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試驗
“這個……”蕭滄箬回想着那段記憶，“因為那時候，長出了心臟。至於原因……”
蕭滄箬看着葉郁離，原因，除了眼前這人也沒有其他原因了吧。但是她現在已經完全想不起來那時候的感覺了。
“原因我不知道。”蕭滄箬搖搖頭，“心臟是神族情感的載體，沒有心臟的我，無法回答你前一個問題。”
蕭滄箬的話，就像是一柄冰冷的利劍，直接穿透了葉郁離的心臟。看着蕭滄箬用最平靜的表情說著最絕情的話，葉郁離內心一痛，眼前一黑，最後一口黑血吐出來。
！蕭滄箬被葉郁離這忽然的鮮血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一步，撫着葉郁離的後背，語氣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張，“你怎麼樣？！”
聽到這話的葉郁離緩慢看向蕭滄箬，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好像回到了以前，回到了她還是葉郁離的時候，那個時候，蕭滄箬應該也是真心對待過她的吧——
只可惜，現在……
望着蕭滄箬平淡得宛若一潭死水的雙眸，葉郁離眸光暗淡了些許，現在，她和蕭滄箬，還有可能嗎？
“我沒事。”葉郁離隨手捏了一個凈塵術，淡笑着對蕭滄箬開口。
說完，葉郁離輕輕拂開了蕭滄箬放在她背後的手，然後退後幾步和蕭滄箬拉開了距離，“剛剛是我的問題，不該在這種時候談論這些風月之事，我們還是先去修復世界骨架吧。”
葉郁離的語氣依舊柔和，但是蕭滄箬停在耳里，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好。”蕭滄箬也沒有多說，只是平靜地開口，同意了葉郁離的提議。
蕭滄箬和葉郁離這次都沒有使用空間瞬移的法術，因為現在的世界非常的脆弱，如果使用空間類法術，可能會讓世界崩裂得更快。
在前往無望城的路上，蕭滄箬一直沉默着，她在拚命回憶，有心臟那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所思所想。
至於葉郁離，同樣也秉承着沉默是金的處事原則，一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她偶爾會看向蕭滄箬所在的方向，眼神複雜無比。
蕭滄箬思慮良久，仍然想不起那時候自己的感覺。真諷刺，她擁有全部的記憶，但是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
想着想着，蕭滄箬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飄到了葉郁離身上。
隨後，蕭滄箬的舉動直接讓葉郁離當場愣住，化成一個木偶人。因為蕭滄箬直接按過她的後腦勺，兩唇相接的那一刻，葉郁離真的是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說沒有感情嗎？那眼前這人又是在做什麼？！
想到這點，葉郁離直接一把推開了蕭滄箬，“你做什麼？！”
“沒什麼。”看着臉色微微泛紅、雙眸還帶上些許怒氣的葉郁離，蕭滄箬竟然覺得，現在的葉郁離看起來莫名地……順眼。是的，就是順眼，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沒什麼？？沒什麼那……那你、你剛剛是做什麼？”葉郁離看着似笑非笑的蕭滄箬，說話都不流暢了。
什麼沒有感情，這傢伙絕對是胡說八道的吧？
看着葉郁離，蕭滄箬再次湊近，在葉郁離耳邊低沉着聲音，一本正經地開口，“試一試我以前做的事，找找感覺。”
蕭滄箬說話間，冰冷的唇有意無意地劃過葉郁離的耳尖，留下一片滾燙。
葉郁離結結巴巴地開口，“什……什麼……”
“我說了，沒什麼。”蕭滄箬站直，隨後轉身，繼續朝無望城的方向而去。
一邊走，蕭滄箬一邊回憶着剛剛的感覺，軟軟的、還很香，想着想着蕭滄箬竟然笑了起來，但不過瞬間，蕭滄箬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蕭滄箬停下腳步，隨手捏了一個水鏡。看着鏡中的自己，雙眼因為愉悅而眯起，嘴角也高高地揚起。
她剛剛……是在笑嗎？放下嘴角的蕭滄箬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揮散眼前的水鏡，蕭滄箬陷入沉思。
葉郁離將蕭滄箬這一番舉動收入眼底，有些不解。
“你怎麼了？”葉郁離問道。
“沒什麼。”處於走神狀態的蕭滄箬下意識回道，也沒有去看葉郁離。
一片好心但是卻被如此敷衍的葉郁離終於爆發了，“沒什麼、沒什麼……你就只會用這三個字回答問題了嗎？！你永遠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我不是神，沒有辦法猜到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是不願意說，我以後不問就是——”
最開始葉郁離是生氣的，但是一句話還沒說完，葉郁離的氣勢就弱了下去，語氣也變得有些脆弱無助，最後連聲音都低了下去。
蕭滄箬最開始被葉郁離忽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但聽着聽着，就發現葉郁離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你在生氣？”蕭滄箬看着葉郁離的行為，充分踐行了理論聯繫實際的美好品質，疑惑地開口。
葉郁離：……她現在懷疑，神族不是沒有感情，而是沒有腦子。
“沒——有——”葉郁離皮笑肉不笑地開口，特意將聲音拉長了許多。
“是嗎？”蕭滄箬有些不解，但是也沒有過多糾結，情感一事本就複雜。
見蕭滄箬還一本正經地反問，葉郁離咬咬牙，最後拂袖離開。將蕭滄箬扔在了身後，不再理會。
看着葉郁離的背影，蕭滄箬發現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而這一次，蕭滄箬對它的感知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了。
原來……是因為郁離？蕭滄箬看着葉郁離的背影，原來，她情感的產生是因為葉郁離？
但不過瞬間，蕭滄箬心底的那股感覺就又消失不見。蕭滄箬不再多想，足尖一點來到了葉郁離身旁。
察覺身邊的動靜，葉郁離只是淡淡地往蕭滄箬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後就像是沒事人一樣，面無表情地趕路。
與此同時，荒臨冰原。人族和妖族兩方人馬仍然對峙着。
太上看着“失蹤已久”的三位下屬，目光在他們眉心的信徒印上停頓了片刻，隨後妖冶地勾起了唇，“三位神使看起來有些眼熟呢——”
言央倒是還算坦然地受着太上的目光，陽闕想說什麼，但是被言央的眼神制止了。至於月斂，則是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也不去看太上。
“清君不必多言，我等實力低微，並無選擇權。”言央略微低頭，還是給太上留足了面子。
言央等人現在是蕭滄箬手下的人，也就是神使。神使在仙界的地位其實也是不低的。
畢竟對神族而言，只有比較看重的人才會分發信徒印，一旦有了信徒印，那就相當於是半個神族，地位自然不會低。
言央說完之後，太上並沒有再開口，只是臉上的笑容弧度越發地大了。
淬炎環視一圈，發現風言正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太上一臉笑意但眼神一點都不友好，至於岳皎皎和林桁，一臉淡然地站在遠處，彷彿這裏的事和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至於古燁、扶淺等一系列人族，都無聲站在原地，現在的情況，他們根本也不敢亂跑，周圍這些黑洞還沒有完全閉合呢——
而迭徹一行妖族，也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淬炎咬咬牙，想着言央等人畢竟是神族的人，他們不能怠慢，於是淬炎硬着頭皮開口，“敢問神使，不知神上對我等有何安排？”
“離開這裏。”言央皺着眉，神色凝重地說道，“幫助神上修復這些黑洞。”
“我們？”淬炎有些難以置信，“我們怎麼可能修復這種世界本體的漏洞？”
“你們看自己的衣袖，靠它，就可以。”言央回答道。
淬炎等人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衣袖，那上面正貼着一片青翠的竹葉，這是剛剛蕭滄箬走之前留下的，當時他們只看到了漫天的竹葉，隨後那些竹葉又消失了。
他們本以為是蕭滄箬收了起來，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把這些竹葉放到了他們身上。
對了，蕭滄箬臨走前也交代了他們把這些竹葉扔進黑洞。
想到這些，淬炎內心異常震驚，這就是神族的實力嗎？對於身上的竹葉，他真的是沒有半點感覺。
除了淬炎，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衣袖，果然，所有人的衣袖處都有着竹葉。古燁和迭徹等人的身上也不例外。
蕭唯卿看着袖口的竹葉，伸出手，溫和地撫了上去，就像是在觸碰蕭滄箬一樣。
蕭唯卿一直以為，她一個魅族，和九州第一之間的差距已經夠大了，結果，對方居然是傳說中的神族，這是她抬頭仰望都看不到的存在啊——
“神使……”古燁等人在聽到淬炎和言央這段對話之時，好不容易平復的心緒再次翻湧，神使？神使？神……是他們想的那樣嗎？
如果說這些跟在蕭滄箬後面的人是神使，那麼也就是說，蕭滄箬，是……神？！
除了古燁，扶淺和迭徹等人也都陷入了無邊的震驚之中，畢竟仙界雖然神秘但是九州也有過仙人，甚至都有飛升的修士。但那神族就真的是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