王等人猜測一樣。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如果有人找來，他或許真會殺人吧。
但這些人倒也識趣。
——
從星海走下，楚岩沒在逗留，一路朝天界諸人所在的地方回歸。
這一路上，楚岩走的很慢，思考了許多事情。
有星神的話，有他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理解。
無數種種。
而不知不覺，楚岩竟是走到了一處陌生之地。
以他現在的境界，封級界王，哪怕速度很慢，那都要以千萬里計算的，並且絕對是不會走錯路的。
可現在，他就是走錯了，進入了一團迷霧當中，在原地打轉着，怎麼都回不到天界人所在的地方。
突然，楚岩停下腳步，看着四周變換的空間，他嘴角微微上揚起來：“你終究還是出現了嗎？”
濃霧中久久沒有回應。
“楚岩，我們可以談談嗎？”
“先說你是誰，我不與無名之人交談。”楚岩平靜道。
迷霧中的聲音又沉默下，許久，突然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你們似乎給我命了名，叫做沖和，之前，你們都稱我為新道！”
楚岩目光微微一縮。
但並未太驚訝。
新道找上他，實則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按照天王的話，最近新道動作不少，先後出現在袁王、妖主等人身旁，明顯是有意擇主。
那麼……沒理由不找他啊。
現在邪窟里的境界，他楚岩也算是頂尖一級別的吧？
“你之前也找過袁王等人，但我聽說都只是隔着很遠，並未像今日這般靠近，只是故意透露一些蹤跡給他們，卻讓他們無法觸碰到，為何對我如此反常？這個距離，難道你不怕我的出手將你奪下？”楚岩問道。
此刻，楚岩能感受到，他實則已經進入到新道內部了。
和袁王等人遇見新道時完全不同。
這個距離，他只要願意，絕對是有機會鎮壓住新道的。
迷霧裏的聲音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你不會！”
“為何？”
“這天地間世人皆欲要得到我而成皇，通過我來紮根新道，但你楚岩，不會。你和我一樣特殊，都是異於常人的，我是道，但你，也是道。”新道講道。
楚岩怔下，顯然沒想到新道會這樣回答他。
但似乎並沒有什麼錯。
他現在確實也算是一種道。
新世界之道。
“你找我做什麼？”
“你可知我為何百萬載都不曾出現，如今卻誕生了？”新道講道。
楚岩搖頭。
“因為你！”新道道。
“我？”
“沒錯。”迷霧中的聲音飄渺且神秘：“你應該知道，所謂道，其實是因為人而生的，昔年天道、地道，皆是因為當年的九皇而生。而我，是為你而生。”
楚岩死死凝視那團濃霧，隨即他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你又何故去找其餘人？直接進入我的道統不就好了？”
然而，新道卻是搖頭：“你很清楚，這不可能，你的世界之道，並不需要我，但是相反，這個世界，更需要我。”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來成全。”
“你不是新道吧？”突然，楚岩嘴角上揚，死死凝視那一片濃霧的深處：“讓我想一想……你是，帝妖？”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不，你知道。”楚岩篤定道：“新道，或許有一定意識，但絕對不會如此完善，畢竟是道，他的意識更限於天地之間，而非現在這般。所以你不是新道，你是帝妖，你其實已經掌控一部分新道了，對么？”
“我想一想……”楚岩這時繼續想道：“新道，其實也不是現在才出現的，而是很早之前便出現了，被你發現了。”
“你在這邪窟數十萬載，你早就知道這新道是什麼，包括我上一次進入邪窟的時候，其實你就在了，你一直在暗中觀察。”
“這新道，也並非是因為我而誕生。”
“天地間大道有缺，但邪窟內卻是無缺的。邪窟本身便是道法的孕育之地，這裏，無缺。”
“這幾十萬年，你早就知道了新道是什麼，並且找到了新道。”楚岩眯眼：“之前天王說，有人一直在暗中觀察他，但他卻無法察覺。”
“但你應該是沒有成皇，否則你就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了，若已成皇，一切成了定果。可你不是神皇，依舊能躲避天王的察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之前我們猜測，你是藉助了一部分新道的力量。但現在看來，似乎更深一些。”
“帝妖，你已經走出新道了，你現在所修行的道，就是新道，你的神途，便是沖和神途，對么？”楚岩抬頭，看向虛無。
突然，迷霧沉默。
良久，當迷霧聲音再響起時，已經不是那種神秘飄渺的聲音，而是換了一種更加真實的聲音，帶有幾分意外與笑意：“楚岩，你不愧是這一次亂世之子，很聰明！”
楚岩心中冷笑，卻也有一絲驚訝。
之前的話，更多是猜測，卻沒料到猜對了。
“你猜的沒錯，我是帝妖！”
“看來你果然走上新道了，眾生找了幾十萬載的新道，你卻早就已經修成了，這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事，欺世之徒啊。”楚岩道。
“你既然已經走上新道，為何要突然來找我們？故意吸引人的注意力？”
“你不用說，讓我想一想啊。”
言罷，楚岩就真的原地沉思起來，半響突然道：“我懂了。你雖然走上新道，但肯定是沒有成皇的，因為你修了新道到百萬米時，發現憑你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打破封禁，沒有辦法紮根真道，對嗎？”
迷霧中，帝妖的氣息都波動下，突然笑道：“你很聰明！”
“所以說，你現在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個被神途卡住的人？”楚岩言罷，諷刺道。
“這倒是有趣。人家九大道的人無法打破百萬封禁，是因為位置被人佔了，路被其餘人走了，所以無法突破。你再說外道吧……人家無發成皇，是因為外道的路被神皇給斷了，所以無法成皇。”
“你這算什麼？”
“人家都是無路可走……你倒好，擁有着天下唯一一條通往真道的路，結果邁不過去？”楚岩言罷，笑道：“這倒是讓我有一點小覷你了。”
“哼！”帝妖冷哼一聲：“你以為真的那麼容易？昔年九皇證道，吸收了多少天地之力？如今這世界之力薄弱，我想要證道自然會更加困難。”
“所以你十幾年前故意平衡了邪窟之力，便是為了引更多人進入，助你證道？”楚岩笑問道。
帝妖沒有承認，也沒否認，只是道：“楚岩，我不知道星神對你說了什麼。但是這一次，你阻攔不了我，我必會新道成皇，今日來此，也只是告訴你，不要去做無用功。”
“我阻攔你幹嘛？”楚岩一臉不屑：“你也說了，我不需要新道，我本身就是道，我的世界，我說了算。”
“但你還沒成皇，那就不算這一新道的主宰者，新道在前，人人有份嗎，到時候大家公平競爭，我不爭，不代表袁王他們不會，不代表我天界等人不會。”楚岩道。
“他們？也配？”帝妖輕蔑哼聲。
“喂。”楚岩這時突然喊道：“問你一個事啊，你既然沒有紮根真道，那肯定是不算神皇了，你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麼境界啊？創界么？還是什麼？”
“與你無關。”帝妖淡漠道。
楚岩聳了聳肩，隨即他神色陡然一變，大世界之眼運轉，竟是生生將這一團迷霧看透，最終在迷霧的盡頭找到一縷虛影。
隨即，楚岩氣息一下綻放，抬手一拳轟出。
“砰！”
這一拳非常突兀、突然，突然到帝妖都沒有想到，便見一道末世拳影直接穿過迷霧朝着他轟殺而來。
但帝妖反應也非常迅速，不等拳影降臨，那些迷霧便化作一股平衡之力，竟是生生將那拳影給中和了掉。
楚岩看着那被中和的拳影，心中驚嘆，想着這應該便是新道的能力吧？
但他依舊不在乎，大步朝前，接着一拳拳轟出。
“給你狂的，與老子無關？無關你擋我路？給我滾開！”
“轟！”
隨即，又是一拳，千萬拳，最終竟是生生將這迷霧給轟散了開。
此時，楚岩附近的區域已聚集不少強者。
從迷霧出現，袁王等人便立刻降臨，他們還不知真相，只是以為那迷霧是新道所化。
但正當他們想着如何接近時，便見一道拳影直接貫穿迷霧，竟是生生將那迷霧給打散了？
打散了還不說，裏面楚岩挽着袖子罵咧咧的從中走出：“碼的，給你臉了，擋我路？打不死你！”
全場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