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還是穿越?
楚江國,長安城。
齊王府……
隆重的長隊、在座的賓客和血紅紗幔無一不刺激着女子的大腦,這一身鳳冠霞帔對她來說卻是諷刺,大婚之日,自己的夫君本應該騎着白馬來迎娶她過門的。
可是……
誰能想到,堂堂楚江七皇子,齊王殿下,自己的夫君,正拉着自己的小妾,對自己這個新婚妻子卻不理不睬。
“你……”女子咬白了嘴唇,卻始終沒敢說出口,看着站在那兒的男子,他一身青藍色的長袍卻是華貴無比,長冠束髮,髮帶在這風中飛揚着。
如星一般的眼中有着讓人看不透的深邃,但是看着女子卻又很是冰冷,他的大掌握着他身邊的女子。
和眾人說的一樣,他的容貌可是人間少有,仿若神仙中人、羽扇綸巾,便是就這樣隨便站着都有着一股子飄然若仙的感覺。
看着她,齊王微微蹙了蹙眉道:“白淺歌?”
白淺歌聽着身邊那些百姓指指點點,慘然一笑,就這樣還未嫁過去便就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了嗎?果然,自己如何都不過是一個庶女吧!
目光在齊王身邊的女子身上劃過,白淺歌卻有些驚艷,論及着裝,這位可比自己要好上不少,氣質也更是仙姿玉色,可不是自己這一副小家碧玉可比的。
可是她不服啊!
“君淵塵,今日是我們成親的日子。”好半天白淺歌才說出口,淚在眼中不知不覺已經醞釀良久,便是整片天地都模糊了起來。
可是耳邊卻是很清楚的聽見那一陣陣的議論之聲。
“這就是晉相王的三姑娘?看上去還沒齊王殿下的一個侍妾好看呢!”
“哈哈,誰說不是呢?聽說皇上並不是很喜歡齊王,所以就把齊王和他侍妾這對鴛鴦給拆開了。”
“要是我,也不會娶這晉相王的三姑娘啊!平平之姿,要不是仗着自己父親晉相王恐怕最多也只能嫁一個平常人家吧?”
……
不知不覺,鳳冠霞帔下的手指陡然緊握,因為太過於用力,手指關節處一陣泛白。
君淵塵看了看四周的百姓,但是回過神來,依舊面若寒霜道:“今日……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白淺歌輕聲重複一道,心中卻有一道怒火欲要噴薄而出,但是她轉念一想,忽然笑了,自嘲、無奈、恨,她眼中燃燒着燎燎火光。
“那我問你,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君淵塵,我們大婚的日子,你怎麼可以……?”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着,白淺歌也終於為自己爭了一回。
君淵塵似乎不想和她牽扯下去了,拉着身邊的女子走下一層層台階,路過白淺歌的時候卻只是淺淺道了一句。
“本王還有事,婚禮,三日之後吧!”
說完男子揚長而去,留下白淺歌一人,零落在這風裏。
身邊一個清秀的紅衣女子走上來扶住她,喚了一聲:“姑娘。”
“碧兒,回府吧!”白淺歌說完這一句話,彷彿是用盡了畢身力氣。
碧兒點點頭,看向那些看戲的人,道:“你們,滾!”
話音剛落,碧兒便就抬起頭,如同野狼的神色出現在她臉上,她現在一身火氣還沒地方發呢!
白淺歌走到轎子前面卻是連掀開的勇氣都沒有,最後還是碧兒掀開的,碧兒手上拿着姑娘的蓋頭卻沒勇氣還給姑娘。
晉相王府……
天空之中有着一絲黑色的雲彩舒展着,白淺歌就坐在床上看着當面的那扇窗外,好片刻她才開口,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碧兒,我餓了,給我找些吃的吧!”
碧兒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猶豫道:“可是姑娘……”
“他們現在連我的糧食也剋扣了?”白淺歌把目光移了回來,看着碧兒,碧兒搖了搖頭。
看着自家姑娘的臉色,碧兒手攥緊了,卻也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那姑娘好好待着,奴婢去去就回來。”碧兒說了一聲,就轉身走開了,推開門一陣詭異的風吹來,但是她毫不在意,比起姑娘還有什麼最重要呢?
白淺歌看着漸漸遠去的碧兒,忽然從床上起來了,鳳冠霞帔早已經歪七扭八的穿在她身上了。
她坐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樣。
透過銅鏡卻也依稀可以看見,那一雙桃花眼中琉璃般的眸子,一縷長發垂下靠近一張嬌嫩的唇邊,可是那唇卻是沒有絲毫血色的。
精緻的臉蛋彷彿是天神最好的一件藝術品,只不過她的妝容卻成為了累贅。
明明是一張好看至極的臉,就這樣長在一個廢人身上了?
濃妝艷抹,那張臉上早已認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可是僅憑五官便可知道這是一位美人。
或許國色天香怕也是難以形容,不過現在卻是被那些不協調的裝飾和她本身自卑的氣質給拖累了,可是這一張臉卸了妝的確應該是傾國傾城的。
若不是二姑娘的威脅……她又何至於此呢?
但是不論原因是什麼,事到如今除了一死還有什麼辦法呢?
她已經給晉相王府抹黑了,老夫人哪會放過她呢?說不定還會連累母親和兄妹。
死?白淺歌忽然想到了,她忽然起身,碎碎念道:“是了,死了就解脫了,我需要一根繩子,繩子……”
忽然尋找着繩子的白淺歌就鎖定在了桌邊的一根紅綢上面,她走過去拿起了那紅綢,嘴角忽然揚了揚。
白淺歌把桌子邊的凳子也一齊拿了過去,擺在屋子中央,她踏上凳子,手上紅綢一扔,方穿過方梁,卻又滑了下來。
又嘗試了幾次,這才把紅綢給穿過去,白淺歌拉了拉,還算結實,她打了一個結便把頭伸了過去,她手緊緊攥着紅綢。
暗暗想着:君淵塵,我詛咒你,終其一生得不到所愛,愛人死,親人亡。
轉而又一想:若是我活着,我一定讓你愛上我,然後狠狠傷你一次。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白清歌緩緩閉上了眼,放下手之後,她蹬掉了底下的凳子。
不久,她便就透不過氣了,這時候她開始掙扎了起來,人在最後還是有生存慾望的吧?
可是現在的白淺歌卻已然沒有退路了……
意識漸漸消退,白淺歌看見一個奇裝怪服的自己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自己,饒有深意的模樣。
“你是何人?為何和我如此相像?”白淺歌不知不覺就問出了口。
那個人,笑了笑,淡淡道:“你好!我叫白清歌,來自華夏,額……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早知道是這樣的我就不該去TG集團應聘了,我這無處安放的悲催啊!”
后一句乃是白清歌的碎碎念。
“可你,為何同我長得如此相像?”白淺歌還是有一絲不解,白清歌卻是站起了身,向著白淺歌的方向走來。
白清歌傾身附在白淺歌的耳邊小聲道:“因為,你活得太累了,我來接替你呀!”說完白清歌就站直了。
太累了?白淺歌想着以前那些不如意,忽然嘲諷一笑,道:“是啊!那就拜託你了……”說到這兒的時候,白清歌想了想TG集團攻略裏面似乎說過的。
要是這個宿主的任務完不成,被殺死了就真的死了,不能再輪迴下一世了。
想到這裏,白清歌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個還是要問清楚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陣腳步聲響起,白清歌就感覺到一個吸力把自己吸了過去。
關鍵是,自己還沒反抗力。
她這個時候想起自己還沒問呢!便想道:我去,這是坑誰呢?先放我回去問清楚好啵?
然後她腦子一混沌,似乎又有許多的場景浮現……
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好像要撐破白清歌的腦袋,當時白清歌就想:TG集團,我們這梁子結大了,為什麼不說這麼疼?
就在白清歌完全接替了白淺歌的身體之時,一股氣悶的感覺襲上心頭,她想着:額……忘了,白淺歌還在上吊中呢!救命啊!
她掙扎之時碧兒推開門,看見自家姑娘正在……上吊。
愣了幾秒,碧兒手中的小碗立刻掉在了地上,被驚醒后碧兒才摸了摸懷裏的小刀,一招飛刀便就把白清歌救了下來。
白清歌落在地上的時候摔了一下屁股,她忽然反應過來,真疼啊!
這個時候碧兒跑進來扶住了白清歌焦急道:“姑娘,你怎能這般想不開?”
“咳咳咳……”回答碧兒的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碧兒道:“若是姑娘實在氣不過,那便派碧兒去做了那姓君的。”
半響,白清歌這口氣才緩過來,她咽了一口氣道:“無礙,碧兒扶我起來。”
碧兒接到白清歌的話便就實踐了,白清歌現在還在理這些個關係,不得不說,真心亂啊!
不過,白清歌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自己有了白淺歌一生的記憶,而不止到現在這個時候,一生,已經經歷過的一生……
說來,白淺歌真是可憐啊!不僅被許多人欺負,而且就說當個皇后吧!二十五日的皇后,額……着實,可憐啊!
然,這一世換了白清歌來,必然會是另一番風景了,至少不會只當二十五日的皇后便被賜毒酒吧!
其實還有一件奇怪的事,在原本的記憶中,白淺歌根本就沒有上吊自殺這件事,為什麼自己來了就有了?
深思許久還是沒有結論,按照白清歌這開闊的性格立馬就不想了,看着碧兒道:“碧兒,我的衣服呢?”
“姑娘……你不會是一次尋死不成又想支開我尋死一次吧?”碧兒疑惑的看着白清歌。
尋死?怎麼可能?就算白清歌再想回到現代也不可能在沒完成任務之前尋死啊!
那樣子就真的洗白白了,這個還真是不敢。
白清歌想了想,才道:“哪是?我斷然沒有一次尋死不成再來第二次的習慣吧?”看着碧兒那臉上寫着倆字:不信。
“咳咳,那個碧兒啊!我只是想出去逛逛,渣男嘛,本姑娘又不是沒見過,放寬心就好啦!”白清歌說著便感覺有什麼不對。
不是應該碧兒安慰自己么?
說反了,白清歌笑了笑,掩飾掉自己的尷尬:“碧兒,我給你發誓了,我保證,不尋死了。”
白清歌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碧兒也斷然沒有一個下人評判自己主子的習慣,便就點點頭道:“姑娘等我。”
說完便就離開了,看着碧兒快速離開的背影,白清歌嘖嘖讚歎,這要是參加百米衝刺豈不是沒有對手了?
她哪知這是內功和外功結合的效力?
碧兒想着快去快回,因為衣物就在旁邊的屋子,所以碧兒很快就拿了一套白配青的衣物,轉身就走。
回到房間,看見白清歌正坐在桌子邊喝着茶,碧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陣錯愕之後,白清歌才淡淡的笑了起來:“不要這般緊張,我還沒報復回來怎麼敢死?”
“嗯,姑娘,你的衣服。”碧兒看着白清歌的笑容這才微微放心了起來。
看着碧兒手上的衣物,白清歌微微點點頭,道:“好了,放床上吧!”
碧兒卻沒了動靜,白清歌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回過神來,碧兒道:“沒……沒,只是姑娘,你一個人,身上的鳳冠霞帔能脫下來嗎?”
白清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一身複雜繁重的衣物,的確脫不下了,不過,白清歌不習慣別人幫自己換衣服啊!
“嗯,那你……”白清歌忽然想起,這些衣服脫到中衣就是了,和自己穿的秋衣差不多,這樣想來的話,還差不多,“幫我換吧!”
“是!”碧兒說完用腳關上了門,走到床邊,把這些衣物放在床上,白清歌也才走過來,不過,這一身鳳冠霞帔還真熱。
白清歌學着白淺歌的模樣伸開雙臂,碧兒這才一件一件的卸下來,涼快不少,不過這八月正值夏季穿這麼后不會張痱子嗎?
事實證明,白清歌這次又想多了。
一件件脫落後,白清歌看着自己緩緩換上的那套白色長裙道:“碧兒,我記得不是還有一條淡藍色的腰帶嗎?”
“啊?”碧兒看見要穿完了才看見,果然少了最外面的腰帶,完了,這才居然紕漏了,可是腰帶的確沒見到啊,阿娘不會打死自己吧?
在碧兒愣神的時候,白清歌走到那斷開的紅綢面前,拿起小刀,把那個結給劃開了,這時候碧兒也注意到了,正準備阻止,可是自家姑娘只不過是劃開紅綢……
那還是算了吧!
完成後,白清歌便就把手上的紅綢綁在了腰上,笑道:“碧兒,你看我,好不好看?”
雖然一身極為樸素的衣物着身,卻更顯蘭雅,碧兒感覺姑娘似乎還要比以前好看上了不少。
的確,現在這副殼子裏面的靈魂卻又是另一個了,原來白淺歌的模樣也算是傾國傾城的,可是,卻被一身氣質拖累了。
“姑娘……”好片刻碧兒才反應過來,她疑惑地看着白清歌身上那一條毫無違和感的紅綢,似乎感覺這一條才是本該有的腰帶。
嗯,自家姑娘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其實是因為白清歌有一個朋友在學服裝設計,自己打下手的時候看了看,也只能簡單的製作一些小裝飾了。
白清歌看着自己身上的長衫,甚是滿意,但是太單調了,而且,看上去這件衣服穿了很久了吧!
記憶中,白清歌知道這白淺歌活着不過是得過且過,面對着大房的壓迫和二姐的針對,若果不是自己母親和大姐的庇護,恐怕日子還要難過一些。
“這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白清歌不經意間就把自己的心聲給透露了。
這一次,她成為白淺歌,便就不會讓自己再度淪為女配一樣的角色了,也定然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自己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