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人不是兇手
翌日午時,楚國公府。
後院花廳,坐着楚國公續弦李文婉,也就是楚月的後娘,她對面,是清冷溫柔的楚月跟暴躁的秋玉。
“夫人去帖子叫我回來,為了何事?”飲了一口茶,楚月輕柔放下手裏茶盞,臉色溫和的詢問着。
“今日叫大小姐回來,是有要事相商。”後娘李文婉微笑着說完,優雅的將茶盞放在桌上。
“我娘家侄子,前些日子來後院同我請安,無意間看到了你妹妹,頓時驚為天人,想將之納為妾室,你怎麼看?”
她笑眯眯的,卻一雙眼摻了毒,比最毒的毒蛇還要讓人忌憚,叫楚月渾身冰冷,後背冒寒氣。
楚月是當朝晉王妃,她的親妹妹要做別人的妾室?還是個身體不行時常發瘋之人的妾室?
因為她不得謝飛鸞的寵愛嗎?
也是,她若被謝飛鸞休了,依照李文婉睚眥必報的性格,後面有更惡毒的事等她!
“夫人說笑了,妹妹微月年歲幼嫩,堪堪十五,我想再留她一年,明年再說親,若夫人娘家侄子等得及,也可等到明年,那時我定然應允。”楚月有禮的回道,一張溫和的臉瞧不出喜怒。
“行吧,那就明年再說。”李文婉也很大方的放了口。
過了一會兒,李文婉又笑起來,但她一張嘴,就是像毒蛇一樣往外噴射毒藥。
“不過,大小姐要是被晉王休了,回了這國公府,我便將你們兩姐們啊,一起送去我娘家,做我侄子的小妾,讓你們姐妹,生生世世不分離,永遠是一家人。”
李文婉說道這裏,明亮惡毒的笑起來,像是已看到楚月被晉王休了,被她拿捏在手心不能動彈,可以一把捏死的場景,因此心情格外的愜意美好。
“我這做母親的啊,能想到這點也不容易,你說可行不?大小姐?”李文婉說完,笑的一臉慈愛。
將李文婉溫柔中摻毒的模樣刻在腦海里,楚月露出個柔淺的笑,不受她的惡毒影響。
“多謝夫人為我姐妹如斯考慮,勞煩您了,這些都好說,只是我怕,夫人娘家滿門人少呢。”
楚月說到此處,溫柔的眼眸里有了一點隱忍的殺意,李文婉臉色已變得不大好看。
見此,楚月又溫柔的笑起來,她雖因為弟弟妹妹受制於李文婉,卻不會完全被她擺弄。
李文婉真要逼急了她,她便帶着弟弟妹妹逃出京城,順手屠了她李文婉滿門!
“夫人,你曉得的,楚月不會拐彎抹角,說話直來直去,致爹爹不喜,您多海涵。”
這女人又狠又毒,是楚月最為忌憚的人之一,像個瘋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想去想她。
“大小姐真會說笑,我還差點信以為真了。”李文婉神色沒變,素白手腕端着瓷白茶盞,清潤嫵媚。
楚月垂下頭,露出細弱的一截脖頸,白皙的手拿着茶蓋,溫柔優雅的撥弄茶水,“夫人知道的,我不喜歡說笑。”
這一回,李文婉再也笑不出來了,她也懶得再跟楚月虛與委蛇,臉色一沉,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楚月。
“最近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言,說晉王過幾天便會休妻,我這做母親的難免為你擔憂,希望大小姐保重,不要着急的病了。”
“夫人不必擔憂掛懷,我若真被休了,大概你侄子也到不了那時呢。”
李文婉被楚月氣得半死,一口茶都吞不下去了,睚眥必報的她,顯然不會讓楚月輕鬆地離開。
她看向身邊的林嬤嬤,打了一個眼色,林嬤嬤暗暗點頭,離開了花廳,楚月秋玉沒察覺到。
她人不算年輕,手腳挺快,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身後跟着兩人,楚月抬眼看去,眼神暗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李文婉。
接到楚月的眼神,李文婉微微一笑,拿着茶盞心情已變得很好,喝了一口方才吞都吞不下去的一口茶水。
來人不是別人,是李文婉握在手裏,可以隨時刺傷楚月的兵器——楚月的弟弟妹妹。
弟弟楚騫月,年歲十七,俊逸高挑,身着錦白底色,冰藍滾邊的一身窄袖外衫,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妹妹楚微月,年歲十五,清純乖巧,一身粉色廣袖衣裳配着玉色羅裙,丱發,瞧着亭亭玉立乖巧漂亮。
“來了?”李文婉低頭隨意問了一句。
來的楚騫月,楚微月在她面前站定行禮,“母親。”喊完了李文婉,才又看向楚月,“姐姐。”
沒回答,楚月被他們一句“母親”氣的心口壓抑悶疼,呼吸都難受極了,秋玉連忙端茶給她,眼眸擔憂,“小姐。”
接過茶喝了一口,楚月對秋玉微微搖頭,讓她不必擔憂。
“大小姐?弟弟妹妹跟你見禮,你就這麼無視?長姐的風度呢?”李文婉眼帶笑意,諷刺着楚月。
看楚月臉色如常,她又站起來,故作大方,“行了,你們姐弟許久不見了,我也不留下討人嫌了。”
林嬤嬤上前,扶着她離開了此地。
她一走,楚月臉色一沉,眼眸里的溫柔變成了恨鐵不成鋼,她看向楚騫月楚微月,伸手一指李文婉離去的方向。
“她算哪門子的母親?嗯?你們告訴我!”說到最後,楚月聲音驟然拔高,把楚騫月楚微月嚇得一陣瑟縮,眼露害怕。
“我跟你們說過,讓你們防備着她,防備着她!到底要我說幾遍,你們才信我呢?”
楚月突然很泄氣,心裏疲憊,她反問自己,你為了這兩個能叫仇人做母親的白眼狼!活得這樣累,到底有什麼意思?
可她無法忘記母親死去的眼神,也無法拋下他們。
楚月輕輕閉了一下眼睛,語氣急促又疲憊的說:“再聽我一次勸,以後不要吃她給的任何東西,也不要信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更不要跟着她的人出來,好不好?就當我求你們了,可以嗎?”
楚騫月楚微月兩人眼裏同時閃過不耐,楚微月直接說:“姐姐,我都跟你說了很多次,夫人不是殺死母親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