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落石出（4）
“今天我在這裏為一年半前的事情向蘇蔓同學道歉。”許琳似是下定決心般地繼續道。
“蘇蔓？誰啊？”
“好像是高三學姐。”
“我聽之前學姐說過她，據說她經常偷別人東西，人品非常差。”
陳清清聽到許琳的話，臉霎時間就白了，她怎麼就忘了許琳知道這件事，現在是打算攤牌嗎？這怎麼可以！
“清清，你沒事吧？”陳清清的朋友關心道。
“沒，沒事，我去趟廁所。”陳清清慌慌張張地離開教室。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出賣她，明明已經收了她媽媽的好處，現在卻出爾反爾。
陳清清朝廣播室跑去，心裏非常急，她不敢想像如果其他人知道她是自導自演之後會怎麼看她，覺得她可怕還是噁心？
“高一的時候，我們班的一個女生丟了東西，最後在蘇蔓包中找到，那個時候我真的很生氣，把她狠狠批評了一頓，沒有聽她的解釋。”許琳雙手合拳放在桌上，聲音中透着愧疚。
蘇輕衣手放到了胸口，那裏有絲絲酸澀，以及苦味和無助。
“可是後來，我發現事實並非如此，丟了東西的女生其實在自演自導一場戲，我不知道她這樣做的意義在何。”許琳說著語氣嚴厲起來。
夠了！不要說了！
陳清清越跑越快，眼眶已經濕潤紅了起來，她不明白許琳為什麼要在現在毀了她，之前不是都沒說什麼嗎？
對！一定是蘇蔓！是她威脅了許琳！一定是！
“我和這個女生母親是朋友，她請求我別把這事說出去，於是我做了個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替她隱瞞了，繼續讓蘇蔓同學受委屈。”許琳手指不停地揉搓着，心裏卻越來越平靜。
“我不是個好老師，對於蘇蔓同學我深感抱歉，至於為什麼我現在說出這事，一是壓在心裏的愧疚，二是當時做錯事的女生依舊不知悔改，拿這件事跑到蘇蔓同學面前說些難聽的話。”
蘇輕衣挑眉，許琳這是完全不給陳清清退路了啊，把事情都抖了出來。
“砰！”門被大聲推開。
“許老師，您這是在做什麼？”陳清清喘着氣，皮笑肉不笑地走向她。
許琳看見她沒有意外，“你來了，陳清清你欠蘇蔓同學一聲道歉。”
“呵呵，道歉？許老師，你大概是記錯了，當初明明是你說蘇蔓是小偷，現在怎麼還倒打我一杷，再者如果真如你所說，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說出來？”陳清清笑容越發冰冷，眼神如針芒般射向許琳。
“胡鬧！趕緊讓許老師出來，這像是什麼樣子，她這飯碗是不想要了嗎？！”劉主任氣火攻心，以致他頭都有點暈。
他對許琳的認真負責一直都很欣賞，現在卻覺得她做事如此不計後果，實在令人失望。
當然，早有學生會的人意識到許琳會語出驚人，所以趕到廣播室想要阻止她，但在她的懇求下心軟了。
陳清清瞪了眼站在旁邊兩個學生會的人，兩人則是無視她目光，許琳在廣播前已經告訴他們全部事情，所以他們對陳清清的印象很差。
在陳清清說出那段話后，廣播室一陣沉默，教室中校園內也都很安靜，眾人都期待許琳的回答。
“回答不上來吧，那麼我來說，你收了我母親的賄賂，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閉口不言，真是個好老師。”陳清清知道事情沒有迴旋餘地了，既然如此就算下地獄她也要拖個人墊背。
許琳嘆了口氣，“我並沒有收你母親賄賂，我說過了我和你母親是好朋友，幫你瞞下這件事，是用我們之間的友誼交換的。”
“你…什麼？”陳清清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
“天哪！！”
“許老師當時肯定很難受。”
“沒想到陳清清竟然是這樣的人。”
“就是，之前還裝成小白蓮的樣子，人心險惡啊。”
“看樣子，我們是冤枉蘇蔓了。”
“就算是冤枉她，我也還是不喜歡她。”
之前與蘇蔓和陳清清同班的學生議論紛紛，其他人則是求他們科普。
“陳清清，老師一直都很會後悔，甚至擔心你以後會不會覺得犯了錯也有人幫着，最後釀下大錯。”許琳說的冠冕堂皇，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
“你是我誰啊？要你管嗎？！我沒錯！老師，你是不是被蘇蔓威脅了，對了我聽說她之前弄斷了蔣老師的手，你是不是也害怕，所以才說了這些話？”陳清清蹲在她面前淚眼婆娑地看着她，模樣好不可憐。
許琳撇過頭，不再看她，心裏清楚陳清清之後肯定會受到不少人的白眼，但這些比起蘇蔓當初受到的傷害只是小巫見大巫，不足為提。
廣播室的喇叭在許琳解釋完為什麼當時不說的理由后就關掉了，所以除了許琳和兩個學生會，沒有人聽見陳清清的哭聲，也沒有聽見她的爭辯，和最後微弱的掙扎。
這個時候劉主任帶着若干老師走了過來，主任狠狠批了一頓許琳，讓她回去檢討自己的行為，併當着全校的面道歉。
“主任，我知道我的行為給大家造成了困擾，其實我在之前就已經想好結果了，明天我會上交辭職信。”許琳神情平靜地說道，然後就離開了。
“哎！許老師！”其中一個和許琳關係還算不錯的老師跟了上去，小聲問道：“小琳，你認真的？真要辭職？”
“嗯，這件事壓在我心裏很久了，看上去小打小鬧，但對蘇蔓的傷害我是看在眼裏的，都是虧欠她的。”許琳苦笑了一聲。
等出了走廊，她看見蘇輕衣站那兒便走了過去，“這下子你能原諒老師了嗎？”許琳微笑着問道。
“蘇蔓應該是釋然了，不過你令我刮目相看。”蘇輕衣看着她的眼睛回道。
許琳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只不過她眼裏的讚賞讓她有些汗顏。
“你真要放棄這份工作？”蘇輕衣轉移了視線，看向遠方。
“是啊，話都說出口了。”
“你後悔嗎？沒有一種把小事鬧大的感覺？”
“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慶幸你是她高一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