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后奪情」第238回
階下囚、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無定論!
就比如眼前這四名黑衣人中唯一能開口說話的刺客,此時明擺了是作了別人的階下囚了,可他倒好,沒啥自覺,反而關心起那紫衣飄飄的美女來了,嘿嘿,惹到某人了。
軒轅澈明眸一黯,正要說話,突然凝神一聽,一陣柔和深沉的簫聲遠遠地傳來,他略微側顏,對身後的人冷冷地道:“幾處刺客均已擒到,朕要親自夜審,你回去歇息。”
蝶衣微微一愕,又見另一側還帶傷在身的趙子龍朝她瞄來一眼,她這才明白,軒轅澈這沒點名的話是對她說的。
奇怪了,捉拿今夜這些刺客是她佈置的,內情也是他軒轅澈親自與她研討的,此時剛抓到刺客卻叫她迴避了,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怎麼?朕的話你沒聽到?”軒轅澈頭也不回地道。
“好!”蝶衣靜靜地回話,默默地從幾人之間讓出的空隙中走了出來,經過軒轅澈身邊時,她略微停頓,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多日未見的趙子龍,只一眼,又略低了頭,對着軒轅澈,紫紗在此時輕輕拂動着。
軒轅澈眸中明暗不定,只見他不着痕迹地點了下頭,蝶衣這才飄然越過地上的四個人,引人遐思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天牢外。
少傾,此處一干人等將那可以開口說話的人擊暈,再帶着這四名黑衣刺客,朝天牢外不遠處的刑部而去。
一間寬敞的密室里,十八般刑具樣樣俱全,當某個人一睜眼就瞧見面前一溜兒被鎖在十字枷上的黑衣人時,他的內心是多麼的震撼?
身上,涼悠悠的感覺讓他赫然低頭、再四顧自身,發現——
他自個兒的身上除了一條遮羞的布之外,再無長物了,簡直是悲哀得要死。
慌亂中,他回過身去,只見他的身後,有坐着的皇帝,站着的官員與隨從,還有並排的灰衣人,獨獨沒有此前的紫衣女子了。
還好——
此時,一個蒼老卻又清晰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血劍門,江湖中近五年崛起的一個殺手組織,面前此人,乃十大高手之三,江湖名號花狐,年紀二十三至二十六之間,在血劍門中深得血劍其門主之心,其身為血劍門殘花閣主,其門內之人除了門主之外無人知曉其真面目,擅長暗器、毒、性格特點、陰狠毒辣;身高七尺有三,喜着黑衣華服,無任務時喜流連各地青樓,其平日用名:花三少……”
這奇怪的聲音讓密室內那身着片縷之人如被人剝光了身子揭破皮子一般的透明,這滋味兒……並不好受。
“喂,你們怎麼會知道得如此詳細?”此處沒有女子,他看起來倒也算坦然,既然渾身無力且無法沖開穴道,他乾脆率性地朝地上一坐,大刺刺地。
“哼哼——”一個陰陽怪氣的輕哼在角落裏響起,之後,便再無聲息。
軒轅澈神色不變,微眯了眼,瞧着眼前根本沒把這陣仗放在眼裏的刺客,他倒是納悶了,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膽?居然在此種情況下無半分忐忑之樣。
眼中,倒有幾分讚賞的意思了,只是,在想到這廝在被捉后,第一句話便是朝着蝶衣說的,他這心裏就有點兒不爽了。
軒轅澈把手輕輕的一抬,一旁側立着的刑部侍郎把頭一低表示領略了聖意,再轉過身去,面對着大刺刺坐在地上的人,道:“大膽花狐,皇上在此,還不跪下?”
那花狐被隱藏在不知名角落裏的神秘人揭了老底,倒也沒有多少時間的驚惶狀態,此時被那刑部侍郎一吼,也只是斜着眼瞄了他一眼:“跪?反正任務沒完成,被你們抓住了,我是跪也是死,不跪也是死,那麼我花狐又為何要跪着死?你們何不直接給我來個痛快?”
有膽識——
一旁的趙子龍眼裏,也透出這樣的訊息。
“你——”刑部侍郎怒顏相向:“逆賊實在是可惡,無法無天劫天牢不說,居然還如此刁鑽,好——本侍郎今日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來人啦——鞭刑侍侯!烙刑準備……”
鞭刑——簡單得很,就是把人捆在十字木樁上,同鐵鏈子捆住手足,再用一根日日夜夜浸在辣椒水中牛皮鞭,朝人的身上抽……
烙刑——百姓的日常生活里,那殺過年豬的時候,褪不幹凈的豬毛怎麼辦?嘿嘿,用燒紅了的鐵塊來烙……
當渾身不得力的花狐被幾個灰衣人以利索的動作捆上木樁后,睜大眼瞧着一名明顯是練家子且絕對是武林高手的人手中的鞭子時,薄唇邊透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狹長的眼睜開瞧了瞧面前的一干人等,再瞧瞧那爐火熊熊里的烙鐵刑具,然後慢慢地閉上眼:“可以開始了。”
刑部侍郎暴怒了,誰見過犯人朝執刑者下令的沒?稀奇,今兒個見着了。
當然,他再暴怒,也會記得自己今兒個是站着的,所以朝坐在那兒的皇上盼去一眼,見皇上把眼皮兒輕輕一眨,刑部侍郎就朝執鞭的人道:“先抽他個慢十鞭。”一般人的話,一鞭子還沒下去就求饒,再硬一點兒的,慢慢的三五鞭下去會支撐不住,慢十鞭……不是習武之人抗得住才怪了。
“小子——”執鞭的人似乎有些來頭,不着急執行命令,反而慢悠悠地來了句:“是人都知道,天地君親都該跪,別還沒弄明白皇上想知道什麼,你就莫名其妙的被鞭子給抽死了,那多劃不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