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二十生辰
又是一年十二月二十二,容清紓二十歲生辰。
這一日,外放的容延梵,正好歸京,趕上容清紓的生辰。
容清紓雖是皇后,但她的生辰卻沒有大辦。
一來,是不想折騰操持;二來,就是大操大辦,必然要宴請許多不想乾的人。
大家聚在一起,未免太過拘謹。
容清紓的生辰,自然是容清紓最大。
所以,容清紓直接拍板決定,只作為尋常家宴操辦,地點就定在容府,一家人熱鬧熱鬧。
只不過,容清紓還是低估了其他人祝壽的熱情。
容府上上下下的人出席,自是不必說。
求索學堂、融菁書院、國子監的學子,還有許多被容清紓義診的百姓,也都自發地前來送禮。
來者是客,自然也不好拒之門外。
容府臨時開了幾十桌流水席,請他們入府,好歹是坐下來了。
這邊,學子、百姓們剛入座;太上皇又把以前那班子老臣給帶來了容府,“今天,是容丫頭的二十歲生辰,你們可得陪我喝個盡興。如果,被我發現,誰不肯喝的,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容清紓扭頭看向身旁的御顏熠,“父皇不是說,不過來的嗎?”
太上皇一人過來也就罷了,還帶了十幾個人。
這些,可都是古御以前的分量級人物,現在的朝臣,多半是他們的門生。
若是,她招待不周,明天,御史台的摺子,就能把她也淹了。
御顏熠挑了挑眉,“那,讓他回去?”
“你想坑死我啊!”
容清紓抬腿就要去踩御顏熠的腳,御顏熠似乎早有察覺,立即就躲開了。
“傷了你家郎君,到時候,又該心疼了。”
太上皇板着一張臉,不悅地訓斥御顏熠,“熠兒,又欺負容丫頭了!”
那群老臣也有樣學樣,“皇上,今日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可別惹娘娘不快了。”
尤其是太傅,“當初,皇上迎娶皇後娘娘,可是費盡心思,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如今,當著我們這些人的面,氣得皇後娘娘眼睛都要哭紅了。”
容清紓憋了好久,才憋住笑意。
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今天我生辰,你得寵着我!不許惹我生氣!”
御顏熠看着一臉神氣的容清紓,嘴角也漸漸上揚,“好——”
“父皇,孩子們和父親、母親在裏面的花廳,我帶您們過去。”
“不必了,不必了,我帶來的人,我招待就行。今天,你就熠兒好好玩兒去吧。”
太上皇含笑地擺了擺手,將帶來的這些老臣往裏面帶。
一邊走,一邊向大家炫耀,“我跟你們說,最近,我家的小孫女救活了一隻兔子。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成為一代神醫,比容丫頭還要厲害……”
太上皇走遠后,聲音也漸漸地小了,最後被一陣陣鞭炮聲淹沒。
匆匆出來的雲柒瓏,看着容清紓和御顏熠招呼客人,直接將他們倆趕去了後花園,讓他們自己去玩。
說是,開宴后再叫他們。
容清紓氣鼓鼓地嘟起小嘴,“顏熠,不是說好了,只是尋常家宴,怎麼還大辦特辦了呢?”
眼神有些閃爍的御顏熠,牽起容清紓的小手,將掌心的溫熱傳給容清紓,“你不是喜歡收禮物?”
“說到禮物,你還沒有給我送禮!”容清紓霸道地向御顏熠伸出手,“快點!”
御顏熠朝腰間摸了摸,忽的臉色一變,想起什麼,一副咬牙切齒地模樣,“被御蔚楨那個臭小子拿走了!”
容清紓捂着唇,笑得花枝亂顫,“顏熠,你出息了,連蔚楨都能從你身上順走東西。”
“我去去就來!”
容清紓踮起腳尖,掐了掐一臉怒意的御顏熠,“可別讓我等太久,不然,我會生氣的!”
御顏熠去了一大會工夫,容清紓也沒有等到他回來。
容清紓百無聊賴地在紅梅園裏閑逛,欣賞着傲雪凌霜的紅梅。
忽然,聽到一陣熟悉至極的聲音。
容清紓鬼使神差地尋着聲音走去,躲在一座假山後面。
“君愉,你認得我?”
宮君愉高傲地昂了昂頭,“本郡王見過你的畫像,你是安瀾的君帝。貌似,也是我的舅舅。”
君昭翰喜極而泣,似乎是怕被小輩笑話,又匆匆忙忙地擦去眼淚,“君愉,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君昭翰與宮君愉清澈疑惑的目光對上,忽然說不出話來,“因為……”
“我猜啊,你肯定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但是呢,本郡王大人有大量,不想和你一般見識。那些事,我也不想知道,免得給自己找不快。”
宮君愉絮絮叨叨地說著,可是,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對了,差點忘了!今天,是小姨的生辰,我和蔚楨、懿和說好了,要給小姨表演琴技的。可是,我還沒有練好。”
聽說,梵舅舅今天回來,他彈琴很厲害,我要去讓他再教教我。算算時間,他也該到了。”
見宮君愉要走,君昭翰突然叫住了他,“君愉,我也會彈琴。而且,以前也當過夫子,可以教你。”
宮君愉高興地向君昭翰蹦跳過去,“真的嗎?”
不過,在一瞬間,宮君愉又遺憾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還是不要你教了。”
“為何?”
宮君愉打開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昨天,黎王叔叔給我的銀子,我都拿去給懿和買吃的了。你是皇帝,如果教我,我肯定交不起學費。”
君昭翰忍不住,突然將宮君愉抱在懷裏,“舅舅教你,不要學費!”
“舅舅比千衡舅舅好多了,他小氣吧啦的,每次我要他什麼東西,他都讓我給他銀子。”
正在和容延梵敘舊的容千衡,突然打了個噴嚏。
“以後,君愉想要什麼,直接找舅舅!”
宮君愉眼睛亮了,“真的嗎?”
“真的!”
“那我想要一個聽話的妹妹!”
御懿和這個姐姐太霸道了,每次都欺負她。
就他最小,所以,每次都被欺負。
可是,御顏熠已經斬釘截鐵地說過,不會再讓容清紓生孩子了。
君昭翰有些後悔,隨意答應宮君愉的話了。
可是,現在收回來,似乎來不及了。
“君愉,舅舅還沒有娶妻的。”
“為什麼不娶啊?”
“舅舅做錯了一些事,她,不喜歡我了……”
“做錯了事,就道歉啊。懿和雖然喜歡欺負我,但是,她每次都會拿好吃的給我道歉,我就原諒她了。”
君昭翰斂了斂眉,“君愉不是要學彈琴嗎?”
宮君愉被自己氣得直跺腳,“對了,差點又忘了。”
“琴室在哪裏?”
宮君愉拉着君昭翰的手,不停地往前跑,“就在前面了。”
等容清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時,才心事重重地離開那邊。
御顏熠回來,不見容清紓的人影。
在附近找了許久,才看到失魂落魄的容清紓。
若不是她扶得快,容清紓差點就要摔到雪地里,“剛剛去哪了?”
“顏熠,我看到君昭翰了。”
御顏熠神色一變,“你們……”
“我躲起來了,他沒有看到我。”
御顏熠心下瞭然,容清紓還是不肯原諒君昭翰。
一直以來,御顏熠都想將君清黛因為君昭翰的緣故離開人世的事情,瞞着容清紓,可容清紓還是猜到了。
因為這個緣故,容清紓一直不肯原諒君昭翰。
所以,在她前面,御顏熠都是儘可能地不提及君昭翰。
御顏熠向變戲法一樣,在手上變出一個小匣子,“你的生辰禮物,打開看看?”
容清紓打開一看,裏面只有一張白紙。
容清紓反反覆復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出任何的異樣。
“白紙?”
“嗯,這張白紙,就是我們的未來。等着我們在上面寫下一筆一劃。”
因為君昭翰的事,容清紓心底悶着的一口氣,因為容清紓的笑容,也散了出來,“噗嗤!顏熠,這不會是你臨時準備的吧。”
不過,御顏熠的那番話,確實是讓容清紓感動到了。
“原本,準備的是一個我親手捏的糖面人,被懿和吃掉了。”
吃完了還嫌棄不好吃!
容清紓看着御顏熠憤憤的模樣,再一次笑出了聲,“顏熠,你也有今天啊。”
御顏熠是真的,被兩個皮孩子治得服服帖帖。
御顏熠乾咳一聲,“三哥到了,要不要去見見他?”
“好啊,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