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晏懷柔邊說邊拿着手裏的幾個荷包細細的端詳了起來,也不知懷絮這丫頭是無心還是怎麼得,竟給她拿來了七了,這七和四在古人眼裏可是最不吉利的,偏偏又是為她大婚準備的,這丫頭也忒不當回事了。
心裏這麼想想也就罷了,面上卻沒表露也一絲一毫。
晏懷柔的手在翻到第四個時,心動了一下,偏偏這個上面繡的正是一個喜字,如若她選了這個,那不祥之數還真就讓她給站全了。
隨手往下一翻,拿出了那第六個道:“就這個!姐姐就從二妹這裏討個吉祥!”,那第六個繡的正是一個吉字,四周是用雙針繡的祥雲,寓意了樣式都還是不錯,最主要的是,晏懷柔就為圖個吉利,別說這第六個正好是個吉了,就是別的什麼不靠邊的,她怕也是要選了去的。
“姐姐為什麼不喜這第一個的鴛鴦呢?”,小妮子壞笑着看着她。
懷柔嗔的她一眼,果然是個不藏心事的小丫頭,巴巴的把跟雲師傅新學的這個鴛鴦放在了最上面,懷柔卻愣是沒看上,她那裏能沒疑問。
懷柔低笑了一下,用帕子半遮了面,什麼也沒說,狀似含羞的底下了頭。
底頭的剎那,她看到了陳姨娘眼裏有一絲精光閃過。
懷柔心裏頓時警鈴大作,這老東西莫非又要耍什麼么蛾子?
遠處樹上那人見到了這晏懷柔的真面目,再看這三個女人無聊的戲碼已覺無趣的緊,轉身剛要走,便聽那晏懷柔道,“那鴛鴦只能送於我夫,怎能勞二妹的手呢!”。
只這一句,硬生生的又把那給給訂在了樹上。
在他眼裏女人再美終究還是女人,不過如衣服,美的帶出去華麗長臉,兼至才華出眾,就更能彰顯體面了,所以初見真容時,他也不過像是在看一付美人的畫像般,並無太多感覺。
直到這晏相的二孫女出現,他才多駐足了片刻,因為中原女人耍心機的功夫,實在讓他覺得有趣。
掉轉了一個方向,舒服的躺在了一個較粗的樹枝上,這個時節,三月剛過,不冷也不熱,再加上晨露已祛,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最是舒服不過了。
夫君?想到這個詞,樹上之人不免發出了一聲幾無可聞的鼻哼聲。
只是那二小姐聽了懷柔的話,卻咯咯笑了起來,“瞧我這話說的,怕真要是妹妹我繡的,姐夫也未必會要呢!”
原本是兩姐妹在說鬧,但不知怎麼了,那懷絮說到最後,聽到懷柔耳中卻添了幾份蕭瑟,怎麼可能呢?懷絮現如今也就剛過完14歲的生日,縱使古人再怎麼早熟,那也還只是個小女娃。
懷柔不知主的搖了搖頭,把自己心裏冒出的那絲怪異的想法給趕了出去,眼神不經意的看到了還站在那的陳姨娘,按說這個時候二妹來了,她本應該走的,她向來在二妹面前都盡量裝的優雅又大方,怎麼都這會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莫非另有其事?
懷柔懷着心事,拉起懷絮的手,朝屋裏走了過去,刻意忽略了陳姨娘。
怎料那陳姨娘非旦沒有怪她怠慢,還悄悄的跟了進來,在懷柔拉着懷絮落坐之前自己先坐到了主位。
懷柔用餘光看了一眼坐下的懷絮,她正在看向那不請自坐的陳姨娘,嘴角輕輕笑了下,似是對懷柔的冷落並不在意似的。
可是她越不在意,懷柔的心就越沉了起來。
再怎麼說陳姨娘也是懷絮的親娘,以她那精明耿直的性子,怎麼可能不為所動呢?這個問號被懷柔不動聲色的留在了心裏。
“大姐,其它的嫁妝可都準備妥當了?”,懷絮強做興奮拉着懷柔的手問道。
懷柔看到她眼底刻意隱藏的那一絲落寞,心裏生出了一絲憐憫,“沒什麼好準備的,我的嫁妝娘親過世前就準備好了,我就再做幾身四季穿的衣服就好了”。
懷絮的眼睛在懷柔說話時,無意間向陳姨娘那裏瞥了一眼,再轉過來時,懷柔在她眼裏明顯看到了一絲躲藏。今天這是怎麼了,這丫頭以前來她里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難道還有什麼事?
“二妹,那荷包的事,大姐先在這謝過了,說,大姐這可有什麼你看的上眼的,要是有,大姐就送給你,當留個念想了”。
其實懷柔也就是這麼一說,沒承想懷絮還真接下這話了。
懷絮當即高興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驚喜拉緊懷柔的手道:“真的嗎,大姐?”
“那還有假!”,懷柔嗔了懷絮一眼,心卻更涼了,看來這送荷包是假,一會兒要說的出的話才是真呢!
懷絮一聽眉眼間全是笑了,“大姐可還記的曾許諾給我的那個寶奩?”
她初來這裏的那日清晨,正梳頭時懷絮這丫頭就冒冒失失的跑了進來,看到她梳妝枱上的那隻奩盒時,竟瞪着眼,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懷柔不免順着她的眼光看向了那隻奩盒,上好的紫檀,鏤雕着四季女子的妝容,一把純金的小鎖扣在那,平添了几絲貴氣,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當時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二妹喜歡嗎?要是喜歡就拿去!”,她屋子裏多的是各類名貴器物,就連屏風上的字畫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區區一個奩盒她還真沒放在眼裏。
只是那日二妹聽了以後,忙擺手給推了,那樣子活想她要是收了,就是搶了她人的心愛之物似的。今日怎麼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事後碧蘭才告訴她,那個奩盒是娘臨終前留給她的,怎麼就這麼輕意轉送了?
按說這事她是應該知道的,可無論她如何回意都想不起娘是如何贈她那奩盒的,再加上初來乍到,雖說前世的記憶還有,但必經她的思維里已注入了太多現代的東西,太多不合於這個時代的思想,所以再次面對那些大家都司空見慣的事時,她也不敢有一絲的大意,她怕萬一哪句話說錯了,或哪件事做的離譜了,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怕被當做異類,因為現在她還不確定,如果有一天,這具身體承載不了她時,她還能不能回去,她還能不能如現在這般自由的生活在陽光下。
那麼許多的事,許多的考驗和荊棘在前方等着她了,這點小事,她很自然的就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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