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兩撥千斤
沐雪柔哭着離開國公府的時候,將相府的馬車帶走了,等到沐婉兮要回府的時候,相府的馬車都不見來接沐婉兮。
“果然是個下賤東西,難怪如此上不得檯面。”秦國公夫人啐了一口,隨即吩咐管家準備馬車送沐婉兮回相府。
“兮兒,在相府受了委屈,就儘管回來,我們秦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大族,可也養得活你們母女,誰要是敢欺負你們母女,秦國公府第一個不同意!”
“謝謝舅母,兮兒知道了。”沐婉兮慎重地點點頭,在青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管家,你親自送表小姐回相府。”秦國公猶不放心地吩咐。
“是,老爺。”
秦國公夫人看着馬車遠去,眉頭緊蹙,她這個大侄女只怕在沐相府過得並不如意,還有她那小姑子、沐丞相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只是可憐小姑子識人不清,毀了自己一輩子幸福。
“淑穎,怎麼了?”
“夫君,我擔心兮兒這丫頭。”秦國公夫人嘆息一聲,“這丫頭真是讓人心疼啊。”
秦國公嘆息一聲:“後院的事情,我們不便插手,那丫頭,就勞你多費心了,小妹就這麼一個女兒,可小妹又是個隱忍的人,只怕受了委屈也不會開口。”
“夫君放心,我會多加照看的。”
沐雪柔哭着回到相府,蘇姨娘見了,頓時咬碎了一口銀牙,沐婉兮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弄哭她心愛的女兒。
“柔兒,是不是婉兮欺負你了!”蘇姨娘斬釘截鐵地開口,不顧沐夫人難看的臉色。
沐雪柔抽噎着哭泣:“姨娘,大姐姐她好過分,竟然說我是姨娘生的下賤東西,上不得檯面。”
“放肆!”沐丞相怒拍桌子,沐雪柔雖然是庶女,可也是他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怎麼能讓人如此侮辱,他吃人的目光頓時瞪向秦月雅,“看看你教的好女兒,竟然說自己的親妹妹是下賤東西,她當她是什麼東西。”
秦月雅低低地咳嗽兩聲,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顯然是被氣的:“相爺,兮兒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母親,你這意思是說我污衊大姐姐嗎?”沐婉兮委委屈屈地開口,“我知道我親娘只是個姨娘,可我也是爹爹的女兒,大姐姐她怎麼能說我是下賤東西,若我是下賤東西,那爹成什麼了?”
“咳咳。”秦月雅氣得心肝肺都疼了,手撫着肚子,生怕自己被這群人氣得動了胎氣,沒有兄弟支持,兮兒以後的日子會過得艱難,所以,她這段時間一直小心翼翼的,吃食更是用心,就怕被人給害了,如今沐雪柔卻氣得她肚子疼。
“真是丟我相府的臉面!”沐相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怎麼說雪柔都是婉兮的親妹妹,這個孽障竟然如此說自己的親妹妹,真是氣死他了,“那個孽女,回來我定要好好地處罰她。”
秦月雅氣得臉色發白,冷冷地看着沐雪柔:“你倒是說說,你大姐姐為何要如此對你?”
沐雪柔揉了揉眼眶:“爹爹,事情是這樣的,大姐姐見不得舅母對我好,就冷嘲熱諷的,還攛掇外祖母對我冷嘲熱諷,柔兒向來尊敬大姐姐,也不知道大姐姐為何要這般對我。”
“沐雪柔,秦國公府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的外祖母是蔣夫人,至於你的舅母,那也是蘇夫人,而我爹娘跟嫂子絕不會喜歡一個庶女,你這般污衊嫡女長姐,是何居心。”秦月雅雖然喜歡息事寧人,但是當事情涉及自己女兒的時候,這個柔弱的女人,就會展示出她強硬的一面。
“哼,你教的好女兒,還敢……”
“相爺,大小姐回來了,送大小姐回來的是國公府的管家。”管家焦大慌慌張張地前來稟報。
沐相爺一聽是國公府的管家送沐婉兮回來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緩緩地坐下:“讓大小姐來見我。”
“是。”
“給爹爹、娘親請安。”沐婉兮一進來,就先請安,然後看着沐雪柔,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二妹妹,還好你回來了,我出來的時候,聽說你一個人走了,可擔心了,你也真是的,外祖母她說話向來是那般嚴厲的樣子,尤其不喜歡晚輩在她老人家面前哭哭啼啼的,覺得不吉利,你在外祖母面前哭鬧,舅母是擔心你影響了外祖母的心情,所以說話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沐婉兮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給說清楚了,沐相爺原本有滿肚子的火,也在沐婉兮的話語中給吞了回去,秦國公府是些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國公府有家規,凡是國公府的子女,都不能納妾,除非是嫡妻無子,男子年滿三十,方可納妾,而且孩子出生后,必須養在嫡母的名下,所以在國公府,庶子庶女是極不受歡迎的。
“老國公跟老國公夫人可好?”沐丞相忍不住問道。
“回爹爹,外祖父跟外祖母身體硬朗,挺好。”沐婉兮得體地回答,“外祖母還問起了父親。”
“哦?”沐相爺眼睛一亮,“老夫人問什麼了?”
“問了爹爹的身體。”沐婉兮淡笑着開口,“很是關心爹爹的近況。娘親,外祖母也念叨你了,讓你好好養胎,不要擔心他們。”
“是我不孝。”沐夫人嘆息一聲,“以後,你就多去國公府走走,陪陪你外祖父他們。”
“是,女兒知道了。”
“兮兒,你身為大姐姐,要多照顧妹妹些,你們是親姐妹,姐妹同心,其利斷金。”沐丞相也不好說沐婉兮什麼,畢竟是沐雪柔做得不對,更何況沐婉兮得到國公府的寵愛,他自然是不能將這個女兒給得罪了,他還指望國公府幫襯他一把,讓他能為手下人多謀幾個實職。
“爹……”看到沐丞相輕輕鬆鬆放過沐婉兮,沐雪柔不依了,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爹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沐婉兮,憑什麼。
“柔兒,以後要聽你姐姐的話,以後跟你大姐姐多去秦國公府走走。”沐相爺若有所指地說道。
沐夫人眼皮子一跳,目光擔憂地看向自己的女兒,見沐婉兮依然笑得溫婉得體,心裏咯噔了一下,若是他們利用兮兒接近國公府,那可就害了國公府了。
沐雪柔想要說什麼,卻被蘇姨娘給阻止了:“柔兒,還不快謝謝你大姐姐。”
沐雪柔不甘不願地瞪了一眼沐婉兮,極不情願地開口:“謝謝大姐姐。”
沐婉兮笑得純善,心裏卻恨得滴血,如此明顯的敵意,她當初真的是眼珠子瞎了嗎?竟然沒有看出來!
“二妹妹客氣了,二妹妹不用擔心,我舅母並不是存心說你,只是國公府規矩森嚴,不喜庶子庶女,國公府的男子也不允許納妾,總說妾是亂家的根本原因,妹妹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聽了這話,沐雪柔跟蘇姨娘差點嘔出一口血來,不過還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哪裏,哪裏,是柔兒不知禮。”
“婉兮,你及笄的日子就要到了,東西可都準備齊全了?”沐丞相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爹爹,女兒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定然不會讓爹爹丟臉。”沐婉兮彷彿什麼都不知道,高興地開口,蘇姨娘跟沐雪柔聽了,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準備得差不多了嗎?沐婉兮,今日你讓我有多丟臉,等到你及笄那一日,你會比我更丟臉!
“離你及笄的日子也快了,你這些日子就不要出門了,安心地在家裏準備及笄的事情,你母親身子笨重,相關事宜,就讓蘇姨娘去準備吧。”
“爹爹,姨娘如今也有五個月身子了,跟母親一樣身子笨重,會不會累着姨娘?要不讓秋姨娘幫幫蘇姨娘。”
“不會,我又不需要自己去做什麼,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了。”
“姨娘,如今你可是雙身子的人,累着尚未出生的弟弟可就不好了。”沐婉兮一臉擔憂地開口,“爹,不如讓秋姨娘幫蘇姨娘處理府中庶務吧,等到姨娘生了之後,再還給蘇姨娘。”
“不用了,我可以。”蘇姨娘長袖下的手緊握在一起,堅決地拒絕,若是將掌家的權力給了秋玲,她想要拿回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萍兒,婉兮說得對,你也是雙身子,勞累不得,可別傷了肚子中的孩子,這樣吧,就讓秋姨娘協助你吧。”沐丞相一臉關切地開口,同樣是他的女人,同樣身懷六甲,可沐丞相對自己的結髮妻子一句關懷都沒有,對於身邊的姨娘卻是關懷備至。
蘇姨娘雖然不甘心,卻也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答應:“是,相爺。”
“勞蘇姨娘操心了。”沐婉兮笑得純善。
“應該的。”蘇姨娘笑得大方得體,天知道她快把自己的手心都掐破了,這小賤人竟然敢蹬鼻子上臉,等着,到時候要你們母女好看!
沐夫人對於沐丞相明顯的偏袒,眼底閃過一抹黯然,隨即撫摸着肚子,目光擔憂地看向沐婉兮,而沐婉兮只是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沐夫人眼皮子跳了跳,總覺得有些不安,好似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般,只可惜她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