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春上樹

艾米的沾沾自喜被一個電話給中斷了，一看，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心中不免生出漣漪，此人是誰？為何有這功夫在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給自己電話，寥寥可數的幾個人的名字掠過艾米的大腦，此刻間，他已經走到了自習室外面。

“喂，請問，您是1317791****的機主嗎？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讓艾米聽起來都難為情，一個接話員竟然講出如此這般蹩足的普通話，不禁讓人懷疑中國聯通是不是在開展什麼搜刮客戶的陰險活動。

“對的，我就是那個主，怎了？”艾米來不及細想，只顧說起話來，的確好久沒有與人聊電話了。

“我們公司在開展一項炫鈴省話費的活動，”

“省化肥活動？多大袋的？”艾米聽到了“化肥”二字不禁想起那些比糞坑裏的更加圓滑，耀眼，引人耳目，但表裏不一的化肥了來了，時下已是春耕季節。真不愧是地道的農民的兒子。

“不是化肥，是話費。”

這次艾米挺清楚了，對於聯通公司那些勾當，艾米已經比對年少時看的那些富有濃重大眾色彩的肥皂劇的劇情更了如指掌。莫過於，先讓你使用一個月，若是不滿意，可以撥打10010退掉。而通常的打電話是退不掉的，必須要和打結婚證那樣，持本人身份證，親到現場，只是不必攜帶戶口本，而帶着手機去了現場，也不一定能成功退掉，還需要密碼驗證，若不慎忘記密碼，又要通過申請重新獲得密碼。總而言之，其困難度介於戀愛與結婚之間。如此折騰一個月也就會很快過去了，當某月一號的鐘聲一響，你就會對自己說，還是下月退吧，反正這個月的錢已經扣了，不用白不用。

“您可以先網">免費使用一個月，若是不滿意可以打10010轉人工服務，繼而退掉業務。”那邊果然又傳來了蹩足的普通話，如聽英語聽力那般，艾米知道了接話員的意思，拒絕是肯定的，這當兒艾米是一點也不猶豫，絕無半點舉棋不定，實打實要拒絕。否則，浪費的不單單是幾十的花費，還有自己無數個夜晚的失眠，艾米就是這樣太拘小節，只稍有一件小事沒有辦，比如打印論文，比如作業被人拿去抄，比如內衣放在了上衣口袋裏沒有掏出來。如此小事都能攪亂艾米的睡眠。

“俺是農民，種田的莊稼漢，家裏有肥，多得很，再不用就潮了，俺現在在鋤地，要種花生，回家還有跟俺媳婦干一次，昨晚貓叫春叫的厲害，俺倆生活不太和諧。姑娘，老漢我不用化肥，以後等需要的時候俺就再與你去電話，號碼我記住了，079110010，對吧？有空常聯繫。”艾米粗着嗓子，變着聲調說道。

“那就不打擾了，出於禮貌，您先掛電話。”接話員估計也不耐煩了。

“拜拜！”艾米立馬就掛了電話。

“想拔我的毛？呸，老子就是一隻鐵公雞，還是不鏽鋼的鐵公雞。！”艾米有點兒小興奮，便對自己說了起來。

等艾米從情景劇中走了出來，卻聽見一陣女孩的笑聲，那笑聲憋了太久，聽上去能讓人脊梁骨冒汗。回頭一看，的確有一個女孩站在不遠處看書，書雖然一覽無餘地看着，艾米有感覺，女孩壓根就沒有看書，心思完全丟都在偷聽他的電話。

艾米自然覺得尷尬，心想，這女孩真是閑的蛋疼！

本想做出一副嗔怒之色，好表示一下自己對於*被泄的不滿之情。

可是面對這個出於正態分佈曲線頂峰的女孩，艾米那好久沒有使用的臉部肌肉僵硬得不得了，什麼表情也做不出來。

艾米能想像的到，自己那不能控制自如的臉部肌肉，肯定能把女孩嚇壞了。

為什麼自己沒有那些漂亮的禮儀小姐那樣能恰如其分地協調好臉上的二十幾塊肌肉，然後組成一個友好的微笑呢？也就不至於弄得現在這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女孩臉色緋紅，艾米趕緊把手機往袋子裏一丟，離開了。“上春上樹？”，艾米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