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準備旅行結婚
世界上每個人都以為是我的天使,想打救我出地獄。
每個人都想做我的天使,我的天使卻成為我的魔鬼。
我決定忘記安。事實上,要忘記一個人比愛上一個更難。我忘不了她,卻常常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我已經不再愛她了,每當這樣說服自己的時候,我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林智跟爸商量,決定把我送去國外。
我從家裏逃到了寄宿學校,然而連這個城市也容不下我了。沒有了安,我走到天涯海角,應該都是一樣的。
他們派了安來做說客。一種聰明與愚蠢兼并的做法。
安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酒吧里擁吻着一個陌生的女子。在昏暗的光線下,我看到了安閃閃發亮的眼睛,她眼睛裏儘是心疼之情。我討厭她那種表情,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想被他心儀的女子同情。
我是故意,我要她目睹這一切,讓她親眼見證沒有她,我依然可以愛着別人,沒有了她,這個世界上還有千千萬萬個女子。
愛讓人變得很卑微。
她站在一旁冷靜的看着我與身邊的女子調情,沒有作聲。
我想作秀般的吻着的女子。然後誇張的對着她說:“她是我大嫂,叫大嫂吧。”
女子像一隻溫存的小貓依偎在我的身上,嬌媚的對着我的撒嬌:“真的要叫嗎?”
“跟我走吧,JOE,這裏並不適合你…”安說。
我苦笑的看着她,她穿着一件白色麻料的連衣裙,像初次見面的模樣,天使般的站在我的面前,原來她不是我的天使,是我的魔鬼,上天派她來收服我的嗎?
“什麼適合我,我最清楚。”我說,像個任性的孩子般,誇張的對着她笑着。可安你知道嗎?我的心卻是在淌着血。
“為什麼要這樣子,難道你的下半輩子,就跟酒樽過日子嗎?”她終於坐下來了,看起來想好好的跟我談一下。
她又看了我身邊的女子,以禮貌卻不容拒絕的口吻對她說:“不好意思,我跟JOE有些話單獨要說,你能否迴避一下。”安只比我大兩歲,卻從來都是我的避風港,失去了她,我要躲到那裏?
女子看了我一眼,我咬着的她耳朵親熱的摸着她的臉孔,說:“大嫂,她是我的女人,她沒有什麼不可以聽的。”我故作冷漠的對着安說。
“JOE,我是以一個朋友來的。請你不要拒人千里,好不好?”她說。
這個女人,明明那麼真實的站在我的面前,卻離我那麼的遙遠。如果註定不是我的,就請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
“好吧,你有什麼就請說,請不要跟我兜圈,這不是你的風格。”我速戰速決的對着他說。
她無奈的看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冷靜的安,對着我原來也有緊張的時候。我心裏竟然竊竊自喜,原來她是在乎我的。
她端起了吧枱上的水,喝了一小口,看起來應該在醞釀著怎麼跟我說。
“林智跟你說過吧?”她問
“什麼?”我明知故問的反問着她,我是很清楚她這一次是來說服我出國的。
“你還小,應該出去外面看看,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有多大,還有許多許多的好東西。”她說得很隱諱,可是我還是聽出來了,她是讓我忘記她,想告訴我外面還有許多好的女孩。
“好東西,與我又何關?”我事不已的回敬着她。
“你今年才幾歲?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這樣子過嗎?你多久沒有去上學?有多久沒有回家了?你知道我…我們都會擔心你的?”她激動的問着我。
“家?我有家嗎?”我苦笑的反問着她。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大家都對你不差。”她是這樣子回答我的,我喜歡的女子,原來一點也不了解我。我問自己我還有什麼不滿足?可我有什麼好滿足的,我一無所有,連一份完整的愛都得不到。
“我拜託你,JOE,請不要讓我們擔心好不好?”她無視着我身邊的女子,手溫柔的搭在我肩膀,很真誠的哀求着我。
安的溫柔的聲音,把我溶化了,她讓我去死,我也願意。
“你很想去嗎?”我直逼着她的眼睛,很想找到她對我有一些留戀。
“是。”她堅定的答着我,眼神也飄走了。
爸和林智都是聰明的人,他們很清楚安能說服我。
“好吧,我去。”我沒有多加考慮的答應了她。
安看起來很不可置信的模樣,我這麼輕易的答應了她,她自己也不相信這麼輕而易舉就能說服了我,只是她低估了我對她的愛。前面是萬丈深淵,只要是她開腔讓我跳下去,我就跳下去。有什麼事情我不能為安做的,我實在想不出來。安邁着輕快的腳步離開了,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她一邊走一邊從包里的拿着手機的動作看來,她應該是在向家裏彙報成功做說客的事。
她真的對我一點留戀都沒有。就那麼迫不及度將我送出她的視線之內,我的存在,讓她處境尷尬了嗎?我的心情跌進了谷底。
“她已經走了很遠,不用再看。”我身邊的女子酸酸的對着我說。
我厭惡的推開了她,戲已經做完了。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此刻的我何嘗不是另一個女人的魔鬼呢?
“你是三月天嗎?變得還真快。”女子狠狠的問着我。
我沒有回答她,我幾乎連說話的能力都要失去了。
她繼續看着我,彷彿我是一個敗類。
“喜歡就去爭取,而不是坐在這裏自怨自憐,人都走了,她看得見嗎?膽小鬼。”她站來起來,手裏拿起了酒,狠狠的向我潑了過來:“如果不是喜歡我,就不要挑逗我,就不要樓我,不要吻我,一點家教都沒有,你媽媽沒有教你嗎?不喜歡的人不要隨便招惹。”
我坐在原來的位置傻傻的笑了出來。我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家教的人,我媽的確從來沒有教過我任何東西。一直以來,只有自己而已,原本還有一個安的,現在連她也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的。
想起了林智,想到他左腿,想起我那次失誤的罪行,我除了深深自責之外,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我欠虧我大哥兩厘米的長度,我拿什麼去補償?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把安搶回來?
我已經失去競爭的資格,失去愛安的資格。
簽證的事情交由林智去辦,出國這件事情彷彿事不關我,我需要做的是出發的那一天,出現在機場就可以了。
林智的辦事速度和效率快得令我意想不到。安很雀躍的幫我張羅着出國的東西。
我暫時回家暫住,裝着若無其事與他們談笑風生。
離我出國的前一天,拿着機票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要去巴黎,飛機是由香港起飛的。
我對着他們說:“我只有一個要求,誰也不要來送我。”
媽媽默默的把事前我收拾好的行禮箱遞給我,叮囑着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眼睛裏竟然流出濕潤的液體,都說女人都是水的做的。
我看着她,這個我叫了20年的媽媽,青春已不復在了,也許她從來都沒有恨過我,她只是在恨她的男人的不忠。我真的一點也不痛恨她,只能說我跟她沒有做母子的緣份。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知道,我們彼此都不可能,變成像林智與她那種感情。
我臨出門的時候,她擁抱着我,在我回憶里,她從來都沒有抱過我,連正眼看過我的機會都是很少的。
“孩子,對不起,這些年來,大人的事情影響到你了。”她突然間向我道歉。
我有點措手不及,只能安安靜靜的被她擁着。
接着,爸爸、林智、安都輪流上來跟我道歉,好像全世界都虧欠了我一樣。
我對着大家很燦爛的笑着,心卻萎縮成一團。他們離我越來越遙遠。
我一個人在香港的酒店住了一晚。在這個喧華的城市裏,一切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這間華麗的酒店,那些優質的服務,原來我只能夠擁有一晚時間。就像我離開時間的那些幸福,原來我只那擁有一刻而已。
曇花雖然一現,可畢竟開了花。
我不知道林智為什麼把我送到這個浪漫之都,也許他也是有私心的,就是想我儘快可以在這裏找到一段浪漫的愛情,藉此把安忘記了。
我在這裏一呆了三個星期÷。我走了遍了這個城市的的名勝:艾菲爾鐵塔、巴黎聖母院、協和廣場、羅浮宮、凡爾賽宮……這些地方並沒有給我太多的感覺,沒有安的地方那裏都一樣,我是忘不掉她的,我騙不了自己。
然後悄悄溜了回去。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沒有打算打擾誰,我只是單純的想和安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別無他求。第二十八章
愛情是一杯毒酒,你愈想去忘記,它愈是留在身體裏不肯離去。
我繞了一圈又回到原來的地方,找了一間小旅館,一呆便是一個月,大部時間我都活在酒精世界,剩餘的時間就抱頭大睡。我沒有去找安,我卻在酩町大醉中、在睡夢中見到了她。她在我心裏隱隱地在我心裏淡入、淡出,揮不去。我一點目的都沒有,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12月份的時候,這個城市沒有雪,寒流來襲又飄著細雨,一派悲氣瀰漫有一種襲人心扉的痛。我想起了安以前說過:“冬天的這個時候,她最想去富士山上看雪。”
我決定去看看那個地方。拿着家裏給的信用卡,買了去東京的機票,到達之後直接起程到富士山,住在山上的旅店。
我坐在520房裏透着落地玻璃看着窗前的雪景,這些都是安喜歡的景象,想來竟然有幾分的諷刺,想來的安沒有來,應該陪她來的人沒有來,我卻來了。
許多來這裏的旅客都會去滑雪,我沒有這個興緻,我來這裏,是為了懷念一個人,一個從來就不屬我的人。
我在山上的小商店裏里連流着,發現竟然有好個攤擋在這裏販賣空氣,一個小小的罐里裝着富士山上的空氣。
我跟指手劃腳的跟着一個日本老頭子買了31罐富士山的空氣,快遞給了1罐給安。
這個冬天,因為做了這件傻事,我的心裏終於有了一點溫暖。為了那31罐的空氣,我告訴自己,從這一天起,每天送一瓶給安,到了下個月的時間我就會忘記這個女人,就會習慣這個女人的不存在。
那罐空氣終於惹出了事端,家裏知道我沒有留在巴黎,大哥給我發了郵件,給我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我在一個禮拜之內不回去讀書,就截去我所有的經濟來源。
我沒有妥協,我學不會這種東西。
一個人背着行囊回到原來的城市。在一間叫天使的小酒吧里做服務員,什麼失去都沒有關係,不能連尊嚴都失去,我要學會自力更生。
好像有點鬥氣的氣味,我要他們知道,我能自立,我不是他們身上的一條存生蟲。
原來興趣也能成為一種生活的技能。
我發覺我不僅有喝酒的天分,連調酒也很有天分,我跟着一個調酒的師傅做學徒,用我對一個女人懷念的心情與與生俱來的天分調出一杯杯色調閃爍的雞尾酒,竟然也能餬口。
那些酒讓我找回了信心,他們一直不喜歡的東西,竟然成了我謀生的工具。好像有一點可笑。
三個月後,林智終於在酒吧里找到我,他一副痛心疾首的看着我,彷彿我是土地下的爛泥,扶不上牆。
“你在這裏幹什麼?”林智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冷若冰霜的問我,我看得出他在極力壓制着他的怒火。
“我在掙錢。”我平靜的答他。我知道他始終會找到我的,這個城市並不大,只是比預期中要快了一些。
“跟我回去。”他雙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眼裏冒着異常憤怒的光。
“沒有必要,我過得很好。”我冷淡的對着他說。事實上,我過得真的不錯,比過去任何每一個時間都要好。
“你的人生,就打算這樣子過嗎?”他絕望的問我。
“我的人生,為什麼就不能這樣子過?”我反問。“難道我就應該像大哥一樣,在高等學府工商管理畢業,每天打着領帶,西裝畢直,出入在那些高尚的寫字樓?這才叫人生嗎?”
林智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竟然有點沮喪和無奈。
“林清,你聽我說,你應該過得更好。”硬的不受他突然來軟的,苦口婆心的企圖說服我。
“我那裏不好?”我問。
“你那裏好?”他反問。
我左顧右盼的看着自己,說:“雖然我說不上過得好,也不算差。”
“你是林氏集團的二公子,而不是一個小酒吧里的待應生。”他輕蔑的說著,這種表情激怒了我。
我問他:“你懂酒嗎?”我把手裏那杯剛剛調好叫“情人的眼淚”遞給他:“你說說這杯是什麼?”
林智不解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端起來品嘗了一口,說:“不就是一杯咖啡!”然後他又喝了一口,十分肯定它僅僅就是一杯咖啡。
我終於笑了出來,大哥什麼都比我厲害,我終於贏了他這一回,我終於找到一塊能贏的領域。
“這一杯叫做情人的眼淚,一杯加了眼淚的酒。知道他的由來嗎?”我自信的對着他說起那個浪漫凄美的故事。“在愛爾蘭,有了一個叫Wittier的調酒師,在一次酒後駕駛的時候失去了他漂亮的女朋友,他發誓不再接觸酒。後來,他在一間“藍調”的咖啡廳做一名普通的吧員,在這裏他遇到常常來喝咖啡的空姐,這讓他想起了死去的女友,她們擁有同樣專註和執着的神情。他的心在顫抖,他覺得他的整個思維會因空姐的到來而顯得活躍,他多麼期待有一天,空姐可能留意到他,哪怕給他一個眼神的交流也好。可是日復日,他總是只能無助的看着空姐離去的背影。直到有一天,他決定忘記過去,決定用他濃濃的酒香來呼喚空姐。他往咖啡里加入威士忌酒。終於有一天,空姐終於要了一杯帶酒的咖啡,他流着眼淚為她煮咖啡,淚水一滴一滴滑落到咖啡里,這幸福的淚水,濃濃的咖啡和濃烈的酒香,淡淡的奶香,瀰漫著咖啡廳里的每個角落,那就是“情人的眼淚”。
“然後呢?”他繼續不解的看着我,不明我向他講這個故事的動機。
“我只想告訴你,我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它帶給我感動。”我實話實說的對着林智說。
我知道我並不能說服大哥。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的確過得很好。
之後,安、爸爸、媽媽像走馬觀花般,一個接着一個來當說客,企圖說服我放棄這份職業,我問他們:“這很不光彩嗎?”
答案都是一樣的。他們說,我應該過得更好。如何才是更好呢?我想要的,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擁有,我不想要的,隨手可得,人生為什麼要這麼折騰呢?
事實上,我也不是特別喜歡調酒師這個身份,隱隱約約間我好像想向他們證明一些事情。或者是我本來就是一個任性的人,喜歡反其道而行之;或者我想用反其道而行之的行為,引起他們對我關注;或者我從來都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或者我表現得越是無所謂,事實恰恰相反我是有最有所謂的。
我平和的表面下有一顆貪婪的心,無法填滿,我需要許多許多的愛。父親的愛,母親的愛,大哥的愛,安的愛,我一樣也得不到。
這個世界沒有一樣東西是我能控制的,只有酒能被我輕易掌握,分寸由我拿捏,隨心所欲的操縱着,我為什麼不去愛它。第二十九章
失去了安,我曾經在無數個寂寞的夜裏,讓無數個陌生的女人睡在我的床上。那一張張面容畫得精緻濃艷的女人,只是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我的過客,我從未曾想過為誰停留。
沒有愛的關係,就像寂寞的漩渦讓我沉淪。有些女人,不懂這個遊戲的規則,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哀求為她停留。只是曾經何時,我已經擁有了鐵石心腸,看着她們痛苦,我竟然有一絲了快感。
我以為這就是我的人生,直到我遇到那個曾泡泡的女人。我們的相識完全因為是醜醜的關係,對了,醜醜就是我寶寶,曾泡泡喜歡叫它醜醜,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被她同化了,真的很好笑,我竟然被那種女人同化了。
寶寶是安養了四年寵物的狗。她與大哥結婚的時候,正在煩惱着如何處理它。因為林智對動物的毛毛敏感,安愛寶寶可是更愛大哥。
我自告奮勇的對着安說:“不如,把寶寶送給我吧,我一個人太寂寞。”
“不會吧?你能照顧到它嗎?”安非常不確定的看着我。
“拜託你,我真的剛好養一條狗。”我對着她撒了一個小謊。
於是,林智和安結婚那天,林智得到了安,而我得到了安——養了四年的一條狗。得不到她,得到她身邊的一條狗也不錯吧。
寶寶的到來,完全顛覆了我原來的生活。
第一件事,我被原來的房東趕出來。因為我住的那個高尚小區,是不準養寵物的。
我嘻皮笑臉向管理處求情:“寶寶不是普通的狗,是我的心愛女人的狗。”
管理處的人看着我奇怪說:“那樣又怎麼樣?那也只是一條狗。沒有一條狗可以例外的。”
我把我的儲蓄幾乎都貢獻出來,目的是就是寶寶找一個溫暖的家。
一切彷彿是惡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