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狽逃亡
貓在原地耐心地等那兩個給她設毒計的人走遠,心中已經有了逃亡計劃的成落影,先把四周環境都查探了個遍,才又一次悄無聲息地飄回她的廂房。
左右看看確定四下里仍是一片寂靜之後,她趕緊進房關好門窗。
並沒有花時間在廂房裏多做磨蹭,她一進門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因為司含霜那可憐的娃兒窮得叮噹響,不管是在她的外祖家還是在青衣侯府,她都沒有多餘的東西可用,所以這次出門在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帶的東西。
成落影在廂房內四處翻了一下,只找到了一個她白日裏帶來的簡單背囊,裏面僅有兩三套連下人都瞧不起的粗布衣裳,除此以外房內再也沒有別的了。
不過她倒是摸到身上似乎藏了幾樣小東西,掏出來看了看,成落影發現大都是些藥丸子,仔細辨認了一下,竟然發現腦子裏還留存了相關記憶,知道都是什麼作用的葯。
除了藥丸以外還有一塊玉佩和一個香囊,看起來都很有些年頭了,估計是長輩贈予的東西,估計都是比較有紀念意義的物什。
重新把東西都收好,成落影背起背囊,打包上張太醫留在她床頭架子上藥物,她悄悄推開後窗,翻了出去。
身子出了房外,她腳一觸地便立即回頭關上窗戶,貓着身子一溜煙跑進廂房后的小樹林中。
外面天色尚早,太陽正向西方山頂緩緩墜去,今日裏比御駕提前一步來到圍場的人,都只停留在外圍的林子中暫作歇息,等候御駕明日偕同眾大臣來之後才能進入圍場之內,所以今天到場的侍衛和御林軍人數並不多。
早在午後時分,大部分侍衛和御林軍就都隨同五王爺,進入內圍去佈置圍場安全去了,是以外圍的守衛並不嚴謹。
由於事先已有了逃亡計劃,並偷偷打探過地形,成落影行動起來目標十分明確。
她先是偷偷摸進一間侍衛住的房間,搜羅了一套衣服塞進她的背囊里,然後溜進密林里趁着四下無人注意,牽走了一匹外形普通不太容易引來別人的目光的馬兒。
躲在一棵大樹后把背囊綁在馬背上假裝成打到獵物的樣子,她把頭上綁着的布條稍稍用頭髮掩飾了一下,騎上馬兒,朝着守衛稀鬆的地方就策馬狂奔而去。
因為背上有傷,她翻上爬下的時候難免牽動傷口,帶起了陣陣抽痛,但逃亡當頭,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先溜出侍衛守護的範圍再說。
這是位於城郊百裡外的皇家圍場,附近幾乎沒有村落人家,她要逃命就得趕在天黑以前跑出這片有野獸出沒的密林,否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淪為野獸的口中食糧。
而且既然是要逃命,那她肯定就不能朝着京城方向而去了,所以她必須跑向跟京城相反的方向,離京城越遠越好。
說起來司含霜這個人自小遠離京城,加上回來的半個月裏她一直關在侯府內院足不出戶,真正認識她的人並不多。
所以成落影覺得只要離開了京城,恢復她自己的名字以後,大概就誰也不會把她和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司家四小姐聯繫在一起了。
再者,司含霜這麼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侯門小千金,成落影倒是不怎麼擔心會有人發現她的失蹤。
按照敬王世子寧敬軒和清陽公主盛依笙的詭計和事先安排,在皇家圍場那邊她的廂房一般情況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人會去隨意靠近的。
而那個即將被犧牲掉的丫鬟,也只會等到晚上該她吃藥的時間到了才出現,所以在此之前不會有人發現她逃離了圍場。
那麼等到那丫鬟發現不對勁,並回報給寧敬軒和盛依笙,時間至少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
屆時他們就算想要追殺她,大晚上的,他們也不敢太過聲張,最多是想點辦法給她編造一些不實的謊言,敗壞她的名聲以達到寧敬軒跟她退掉親事的目的。
名聲和親事那種只有古人才會在意的東西,對她這種現代靈魂穿越而來的人而言,根本不值一文錢,隨他們愛怎麼編造就怎麼編造去好了。
她只希望能儘快脫離這片密林,找到有人煙的地方,那樣才不至於今晚露宿野外。
因為想避人耳目的緣故,她趁林中人員丟下馬匹散開時,特意挑選的馬匹並不算太出色,只是一匹普通的駿馬,所以腳力和體力都很一般。
連續跑了兩三個時辰后,她身下的馬匹就已經開始喘着粗氣,速度緩了下來。
眼看着西方天際的殘陽餘輝越來越少,天光漸漸變暗,成落影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她已經跑到了林子邊緣,估摸着很快就能逃出這段密林了。
只要出了這個林子,等上了官道就會好走一點了,成落影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鬆開韁繩,她讓馬兒一邊放慢腳步走着,一邊吃點路邊的野草。
不遠處隱隱來水流聲,她看了看方向,想了想,還是跨着馬往水流處而去。
不只是馬兒累,她自己也是又累又渴了,既然有水,還是過去洗把臉喝點水,暫作休息一下再走吧,要不累垮了自己和馬兒,反而得不償失。
走了十來步就看到一條小溪穿過樹林緩緩流動,溪面並不寬,按她目前的小短腿,只要一個跨越就能跳過去了,水面平緩,溪流潺潺,當真是涓涓細流,清澈見底。
成落影跳下馬背,把馬兒牽到一處水草豐美的溪岸邊,讓馬兒自行喝水啃草。
她舉步往上方走了幾步,找了一處有石頭的地方坐下休息。
在小溪里洗了一把臉,她雙手掬水喝了幾口,發現口感還不錯,到底是沒有被污染過,這裏的水質還是很不錯的。
其實白日裏醒過來后,她就發現這個異世界跟她之前十九年生活的地方沒有半點搭噶。
之前讀了十來年的書,她的歷史就算學的再不好,也發現了司含霜記憶中的朝代跟她以前所知的壓根兒沒有半點交織,她當前所在的這個盛氏王朝更是她前所未聞的。
看樣子,那個黑臉老公公一袖子把她甩得不是一般的遠,估計離得不只十萬八千公里了,說不定都不在地球上,或是跑出銀河系以外去了……
坐了一小會兒,感覺沒那麼累了,成落影站起來在附近隨意走了幾步,剛好看到不遠處有幾棵綠色植株,而她居然認得出來那是一種外傷適用的草藥。
她眨了眨眼,腦子裏思緒翻了幾轉,這才發現司含霜那個可憐的小女娃原來曾經學過醫術。
她的生母孫碧影當年一手醫術在京城富貴人家圈子中竟然也是有點小名氣的,所以司含霜自小便跟在母親身邊學醫,等到回到外祖家,她的外祖父也遵她娘親的遺命為她延請了一個名醫教導她的醫術。
雖然學得不是太精,但中醫底子還算不錯,簡單的醫學常識還是有的。所以看到林子裏的很多植株她基本都能認出來,還能大致分辨出來它們有什麼作用。
真沒想到一個穿越還能讓她自動具備了一個實用的技能,成落影有點小小的驚喜。
想她經過九年義務教育,外加三年高中,一年大學,所學到的基本都是書本上雜七雜八的理論,也不知道來到這裏後會不會有能夠用得上的機會。
沒想到司含霜竟然學了一門醫術,這倒是可供她平日裏防身用了,不說太多,至少可以防止別人給她下毒什麼的了。
這麼一想她就高興壞了,立馬在林子裏找起草藥來。
反正馬兒還需要再休息一會,而她既然要走出林子走到有人煙的地方去,那自然得做點準備,給自己貯備一些生存資源。
畢竟司含霜那苦命的娃兒窮得叮噹響,隨行的背囊里連一兩銀子都沒有,她再不自己想點辦法弄點銀子當路費,說不定哪天就餓死在半道上了。
她雖然不知道這鬼地方什麼東西最值錢,但相信不管到哪裏藥草都是有人需要的,要是讓她遇到了什麼稀有的草藥,說不定還能換到幾錠銀子來花花呢。
走出一段距離,回頭看看溪邊的馬兒還在努力地啃食野草,林子裏也還能看得清藥草,成落影放心地走遠點去採藥。
時間關係,她打算只採一大把,夠她綁上馬背帶走就行了,太普通的少採點,主要還是多采點外邊難找的草藥。
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根木棍,成落影低頭在林子裏一邊翻找着草叢,一邊採集草藥,不知不覺的就走離了溪邊。
剛剛彎腰貓進一大叢高聳的野草里,挖出一根稀有的草藥,她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跑進林子來了。
“左傾言,你今天跑不掉了,乖乖受死吧!”一個陰測測的粗啞男聲響起,幾道凌厲的風聲隨之而來,緊接而來就是各種兵器交接的聲音,似乎兩邊對戰了起來。
成落影握緊手中的木棍,慢慢地抬起半邊身子,透過草木間的縫隙偷偷瞄過去。
只見幾步開外的幾棵大樹下,幾個黑布蒙面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三個男子,鬥成一團。
黑衣人都是一樣的裝備,連手上滴血的武器都是一個樣式的,可見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某些專業人士。
而被圍住的三個男子中,外圍的兩名男子都是富貴人家的護衛打扮,被他們護在中間的男子一身藍色錦袍,一手執長劍,一手卻袖斷染血。
三人都是渾身帶傷,狼狽不堪,卻猶自咬牙堅持反擊,誰也不肯輕言放棄抵抗。
“何必呢,你的護衛都死得差不多了,這兩個也快要不行了吧,明知抵抗無用你何不放下武器,我給你留個全屍呢?”領頭的黑衣人笑聲滲人,語氣中不乏諷刺。
“要打便打,少廢話,想殺我還沒那麼容易……”藍袍男子身子略有不穩,手中卻依然握緊長劍不斷刺出,似乎抱定了主意死拼到底。
“既然你不肯保留全屍,那我便成全你,讓你今日死無全屍吧……”領頭的黑衣人口中發出一聲呼嘯,飛身朝藍袍男子襲去,兩人躍出人群,戰在一處。
其餘黑衣人也分成兩隊,團團圍住場中那兩名護衛,像貓逗老鼠一樣耍着他們玩兒,並不急着要他們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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