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毒辣
文清淺唯唯諾諾的,不敢跟司徒懷渤發生爭執,老老實實的跟在她後面走了。
坐上馬車,文清淺安安靜靜的,兩隻手也規規矩矩的搭在膝蓋上,而她的對面就是司徒懷渤。
司徒懷渤冷着一張臉,看着就好像被誰欠了錢似的,那臉拉得老長。
文清淺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剛才在宮裏她發現,司徒懷渤跟良妃娘娘的關係好像並不好,並不像一般的母子那樣。
而良妃娘娘看着你好像很關心司徒懷渤,可司徒懷渤不知道怎麼回事,面對良妃娘娘的關心,他總是冷冷淡淡的,剛才在儲秀宮大殿上,良妃娘娘都急成那樣了,司徒懷渤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幸好她在,要不然這母子倆肯定又得僵持起來。
文清淺這個時候又有些慶幸,還好有自己在。
又覺得,自己對司徒懷渤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還能調解家庭矛盾,日後要是司徒懷渤不想跟良妃娘娘說話,她還能主動跟良妃娘娘攀談,我會讓兩個人的關係太過僵硬死板。
今天想着想着,馬車就向前開動了。
而曲妙凌這邊,聽完曲妙凌掏心掏肺的話,司徒懷決笑了一下,在對方詫異的目光當中,他說道:“妙凌,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剛才曲妙凌解釋完她與文向東的關係,忽然來了一句讓司徒懷決摸不到頭腦的話:“懷決,你就不覺得我行事毒辣嗎?”
這個問題問得司徒懷決怔住。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對你如何,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嗎?”司徒懷決反問道。
徐妙玲看着對方,眼睛眨都不眨,那眼神當中,似乎只存得下面前這一個人。
“就是因為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我才更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我拋棄你?還是擔心我利用你?”
司徒懷決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妙凌,我不介意你看輕我,但我絕對不允許你看輕你自己。”
司徒懷決定定的看着群妙凌,眼神中透露着堅定。
“你剛才目光閃爍了一下,我看到了。”曲妙凌語氣平淡的說道。
“你也不用安慰我,也不用顧及我的心情,直說吧。”
曲妙凌的語氣很喪,好像剛才跟黃玲交談過後,她更低落了,這是司徒懷決不想看到的。
司徒懷決堅定的搖搖頭說道:“妙凌,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我從來不覺得你陰狠毒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我知道。”
曲妙凌的神情還是很落寞,好像什麼都不能打動他了。
司徒懷決知道,他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黃玲帶給曲妙凌的打擊非常大,若是處理不當的話,很可能讓曲妙凌一蹶不振。
司徒懷決嘴巴抿了抿,將對方往自己懷裏按了按,“妙凌,我告訴你一件事吧。”
妙凌揚起頭,聽對方這口氣,好像是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司徒懷決沒有動彈,眼神直視着前方,好像陷入了某段回憶當中。
“你還記得當初司徒懷決在你們府中漏水的事嗎?”
曲妙凌詫異的揚起眉毛,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這件事不是早就過去了嗎?
當初他把司徒懷渤一腳踹到池塘里,那是一個大冬天,司徒懷渤險些被凍死在裏面,後來還是她動了惻隱之心,不對,應該說是報復之心,她不想讓司徒懷渤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死掉,還來兩個侍衛,將司徒懷渤從冰冷的池塘水中撈了出來。
那個時候司徒懷渤已經被凍得神志不清,身上的棉服都濕透了。
他在水裏撲騰着,曲妙凌就在岸上看着,眼睛裏冷冰冰的。
剛從上一輩子回來,自己被剖開肚子,孩兒慘死,這裏面師徒懷渤也摻和了一腳,讓她如何能不恨?
所以他就冷眼旁觀,任由那司徒懷渤掙扎喊叫了一會兒,那水面上就只剩下咕嘟咕嘟的一串泡泡,司徒懷渤沉了下去,眼見着就要沒了呼吸。
曲妙凌這才大聲高喊,她拚命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才險險流出幾滴眼淚,她衝著那兩個侍衛高喊:“來人了,二殿下落水了。”
那兩個侍衛不負眾望,將司徒懷渤撈了出來,那時候司徒懷渤已經失去了意識,凍得神志不清,緊急被送往宮中。
當時武德侯大怒,將府中的那一群侍衛都關了起來,發誓要找到司徒懷渤落水的原因。
還是曲妙凌當機立斷,讓府中的府醫過來,先給司徒懷渤診治。
這才給司徒懷渤留下一條性命,沒有葬身在那湖水當中。
當時皇上震怒,在得知司徒懷渤在武德侯府出事之後,差點把武德侯一擼到底,還險些將他關進大獄候審。
還是後來皇上得知曲妙凌救了司徒懷渤,因為曲妙凌的關係,武德侯才免於牢獄之災。
而正是因為這個,武德侯從那時候開始,就把曲妙凌放在心上,時時刻刻都惦記着她,就是因為皇上對她的這一份心意,在必要關頭,能保住自己一條命,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比免死金牌還好用。
曲妙凌自然明白武德侯的心思,也不管他對自己再怎麼好,她也知道這只是利用而已。
不過出嫁的時候,武德侯那麼硬氣,將文氏數落一通,也要給她數額龐大的嫁妝,這是曲妙凌沒想到的。
上一輩子,武德侯的嫁妝可是連個影都沒有,還是姨母給自己拿了大頭。
“你忽然提起這個,想說什麼?”記憶回籠,曲妙凌疑惑的問道。
司徒懷決笑了兩聲,“妙凌,你還不知道吧,那一天你把司徒懷渤踹到水裏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
“什麼?”曲妙凌詫異的睜大眼睛,他從司徒懷決的懷裏出來。
見對方被自己嚇到了,司徒懷決臉上的笑容加大,帶着一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妙凌,當時你可真可愛,伸出去的一腳又快又猛,那司徒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掉了下去,我當時看着,真忍不住替你拍掌叫好。”
曲妙凌聽完,直接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過曲妙凌不相信,那一天他把司徒懷渤踹了下去之前,眼神把四周掃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人了,她才伸的腳。
“哈哈哈,妙凌,你光看周圍怎麼行,要知道有些時候那些影衛暗衛可能藏在樹上房頂上。”
妙凌眼睛睜得更大了,樹頂上?
她忽然想起來了,那也是在司徒懷渤被抬走之後,她恍然間回過頭,好像聽到一聲低笑,但她在看過去的時候,卻沒看見一個人呀,她心中存了疑惑,腳步匆匆的離開院子。
再之後,也沒人再提起這件事,就連被害的主人公司徒懷渤都忘記是有人把他踢下去了。
漸漸的,曲妙凌也把這件事放下了。
“那發出笑聲的人是你?”
司徒懷決正了正身子,認真的說道:“沒錯是我,當時你的那一腳大快人心,我笑也是在誇獎你,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趕緊解釋。
“那時候我們並不熟吧,你為什麼不揭發我?”曲妙凌疑惑的問道。
司徒懷決拍了拍手,“揭發你?為什麼?那時候我們雖然不熟,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司徒懷渤?”
司徒懷決點點頭。
“不對,那時候你還沒想着爭奪皇位,怎麼會跟司徒懷渤有仇?”
曲妙凌想了想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雖然那個時候沒有仇視他,司徒懷渤這個人,野心勃勃,慣會裝模作樣,我早就看不慣他了,尤其是她還老在父皇跟前裝可憐,小的時候沒少誣陷我,我早就看不過眼了。”
“原來如此。”曲妙凌說有所思的點頭。
“還有一個問題,你那時候為什麼要躲到樹上?”曲妙凌的問題犀利,司徒懷決一時間被問住了,說不出話來。
“這……”
“我能說是好玩嗎?”司徒懷決調侃的笑了笑,兩手攤開很是無奈的樣子。
“就這麼簡單?”曲妙凌有些不信,到底是一國皇子,怎麼會爬到樹上。
“真的只是因為好玩而已,我剛從外地回來,對京城並不了解,稀里糊塗的就去參加了武德侯府的宴會,一個人都不認識,你讓我怎麼去跟旁人說說笑笑。”
說話也有理,更何況,他也沒有理由騙自己。
妙凌眼神閃爍了兩下,便重新將自己依偎在司徒懷決的懷中。
“妙凌,我知道你容易心軟,雖然平常你對人很冷漠,但是對自己手下的人,你不僅非常照顧,還很在乎他們,就好比這個黃玲,雖然她背叛了你,但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今天還是去跟她把話說開了,我相信,如果今日黃玲真的誠心誠意跟你認錯的話,你還會想辦法將她營救出來。”
曲妙凌沒點頭也沒搖頭,司徒懷決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妙凌,不要再嘴硬了,我還不知道呢,面冷心軟,以後有我在你身邊,有我護着你,有什麼委屈都跟我說。”
司徒懷決說著說著,還輕拍了兩下曲妙凌的肩頭,帶着安撫的力量。
曲妙凌微微點頭。
這是第一個理解自己的人,就連輕柔當初一開始知道黃玲背叛自己的時候,也是不相信的,到時自己放棄那麼多,讓人去跟着黃玲,輕柔還是黃玲求情,雖然沒直說出來,但曲妙凌光是看輕柔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裏的想法。
“妙凌,儘可能的把自己交給我,我值得你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