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儘管許多人感覺已經過了老長的一段時間，但實際上這一場混亂也只持續了十幾分鐘。瘋狂的野貓們在肆虐一番后，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無影無蹤了。只留下了數只貓的屍體，和十數名被咬受傷的男女。野貓們已經成了恐怖的“幽靈”。
但這一場混亂留下的後遺症非常可怕。
奇怪的是，眾野貓離開后，還有發狂的五名保安也跟着消失了。
收容所一共有六名保安員，現在一下子有五名發了狂病，眾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僅存的那名保安員幫風玲解開了謎團。
“風醫生！風醫生！求求你救救我。”臉上還長滿青春痘的男保安幾乎是哭喊着跪在風玲的面前，雙手緊抓着風玲的衣服不放。
風玲被弄得手腳無措。
“你------你快起來，有話起來說！”風玲扶起那名男保安。
“風醫生，我昨晚也吃了一塊野豬肉。------我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發狂啊？”男保安哭着道。
年輕的男保安因為恐懼而情緒激動，語無倫次，風玲好不容易才搞清楚緣由。
因為家養的畜禽都被認為傳染了可怕的“衰老病毒”，久未嘗過肉類的眾保安不知從哪裏聽來，說是野豬沒受感染，吃野豬肉沒有問題。昨天一幫人看見山腳下有隻小豬在遊盪，也不管是不是野豬，便偷偷地宰來吃了。
這就造成了現在的後果。
男保安可能是因為吃得肉少，所以到現在還清醒着。但風玲心中明白，結果是一樣的，她也無能為力。為免保安傷害別人，風玲便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讓他昏睡。
收容所里的幾個負責人都受了傷。風玲只有硬着頭站出來，在她的指揮下，受傷的病人陸陸續續被送到了醫療室里，醫療室地方小，裏面馬上就沒有了空餘的地方。一部分人只能放在院子了。
被貓咪所咬感染“衰老病毒”的病人，現在根本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風玲能做的事不多，只是設法減輕病人的痛苦，使他們在最後的時光里少遭受點痛苦。
“風醫生，風醫生！你快出來看一下。”
院子裏忽然傳來喊叫聲。風玲儘管心下惴惴，不過還是出了醫療室來到了院子。
一個工作人員驚恐萬狀地指着一個躺在門板上的病人，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門板上躺着的根本稱不上人了，叫作“骷髏”還差不多。那病人眼眶深凹，皺紋滿臉，臉上不見一絲肉，整個變成了一張皮包着骨頭，全身軀幹手腳也一樣，已經看不見肉。就好像人一忽而就被抽幹了全身的血肉。
那滿頭的白髮倒是醒目異常。
風玲目瞪口呆。雖然不知道那病人原先的模樣，但變成現在這個可怕的鬼樣應該就是這十幾分鐘的事。
不是說人被咬后一般是要過幾天才會衰老死亡的嗎？
可現在才十幾分鐘啊！完全是以人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怎麼回事？又變異了嗎？
風玲壓着內心的恐懼上前檢查。那病人還有一口氣，不過已經說不出話，似乎連睜開眼睛都費力了。
風玲聽着病人的心跳聲越來越弱，看着病人留戀，滿含恐懼的眼睛緩緩閉上，她內心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但她沒能感傷多久，很快被更驚人的景像所震撼。因為被咬的十多名病人接二連三地都出現了快速衰老的癥狀，就如死神現在就站在他們身旁，在一口口地吸干他們的生命。很快地，周圍就多了十多具“骷髏”。
收容所變成了死亡之地。眾人再次四散奔逃。
幸好這時前來救援的大批士兵和軍醫來到，接手了風玲的工作。否則風玲真不能保證自己不崩潰。
揚克-楊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內心倒確實沒起一點波瀾，似乎剛剛發生的慘烈的事也刺激不到他。
收容所要被放棄了。倖存的人都將被轉移到更靠近市區，更安全的地方。這兒離西山太近，已不安全了。
風玲要回到原來的醫院去。體制內的工作，在目前的險惡環境下，是最穩妥的生存保護網。
風玲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帶揚克-楊一起走。儘管現在她對揚克-楊的了解僅僅是知道他的名字。她說不清緣由，但不僅是揚克-楊剛才救了她的命，風玲敏銳地覺察到這奇怪男人背後還藏着許多有待破解的真相。
風玲開車帶着揚克-楊去找自己的朋友古文。
古文這傢伙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他曾經是風玲的男朋友，說曾經是因為兩人交往過數年，但在半年前吵了一架后，關係明顯疏遠了，這段時間就很少來往。
並不是兩人互相之間不愛對方了。風玲是因為生氣，而古文卻是從一開始的自傲變成了現在的自卑，覺得自己落魄了，已經配不上風玲了。
古文本在一家大型互聯網公司工作，心氣頗高的他兩年前跳出來自己開辦軟件公司，折騰來折騰去，卻最終以虧了一大筆錢結束。不只失掉了自己的“老婆錢”，還欠下了高額外債。
風玲希望他回互聯網公司工作，安穩一點。但古文覺得好馬不吃回頭草，一定要自己繼續干。於是兩人就有了隔閡。
喜歡折騰的古文接着又拉了高中的同學王寶雲合夥開了一間貨運公司。好在雖然沒賺什麼錢，不顧總算是有了起色。
風玲礙着女孩子的臉面不肯輕易低頭，但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古文。最主要的是，古文也是風玲當下唯一信任的人。
古文的貨運公司在州府南區的城郊接合處，一座廢棄廠區內。他現在只接受州內的貨運業務，所以規模不大。古文和王寶雲兩人自己也當駕駛員，沒日沒夜地跑。
只是現下到處封禁，也沒什麼業務了。
風玲的女式轎車一溜煙地開進了空蕩蕩的廠區內。突然接到風玲的電話，古文又驚又喜，早在自家簡陋的辦公室內坐立不安了。看見風玲的車來到，忙迎了上去。
但離風玲的車還有幾米遠，古文卻是慢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到，副駕駛室的門一開，下來了一位高挑個子的男人。
這男人雖然瘦弱，但畢竟帥氣。
風玲竟然帶其他男人到我這兒來？是來告訴我她有男朋友了嗎？
風玲沒去關注古文的神色，她只是笑着和王寶雲打招呼。
王寶雲瞥一眼神色不豫的古文，道：“幾天沒見面，玲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這位朋友是誰啊？”王寶雲作為古文的好朋友，自然要為朋友出頭。
風玲好似沒注意到古文的表情，淡淡笑着介紹：“他叫揚克-楊，是我的病人——也是朋友。他現下無處可去，我想讓他跟着你們在這兒呆幾天。沒關係吧？”
“都是朋友，有什麼不可以的。”王寶雲聽說只是風玲的病人，心中為古文高興，滿口就應承下來。
古文卻是注意到了揚克-楊的異樣。揚克-楊只是站在車旁，隨意地打量四周，神色木然，也不上前說話，對風玲的介紹也是毫無反應。
古文見風玲轉頭看向他，便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態度，道：“他當然可以留下。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收容所剛不久受到許多野貓的襲擊，死了不少人。”風玲嘆了口氣，“事情真是越來越可怕了。天色不早，我要先回去了。”
“好，你小心些。”古文瞥一眼揚克-楊，上前幾步又接着低聲道，“你這位朋友的腦子------是不是受過傷？”
“大概是吧。詳情我以後再告訴你。”
風玲對揚克-楊囑咐幾句，便駕車離開了。
“這下好了，咱們又多了一個人手。”王寶雲很高興地道，“古哥，今晚咱們不是還缺人嗎？可以讓這位朋友一起去啊。”
王寶雲真是個楞頭青，古文無奈地橫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交給你了。你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