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錦繡文章畫河山
“恰逢今日得閑，那便會會他去。”顏子玉領着江歌兒從屏風處繞出，平原立馬認出其人，忙拱手問好：“子玉哥安，早聽聞家中長輩言道，子玉哥已歸京，多次遞交拜帖不得見，竟不成想今日才得以一見。”
“嗯，適逢進京，百業待興，今日方有閑情邀好友一聚。”顏子玉淡淡如謫仙，一眾才子聽得是顏子玉的來頭，立馬成拜犬狀，爭先恐後的前來自報家門，顏子玉興緻缺缺，客套三兩聲便揭過，平原備受冷落，自找話題：“今日佳詩原出自子玉哥手，平原甘拜下風，無需再比。”
“非也，今日詩詞乃出自江姑娘之手，我顏某人可沒這麼大的才氣。”一席話也不知是自謙還是嘲諷，聽得眾學子紅了臉。顏子玉乃是官家盛譽的金洲才子，其中雖脫離不開顏老大人的鴻儒名聲，可其自身的詩詞修養亦非常人所比，如今這般才高八斗之人竟說自己沒有這般才氣，那剛才一眾學子可是吵嚷着兩人不分伯仲的。
“這......”平原略微羞澀，正不知如何接話，江歌兒轉頭對掌柜道：“今日心情煩悶，正打算尋些樂子，還請掌故的重新出題，我兩也好一試高下。”
“有顏公子在前，小人怎敢出題。”掌柜自謙道，連連推說不敢。
“我與歌兒過往甚密，為免嫌疑，也為公平起見，不如從此刻起第七位踏入本店的食客，邀他出題如何？”
“此法甚妙。”眾人並無疑義，撫桌坐等第七位貴客上門，不成想竟等來五皇子一行人，丁禹兮面戴鐵具已然陪伺在側。
“今日是怎的？竟有這陣仗？”五皇子頗為自戀，還以為是眾人知其要來，在門口列隊歡迎呢。皇室子弟，眾人自然識得，早有那溜須拍馬的學子迎上講清原委，丁禹兮只往江歌兒處一瞧，見其與顏子玉相距甚近，心頭早已大發醋意，轉頭瞥向窗外不言，五皇子興緻盎然，如此盛事，自然要湊上一樂，踱步間已有主意，提筆蘸墨，寫下“農”之一字。
“農乃立國之本，各位才子請提詩。”五皇子頗有皇室風範，席間多位才子紛紛響應號召，竟全員寫詩，平原胸有成竹，最先交卷，滿篇竟是華麗辭藻，明着寫農，實際上卻拍着皇家的馬屁，說其減稅免租等眾多利民措施，國泰民安之景越於詩上，引得五皇子連連叫好，可見着馬屁真真是拍的極舒服，各學子依樣畫葫蘆，竟全是一派盛景的模樣，江歌兒內心十分佩服，應試教育無法扼殺的拍馬屁的天賦，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顏公子，可有詩了？”顏子玉乃是五皇子急於拉攏之人，言行間頗有禮賢下士的姿態。
“今日乃是歌兒請客，自然由歌兒執筆。”顏子玉言語淡淡，側身將江歌兒讓出位置來。
江歌兒暗馥不已，明明是顏子玉邀自己吃席，怎到頭卻是讓自己拿菜金，真乃“偽君子”一個！
“歌兒姑娘，可要動筆，滿場只你一人未做。”五皇子催促道。
“莫不是被大傢伙的才情嚇住，不敢作詩了吧。”有文人取笑道。
“作詩本是男子所為，殷殷弱女做些閨閣怨懟之詩趁手，農之一字，太過宏偉，只怕這姑娘無從下手啊！”此男子言語，引起酒館眾人真真嗤笑，江歌兒皺眉，心有不悅，提筆蘸墨一蹴而就：“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詩！”顏子玉率先叫好，“務農一事艱苦難耐，豈能以錦繡蓋之。”
五皇子亦叫好不絕，親自提筆抄錄，命人呈進宮內：“實不相瞞，今日農詩乃是父皇這兩日頒給眾皇子的課業，吾苦思多日不得，今得聞此詩，雖不是我親手所做，但也想面呈父皇。”
江歌兒暗暗心慌：“壞了，安玉柔若是知道了此事，還不得發瘋？”可眼瞧着內侍已策馬而去，只怕是攔不下來了，好在自己與安家已然形同陌路，倒不存在情誼一說了。
“今日詩首乃為江姑娘所寫之詩，可還有人有疑義？”掌柜的高聲吟唱，對詩歌愛如痴狂，看向江歌兒的眼神無盡崇拜之情，丁禹兮暗自不爽，擋在江歌兒身前，微微探刀警告，掌柜的嚇一激靈，慌忙去招呼客人入座，江歌兒與顏子玉飯畢回走，丁禹兮不方便跟着，只好怒瞪二人離開，顏子玉面色如常，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有江歌兒覺得芒刺在背，頗不自在，待走得遠處，方快活些。
“歌兒覺得平原此人如何？”
“爭強好勝乃是常人所勇，若是對子櫻全心全意，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祖父再世時便常說，平原有小才，心性亦有浮躁，可勝在心實，子櫻跟着他，大富大貴不求，卻至少可安穩度日。”
“顏老夫子看人極准，若他這般說了，便該是如此。”江歌兒奉承道，心裏卻沒法認同此言。
“祖父一生偉業，對我授業頗多，只此一事，我卻不敢認同，才子多情，子櫻性烈，若真與平原成了夫妻，未必幸福。”
“若如此，為何還要與平家結親？”
“祖父之言，祖母不敢違逆，況且這平原自小與之相熟，知根知底，子櫻亦不曾對婚事有片字抗拒，故而此事便如此定下了。”
“擇婿一事，最重要的還是子櫻心悅才是，不如子玉哥尋個機會問問，莫耽誤了子櫻大好青春。”
“我亦是如此覺得，不過明日便是賞春宴，此事可延後再議。”
“賞春宴可有什麼規矩，我從不曾參加宴會，怕是要惹出禍端來。”
“無妨，賞春宴本就打着聯親之意，就算言行不當，官家亦不會問罪，歌兒自放寬心便是。”
“那可有禁忌？免得衝撞貴人。”
“不曾，賞春宴與民同樂，少有條條框框，歌兒自在些便是。”
“若是我趁機兜售商品，可犯法？”江歌兒小心翼翼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