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齷齪,安家二少的詭計!
“娘是為那賤婦的事煩惱?”安如磐問。
“你說呢?”胡凝霜咬牙,“這賤婦,命可真大!打斷了腿,送到青冥山那樣的地方,竟然還能活着回來!還說通了什麼神靈,真是氣死我了!”
“通個屁神!”安如磐張嘴便罵,“她若能通神,母豬都能上樹了!這點兒小事,娘無須為此煩惱,待孩兒明天找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把她一家子做了就是了!不行,直接放把火燒了,省心省力!”
“那可不行!”胡凝霜連連擺手,“做掉她們,可不能明着來!”
“為什麼啊?”安如磐暴躁叫,“殺她們就跟踩死只螞蟻似的,更何況,還有姐姐兜着,娘你怕什麼啊?”
“還不是你祖母!”胡凝霜跺腳。
“自從那賤婦生了那野種,祖母不是連瞧都懶得瞧她們一眼?她只怕也巴不得這丟人現眼的賤婦早點死掉!”安如磐回。
“你懂什麼?”胡凝霜白了他一眼,“若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我還能容她們活到現在?你祖母是生她們的氣,也沒去瞧她們,可也沒讓她們餓死!”
“她該不是怕姓顧的娘家來找茬吧?”安如磐撇嘴,“這老東西做事,就是太過謹小慎微,成不了什麼大氣候!那顧家現在都敗落了,個個都在家裏當縮頭烏龜,怕他們作甚?”
“誰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胡凝霜惱火道,“眼瞅着你父親去外地公幹,也快回來了,要是再解決不掉這賤婦,你姐姐只怕要跟我發脾氣了!唉,你說她怎麼就能逃回來了呢?真是活生生氣死人!”
“娘,姐姐為什麼非要除掉她?”安如磐很是困惑,“這麼留着她,頂着那惡女蕩婦的牌子過一輩子,日日夜夜受折磨,不是比死了更好?死了倒便宜她了!”
胡凝霜以手支額,懨懨道:“我也這樣說啊!可誰知你姐姐說,看到她就覺得礙眼,幾次三番催我除去她們!不過,也不能怪她,那姓顧的到現在還一臉傲氣,生的女兒和那小死丫頭跟她一樣,看着就讓人生氣,我也覺得礙眼的很!”
“既然她們礙了娘和姐姐的眼,那我這個做兒子和做弟弟的,自然要幫你們排憂解難!”安如磐咧嘴怪笑,“娘別再煩躁,這事兒,就交給兒子吧,兒子保證辦得妥妥的,就算她們死了,也一定能給娘留個慈悲溫善的好名聲!”
胡凝霜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笑容:“你和你姐姐,打小就鬼主意多,那這事娘就交給你了!你只記得一點,她們無論如何不能死在那清韻院裏頭,還有,那老的和小的無所謂,只要安若素死,她死了,那兩個也指定活不成!”
“娘就放心吧!”安如磐將銀票揣好,嘻笑說:“我連夜幫娘去操辦!”
“這都三更天了,你還要出去?”胡凝霜心疼道:“你爹還有三五日才能回來,時間還來得及!”
“早做掉,娘和姐姐不是早安心?”安如磐說完大步晃出門去,出了門直奔雪啼城中的暢春園。
已是三更天,整個雪歌城陷入沉睡之中,唯有暢春園還是燈火輝煌,笙歌舞樂,愈夜愈熱烈,而每晚最令人銷魂的節目,也在這時拉開帷幕,那就是,脫衣舞表演。
台上,一群着各色薄紗的女人扭腰擺臀,做出各種銷魂動作,一件件的把衣服往下扔,每扔一件,便惹來一陣狂呼尖嘯之聲,燈影迷離中,尋歡者面孔漲紅,眼中滿是放蕩之色,醜態不堪入目。
而安如磐則可說是其中之最。
出手最大方,叫聲最大,最放蕩形骸,他竟然爬上舞台,盪笑着去扯舞妓們的衣裳,舞妓們欲拒還迎,當著睽睽眾目,上演活春宮,將這原就火爆熱烈的場面,推上了高潮。
一番胡作非為之後,他抱着最美的幾個舞妓,懶懶的躺在床塌之上,身邊,他的追隨者,江家公子江通宇有些意興闌珊。
“不喜歡?”安如磐調笑着指出手指去勾他的臉。
“哥哥你知道我的,我喜歡嫩芽兒!”江通宇笑得陰柔詭異,“這裏頭的貨,都太老!”
“那你覺得,我家旁邊清韻院裏的那隻小花骨朵兒怎麼樣?”安如磐斜睨着他。
“你說那個……花花?”江通宇忙不迭點頭,“好貨色!新來的那個也不錯,一對兒姐妹花!不過……”他嘿嘿笑起來,“哥哥,那可是你們安家人!”
“誰說他是我們安家人?”安如磐輕嗤,“連我爹都不肯認了好不好?”
“所以……”江通宇面露猥瑣之色。
“所以,人生苦短,須及時及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安如磐給出暗示,抱着身邊的美嬌娘啃了一口,浪笑道:“聽說一夜連御十女,可長生不老,我倒真想試一試呢!”
“安少爺想試,我們當然得好生陪着!我排第一好不好?”舞妓甲率先應徵,幾個女人爭爭搶搶間,江通宇訕笑着退了出去。
……
次日一早,安若素和家人正吃早飯,外頭有人敲門,抬頭一看,竟然是安府老太太,也就是前身奶奶身邊的嬤嬤沈媽。
對於這位沈媽,安若素倒頗有幾分好感,這人平日裏少言寡語,但心地還算良善,最起碼不曾像這院子裏的一干刁奴惡婢似的踩高拜低,從決欺負過她,偶爾還會出手相助。
“沈媽來了!”她微笑起身,“早飯用過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沈媽怔了怔,覺得這個笑容可掬的大小姐有些陌生。
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未曾失身之前,總是冷冰冰的,誰都不愛搭理,失身被罵之後,便始終怯生生的,見人便矮了三分一般。
可眼前這個,眉眼活潑,笑容明媚,雖說滿臉黑斑,看起來卻比以前更順眼些。
“我已經用過了!”沈媽淡笑開口,“大小姐快用吧!用完之後,便隨我去見老太太,她要見你!”
安若素點頭應允,說:“那有請沈媽媽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就去!清盈,快請沈媽到屋裏坐!”
清盈將沈媽讓進屋內,安若素則琢磨着穿什麼樣的衣服去見這位老太太。
其實她這樣想純屬多餘,因為安若素根本就沒幾件像樣的衣服,她想了想,最終還是穿了新買的淺紫長裙,簡潔大方,看着也順眼。
囑咐卷卷看家,她隨沈媽從後門進入安府正院。
實際上,就算沈媽不來請,她也打算在飯後去安老太處請安,她現在雖然比前身多了些醫術武功之類的技能,可是,僅憑這身功夫,根本應對不了那群死咬就不放口的惡狼,要想在安府立足,得有足夠的人脈,所以,她首先得不要臉面邁出第一步,那就是,獻寵。
她不像前身母女那樣清高,知道入鄉隨俗,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在這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大家族裏,安府的老太君算是重中之重的人物,當然,更主要一點,是這位老太君還算公平正直,前身也是因為她仗義直言,在族人中說話求情,才免於一死,不然,未婚先育,一早就被浸了豬籠。
這樣一位老太太,值得她腆一回臉,賣一回萌,就算此番賣萌遇冷臉,也不過是小輩在長輩面前丟了顏面,算不上丟人。
安老太君住在安府東面的佛香苑,嫌棄府中姨娘太多,烏煙瘴氣,所以一直深居簡出,並不太管這府中之事。
一進佛香菀中,便覺菊香沁人,一抹灰色身影獨立於滿院金黃之中,正執一隻噴壺向菊花園中噴洒,白髮如雪,那張臉雖已上了年紀,卻也自有養尊處優者的精緻利落,只是唇色發紫,略帶一絲病容。
看到這老嫗,安若素的眼前不自覺起了霧,這是承繼而來的這具軀殼自然而然的反應,或許已多年未見,可在前身的記憶里,對這老嫗,依然有一份與生俱來的孺慕之思。
身為安家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女孩子,可在出生的最初幾年裏,安若素是深得這位祖母歡心的,她生得精緻美麗,只是性子孤傲,又加胡凝霜安如錦從中挑撥陷害,便漸漸的失了寵,不為這祖母所喜。
但她心裏卻一直敬愛着這位祖母,以致於一看到她,便淚盈眼眶,好在有安若素這倔強的靈魂撐着,雖然盈了眶,卻也不至於奔流不息惹人煩。
安若素眼中含淚,唇角卻帶笑,盈盈向安老太君跪拜:“素兒見過祖母大人!許久未見,祖母大人身體可還康健?”
安老太君轉過頭來,微眯着眼看陽光下的女子,嘴角不自覺的浮起一絲嫌惡和惱怒。
這個長孫女讓她在族人面前顏面盡失,辜負她從小的殷切希望,如今變成這幅鬼樣子,她真心是瞧着就生氣。
“叫你來,是問你一件事!”安老太君不想廢話,便直白開口,“我聽胡氏說,你此番遇險,是有仙佛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