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黑暗10
或許是因為怒火中燒的緣故，向辰身上散發出的殺意也總算是旺盛了起來。
看着向辰認真的樣子，軍長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只不過軍長臉上出現了這股笑容更讓向辰憤怒。
重新躬身，不過這次向辰身上的疼痛其實並沒有多少。
相反的，向辰的蓄力已經做到了極致。
盯着依舊是巍然不動的軍長，向辰嘴角露出的笑容終於是帶着一點血腥味的了。
“其實你不用這樣激怒我，從一開始看見四叔的時候，我就已經很憤怒了！”
向辰緊盯着軍長，似乎要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拆分到了幀頻。
相比於向辰的憤慨，軍長的從容倒是顯得瀟洒了許多。
這會兒軍長也不再對向辰有藏拙的舉動，輕輕轉動自己的手杖，那五六寸長的利刃也是出現在了向辰的眼前。
“到了現在這一步，怕已經沒有用了，相信你應該知道！”
用手杖指着向辰，看似漫不經心的軍長也開始嚴陣以待了起來。
向辰的嘴角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笑，下一秒他整個人也是帶起了一陣風。
旁人看去似乎是出現了一個視覺差一樣，只感覺向辰上一秒還停在原地，只是話音落地的瞬間，就已經竄出去了十幾米的距離。
或許向辰這樣的舉動在別人的眼中有些神乎其神，不過在軍長看來，跟班門弄斧沒有什麼區別！
抬起手杖，軍長照着向辰的面門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幾乎就是在決定出招的一瞬間，向辰終於還是改成了雙手握住霸屠。
面對着軍長的手掌帶起的破風聲，向辰的回應卻是一聲劍鳴……
很久之前，當向辰要鑄造霸屠的時候，熊余曾經問過向辰問什麼要執着於一柄造型如此怪異的武器。
那時向辰笑而不語。
而後霸屠成型，譚七殺又問了向辰，為什麼只給霸屠的毒牙和獠牙開刃？
那時的向辰依舊是笑而不答。
有那麼一段時間，向辰手中的霸屠似乎就成了天堂島人人都好奇的東西。
就在今天，軍長和向辰這對養父子正是開始決裂的時候，很多年期大家都好奇的秘密被軍長知道了！
原來就像是很久之前向辰對大家說的那樣，他名人鍛造的霸屠真的就是一個劍鞘。
向辰從來都沒有對自己這些人說謊，只不過大家一直都沒有相信而已。
伴隨着那一聲劍鳴，軍長也是親眼看到了霸屠的毒牙和獠牙分開。
終於可以一窺毒牙的全貌，不過軍長也是為了自己的見證付出了代價。
手中的毒牙擋開了軍長手中的手掌，向辰在用左手抓着的獠牙掃向軍長的肋間時，還是犯了心軟的，將手中的獠牙翻轉向自己，只是用平緩的一側狠狠地撞在了軍長的腰間。
如果在剛才的那個瞬間向辰狠心一些，就已經可以分出勝負了，但最後關頭，向辰還是改變了注意。
“哎呀！真是可惜，如果你再心狠手辣一點，就已經分出勝負了，也不會像是現在這麼累了！”
軍長在說話的時候，粗重的呼吸都是如同洪水猛獸在咆哮一般。
扭曲着臉上的表情看向向辰，軍長說話時的語氣充滿了殘忍的味道。
“我現在倒是知道你當初為什麼選擇退休了，既然心地這麼善良，你當什麼雇傭兵呀？”
軍長可沒有像是向辰那樣，需要很長的時間恢復，在話音落下的時候，軍長已經衝到了向辰的跟前，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跟向辰詮釋了什麼才是老虎的威風。
被向辰手中毒牙砍斷的手杖已經被軍長給丟在了一邊，趁着向辰的內心還在猶豫和掙扎，軍長的拳頭也是巧妙的避開了向辰手中的毒牙和獠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向辰的肩窩上。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在軍長一拳得手之後，自然是要選擇乘勝追擊的。
平心而論，軍長出拳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是速度卻是很均勻，在一時心軟然後徹底失去進攻節奏的向辰面前，孰勝孰負的戰鬥結果根本不需要別人浪費時間去猜測。
大概幾個呼吸的功夫，大概一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向辰就被軍長給打成了大花臉。
一退再退，在整個被動防守的過程中，向辰根本沒有辦法在軍長的進攻的覆蓋下見縫插針做一波有效的防守。
只有對手才是最了解對手的，這句話說的是對的。
儘管到現在向辰也沒有明說，但軍長已經感覺到了向辰在求死的意志。
單手就像是抓起籃球一樣，軍長抓起了向辰的腦袋，稍稍一用力，就把向辰給帶到了半空中。
“你這個膽子也不適合做雇傭兵？曾經我以為可以把你培養成我最好的**人，但是現在倒是我看走眼了，想不到你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單手舉着向辰，可能是因為時間有點長的關係，軍長手臂上的肌肉也是發出了有條不紊的抖動。
軍長及時的發現了自己的這個不健康的信號，也就不再跟向辰有過多的廢話。
“既然膽子怎麼小，為什麼在老四勸你的時候不離開呢？如果你要是離開，說不定就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提着向辰的腦袋，一個人的年齡終究是無法抗爭的事實，即使是軍長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老了。
悄悄的將向辰的位置向下調整了些許，在向辰雙腳粘到了地面之後，軍長手臂上的重量也是明顯減少了很多。
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軍長看向向辰的時候眼神中也是多了一絲不耐煩的味道。
“就這樣吧！畢竟父子一場，我也不打算再折磨你了！”
軍長看着向辰，在說完話之後長出了一口氣，算是對兩個人過往的種種做了最後的了結致辭。
然後軍長看着奄奄一息的向辰也沒有再做任何猶豫，直接一拳打在向辰的臉上。
沒有聽到頭骨碎裂的聲音，但軍長自信，自己的這一拳就算是氂牛也承受不住！
一步不及從而步步不及的向辰終於迎來了軍長打出的最後一拳。
感覺腦袋裏江河翻湧一樣，眼中的世界都顛倒了。
軍長所說的沒錯，在更在最前的最後關頭，的確是因為向辰的心軟而讓他喪失了最好的結束戰鬥的機會。
繼而因為對過往揮之不去的惦念，向辰也是生出了求死的萌芽。
先是破土而出了一點點，然後這種想法蓬勃的朝着四面八方生長。
很快的，向辰在軍長的面前就喪失了戰鬥能力。
直到軍長打出了最後一拳之前，向辰都沒有能聽清軍長說了些什麼。
但是軍長的最後一拳打在向辰的臉上，向辰可是結結實實的接下了。
本來就虛浮於地面的雙腳在軍長這一拳強大的衝擊力下連退了無數步，可向辰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吊著，或者說被什麼人扶着一樣，顫顫巍巍，搖搖欲墜，可就是不倒。
就像是雞蛋撞在了石頭上，在蛋殼碎裂之後，無數人的臉也是湧現在向辰的眼前。
先是韓根基、王俏俏和燕小乙，中間還有朱自清和韓之禮，最後是向陽和白璐，還有譚七殺和熊余。
過去和更久遠之前，就像是幻燈片一樣，不停的在向辰的面前閃過，無數的記憶都將向辰從沉寂之中給拉回現實。
說來也奇怪，向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移動是在朝着一邊退走的，可在軍長的最後一拳落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之後，自己的腰背就好像有很多雙手在托舉着自己一樣。
“你老爹是為了救我，才落下跛腳這個毛病的，所以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有義務把你訓練成跟他一樣的高手……”
“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摸得出來，但是我真的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就像我不忍心讓你一個人孤老一樣，你也不要丟下我們娘倆好不好？我們等你回來……”
很久之前譚七殺對向辰說的話，不久之前白璐對向辰說的話，在一瞬間都湧入了向辰的腦海……
不遠處的軍長見自己一拳沒有將向辰給了解，眉眼中也是出現了有些意外的神色。
只是這對軍長來說並不是什麼耽誤時間的決定，一拳打不死，那麼自然就會有第二拳；一次殺不死的人，再去殺一次就好了！這一直都是天堂島的習慣。
向辰沒有記得清自己退了多少步的距離，軍長三步就趕到了他的身邊。
看着搖搖晃晃的向辰，軍長再次舉起了自己的拳頭然後落下，一切故事的發生都好像是就這麼簡單，沒有什麼難的。
不過就在軍長的拳頭再次要打中向辰的時候，一股巨大的阻力也是讓軍長快速落下的拳頭停在了半空當中。
“唷！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這樣的力氣！”
見自己的一拳被向辰單手撐住，軍長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好意思啊老爹！收養我那麼些年我很感謝你，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向辰似乎是想要對軍長笑一笑，只是他臉上的尊榮實在是讓人揣摩不出他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