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婚之夜
聞人深忽然出現,把岑姝嚇了一跳,連忙收起了臉上的笑,“沒什麼。”
聞人深沒繼續問,而是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送到岑姝面前,“合巹酒。”
她不會喝酒,也不想嘗試。就沒有伸手去接,“這合巹酒,還是不喝了吧。”
“你我已經拜堂成親,怎能不喝?”聞人深臉上帶了些許的笑,“喝過合巹酒,才能洞房。”
岑姝一聽這兩個字,急着跳起來了,轉而想到眼前這人是太監,她沒什麼好怕的,於是又坐下了。
聞人深看着她變來變去的表情,故意低頭問道,“公主在害怕什麼?”
“沒有。”岑姝將酒拿過來,同他一起喝了。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聞人深坐着還沒有走,有些忐忑道,“你不去休息?”
“這是我的房間,公主要走去哪裏?”聞人深說著就要躺上來。
岑姝急了,“你別忘了,我們這樁親事是因為什麼才能成,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不是真夫妻。”
“公主在想什麼?”聞人深有點黯然,“就算我真的要圓房,我也沒有那個能力。”
岑姝想到他的缺陷,不免心軟了,壓低了聲音問,“那你在這裏做什麼?”
“今晚我若是睡到其他地方,明日他們就會認為我冷落了公主。難道白天跨火盆的事,你想再來一次?”原來聞人深是為了她,才要留在這裏的。
新婚之夜,夫妻沒有同房,傳出去的話,對岑姝名聲不利。
府里那群對聞人深虎視眈眈的美貌丫鬟,估計以後會想盡辦法來整她的。
思忖片刻,岑姝同意了,她往裏面躺了躺,讓出一大半的空間,“外面是你的。”
聞人深沒想到她真的信了,清冷的唇角溢出一絲笑。
他以為岑姝膽小如鼠,實際上她有勇有謀。
以為她心狠手辣,事實上很容易就心軟了。
多變的性格讓他捉摸不透,覺得有趣極了。有了她在府中,想來以後的日子會變得很有趣。他在心裏想着。
岑姝見他沒說話,就一直笑得十分詭異。皺眉道,“你不滿意這樣安排?”
她以為聞人深不想和她“同床共枕”,畢竟像他那樣位高權重的人,幾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是防着其他人的。
聞人深笑了笑,“我就在旁邊椅子上對付一宿便可。”
“公主早點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進宮。”他說完就自覺坐在椅子上靠着,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說來也奇怪,聞人深明明是太監,卻絲毫沒有他們的陰柔。就連聲音都是低沉好聽,而不是那種捏着嗓子的尖細。臉上一直都是清清冷冷的,很少見到笑容。
岑姝藉著燭火看到他近乎完美的側臉,白皙無暇,稜角分明。
難怪侍女丫鬟不介意他是太監,依舊對他趨之若鶩。
岑姝看着看着發現,聞人深即使睡著了,劍眉也是皺在一起的。擔心他會受涼,她將旁邊的被子抱過去他蓋上。
無論怎麼說,都是因為自己,他才睡到狹窄的椅子上的。
岑姝怕吵醒他,步伐非常輕,即便是這樣,還是讓淺眠的聞人深睜開眼睛。
眼睛深邃,古井無波,不見任何的惺忪。看到岑姝手中的被子,才放鬆警惕,“公主怎麼還沒睡?”
“要不你還是上床睡吧,反正床也很大。”岑姝說道。
“不用了。”聞人深接了她的被子,冷着臉拒絕了,“公主去休息,不必管我。”
岑姝你一片好心,他不領情,於是將被子丟給他,就躲在被窩裏面去了。
過了一會兒,屋子裏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聞人深將燭火熄滅后,又坐在椅子上。
屋子中漸漸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岑姝聽着他有規律的呼吸,漸漸地沉睡。
因為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岑姝睡得不安穩,一直在做噩夢,有好幾回都被驚醒了。等恐懼情緒平復之後,再繼續睡。
正當她昏昏沉沉的時候,感覺門被打開了,然後一道身影從屋子中出去。
這是喜房,裏面除了她就是聞人深。
這麼晚了,他出去做什麼?好奇心驅使岑姝跟了過去。
然而,聞人深並非去見什麼人,也沒找東西,就是漫無目的在公主府轉圈,他走得非常慢,有時候甚至會伸手撫摸一草一木。
跟在她身後的岑姝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着他越發怪異的動作。
都說手握重權的人和普通人不一樣,會有不為人知的怪癖,莫非這就是聞人深也是如此,喜歡半夜三更出來散步?
岑姝想得出神,等她抬頭的時候,聞人深已經不見了。
公主府雖說以後是她的府邸,但她也是第一次來,不敢走得太遠。況且,聞人深只是出來散步,也沒什麼好看的,她就原路返回了。
翌日清晨,岑姝睜開眼睛就看到聞人深的臉。她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反應過來她已經嫁人,有男人出現在她房裏面也是正常的。
“公主沒睡好?”聞人深看到她眼睛下面的青黑,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時辰尚早,不如公主再睡一會兒?”
等他說完這兩句話,岑姝徹底清醒過來。也不知道昨晚聞人深是什麼回來的,整個人什麼變化都沒有,那張覆著冰霜的臉上不見任何的疲倦。
而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但是讓她繼續睡好像也不行,於是就滿了搖頭,“算了吧,總不能讓皇兄他們等我。”
“進來伺候吧。”聞人深已經穿戴整齊,鶯兒端着水進來,悄悄地瞥了他一眼,便專心伺候岑姝。
然而,她不喜外人做這些事。在鶯兒要給她擦臉的時候,就抬手阻止了,“馨兒呢?”
“馨兒昨天有些累,奴婢就讓她去休息了,公主可要把她找來?”鶯兒的一舉一動挑不出錯處,但就是讓岑姝覺得怪異。
至於哪裏奇怪,她現在也說不上來,約莫是她長得太美了,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所以她尤為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