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回京
剿滅山賊比馬參想像中的還要簡單。
但正因為如此，對蔡昆，馬參更加不敢小看。
蔡家藏龍卧虎，他日必定有所成就！
“蔡兄弟，炸藥威力強橫，是不是要上報朝廷？”馬參雙眼放着光。
雖然朝廷輕視武將，但是如果有這麼厲害的武器出現，定然會引起重視！
尤其是現在，朝廷和西夏短兵相接，正是個好機會！
蔡昆卻搖搖頭，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馬兄，炸藥一事最好秘而不宣，就算有一天要展現在世人面前，也要找一個合適的契機！”
朝廷黨爭激烈，保守黨勢力強大，就連王安石這樣的人都被斗的再三貶斥，現在忽然冒出一個炸藥，落在對方眼裏，說不定就是挑釁他們。
一幫老古董，最見不得的不就是新鮮玩意。
蔡昆嗤之以鼻，若是王安石為首的新黨沒有急功近利，說不定歷史上北宋朝廷的悲劇就不會重演。
但……現在一切都不好說。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炸藥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馬參感覺自己要頭禿。
好不容易有個驚天神器出現，卻要藏着掖着。
但難受歸難受，他還不想被人盯上喪命。
“蔡兄弟說的有道理，那……你之前說的永樂城救援一事，該當如何？”馬參下意識的問道。
“永樂城兵敗，幾乎已成定局。”蔡昆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輿圖，面色凝重。
徐禧領軍出兵西夏，卻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兵敗永樂不僅連累數萬人丟了性命，就連他自己也死在永樂城。
種諤因為徐禧的緣故，打仗途中遭到皇帝貶斥，固守延州后更是連救都不去救。
只有沈括帶兵救援，但是他比較倒霉，到了無定河川卻被西夏軍阻攔，雙方人數差距懸殊，為了不讓大宋徹底失去屏障，不得不退守綏德。
這一下徐禧沒人救了，被人切斷水源，城中士卒渴死不少，好不容易下了雨，城牆塌了，徹底沒希望。
蔡昆指着米脂：“我若是沒記錯，鄜延經略安撫使沈括，便駐守在此處，你帶着人只管過去，接下來……”
兩個人在屋子裏密談了許久。
趙佣沉浸在炸藥的震撼中，等到他回過神來，蔡昆已經和馬參聊完了。
“蔡兄弟，你真的要回汴京嗎？”
馬參一直以為蔡昆會跟他一塊去永樂城，沒想到，他竟然要走。
蔡昆點頭道：“這天下，沒有幾年太平光景了，馬兄日後若是遇到一些可用之才，不妨多留意着。”頓了頓，蔡昆又道，“不如我回去寫個名單給你吧，你幫我找找？”
大宋久無戰事，四海昇平，倒是沒聽說哪裏要打仗。
對於蔡昆的話，馬參也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馬兄，往後汴京再見。”蔡昆笑了笑，輕鬆恣意的模樣，看向一旁的王舜臣，“王兄，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王舜臣心中一動：“蔡兄弟說的哪裏話，若是以後有緣相見……”
“一定會再見的！”蔡昆毫不猶豫的道。
耿敬已經收拾好包裹，就在營地大門口等着他。
門口熙熙攘攘，已經有不少身體強健的男子聚集在一起。
他們聽說了廂軍招募士兵的消息，便紛紛聚攏過來。
有糧，有錢，有瓦，百姓的願望僅此而已。
“蔡公子留步！”
趙佣追了上來，身後還有馬參，兩個人一前一後。
“你要回汴京？”趙佣似乎不敢相信。
這廝……不是要造反嗎？
而且有了炸藥這等神器，威懾朝廷輕而易舉，為什麼要放棄？
馬參板著臉，呵斥道：“你以為你是誰，蔡兄弟去哪裏還要跟你說不成！回去！”
話音剛落，趙佣身旁的兩個護衛面露煞氣，危險的盯着馬參。
馬參吞了一口口水，有些愣神。
這人來頭恐怕不小。
這個念頭在馬參腦海里一閃而過。
蔡昆沒怎麼留神，轉過頭就見趙佣一臉狐疑的看着自己。
“廢話，我家就在汴京，我不回去，難道在這裏混吃等死嗎？”
趙佣默了默，忽而開口道：“我想跟着蔡公子一起去汴京，不知蔡公子意下如何？”
蔡昆眯着眼睛打量他，聲音略低沉了些。
半晌，才道：“也好。”
馬參站在原地，看着蔡昆的背影有些茫然。
想到之前蔡昆和自己說的話，馬參神色複雜，震撼，又是迷茫。
世上真的能有料事如神的人嗎？
或許吧。
……
回到蔡家。
蔡昆直接跑到書房裏，抓起筆就是一陣狂書。
耿敬在後面看到一個個名字出現在宣紙上，好奇問道：“岳飛，燕青，潘金蓮……少爺，這些人都是誰啊？”
“不認識，有些估計還沒出生吧。”
蔡昆不確定的說道，這些都是日後註定要名垂青史的人，找來一個算一個！
“好了，把這份名單送給馬都指揮使，讓他幫我盯着點。”
蔡昆吹乾墨跡，吩咐耿敬趕緊送過去。
耿敬才剛出門，就撞上抄着棍子過來的蔡宏。
一旁的王管家和蔡旱使出吃奶的勁想拉住，但兩個人加起來還沒有蔡宏一個人大，死活拉不住。
“那個不肖子孫呢！蔡昆，你給老子出來！”
“今天老子不替你爹好好教訓你一頓，老子就不是你叔！”
“我蔡家真是造孽啊！出了你這麼個孽障！”
“你給我滾出來！”
蔡昆剛出來，嚇了一跳。
“三叔，你這麼大陣仗幹什麼？”
“倉庫里的銀錢和糧食都被你敗光了！你還問我要幹什麼！”
蔡宏一想到這個，心就痛的滴血。
“三叔放心，我馬上就回汴京去了，絕對不再禍害你，再說了，我也沒全部拿光啊，不是還剩了一大半嗎！”
“那是我蔡家根基深厚！”蔡宏歇斯底里的大吼。
“對，三叔說的對！三叔，這是侄兒我給你拿的一個寶貝。”
“什麼寶貝？”蔡宏動作緩了下來，結果蔡昆遞過來的一個單子，目光遲疑。
“三叔儘管派人去取，保證能比之前拿走的東西要值錢。”
蔡昆神秘兮兮的挑了下眉毛，轉身去屋裏收拾東西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蔡宏看到眼前一箱箱的珠寶，傻眼了。
“王管家，你過來一下。”
王管家愣愣的走過去。
啪！
“老……老爺你打我幹什麼？”王管家捂着臉，可憐又無助。
“整整三十箱的珠寶！”蔡宏仰面大笑起來。
這些東西如果換成錢，少說，有幾萬貫錢！
補上之前的空缺，足矣！
“這小子怎麼會知道黑風嶺上會有這麼多珠寶的？”
王管家捂着臉，像是想到什麼：“老爺，黑風嶺上好像是有一幫山賊的……”
蔡宏僵硬的轉過頭，看着王管家。
等到蔡宏帶着人追過去的時候，蔡昆已經坐在馬車上悠哉哉的走了。
“我說柳兄，你還是挺有錢的嘛，竟然買得起馬車！”
趙佣一聲輕笑，掃了眼大爺似得靠在車廂上的蔡昆：“比不上蔡公子，連山賊的贓物都摸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