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太淵(二)
李二能一愣：“兄台怎麼說出這種話？難道你不願意，船老大還會用強？”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吸一口冷氣：“難道這船老大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疾風劍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猴王兄別想多了，船老大從來都不是重點。”
言畢，轉過身，回自己的船艙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李二能三個人。
東方必勝最先發難，跳起來吼道：“這傢伙啥意思？為啥船老大不是問題，自己還慫成狗？”
李二能看了葉引弓一眼，後者苦笑着搖了搖頭，顯然一樣猜不透疾風劍豪話語的意思。
李二能站起身：“猜不透就不猜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來的是人是妖，咱們接招便是。”
葉引弓和東方必勝點了點頭，各自回艙歇息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旭陽號便再一次起錨揚帆，如箭一般疾馳而去。
只不過，這一次它航行的方向，卻是折向西北，顯然是要避讓什麼東西。
李二能站在船頭，極目遠眺，試圖找到太淵的所在。
然而，目光所及之處，竟是一無所有。
如同尋覓對象的戀人一般，苦苦期待卻始終找不到，只有耳畔呼呼地風聲。
旭陽號就這樣如疾風一般行駛，半日時光眨眼而過。
最先發現異常的東方必勝。
只見他突然跳起來，指着東方地平線的遠處，如同興奮的孩子般：“老大！老大！快看，太淵！”
李二能順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
粗一看尚不明顯，凝神看時，便看到一道粗壯的水柱懸挂在天地之間。
水柱目測有數百丈寬，在水柱的正上方，是一團黑壓壓地烏雲，烏雲之中不停有閃光律動，顯然瀰漫著無數的雷電。
李二能自言自語了一句：“不是太淵嗎？怎麼變成一道水柱了？”
話音剛落，他頓時便已明白。
想必太淵之中巨大的漩渦造成水汽升騰，因為漩渦過大，所以水汽經年不散。
而後，水汽升騰，凝結成雲。
疾風劍豪又出現在李二能的身邊，望着太淵所在的方向：“那裏就是太淵。漩渦中的水汽不停蒸發，便形成了這道巨龍吸水的超級景觀。”
眼看李二能沒有回答，他又補充道：“這巨龍吸水常年不散，也算是太淵的一種標識。”
東方必勝冷哼一聲：“就你知道的多！”
疾風劍豪沒有理會東方必勝的嘲諷，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從李二能的方向來看，疾風劍豪的臉色甚至白的有些可怕。
李二能輕聲問道：“你臉色太蒼白了，沒事吧？”
疾風劍豪眼中一震，急忙用雙手摸了一下臉頰，然後便急匆匆地向船艙走去：“沒事，可能是昨天睡的太晚吧。”
真是個怪人！
李二能盯着他遠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就在這一刻，東方必勝的聲音突然驚起：“霧草！老大，快看！”
一時間，船上的其他乘客聲音也此起彼伏。
“那是什麼東西？”
“是不是漩渦蔓延了？”
“不行，我先去船艙了。”
李二能順着眾人的眼光看去，只見海面上黑壓壓地一片，從東方地平線上如利箭般朝着旭陽號飛奔而來。
如同鼓點敲動着海面，整片海域滿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些聲音匯聚到一起，竟然響徹天地，震耳欲聾。
這是什麼鬼東西？
李二能朝葉引弓看了一眼，後者倒是看的很清楚，低聲說道：“那是飛掠魚群。”
“這也太多了吧！”李二能指着不遠處黑壓壓的海面問道。
葉引弓面色凝重：“確實太多了。通常的飛掠魚群絕不可能橫跨這麼大水域。不過這裏是太淵，凡事不能以常理揣摩。”
李二能點點頭，這話也說的在理。
此時，漫天的飛掠魚距離旭陽號已經不足一千米，放眼望去，空中、海面密密麻麻全是生着雙翅的飛掠魚。
百米長的旭陽號在魚群面前顯得弱小無助。
船老大臉色因為激動變得潮紅：“降帆，快，降帆！”
然後，對着甲板上的乘客就是一嗓子：“有啥好看的！都趕緊回船艙！”
眼看其他人都回身進了船艙，李二能示意葉引弓、東方必勝一起回去。
東方必勝邊走邊低聲問道：“老大，為啥船要降帆啊？”
李二能白了他一眼：“你是想船帆被紮成洞，然後用手划槳去流鬼城嗎？”
前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聲，不再說話。
好在船艙內的空間不小，每個房間還單獨開有舷窗，可以看到船外的情形。
李二能把腦袋湊到舷窗，靜靜觀察海面的情況。
不多時，那黑壓壓的飛掠魚群便已到了眼前。
耳畔如鼓聲敲打着海面，先是淅瀝淅瀝的聲音，輕疏而強勁。
再到後來，便如雨打芭蕉，風急雨驟，舷窗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白點。
好在舷窗足夠結實，並沒有破裂。
魚群過境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
等到船老大通知乘客們可以重上甲板的時候，李二能感覺宛如度過了一個世紀。
甲板上的情形更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只見甲板上密密麻麻全是飛掠魚，在甲板上蹦躂個不停，偶爾抽在乘客的臉上，還讓人覺得生疼。
船老大正指揮着水手們將甲板的飛掠魚扔回海里。
東方必勝不解地朝葉引弓問道：“葉公子，這麼多飛掠魚為啥不留着做食物啊？”
葉引弓顯然比李二能要耐心許多：“一則旭陽號本身就準備了足夠的食物，沒有必要額外準備；二則魚肉腥味太大，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東方必勝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反倒是李二能皺着眉望着東方海平面的方向：“怕是這麻煩已經來了。”
“哦？”葉引弓和東方必勝急忙順着李二能的眼光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東方必勝面露不滿：“老大，你又看到什麼了？一整天神經兮兮的。”
李二能的回答幾乎讓他吐血：“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前者朝李二能伸了伸中指。
“不過，”李二能接著說道：“你們不覺得這海面太過安靜了嗎？”
他這麼一說，葉引弓和東方必勝才注意到，除卻海面上呼喝的人群之外，整個海面安靜的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