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練法強
盯着這紙上長長的級位排行，雪石兒撓了撓頭，頓時感覺腦袋都大了，指尖停留在人者的級位上，雪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別說升級了，就現在，連個人者她都沒有當上，不管在哪兒，她都是最低級、最沒有存在感也最不被看好的那一個，而且還偏偏沒有人能夠教她法強術，看來在這裏，她也只能勉強了混口飯吃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白日裏水雲端的其它弟子都在勤苦修鍊，跟着師父上課學習，只有雪石兒無人理睬，一個人憑窗眺望，卻又明知道，看到的，沒有一個屬於自己。
修鍊等級越高的法強者，對於人世間的冷暖便沒有太強烈的感知，幾位神者單衣蔽體不覺寒冷，而雪石兒棉袍裹身卻碰就覺得透心涼。
門被敲了幾下便沒了聲響，雪石兒知道，是靈仙送過來送飯菜了，只不過天氣太冷，靈仙不願在滄海閣多呆，這段時間便都是把飯菜放在門外，敲幾下門便離開了。
雪石兒裹緊棉披風，走到院中打開門，果不其然，地上放着一個木提盒，她彎腰提起木盒，抬眸時，卻見不遠處，那一身白袍的何一夜立着。
天忽然飄下了幾朵雪花，融在雪石兒厚重的棉披風上，她怔了怔，正打算放下盒子，雙手行禮，但是盒子還未放下，卻只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的手托起。
何一夜微微施法，而後走近一些:“不必多禮了。”
見雪石兒臉凍得有些發紅，何一夜抬手揚起一股暖流注入雪石兒的體內，雪石兒頓時覺得沒那麼冷了，她抬眼看着何一夜，道了聲:“謝謝。”
“我給你的水雲心法，可有練？”
雪石兒搖搖頭。
“為何不練？”
“我……”雪石兒想了想，垂下頭:“我是個學武的廢材，我知道我自己不管怎麼練都不可能練好……”
“所以你就認為，練不好武功，也就練不好法強術？”
何一夜不知道，曾經有多少人為雪石兒灌輸了這種觀念，也許雪石兒就是因為這樣，被打碎了所有的希望和自信:“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有生則有因，有力必有果。”
有生則有因……有力必有果……
雪石兒抬起迷茫的雙眼，在何一夜的眼睛中，她似乎看到黑暗中的那道光束。
何一夜道:“人，是不同的，所懷才能也同樣是不同的，學武的廢材並不見得是法強術的廢材，在學武上碌碌無為，不見得在法強術上不會有所成就，若是只聽外界的聲音，而不聽自己心中的吶喊，這一生，你便只能低迷地活着。”
生在冗雜的世界裏，則有其存在的原因，努力到對的地方中，必然會有所成果。
在雪石兒似懂非懂的時候，何一夜忽然向雪石兒伸出手，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手，雪石兒有些懵，但她還是輕輕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一股力量從她的掌心注入，在身體裏形成了一條線路，有過手臂，雙腿，頭腦，以後匯聚在心口的位置。
而後何一夜鬆開雪石兒的手，問道:“你可記住它遊走的位置和線路？”
仔細回憶一次，雪石兒點點頭，這樣在身體裏遊走的力量，她能夠清楚地記下它該如何流動。
“嗯。”何一夜會心一笑:“完成體內力量的一次線路遊走，為一次完整的修鍊招式，這是最基礎的修鍊方法，在我給你的水雲心法中還記錄了很多別的線路，你可以自己回去慢慢琢磨，記住，不要自己把自己放棄了，還有……”
何一夜一隻手拍拍雪石兒的肩膀:“誰說你是廢物，你很聰明。”
一般剛入水雲端的弟子要記住修鍊的線路和方法需要一年到兩年的時間，可是雪石兒只需要教一次就明白了，也許，雪石兒是個學武的廢材，卻是個學法強術的天才。
何一夜沒有多停留，看着他離開的身影，雪石兒有些恍然，其實，她覺得何一夜說得對，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別人怎麼說，若是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廢物，那麼就真的只能是個廢物了。
她從小到大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是個學武的廢材……”、“你真是個廢物。”、“你可真沒用。”這樣的話，可所有嘲笑她、辱罵她的人都忘了，雪石兒的確天生不是學武的材料，而一個人的存在價值也不光只是用武功高強來評判，他們的狹隘眼界讓雪石兒漸漸也封閉了自己的認知。
在這天之前，甚至雪石兒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廢物，是個廢人，是個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無用之人，可是一切的源頭，只是因為她學不會武功，可學不會武功，並不代表她做不好別的。
“我明白了。”
雪石兒笑起來，提着木盒大步回了只有她一個人的滄海閣。
對於修鍊來說，她雖然沒有師父指導，但是滄海閣成了一個對她修鍊有力的地方，因為滄海閣只有雪石兒一個人，她有一個足夠大而且足夠安靜的場所可以練習法強術。
天氣很冷，但是雪石兒還是披着棉衣坐在院子正中央，她覺得，與自然之物接觸，更有利於她的修鍊，何一夜教給她的線路她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掌握，當她開始運用她體內的那股力量的時候，本來一開始還是微弱的狀態，但是一經觸動，卻有着波濤洶湧的氣勢，雪石兒覺得自己似乎激發了可以修鍊的力量，而它也正在飛速增長着。
這個發現讓雪石兒很興奮，而後又開始翻閱水雲心法，水雲心法中記錄了三種運用力量在身體裏走線路而修鍊的方法，她嘗試了一下，卻覺得這種線路對於自己並沒有太大幫助，一連幾日，雪石兒廢寢忘食地研究水雲心法，可是毫無進展。
雪石兒每天都會用很多時間在院中打坐，她緊閉雙眼，認真地操控體內的力量，走了幾次線路之後，並沒有什麼效果，反而覺得有些累了，她索性放鬆了身體，無聊地讓這股力量在身體裏用最簡單的線路自上而下來回波動，這樣十幾次之後，她忽然發現，這股力量似乎開始凝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