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四章 無賴郡主
陳玉知將承影劍贈予單兒,誰知那丫頭不領情,以一句不稀罕為理由,在第二天還給了他。
這女人心,海底針,陳玉知也懶得去揣測,反正最近缺把趁手的兵器,還回來也好。
陳玉知拿着承影劍,欲練上一練,再好好感悟一下昨晚那突然圓滿的入微之境。
“公子,平湘郡主來了,說是要搬進府內暫住。”青蘿急匆匆地跑來說道。
陳玉知揉了揉太陽穴,“這瘋丫頭,又開始胡鬧了。”
“走,隨我去看看。”他拉着青蘿的手,朝府外走出。
來到府外,只見一群下人不停地從馬車上卸着大箱小箱。
“葉湘南,你要做什麼?”陳玉知冷冰冰地問道。
今日郡主一襲黃衫,活潑動人,雖及不上府中那對姐妹花,卻也靚麗。
她蹦蹦跳跳跑到陳玉知身邊,挽着他的手臂,以商量的口吻說:“玉知哥哥,我想搬來跟你學武。”
“胡鬧,你這還未出嫁的姑娘家,搬到我府中,成何體統!”陳玉知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平湘郡主耍起了無賴,“那我現在就嫁給你。”
陳玉知頭腦一陣眩暈,安排府中下人,無論如何不得讓其搬進府內。“你這個無賴郡主,公子我沒工夫陪你胡鬧。”
三十六計走為上,陳玉知腳底抹油,準備跑路。
葉湘南則像跟屁蟲一般,緊隨其後。
盤陽城內小巷,九曲十八彎,彎彎相連。
陳玉知一番努力後來到了城東洗劍池附近,停下了腳步,回頭說:“葉大小姐,你是牛皮糖嗎?”
她見陳玉知如此,默然低頭,看上去楚楚可憐,“湘兒從小沒有爹娘,現在玉知哥哥也不疼人家了......”
平湘郡主乃是已故大將之女,在攻打西蜀國都時,以自己身死的代價,為晉王擋下了西蜀老箭神黃天照的燃命一箭,所以其獨女葉湘南也一直被晉王當做半個女兒。
“本公子從來沒疼過你。”陳玉知不想糾纏,欲轉頭離去。
葉湘南沒有去追他,而是跑到了洗劍池邊,“玉知哥哥,你若是不答應湘兒,湘兒便跳下這洗劍池!”
她見陳玉知頭也沒回,仍是朝前走着,二話沒說,撲通一聲跳進了洗劍池中。
洗劍池雖為池,佔地不大,但其深度卻無人知曉,可謂是深不見底。
葉湘南雙手不停拍打水面,掙扎着喊道:“救命,我不會游泳!”
隨着幾聲驚呼后,沒了聲響,慢慢沉入池底。
撲通!一襲黑衣跳入池中,快速游向不斷下沉的葉湘南。
陳玉知從正面抱住小丫頭的腰,往水面游去。他心想要是這丫頭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就真的成罪人了。
浮出水面,陳玉知游向附近參差的池壁,大手借力一抓,抱着郡主躍到了岸上。
陳玉知將她放在岸邊,但這丫頭已經沒了呼吸。他突然想起一本叫做金匱要略的書,書中有一段吹氣療法。
他顧不得男女有別,與平湘郡主嘴唇相接,不斷吹着氣。
“醒醒,葉湘南,你快醒醒,這王府你要住便住,住多久都行,你給我醒過來!”陳玉知一番努力后仍是無用,內疚的對郡主喊道。
但他還是不死心,想繼續試試,就在低下頭快要觸碰到她的嘴唇時,郡主大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雙手攬着陳玉知的脖子,將嘴唇迎了上去。
陳玉知瞪大雙眼,腦子一片空白。
平湘郡主於某一日在洗劍池邊,奪走了陳玉知嘴唇的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我就知道,玉知哥哥是關心我的。”她依然攬着陳玉知的脖子,彷彿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你耍我?”陳玉知這才反應過來,想不到有一天會栽在一個任性的小丫頭手上,挫敗感油然而深。
葉湘南眯着眼睛,笑嘻嘻說道:“我不管,反正玉知哥哥方才答應我了,說住多久都可以呢。”
陳玉知突然很心疼這丫頭,也許自己真的是她唯一可以親近的人了吧。
陳玉知眼睛不自覺看了看葉湘南被浸濕衣衫包裹住的玲瓏嬌軀,脫下濕透了的黑色外衣,輕輕為她披上,
葉湘南見狀,以為陳玉知又要離開,誰知被他順勢抱起,緩緩朝王府方向走去。
“住歸住,可不能再像今天這般瞎胡鬧了,知道嗎?”
平湘郡主將頭埋進陳玉知的胸口,臉色羞紅,以聲若蚊蠅般的嬌羞語氣說了聲:“恩。”
北風吹拂起郡主的青絲,身體雖涼,內心卻暖的很。
兩人回到王府,郡主依舊賴在陳玉知身上,不肯下來,陳玉知以再不下來就不讓她住為要挾,郡主大人這才乖乖聽話,命人將各種行李搬入府內。
青蘿來到陳玉知房間,為其換了身乾淨衣裳,醋意濃濃,“公子,這府上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陳玉知與青蘿十年相伴,怎麼會不了解她在想什麼,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安慰道:“又要辛苦你啦。”
這下可有趣了,只要陳玉知在院內練武,便有四位女子在一旁觀摩,這讓他很不自在。
無賴郡主平時大大咧咧,倒是與另外三人打成了一片。
近些日子,陳玉知總覺得這承影劍使起來沒有雙股順手,也可能是因為刀練久了,但身邊也無人能指點迷津,總不見得去找那劍聖王越一問究竟吧。
雙兒與單兒看在眼裏,卻沒有機會告訴他,承影有其獨特的劍法,配合使用才能發揮其威力。
單兒見陳玉知近日總是拿着劍,呆立於庭院,一動不動,稱呼他為“竄牛角尖的傻子。”
雙兒則言道:“從前可沒見你這麼關心一個人。”
除夕將至,盤陽五郡都是下起了大雪,郡主與青蘿在庭院內堆起了雪人,單兒終於憋不住了,她見自家公子還在死胡同里繞不出來,便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承影,說:“我要拿回你送我的劍。”
這丫頭喜歡直來直去,搶過承影看着陳玉知,“若是遇到了瓶頸,便放鬆休息兩日,劍不是這樣練的。”
陳玉知一頭霧水,但又突然明白了什麼,就像一扇鎖了很久的大門被打開了,他扭頭對着眾女說:“明日去邙山賞雪!”
雙兒點點頭,看向妹妹,只見冷冰冰的單兒露出了少有的笑意,又將承影丟給了陳玉知。這隱元會殺手若是動了情,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平湘郡主大喊一聲:“要和玉知哥哥去賞雪咯!”隨後將一個剛捏好的雪球扔到了他的臉上。
陳玉知裝作若無其事,走到她身邊,突然將她橫抱起來,直接塞進了剛堆好的雪人里。
眾女止不住笑了起來,葉湘南從雪裏面爬出來,雙手氣鼓鼓地插着腰,不一會兒忍不住了,自己也笑了起來。
一年好景君需記,王府庭院歡語棲。
第二天清晨,大家在葉湘南的催促下,終是出了門。
馬車上原本寬敞的空間,也因為多了三人,而顯得擁擠了一些,陳玉知索性出去與車夫坐在了一起,圖個清靜。
這邙山乃是盤陽五郡周邊唯一的大山,在晉王朝未定都盤陽前,是一座荒山,曾有文人提筆寫過“北邙山頭少閑土,儘是盤陽人舊墓”的七言詩句。
晉王定都盤陽后,便命人在邙山修建了一座青燈古寺,久而久之便成了皇族每年賞雪的好去處。
盤陽城內。
五大氏族所駐驛站,在當日陳玉知展現其未來的潛力后,便被有心之人盯上了,若未來晉朝再出一位入聖之人,那氏族又將俯首百年。
今日有信鴿飛到,信中書有短短几字,“邙山道,伏殺之。”
五皇子別院,管事來報:“傳聞九皇子前往邙山賞雪,現已出城。”
陳天耀露出陰笑,“傳令下去,安排死侍帶上神機弩,城外埋伏,將其擊殺!”
北風嗚咽,大雪紛飛。
在天快黑時,眾人終於到了邙山腳下的驛站。
驛站掌柜早早便在門外候着了,見到陳玉知點頭哈腰地說道:“九公子,您可有好幾年沒來了。”
陳玉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是嘛,掌柜你又胖了許多。”
進入驛站后,無賴郡主攔住眾人,說要抽籤決定誰和誰共住一間休息,陳玉知敲了敲她的腦袋,“你整天在想些什麼。”
雙兒與單兒一間,青蘿與郡主一間,陳玉知獨自一間,分完房各自便回去休息了。
深夜時分,陳玉知一如既往的盤坐於床邊,這時無賴郡主偷偷潛進了房內,她躡手躡腳來到陳玉知身前,看着這個面容出塵的男子,眼冒金星。
葉湘南上前摟住了他,陳玉知睜開雙眼,說:“看歸看,動手就過分了,小葉子。”
無賴郡主鬆開手,問道:“小葉子?是玉知哥哥給我起的愛稱嗎?”
“不早了,快回去睡覺!”
葉湘南又在床上耍起了無賴,死活不肯走,“不嘛,不嘛,我就要睡這裏。”
就在這時,陳玉知突然望向窗外,他示意葉湘南不要出聲,緩緩拿起承影。
而另一間房內,單兒詢問躺在身旁的姐姐,“要幫他嗎?”
雙兒似是沒有聽到一般。
陳玉知輕聲對小葉子說道:“去叫醒青蘿,然後到單兒她們的房間躲着,不要出來。”
平湘郡主從陳玉知的表情里感受到了一絲危險氣息,這時候出奇聽話,為了不拖後腿,使勁點點頭。
承影出鞘,一道身影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