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放不下
看到楊芷寧痛苦不堪,顧涵霖後悔不已。“寧寧,如果你有事,我一定讓覃家陪葬”,他對楊芷寧的愛僅次於母親,所以每次楊芷寧袒護覃鋒的時候,他就替她不值。
“哥,我包里有葯”,楊芷寧的聲音很虛弱,令顧涵霖有些不安。
何靜一發瘋似的跑進醫院,引起不少人側目,但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看到躺在過道加床上的何碧,悔恨交加。她怎麼也想不到顧涵霖竟如此冷酷麻木,只是他倆的事情而已,卻連累了身邊那麼多的人。
“奶奶,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她在何碧的床邊,任由頭髮上的雨水和淚水磅礴。
何碧的心情很平靜,她清楚自己的病需要很多錢,而何靜一根本就無力承擔這筆費用。“傻孩子,是奶奶連累你了。沒關係的,在醫院待了那麼久,我還真想家了”,她不想再拖累何靜一。
何靜一環顧四周,並未見到兩個護工的身影。她很清楚,顧涵霖這是要停止一切援助,將她逼上絕路。
“奶奶,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何碧因為無錢治病而回家等死。
她去了趟醫生辦公室,醫生告訴她,何碧的情況比較樂觀,只要堅持治療,不會有生命危險。醫生還告訴她,顧氏的醫療條件在蘇城乃至全國都處於領先地位。換言之,這裏費用貴是情理之中。
何靜一鼓起勇氣撥打了李姍的電話。
短暫的重逢,張兵說要儘快將事情處理好,所以匆匆離開了。
“喂,哪位”,李姍的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
“姍姍,我是何靜一”,她躲在安全通道的角落裏,緊張的拽在還在滴水的衣角。
李姍收起一臉的笑,自己最好的朋友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而自己卻自顧的談情說愛,心裏內疚不已。“靜一,你在哪啊,這是誰的電話”。
“姍姍,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她發現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這也是她第一次借錢。
這傻丫頭該不會絕對借點錢就能把覃鋒父子倆撈出來吧?還是說借錢來賠償她翻譯失誤造成的損失。“靜一,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問並不是借口和推脫,是她擔心何靜一被人騙了。
“奶奶生病了,我急需用錢,你能不能先借我二十萬”,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絕開不了口借錢。因為這樣大的金額,她需要很多年才能還上。
“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她的全部積蓄就在剛剛全部轉給張兵了。“靜一,錢的事你別著急,我來想辦法”,她真心疼何靜一。
掛了電話,何靜一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是心裏卻一直擔心覃鋒,她連他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而此時,失去自由的覃鋒也是百感交集,覃氏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靜一的情況怎麼樣。他打了顧涵霖的電話,想讓顧涵霖把所有的事情都報復在自己身上,但是顧涵霖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峰兒,上次覃家遭難是不是因為何靜一”,比起剛出事那會,覃震宇平靜了不少,覃家兩次三番的被人暗算,這絕非偶然。他查過何靜一的資料,家世清白得如一張白紙。調查中他發現何靜一、覃鋒和顧涵霖之間是否有些過節,所以這就能解釋得通為何顧涵霖會針對覃氏。
此時的覃鋒既不安又內疚,因為自己的無能,他讓覃氏和身邊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困境。“爸,對不起”,他低着頭,不敢去看覃震宇平靜的臉。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沒有他想像的責罵,這是父親對他徹底的失望了。
覃震宇嘆了口氣,“峰兒啊,你已經是成年人了,為什麼做事情還那麼莽撞。難道你不知道顧涵霖是怎樣的人,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為了一個女人將覃氏和家人置於不顧。我老了倒是不在乎,可你還年輕啊”,他們覃家就覃鋒一個孩子,覃鋒各方面都表現得很出色,是他們的驕傲,卻在這些事情上犯糊塗,叫他如何不難過。
對於父親的指責,覃鋒無從反駁,只是對於何靜一,他真的放不了手。
“寧寧,你感覺好些了沒,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顧涵霖明知道楊芷寧是要以此威脅自己,可他還是不忍心視而不見。
楊芷寧在顧涵霖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臉色蒼白,可她還是堅定的搖頭。“哥,覃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對不對?你不是答應過我放過覃鋒的嗎,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她知道顧涵霖的為人,言必行行必果,他反爾肯定事出有因,所以她指責得毫無底氣。
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楊芷寧總是選擇毫不猶豫的相信覃鋒。在覃鋒遇到困難時,幾個女人替他求情,顧涵霖心裏無比的羨慕。那個袒護自己的人身在何處?
“寧寧,覃鋒他不愛你”,雖然這個現實很殘酷,可他卻每次都要說,是希望楊芷寧能認清真相,不要活在自己編織的童話里,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楊芷寧苦笑。她又怎會不知道覃鋒心裏裝着別個,可是她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三個字適合很多人,那是一種無奈的執拗,是一種信念。
“哥,我都知道。可是那又怎樣,我愛他。就像你放不下蘇倩倩一樣”,愛這樣的字眼她從未說出口,全都融化在看覃鋒的眼神中和護他的行動中。
“我和倩倩是相愛的”,對,他們深愛着彼此。
楊芷寧搖頭,“哥,你敢說你從未質疑過你們的感情嗎,你還不是同樣放不下執念”,說完她就有些後悔了。蘇倩倩是他心中的痛,任何人都不敢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
果然,顧涵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如果不是楊芷寧,可能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自從蘇倩倩走了以後,顧涵霖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他也質疑過他們的感情,只是從沒哪個人敢這樣赤裸的將他的心剖開。
“夠了,我和倩倩的感情豈是你們能夠懂的,也不是你們能夠相提並論的”,他頭上的青筋暴出,以此來掩飾他被人說中痛處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