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龍瑞的禮物
回到正房的無顏，看着坐在書房裏的李青羽不高興的說：“你不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嗎？”
李青羽哦了一聲，很狗腿的伺候茶水，案几上赫然多出來兩盆珊瑚，色澤紅艷，很是惹眼。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物件。
“你的？”
無顏坐了下來，端茶，抿了一口，淡淡的說，“哪裏搶來的？打算怎麼分贓？”
“搶？如今誰敢搶倚天閣？”
李青羽苦澀一笑，指着那兩盆珊瑚，“龍瑞從大護法的庫房裏拿的，送給你的。”
無顏神情一滯，轉瞬恢復平靜，再次抿一口茶。
“價值連城紅珊瑚。歐小荷藏寶庫珍藏的極品。可換幾座城池。值不值你的葯錢？”
無顏點了點頭，神色如常，“送回去吧。我該出城了。你呢，愛走不走，不走接着在這裏待着。別指望我求着你回去。你不回去我還覺得挺好，少花不少銀子。”
無顏連珠炮似的一頓數落，李青羽都不好意思了。這回真把沈悅給氣着了，派着么一位來通知自己。
好吧，該做的都做了。
不走留在這裏給他們打雜么？
“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相互有個照應。”
李青羽很識趣的選擇離開，“車輛你來安排？當然了，若是你不方便的話我安排也行。只要你不嫌棄一切都好。”
書房裏一陣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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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般瀉落。
已是子夜。
恬靜閣里瑩然亮着燭光。月光太亮，映得燭火猶如螢火蟲般。
習習涼風吹過，燭火搖曳。燭光里，月色里，人靜立，影搖曳。
諸葛弦月倚在窗前，一張愁顏望着天上的皎月，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月亮里兩道美人兒的身影飄了進來。
胡姬長老與葉秋攜手而至。
諸葛弦月怔愣瞬間，繼而飄飄一禮，“弦月拜見兩位長老。”
胡姬長老嫵媚一笑，輕吐一個免字，旋身坐在美人榻里。
葉秋側是落在窗前，嬌笑着說：“孤枕難眠，奴家特來親薦枕席。”
諸葛弦月嗔怨之色乍起，嬌哼一聲，移步到胡姬長老身旁，幽怨的說：“二長老，你老人家這是在警告我么？”
葉秋微微搖頭，一汪秋水含愁，兩片紅唇微抿，怯生生一聲輕喚，“虞美人，小女子不敢。”
儼然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
？？？
諸葛弦月：“······”二長老，都是老熟人了。你這樣不好吧？
“嘁。”
胡姬長老不僅沒有同情，反而嫌棄的恥笑一聲。
“好啦，不玩啦。”
葉秋唰的一下摔一下裙子，不高興的說，“跟你們在一起真沒意思。太熟了，沒得玩。”
諸葛弦月鳳眸微抬，眉尾輕挑，嬌笑着說：“二長老，整個皇城只有無顏一人你不去招惹。該不是擔心她是哪位舊人？”
“舊人？”
葉秋搖頭，正色道，“她可不是你我招惹得起的。搶了小荷的書簡，挾持龍瑞。調戲李青羽。哪一件在別人干來都是死罪。她還活的比別人好。有事沒事嗆嗆幾句那三位。舊人里可沒有這種角色。”
有。
怎麼沒有呢。
她就是。
諸葛弦月眼眸里亮晶晶的，神情變換了一瞬，還是忍着沒有說出口。
胡姬長老打了個哈欠，沖諸葛弦月丟個跟我走的眼神。起身離開。
諸葛弦月也不含糊，追着她離去。
葉秋在身後跳着腳喊：“這倚天閣還有沒有規？王子妃像潑婦，虞美人像賊！我·····我也去！”
三條人影，相繼離去。
？？？
暗衛：“······”倚天閣沒有一個守規矩的？這還不是你老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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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的歐晨星同樣沒有入睡，神情憊懶的盯着忙碌的龍騰飛看着。
無顏該走了。
李青羽也會離去。
最後留在這裏陪着自己的還是這個二哥。
“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龍騰飛停下來看着他，溫和的說，“不是讓你早些睡嗎？”
“睡不着。”
歐晨星慵懶的說，“我在想明天之後，這座皇城裏還有幾個密修的人。”
“小羽是掌門離開是遲早的事。不要過分挽留。對你，對密修都是好事。”
龍騰飛停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勾唇露出一個若有深意的笑容，一語雙關，“想去看他我不攔着。”
歐晨星明顯的神情一滯，龍騰飛起身伸個懶腰，“有什麼想說的話讓他帶走。了了你的心愿我的心結。”
龍騰飛邁步走出書房，歐晨星遲疑片刻，搖搖頭，吩咐一聲：“歇了吧。”
書房裏的燭火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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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顏洗漱完畢，一襲粉藍色紗衣緩緩走出來，月光下清理脫塵。
李青羽準備好了睡前的安神茶，倚在窗口看着她，眼神清明，語氣恭敬：“無顏喝一盞安神茶唄。我親自調的。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我這是擔心你一高興睡不着覺。”
無顏走進屋裏，緩緩走到窗口位置，在美人榻里側身躺下，背衝著窗外，面向屋裏。除了月下一個婉約的剪影李青羽什麼也看不見，
“我說，都說月下觀美人兒是人生一大景緻，我這麼個美男子你看不着？太傷自尊了，喝不喝？我還有事跟你商量呢。”
無顏倏爾起身，突兀的掠走李青羽的手裏的杯盞，趴在窗台上瞅着他，一本正經的說：“你圖什麼啊？白幫他這麼大一忙，出錢出力，還得罪不少人？說，說出來我就喝。”
李青羽撇撇嘴，扭臉看向天空中明月，懨懨的說：“你可以不喝的。雖然你不是絕色美人，也算得上姿容清麗。萬一，我心存歹念······你不是中招了嗎？”
無顏哦了一聲，挑眉冷冷一笑，“那我可賺大了。”
說完把那盞茶喝了下去，接着把杯子丟在窗台上徑直的躺在榻里，閉着眼睛安靜地躺着。
少時，一陣困意來襲，掙扎了片刻之後還是進入了夢鄉。
李青羽嘴角噙笑，看也不看一眼睡着的無顏，調笑着說：“都告訴你了還要喝。真是越來越像個女兒家了。”
俊昊大人一行魚貫而入，開始收拾行李了。
李青羽側是靜默的站在窗前，守護着月下安睡的無顏。
一刻之後，俊昊大人躬身一禮說道：“掌門，有人來訪。”
李青羽把杯子丟給他，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輕淺的說：“隱去。卯時把車輛趕來就是了。”
俊昊大人再次行禮退去。
李青羽有窗而入，落在無顏的榻前，靜默片刻，起身坐在了書案前，拿起一部書簡捧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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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的石榴樹前站着三位美人兒。
葉秋探頭探腦的隔着牆往裏張望，月光下，小院子裏的一覽無餘，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膽怯。總覺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威懾力壓制着自己。左右看看其他兩位，小聲詢問：
“我怎麼感覺這裏今天怪怪的，有一種特殊的壓力壓制着我。嘶，本長老膽子一向不小的。可是，偶爾還是會有一丟丟兒的恐懼。”
胡姬長老長出一口氣，拍拍胸口，立刻靠在石榴樹前，莫名的喘着粗氣說：“我還以為就我有這種感覺呢。原來，裏面變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諸葛弦月用手輕輕劃過夜空，絲絲微風劃過素手，風裏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內心深處那種莫名的悸動來襲：他在這裏。
嘴角不自覺的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一閃而過，無人發現：他守護着另一個人。
三年的同室而眠，這種氣息太過熟悉了。
“進去看看。”
葉秋說著話，人已經沖了過去。
胡姬長老哎了一聲，伸手沒有拉住她，旋身跟了上去。
諸葛弦月一愣神兒，還是跟了進去。
“秋兒，這是王者之氣的威壓！你我撐不住的！”
胡姬長老追上葉秋的時候已經到了院子裏，這種壓力愈來愈大，葉秋面色蒼白，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顫聲說：“你怎麼才說。”
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右手不自覺的抬起，掌心裏九龍令牌打着圈圈出來了，在三人面前晃晃悠悠的飛向窗戶，飛進李青羽的面前，穩穩噹噹的落在案几上。
李青羽則是視而不見，雙眼依舊盯着書簡。
諸葛弦月恭敬地一拜，雙膝下跪，顫聲說：“婢女諸葛弦月拜見掌令大人。”
一枚白玉蘭花飄飄洒洒落在她的面前，就那麼靜靜地懸在空中。
“這是什麼意思？”
從沒有見過這種場景的葉秋，真的蒙了，就是來道個別么，至於擺着大陣仗嗎？
胡姬長老也跪下了，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諸葛弦月，小聲說：“你是個常伴帝王側的人，當然不會懂得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在警告我們：不要擾了主人清夢。秋兒，安靜點。天亮了，就會放我們離開的。”
葉秋嗯了一聲，靜默的跪着。
這是她除了沈從雲的靜心峰上跪的另一個地方。
次日清晨。
晨曦的薄霧縹緲如紗，東方雲海里深處紅雲翻滾。
車軲轆有節奏的滾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后。
李青羽抱着無顏走了出來，行至屋檐下困住三人的威壓驟然消失。葉秋第一個站了起來，怒視着李青羽，憤怒的說：“我們只是來到別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青羽溫宛一笑，如沐春風，“二長老早。無顏喝醉了，恕晚輩不能還禮。”
葉秋一呆，這是哪裏出了問題？記憶里的無顏很拽，很厲害，是個了不起的藥師。今天的她怎麼會——醉了？
李青羽再次溫宛一笑，抱着無顏徑直走向門口。
葉秋還是追了上去，車咕嚕嚕轉動着，李青羽挑起帘子臉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
少年一笑很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