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下不為例
於是，就這樣，凌正成為一名光榮的墨研什長。
“不是，你們討論軍情找我幹什麼？”凌正一臉無語，“我只是一小小的什長，理論上來說連中軍大營都不用進去的吧？”
“白毅長官讓我來找你。”凌正剛搬到軍營里，白毅說話算話，理論上百夫長才有資格獨佔的帳篷也給自己騰出來一個，可不等凌正補一個回籠覺，一個士兵在外面大聲報告，睡眼朦朧的叫進來才知道白毅讓他去中軍帳篷里商量軍情......
商量你個毛毛灰啊混蛋！老子好不容易快睡着你知道不？
凌正被任命為什長的事，不少士兵也有所耳聞，畢竟幹掉了不少東祁士兵，還是那支在境內遊盪的東祁軍隊，繳獲了幾匹戰馬，這樣的攻擊授予什長理所當然。畢竟按千夫長的意思，馬上就會分派十名士兵歸於他率領，可您這幅一臉不難煩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你個士兵哭笑不得，中軍帳篷除了千夫長，就只有幾個擅長兵法的百夫長在，也就是說只要能進中軍帳篷，就意味着你已經進入長官的眼裏了，只要表現良好，以後有什麼好事沒準就落到你頭上了，其他的什長甚至百夫長都是削尖了腦袋往進鑽，這麼到您這裏就這麼不耐煩的樣子？
“帶路吧。”凌正嘆了一口氣。
“是！”士兵鬆了一口氣，轉身帶頭往中營走去，好在這位爺算是配合啊。
“喲，小子，還以為你會磨蹭一段時間的。”看着凌正一臉困意，白毅忍不住調笑道。
“點將鼓......”凌正打了一個哈欠。
“什麼？”白毅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這小子提點將鼓幹什麼？
“三通鼓不至，斬。”凌正嘆了一口氣，“軍令為先你不知道？這不是常識嗎？我又不想死，當然得遵守軍營規矩。”
“......”白毅的臉瞬間黑了，喵的，你小子別太過分啊！
“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凌正甩了甩頭吧困意甩出腦袋，“如果問我從哪裏來到那裏去家住幾口人之類的，除了告訴你我叫凌正，剩下的還是算了吧，老實說我也不怎麼清楚，大人不在這個世界，地名每個鄉鎮都有不同的叫法。”
“......”你話都說完了讓我說什麼？
“怎麼？不是嗎？”凌正疑惑的看向白毅，“現在應該是你在佈置戰術的時候，叫我來總不會是真的參考我的意見吧？”
“......”白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
“在！”凌正立正大聲報告。
“現在，聽着我的佈置！”白毅滿臉惡意，“一會兒要是找不出漏洞或者看不出意圖，今天就等着加訓！”
“我們不是要往含山關補給嗎？”凌正不解的問道，“難不成半路上專門停下三五天紮營練兵？”
“閉嘴！聽着！”白毅黑着臉怒吼道。
“是！”凌正趕緊閉嘴。
白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指着沙盤開始講解。
“目前的補給足夠我們再活動七日。我們現在在堯山和隔壁中間，最近的補給點是含山關，距離這裏還有半日行程。上次收到他們活動的消息是一旬前，昨日未時我們再次遠遠的看到了東祁騎兵進入了戈壁，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輕騎兵，所帶補給不會超過半個月。”
白毅頓了頓，“最近一直沒有收到哪個城鎮被他們劫掠的消息，也就是說，他們的補給差不多已經快要耗盡了，他們會再次劫掠一個城鎮，補足人吃馬嚼的食糧。將軍的命令已經下發到每一個千夫長的手裏，外出的圍剿隊伍，尤其是我們這樣和他們打過照面的隊伍，必須想辦法抓住他們的尾巴！”
“大家有什麼提議沒有？”
“廣撒探哨如何？”
“不妥，單個小隊面對他們只能稍佔優勢，分兵是自斷臂膀！”
“蹲守糧倉怎麼樣？”
“你知道他們進攻哪一個城鎮嗎？這樣無非是就是在賭！”
“把附近糧食集中起來！”
“附近的居民怎麼辦？”
“設置誘餌！”
“拿誰當誘餌？百姓嗎？就不怕引發民怨？”
......
一時間，中軍帳篷中吵作一團。
白毅揮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他知道這件事是苦差事，沒想到集眾人之智也沒有個頭緒。看着一邊安慰的坐在椅子上把腦袋快埋到胸口的凌正就氣不打一處來，喵的，老子都沒有睡覺，你一個什長在這個帳篷里倒是睡得挺舒服啊！
看到白毅冷笑着把目光投向凌正，帳篷中的眾人都來了興趣，樂呵呵的抱着胳膊等着看凌正的好戲。
“睡得舒服嗎？”在白毅充滿殺氣的聲音下，凌正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被嚇醒過來！
不等白毅再說什麼，就聽到凌正喃喃道：“喵的，剛才好像聽到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叫我起床，差點沒被嚇死！”
“你說的陰森森的聲音，是這個嗎？”白毅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
“對，就是這個......”凌正僵硬的把腦袋轉過去，白毅的臉黑如鍋底！
“所以，我剛才講了些什麼？”白毅冷笑着問道。
“這麼抓住那些流竄的東祁士兵？”凌正弱弱的問道。
“然後呢？”
“然後你們什麼都沒有討論的出來......吧？”
“不知道我們的新任什長凌正，你，有什麼建議沒？！”白毅咬牙切齒的瞪着凌正，喵的，雖然這是事實，但你丫敢不敢再直白點。
“呃，如果我說沒有的話......”在白毅的眼神殺之下凌正的聲音越來越弱，喵的，我就一什長啊混蛋！
“你知道嗎？”白毅突然溫和的笑了笑，“要是抓不住那群混蛋，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治你的罪，而且沒有人可以找到半點漏洞。”
“所以......”
“所以如果你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你丫就等死吧混蛋！”白毅的臉瞬間扭曲了，陰笑着受到，“貽誤戰機，漠視軍令，敗壞風紀，嘖嘖嘖，你想怎麼死？”
“有思路了！”凌正一頭冷汗，“我現在有思路了可以將功補過嗎？”
“哦？”白毅似笑非笑，本來也就沒有打算在這個小子這裏得到什麼注意，只不過是氣不過這傢伙在自己忙成狗的時候居然能心安理得的在中營睡着而已，現在這小子看起來是真的被嚇到了啊，連這樣的話都敢隨便說！
“嗯嗯，我現在有一點點思路！”凌正狂點頭，喵的，古代作戰的軍令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說說看！”
“我先問一下，你的這個沙盤，準確性什麼樣？”凌正弱弱的問道。
“準確性？”白毅道，“除了將軍送過來的資料之外，還有麾下的弟兄們走了一遍得到的，怎麼了？”
“他們用什麼測的？”凌正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用腳步，雖然有所誤差，但絕對不會影響作戰！”白毅傲然。
“這樣啊。”凌正點點頭，“有誤差，算了，大不了範圍划大一點就好了。”
“你真的有主意了？”看凌正的樣子不像是打腫臉充胖子，白毅也不由得注重起來了。
“算是吧。”凌正點點頭。“首先，我們昨天見面的時候，東祁軍隊是在戈壁對吧？”
“是這樣沒錯！”白毅點點頭。
“戰馬的速度在戈壁灘大概有多少？”凌正解釋道，“就是一個時辰，東祁的制式戰馬可以跑多遠？”
“不恤馬力，約倆百里！”白毅似乎明白了什麼。
“就沒有個準確的數字嗎？”凌正苦惱的撓了撓頭，“怎麼都是大約？”
“戰馬也有優劣，怎麼可能一模一樣？”白毅沒好氣的說到，“你以為經過訓練，所有的戰馬就都可以保持一樣的體力和速度嗎？”
“也是。”凌正點點頭，“那正常移動呢？”
“良馬百里有餘，駑馬八十里！”
“昨天到現在，大概過了多久？”
“七個時辰！”
“戰馬跑一個時辰，需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復好？”
“三個時辰只能，需要休息一個時辰才能再次動身！”白毅道，“也就是說，要保持戰馬體力，每跑一個時辰，需要休息的時間差不多也是一個時辰！”
“大概是四五個時辰啊。”凌正指着沙盤比比劃划，“我大概知道了。”
“你知道他們在哪裏了？”白毅直接衝到凌正面前抓住凌正的胳膊，“小子。謊報軍情可是重罪！”
“您別拿軍法嚇我了好嗎？”凌正無語，“我猜的，一會給你講一下，信不信由你。”
“好！”白毅重重的點點頭，“您說！”
“首先，就算他們不眠不休，從昨日離開到現在，最多跑了五個時辰。”凌正把一個小旗子插在昨天相遇的地方，“這樣的行軍速度應該在百里左右！以這個點為中心，方圓五百里！”
“你是說，他們就在這方圓五百里？”白毅興奮的說道。
“還沒完。”凌正道，“他們是客軍對吧？”
“是！”
“那麼他們就必須遠離關口和城鎮，畢竟現在的墨研百姓，差不多對他們恨之入骨了。”
“是這樣沒錯。”
“百姓的警惕範圍很小，但為了保險，他們應該會退避一段距離！”
“十里！”白毅興奮道，“城鎮十里範圍之內，除非是目標，不然他們絕對不會靠近！”
看到有成功圍剿東祁騎兵的可能，白毅鄭重的給凌正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先生！”
“我只是一個小兵！”凌正頓時有種麻煩上身的感覺，喵的，總覺得要被壓榨的樣子啊！白毅這貨現在的氣場莫名其妙的和凱凌娜那個瘋女人有點像啊！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而且我保證你下一次抓不到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