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狗急跳牆(3)
“倪婭,你必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爾爾一臉嚴肅地看着倪婭,頓了一下,又強調道:“把你知道的所有的都告訴我!”
倪婭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出來了。
她不止一次對爾心心有種錯覺,覺得有時候她就像姐姐。
可是在她的心裏,爾心心雖然比她年長,但是卻是個小丫頭。
大概是因為爾心心個子比較小的緣故吧,可是這種錯覺是怎麼回事?
倪婭沒吭聲,只是靜靜地注視着爾爾,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對自己解開心中疑惑有用的信息。
“倪婭,這件事十分重要,這關係到的不僅僅只是你自己的安危和幸福的問題,還關係到你爸爸的生命安全。”
爾爾企圖說服倪婭,對倪婭她自認為自己還是了解的,至少她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
人可能都會變,但是有些東西,不是說一時半會兒就能夠改變的。
那些突然就極限一般轉變的,不是突然,而是曾經所表現出來的全都是虛偽的假象。
“倪婭,我當你是朋友,我對你爸爸,雖然我們不是親父女,但是卻勝似親父女,也許你並不知道,其實我跟你爸爸之間還算是親戚。”
倪婭愕然,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爾爾抿了下嘴唇,有些事情她以前不想說覺得是不想給自己添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今天卻不得不說。
“倪爾的媽媽,是我的親姑媽,倪爾跟我是表姐妹,你的爸爸是我的姑父。”
“你說什麼?”
倪婭顯然不相信,怎麼會這樣?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聽爸爸提起過。
不過,她轉念又一想,也對哦,姐姐的媽媽姓爾,叫爾茹雪。
這麼說起來,跟爾心心還真的是一個姓氏。
“你真的是我姐姐的媽媽的侄女?”
“我沒有必要跟你開玩笑,倪婭,我現在十分的嚴肅。”
爾爾表情凝重,心口發緊。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她沒有開玩笑的必要!
倪婭根本就無法理解她此時的心情,那種感覺就彷彿是種子破土發芽卻被大石頭壓在上面,那種無力感將她團團圍住,她痛苦不堪卻又無能為力。
兩年了,從她死後到現在,她也不能說自己過得不開心,她其實也是挺快樂的。
可是有時候,還是會在沒人的時候,躲在角落裏掉眼淚。
她很難過很難過,明明親人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卻不能跟他們相認。
有時候她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將一切都說出來。
可她卻真的又不敢那麼做,她的車禍她姑且是可以當做一場意外,那爸爸的車禍真的也是一場意外嗎?
尤其是今天倪婭剛剛說的那些話,她明顯是知道什麼的!
倪婭咬着嘴唇看着爾爾,半天才又確認了一遍,“你的姑媽叫爾茹雪?”
“是的!我的姑媽叫爾茹雪,她跟我奶奶一起來到的這裏,後來我奶奶改嫁到唐家,但是我姑媽一直沒有改姓,她依然姓爾,叫爾茹雪。”
爾爾幾乎都要跳起來了,她覺得倪婭婆婆媽媽的真的特別的煩人!
都不知道她現在快要急死了嗎?
她需要知道真相!或者是一些線索也好,總比沒有的強。
“以前為什麼沒有聽你提起過這件事?”倪婭依然還在追問。
爾爾氣得放在桌上的小手都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倪婭,我現在在問你,你爸爸車禍的事,你先不要問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好嗎?”
倪婭見她生氣了,縮了縮脖子說:“你不告訴我,我總是覺得不可信,你知道的,我現在覺得誰都不值得相信。”
“倪婭!”
爾爾深吸呼吸,再深呼吸,她現在不能生氣,就算是為了肚子裏的寶寶,她也不能生氣。
倪婭哼哧哼哧的沒說話,反正如果不告訴她,她就不相信。
這世上,沒有幾個人值得相信。
更何況,還是跟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
血緣關係都能割斷,何況這種一點也不牢固的友情呢?
“怎麼了?”
殷安生聽到動靜,從樓上的書房裏下來。
爾爾見到他,立馬就眼淚絲絲的。
“怎麼了?”
殷安生掃了倪婭一眼,眼神極其的不悅。
爾爾癟着嘴,“老公,我難受。”
殷安生心口一緊,連忙下來抱住她,“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們去醫院!”
爾爾搖頭,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這裏好疼。”
殷安生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了?”
倪婭也有些懵,怎麼心口會疼了?難道是有心臟病?
“我心裏難受,我想我爸爸。”
殷安生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抱在懷裏。
“那一會兒帶你去看他,嗯?”
倪婭以為他們說的爸爸是爾淵,可卻不知道那個爸爸也是她的爸爸。
中午倪婭留在殷安生家吃飯,爾爾吃過飯就去睡覺了,倪婭準備走,被殷安生叫住。
“有,有事嗎?”
單獨跟殷安生相處,倪婭還是有些害怕的。
現在的她,特別的佩服曾經的自己,居然不要命地跟這個男人同居了那麼多天,雖然他們一天到晚也未必能夠見上一面,而且她又住在地下室。
“你跟爾爾今天說什麼了?”
他不會無緣無故難受的,更何況他們昨天才去看過倪暢天。
“也沒說什麼,就是爾心心說我姐姐的媽媽是她的姑媽,我爸爸是她的姑父,我不太相信,她就有些生氣。”
“你覺得她在騙你?”
“也不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她以前沒有告訴我,今天才說出來。”
倪婭小聲嘟囔,垂着頭沒有去看殷安生。
殷安生討厭對着別人的腦袋說話,這人他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
“倪婭,你抬起頭看着我。”
“哦。”
倪婭抬起頭看他,但是眼神閃躲着沒敢直接跟他對視。
這男人氣場太大,對視會讓她有種分分鐘會被他給眼神殺死的感覺。
“我現在來告訴你,她說的沒有錯,倪爾的媽媽的確是她的姑媽,還有,爾爾她不僅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姐姐,不管你是否承認,也不管你是否明白,你只需要記着,在這世上,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還會真心的想要你好。”
殷安生說完轉身就上了樓,沒再搭理倪婭。
倪婭暈暈乎乎地回到公寓裏,一路上也沒想明白殷安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朋友可以理解,那姐姐呢?
難道是因為爾心心比她大幾個月,所以就是姐姐嗎?
這個問題倪婭最終也沒有繼續去糾結,因為想不明白,而她也不能打電話過去再問殷安生,殷安生肯定也不會告訴她。
第二天倪婭就去上班了,也就忘了在殷安生家跟爾心心聊過的這些話。
工作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忘記煩惱不再胡思亂想。
一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有一天倪婭下班回去的路上,翻開手機,無意間看到了一條朋友圈。
她點開后,眼睛越瞪越大。
因為這個朋友圈的朋友在國外,說是朋友,也只是以前她還是倪家爾小姐的時候所謂的朋友,建立在金錢與權勢地位上的朋友,自從她被趕出家門之後,這些人都不搭理她了,不過她也沒有將好友刪除。
所以她這會兒才能看到一張照片,那個朋友在海邊拍的,人和景都很漂亮,可是吸引她的卻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朋友身後的風景。
而是照片的一角,那個朋友的身後站着的那個穿着泳裝戴着帽子和墨鏡,腹部圓滾滾的女人。
這個女人養了她十九年,所以她不可能認錯,她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竟然懷孕了!
目測,這懷孕起碼也有四五個月了!
爸爸躺在醫院裏能不能醒來誰也不知道,可這個女人卻懷着野種在國外瀟洒!
倪婭將這條朋友圈和這張照片都保存后,上網查了地址。
她知道自己如果過去找高靜對峙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她必須找人幫忙。
而現在,唯一能夠找的人,除了殷安生爾心心,沒有別人了。
爾爾剛睡醒,放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來。
她靠在床頭沒有動,叫殷安生把手機遞給她。
因為已經懷孕九個多月,殷安生現在一刻也不離開她,預產期在一周后,而她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所以就沒有提前去醫院,何況,所有的醫生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在別墅外面隨時待命。
別墅外的救護車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停在那裏,醫護人員三班倒,為的就是要防止早產和意外。
“是倪婭。”
殷安生將手機拿起來看了看,這才遞給爾爾。
爾爾點頭,接過來放在耳邊。
“倪婭,有事嗎?”
“爾心心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出什麼事了?”
爾爾聽出來倪婭語氣里的緊張,心裏也有些緊張,殷安生在旁邊給她做着深呼吸的動作,示意她深呼吸,什麼事都不能着急。
“我在家裏,你過來吧。”
掛了電話沒一個小時,倪婭就趕過來了,行色慌張,像是有什麼大事。
爾爾抿了下唇,深呼吸,讓自己鎮定。
倪婭走過來,邊走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點着。
“爾心心,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幫我。”
“什麼事,你說吧。”
爾爾努力讓自己不緊張,十分平靜地看着倪婭。
“先讓你看照片吧。”
倪婭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遞給爾爾。
爾爾接過來看了看,也沒看明白這張照片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到了嗎?”倪婭問。
爾爾搖頭,“看什麼?這上面的人我不認識。”
倪婭無語翻白眼,俯身湊過去,指了指照片一角,“是這個。”
爾爾看了一眼,沒認出來是誰,又看,還沒認出來,剛打算說話,卻忽然眼睛一直。
“高靜?”
“你也覺得是她嗎?”
爾爾點頭,“這是在哪兒?”
倪婭說了一個地點,憤憤地說:“這個女人趁着我爸爸現在在醫院裏躺着養男人就算了,居然還懷了野種!”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爾爾是一早就知道高靜懷孕去國外的事,所以倒也沒有特別的驚訝,只是有些意外,倪婭居然知道了。
“所以呢,你想讓我做什麼?”她問。
“我要讓這個女人身敗名裂!”
倪婭攥着拳頭,咬着牙狠狠地說。
“身敗名裂?”爾爾輕笑,她何嘗不想讓高靜身敗名裂,但是侮辱的卻是爸爸。
更何況,如果那樣做,現在倒霉的只是倪氏集團。
她不想讓爸爸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更何況,現在還是不是收拾高靜的最佳時機。
她要查清楚爸爸車禍的真相,如果真的跟高靜有關,那麼到時候,高靜就不是身敗名裂那麼簡單了,而是讓她的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中度過!
“爾心心,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爾爾沒說話,她還在對倪婭一個月前對她閉口不講的事情耿耿於懷,今天是個機會。
“爾心心。”
倪婭還在央求,忽然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那我告訴你我所知道,你要幫我。”
“先說來聽聽吧,也許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你肯定不知道。”
爾爾聳肩,示意她說出來。
倪婭抿了下嘴唇,將自己在爸爸出事前的一天早上,聽到高靜打電話的事告訴了爾爾。
“在我爸爸出事前,高靜就派人在跟蹤監視我爸爸,應該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在謀划害我爸爸了,爾心心,我其實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你到底能不能幫我?”
爾爾沒說話,她想起那年自己也遇到過高靜跟一個男人在做什麼交易,她回去還問過哥哥是怎麼回事。
想來應該就是給高靜辦事的人。
“你說的這些並不能把高靜怎麼樣,就算是現在讓高靜身敗名裂,又能怎樣?”爾爾說。
“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倪婭問。
爾爾眯起眼睛,從口中吐出四個字,“釜底抽薪。”
“什麼意思?”倪婭不明白。
“既然是要收拾高靜,那就要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這才行,你說的身敗名裂對她那種人來說無關痛癢,並且如果現在惹怒她,可能還會害死你爸爸,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那就真的看着這個女人把野種生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