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端午宴
沐婉兮跟瑞王一前一後進來，一入大殿，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瑞王名聲在外，厭惡女人，任何時候都是一個人現身。今日，身邊卻跟着一個女人，且是名聲不算好的相府嫡女，沐婉兮！
這本也不算什麼，可眾人覺得，這兩人竟然十分般配。瑞王冷傲高貴，沐婉兮溫婉優雅，兩人站在一起，倒頗像一對璧人！
“參見瑞王殿下。”眾人起身行禮。
瑞王冷聲開口：“免禮。”
眾人復又坐下，而沐婉兮則是直接帶着沐雪依朝着沐老夫人走去，瑞王也是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兩人竟然如同陌生人一樣，就這樣分開了。
太子看着各走各的兩人，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些怪異，可是哪裏怪異又說不上來，而宋英傑在看到沐婉兮跟瑞王一起走進來的那一刻，差點咬碎了一口鋼牙，難怪沐婉兮對他不假辭色，原來是攀上了瑞王這棵大樹！
沐老夫人在沐婉兮剛坐下，就疑惑地問道：“婉兮，你怎麼會跟瑞王一起進來？”
“祖母，蘇貴妃召孫女去見她，恰好遇到了瑞王，孫女為了躲避貴妃召見，就跟在瑞王身後一起進來了。”沐婉兮很是坦誠地開口，她說的是事實，至於老夫人相信與否，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真的？”
“不敢欺瞞祖母。”
“你小心些，這次相府不願意為蘇家澄清，得罪了蘇貴妃，她定然會想辦法為難我們，莫要讓她抓住了把柄。”沐老夫人微微蹙眉，說到蘇貴妃，就是一臉厭惡，蘇家的女兒都惡毒，蘇萍是，蘇貴妃也不會例外！
正說著，皇上攜皇后及貴妃駕到。
群臣皆起，跪拜迎接。
皇帝牽着皇後走上玉璧：“眾卿平身。今日乃是端午佳節，眾卿不必拘泥。”
說著不必拘泥，但是沒有人敢隨意放肆，今日可能不怪罪你，可誰知道會不會記在心上，明日怪罪你呢。帝王說的不必拘泥只是客氣話而已，當真了，你就輸了。
“陛下，可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看朕，差點給忘了。”皇帝將在場的眾人都看了一遍，目光着重落在有未出嫁女兒的朝臣身上，“今日端午宴，朕決心給幾位尚未大婚的皇子挑選正妃。”
皇帝的話音剛落，底下就開始竊竊私語，沐婉兮卻是不甚在意，反正以她的身份，也沒有哪個皇子敢開口求娶她，所以她是很安全的。
相對於沐婉兮的坦然自若，沐雪瑤跟沐雪依都很緊張，沐婉兮轉過頭看了一眼沐雪依：“正妃的身份要求很高。”
沐雪依臉色一白，囁嚅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沐婉兮拍拍她的手：“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身份再高，不是正妻，也入不了族譜，以後連你生的孩子也是庶子，低人一等，雪依，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也過被嫡子嫡女打壓的生活嗎？”
沐雪依的手一抖，她不想，她也想做堂堂正正的夫人，自己生的孩子是嫡子嫡女，在家中的身份高人一等，若是嫁入了皇家，就算是貴妃側妃，那也是妾！
“大姐姐的話，雪依記住了。”沐雪依閉上雙眼，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是一片清冷，看不出任何的漣漪。
“老大正妻已經有了，太子雖然有側妃，但是正妃還沒有，還有瑞王……”
皇上看向瑞王，眼底是說不出的複雜，“熠辰，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大的孩子都三歲了，可你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今日你好生相看一下，看中哪家的姑娘了，告訴朕，朕為你賜婚。”
皇帝的話一出，太子等人臉色都變了變，皇上不喜歡瑞王，眾所周知，可是今日皇上表現出來的和藹，讓他們有些吃驚，想了想，最終冷靜下來，皇帝一向不喜瑞王，說的不過是場面話而已。
“多謝皇上。”凌熠辰不冷不熱地謝恩，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老四，還有你，你休想躲掉！”老皇帝瞪了一眼四皇子道。
四皇子爽朗一笑：“父皇命令，兒臣豈敢不從。”
“知道就好，老五……”
“父皇，兒臣還小，才十六歲，可以不急！”五皇子趕緊跳出來，“父皇您今日就饒了我吧。”
“你還小，朕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都已經當爹了！”老皇帝吹鬍子瞪眼，似乎對五皇子很是無奈。
“兒臣哪能跟父皇比啊，父皇，兒臣覺得，今日若是能解決了三位皇兄的終身大事，那麼今日就算圓滿了！”五皇子東扯西扯，把話題往其他人身上扯，縱然皇上再厲害，也被五皇子給帶溝里去了。
“你幾位皇兄的事要解決，你的事情也不能拖着，先開宴吧。”
“開宴。”殿侍監的聲音傳出去很遠。
宮女魚貫而入，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擺放在朝臣的面前，每上一道菜，就有宮女報上相應的名字，朝臣交頭接耳，無外乎是稱讚今日的菜如何如何。
宮女上來第一道菜，皇帝就先動筷子了，然後才是朝臣開始動筷子，沐婉兮本身學過不少宮廷禮儀，又跟着宮嬤嬤學了一段時間的宮中規矩跟禮儀，用餐的禮儀可謂是極為優雅，就算是出身書香世家的齊玉燕也比不上。
“皇上，不如讓各位千金獻上才藝，也好讓幾位皇兒挑選合心意的人兒啊。”
皇后適時地開口。
“好，既然如此，就挨着來吧。”皇帝一聲命下，眾千金自然是不敢違抗的，更何況要嫁的人是皇子，在場的女子都躍躍欲試。
首先上台表演的是臨陽郡主，臨陽郡主是老王爺的侄女，因為頗得老王爺的寵愛，所以一直養在老王爺的身邊，而老王爺可謂是把這個侄女當成眼珠子一樣疼愛，誰讓老王爺沒有孩子呢。
“臨陽獻醜了。”臨陽郡主一上台，微微行禮，目光不經意間瞟向凌熠辰，“閑來無事，琢磨舞刀弄劍，就表演一出劍舞吧。”
臨陽公主有功夫底子，雖說不上好，可是舞一套劍法還是沒有問題，輕盈的舞姿，靈動的動作，撩人的姿態，引得在場男子不住叫好。臨陽一直關注着凌熠辰的表情，當她一舞畢，凌熠辰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不由得感到挫敗，連皇上的賞賜也提不起興趣，草草謝了恩就下去了。
接下來本該是幾位王府、秦國公府跟宋親王府的。秦國公府沒有女兒，而宋親王府犯了錯，被降了爵，已經沒有資格排在前面了，幾番下來，很快就輪到沐婉兮了。
沐婉兮起身走到殿中央，行禮：“臣女不才，琴棋書畫唯獨琴能拿得出手，臣女就獻醜彈奏一曲。”
老皇帝看着進退得宜的沐婉兮，眼底有着讚歎，這麼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做兒媳婦是很適合的，就是她的身份，做皇家媳婦兒也是應該的。可惜，成也身份敗也身份，若是沐婉兮做了皇家兒媳，他苦心經營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沐婉兮選了一曲破陣子，明明一個很溫婉的女子，竟然彈了一曲殺氣騰騰、黃沙漫漫的破陣子，激起了在場武將體內的熱血。沙場點兵，戰鼓聲聲，熱血噴洒，這是所有男兒心中的夢。
凌熠辰的目光落在沐婉兮的身上，看着她的手指如同精靈一般上下飛舞，一曲熱血沸騰的曲子，從她的指尖流瀉出來，撥動了他心中的那根弦。這個女子不似她外表看到的那麼溫婉，她也有一腔熱血。
秦宣跟秦銘也用讚賞的目光看着沐婉兮，這就是他們秦家的女兒，看似弱不禁風卻獨有風骨。
一曲畢，瑞王當先鼓掌，接着是武將們跟着鼓掌，沐婉兮用一曲破陣子，贏得了在場武將的好感。
“好，秦國公，你這侄女，有她外祖父的風範。”皇帝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對沐婉兮的讚賞。
“皇上過譽了，臣女只是一閨閣女子，比不得外祖父的萬分之一，皇上千萬別取笑臣女了。”沐婉兮惶恐地回答。
“朕說你有，你就有，來人，賞。”
“謝皇上。”沐婉兮接了賞賜，就乖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開口，也不再冒頭，在這種場合，並不適合出風頭。
突然，沐婉兮感覺到一道目光，抬頭就看到臨陽郡主用憤恨的眼光盯着她，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模樣，倒是令沐婉兮有些驚訝，她似乎沒有得罪過臨陽郡主吧。
等到才藝表演結束，沒出意外，太子選了自己外祖家的嫡女、自己的表妹做正妃，親上加親，這是歷來的做法，四皇子則選了趙德妃娘家的侄女趙怡做正妃，而凌熠辰沒有選。
“熠辰，在場的眾位小姐，你覺得如何？”
“嗯。”凌熠辰只回了一個嗯，就沒話了。
老皇帝臉色一變，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勸一勸凌熠辰，宋英傑卻從位置上出來，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微臣宋英傑，與沐相府的大小姐沐婉兮兩情相悅，懇請皇上為我倆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