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再現殺人狂
十四、又現殺人狂
剛到門口,孟康還沒來及動手,對方卻先下手為強。牛仔少年猛地一腳踢中孟康小腹,疼得他捂着肚子倒退幾步,險些摔倒。宋宇凡一拳揮出,打得牛仔少年一個踉蹌。“哥幾個上,老子今天廢了他!”孟康順手拿起塊磚頭,帶着幾個關係平時不錯的小兄弟一起沖了上來。舉起磚頭的孟康就好像被點了穴一樣,定格在當場,胸前頂着把軍刺尖刀。“弟兄,說歸說,鬧歸鬧,咱可別動刀子。哥幾個跟你開玩笑了,別當真。”孟康嚇得面部抽搐,臉色蒼白。牛仔少年舉着刀冷笑說:“大哥,我不想給四毛惹麻煩。今天這事不能怪我,認賭服輸,我一沒偷、二沒搶,你們這麼做有點不上道了。”一時間場面僵持不下,牛仔少年眼角瞪裂、凶光畢露。孟康的腿直打哆嗦,四毛在一邊不住擦冷汗,周圍眾人也都投鼠忌器。
宋宇凡乾咳一聲,鎮定地說:“兄弟是把耍,怪我們哥幾個走眼了。今天你只要把騙我們的錢拿出來,咱就兩清。”牛仔少年瞪眼問:“我要不給呢?”“呵呵,你覺得能走得了嗎?”宋宇凡說著拿起鋼管,四周的小弟兄們也抄起磚頭。四毛硬着頭皮湊上去苦勸:“小龍,差不多行了,我以後還得在這片兒混呢。”牛仔少年對着宋宇凡點點頭:“這位大哥是外面兒人,今天我也不做絕了。”說著一手拿出五十元錢扔到地上,另一手舉着刀步步後退,嘴裏喊:“四毛,快騎車咱走。”孟康總算鬆了口氣,點指牛仔少年問道:“小子,你到底那部分的?我碼人找你去。”牛仔少年一縱身坐上四毛的自行車後座,高聲報字號:“少爺是向陽中學初三四班的葉子龍,是玩鬧的就去找我。我最大愛好就是上學,不敢去的別扯謊說找不到我。”四毛恨不得用上第三條腿,玩命蹬着偷來的二八自行車絕塵而去。宋宇凡由衷讚許:“這小子真是個人物,有前途。”“狗屁!我跟他完不了。詛咒小*被殺人狂砍死!”孟康一邊罵一邊撿起了地上的五十元錢。
四毛一邊騎車一邊埋怨葉子龍:“都是你惹的禍,我怎麼攔都攔不住。那倆人都是我家門口數得上號的,以後我還敢出門嗎?”“虧你還總吹自己在這片兒多玩鬧,瞧今天這拉拉尿*性。他們要是敢報復,你就告訴我,非捅死*的。你就放心吧,今天估計把他們鎮住了,最後還那五十元錢,也算給了他們面子。我瞧那姓宋的是個講理的人,應該不會找你麻煩。”“但願吧。”四毛一臉的無奈。“對了,你小子怎麼又偷車了?告訴你別干這狗爛兒事,你怎麼不聽呢?”“不提我都讓你們給嚇忘了,剛才那老娘們沒報警真是萬幸。看來這幾天我是別出門了。”四毛提起這些更加心慌了。“停車吧,我從這回家了。”說著葉子龍跳下車。四毛停下車:“去我家住吧,省得回去你舅媽又罵你。”“她不敢罵我了,再說總去你家刷夜,你爸媽也討厭我。快回家吧,小心遇見殺人狂。”葉子龍不再理會四毛,快步走遠了。
四毛騎到河邊時,出現三輛自行車截住去路,黑痣婦女、二八分頭、小平頭。“好小子,偷車還挺橫的,看現在誰給你撐腰!”兩個小青年把四毛揪到河沿下一痛臭揍。由於快到晚飯時間,街上沒什麼人,四毛可慘了,被打得鼻嘴冒血。他實在受不了,扯脖子鬼嚎:“殺人啦!救命啊!殺人了。”黑痣婦女滿面驚慌,厲聲呵斥:“別瞎喊,否則宰了你!”“來人呀,殺人了。。。”四毛突然沒音兒了,太陽穴忽忽冒血。二八分頭舉着帶血的斧子,喘着粗氣,歇斯底里地罵道:“讓你*的叫喚!”“*,你瘋了!大白天殺人?”小平頭重重推了他一把。黑痣婦女上前扒拉四毛幾下,拿出張紙條塞進他嘴裏。站起身說:“這小子完了,算他倒霉。快走。”“媽的,剛才我真想連那個用桌球杆頂我的小子一起做了。”“那小子手裏有刀,咱不能冒險。”安靜的小河邊只剩下斷了氣的四毛。
夜間兩點,萬籟俱寂,刑警大隊裏卻忙得很。“你剛才提供的情況很重要,那兩個人再見到還能認出來嗎?”警察問葉子龍。“能,不光我認識,整個桌球廳的人都看見他們了,還有那輛車我也能認出來。”葉子龍臉色灰暗,正為四毛的死悲痛自責,下午還在一起的好朋友怎地一轉眼就沒了呢?宋宇凡和孟康跟着各自的父親走出刑警隊時,正巧遇上葉子龍。孟康上去一把揪住他:“媽的,你小子敢誣陷我們殺人!”“別怪小龍,警察要了解情況,他能不配合嗎?剛才楚隊長都說了,這是殺人狂乾的。”宋伯謙皺着眉頭說。他對孟康這種張嘴就罵街、抬手就打人的野蠻行徑很看不慣,焉知他的兒子和學生也都是如此。“謝謝宋老師。”葉子龍默默低下頭。“他管您叫老師?”宋宇凡有些發懵。“嗯,他是我班上的學生。”“小龍,你舅舅怎麼也不管你呢?”宋伯謙關切地問。宋宇凡驚喜地上前拉住葉子龍:“這麼巧啊,你的老師就是我爸。我叫宋宇凡,他叫孟康,都是鐵哥們。真是不打不成交,以後找我們玩來。”葉子龍勉強笑了笑,拿出二十元錢遞給孟康:“大哥對不住了,這錢你拿着。”孟康眉開眼笑地伸手接過錢:“太不好意思了,小龍是吧?以後咱就是哥們。”
孟康的父親嘴裏一直罵罵咧咧:“大半夜也他媽不讓人睡覺,明天一大早我還得跟你媽包餃子呢。都是你小子混蛋,認識得都是些什麼人!看我回去怎麼修理你。”也不理會宋伯謙,拉着孟康就走了。“宋老師,到底那兩個丟車的傢伙是殺人狂嗎?”葉子龍還沉浸在四毛之死的傷感中。“不好說,警察也只是懷疑。丟車不報警,的確有點蹊蹺。唉,可憐四毛那孩子,才剛十五歲。”宋伯謙黯然神傷。宋宇凡恨聲說:“讓我遇上殺人狂,非剁碎了他!”宋伯謙教訓兒子:“別瞎說,你們倆一樣,都讓家大人不省心。以後晚上不許出門。”葉子龍面色暗淡地說一句:“我沒有家長。”宋伯謙自覺失口,心中既生氣小龍不學好,又可憐他的身世,只能岔開話題:“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我們送你回家吧。”葉子龍摸着懷裏的軍刺,凄然說:“不麻煩宋老師,我一個人習慣了,真遇到殺人狂還不定誰死呢。”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宋伯謙看着他的背景,長嘆口氣:“沒有父母的孩子真可憐。”從父親嘴裏宋宇凡才了解到葉子龍的身世,他本是天港郊區桃金縣的人,十歲那年不知什麼原因父母雙亡,只得投奔市裏的舅舅。舅舅家的經濟條件不錯,他看在死去妹妹的份上收留了小龍,包攬了他的衣食住行學。但舅舅是個大忙人,經常好些天也不回家。舅媽一直把小龍看做眼中釘,總是欺負、排擠他。上初中后的葉子龍“勵精圖治、自強不息”,具備了一切流氓潛質,對舅媽的壓迫奮起反抗。幾番較量下來,搞得家中雞飛狗跳牆,氣得舅媽好懸沒跳樓。舅媽向舅舅哭訴,舅舅也懶得管,還嘲笑舅媽連一個孩子都鬥不過,真他媽沒用。無計可施的舅媽最後只得和小龍妥協:“我每月給你五百元錢,你最好別回家,回來也最好在自己屋裏別出來。只要你不惹我,我保證也不惹你。”楚河漢界劃定后,葉子龍倒覺得輕鬆自由多了,想回去就回去,不回去就找地方過夜,反正手裏有錢。只是他對父母的事從來隻字不提,別人也不敢問他。
次日上午十點半,刑警大隊,副隊長辦公室,楚雲國仰面坐在椅子上,心中煩悶透頂。殺人狂又作案了,而且還留下紙條:社會沒公道,警察最無能。刀飲百人血,投案向天笑。這時,大隊長霍衛東推門進來,滿面春風地問:“老楚想啥了,又為殺人狂的案子發愁?”楚雲國唉了聲:“這些天我看你倒是輕鬆的很,不怕領導訓話了?這張紙條上說,等他殺夠一百個人就投案自首,這簡直是對政府、對司法的公然挑釁!再破不了案,你我還如何面對天港的父老?真不成等他殺夠一百人來投案?”“別把自己憋壞了,中午一起吃個飯。”霍衛東安慰他。“肯定不是光咱倆,又是哪位大人物請客?”“呵呵,郝局的大公子郝剛請客,盛情難卻啊,不去可是不給老領導面子了。”霍衛東此話頗有深意。楚雲國揉揉眼:“還是饒了我吧,你知道我最怕應酬。再說昨晚熬了一宿,實在堅持不住了。郝剛是咱們看着長大的,不會生我這叔叔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