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偷秘方

“掌柜的，怎麼辦？”店裏的葯童也很是發愁。

他們店裏的定靈草早就賣的沒有以前好了，現在一下子堆了這麼多存活在店裏，賣也賣不出去，不賣吧，回頭壞在手裏，更麻煩。

現在歐陽休叫他們全送走，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可全送出去吧，距離王大丫他們下次來送貨，少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總不能不做生意了吧。

如今他們的鋪子，可就靠着這些定靈草在撐着呢。

歐陽休的吩咐不能違抗，可真要按他的吩咐做，他們生意也沒法做了，要怎麼處理，還真是一個大難題。

百草閣掌柜愁眉苦臉抓耳撓腮地仔細衡量一番后，終是道：“能怎麼辦，肯定不能全送走，這樣吧，把那些看着一般都挑出來，把品相最好的單獨撿到一塊，回頭送到京城去。”

既然歐陽休的吩咐不能違抗，那就撿些好的先緊着歐陽休那邊，至於他們，先用剩下這些湊活着賣，反正這種鄉下地方，那些老百姓也分不出好壞，只要能治病，倒也不至於砸招牌。

葯童聽他這麼說，心裏有點沒底，可掌柜的這麼吩咐了，他一個小的，也不能說什麼，便照做了。

安排完這些事情之後，百草閣掌柜又翻了一遍店裏的賬本，發現最近這一個月，店裏的盈利突然呈斷崖式下跌，前幾個月都還是賺錢的，到了這個月，竟然一分錢都沒有賺，只是勉強回本而已。

掌柜的一下子懵了，再一問，原來他們店裏的客人都跑到杏林堂去了。

不止他們，其他的藥鋪也是如此情況，不管老客新客，基本都跑到杏林堂光顧去了，為的就是他們家新出的那個什麼雲南紅葯。

為此，百草閣掌柜自己也託人買了一瓶雲南紅葯回來試了試，效果確實不錯，比他們的傷葯要好上許多。

要知道，他們的傷葯可都是用各種珍貴藥材研製而成，而杏林堂家的傷葯，據說都是用很普通的藥材配製的，至於具體的用料配比，據說是家傳秘方，從不外傳來着。

這可不行啊，這個什麼雲南紅葯一出現，把他們的鎮店之寶定靈草都比了下去，他們這麼大間藥鋪，如今居然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還是被杏林堂那麼一間小藥鋪比下去的，這叫他這個做掌柜的，如何跟歐陽休交代呀。

在幾次拜訪王大丫提出要買雲南紅葯的配方無果之後，百草閣掌柜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想想辦法了。

這一日，月黑風高。

再過兩天就立春了，都說春困秋乏夏打盹，這天氣暖和起來之後，人的身子也跟着懶了，加上白天招呼了一天客人，風間和小林子都特別累，就早早睡下了。

待月上中天，整個鎮上雞犬不聞，寂靜無聲，偶爾響起兩聲突兀的犬吠，卻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輪圓月懸挂天際，灑下的清輝卻漫天霧氣所阻隔，更顯朦朧。

一道猥瑣的身影穿街過巷，輕手輕腳地順着無人小巷，一路摸索至杏林堂的後門處，約莫是十分熟悉這裏的環境。

來人動作很快，而且明顯是慣犯，東躲西竄間，竟是沒弄出半點動靜來，到得院牆外，他左顧右盼四下環顧了一圈，見無半點異樣后，這才雙手攀住院牆，腳下往上一跳，輕鬆跳上牆頭，卻不小心踩到牆上的瓦片。

咔噠--

一聲極細微的瓦片碎裂的輕響。

來人也機警，因這一絲動靜，竟是停在院牆的陰影之中，好一陣不敢有所動作，待靜靜觀察片刻，確定沒有驚動任何人後，方才小心從牆頭跳下。

因着最近店裏事務纏身，風間腦袋裏盤算這盤算那，人躺到床上也略有些不安生，翻來覆去，睡睡醒醒的，怎麼睡都睡不安穩。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院子裏面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他還以為是自己做夢，迷迷瞪瞪睜開了眼，側耳聽了片刻后，好像又沒有別的聲音，便覺得自己想多了，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卻一時難以入睡。

而院內那道黑影，早已動作迅捷地摸到了屋子邊上，只見他懷中銀光一閃，摸出一把匕首來，趴在門縫上小心橇了起來。

嗒--

門閂掉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顯得尤為突兀。

才閉上眼的風間再次睜開了眼，雖然潛意識裏覺得有點不對勁，白日的疲憊以及混沌的腦子還是讓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但本能性的警覺讓他這會兒更加睡不着了，索性坐起來，下意識支起了耳朵。

那黑影見橇開了門栓，而又沒鬧出動靜來，不由面色一喜，等了片刻，確定沒有驚動屋中人後，輕輕將門一推，誰知這木門年老失修，竟吱呀一聲，發出了特別刺耳的動靜，嚇得他一個激靈，不敢再有所動作。

風間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吹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隨便披了件衣服，輕手輕腳下了床，鞋都沒穿，光着腳到門口處一看，外頭竟立着個黑影，他隨手抄起牆邊立着的一根木棍，對着外頭人大喝一聲：“誰！？”跟着人直接撲了過去。

黑影被驚得直接跳起，扭頭撒丫子便想跑，可他哪裏跑得過風間。

別忘了，風間以前可是市井混混，偷摸拐騙，什麼壞事沒幹過，論逃跑打架的功夫，他敢論第二，那就沒人敢稱第一。

風間三步並做兩步直接撲了過去，將來人壓在身下，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小林子聽到動靜，隨便套了件外衣，抄起牆角的一根笤帚，開門就往外沖。

而此時院子裏的兩人你一拳我一拳，滿地亂滾，打的難捨難分，風間的身段明顯比來人矮上一截，小林子怕他吃虧，心裏一急，扯起嗓子便高聲大叫：“殺人了！殺人了！”隨即提着笤帚上前去幫忙。

那黑影一聽這吆喝，心裏不由一抖，他很想告訴他們，他沒有殺人，只是來偷配方而已，可此時情況這麼混亂，他連想跑路都脫不開身，哪有解釋的功夫？

周圍的鄰居聽到他們這邊傳來的動靜，也都陸陸續續亮起了燈，很快，大半個鎮子都被驚醒了，人聲，狗叫聲，開門聲，小孩子的哭聲還有凌亂的腳步聲，一時間，雞飛狗跳，場面那叫一個混亂。

小林子揮着笤帚想上去幫忙，奈何他人小力氣也不夠，那倆人又打作了一團，他害怕誤傷，下手時難免有所顧忌，接連揮了好幾下出去，竟是連一片衣角都沒沾上。

好在附近的鄰居們很快聞聲趕了過來，大傢伙合力，最終還是將這賊給擒住，風間毫髮無傷，倒是那賊，臉上挨了好幾拳，背上也挨了好幾棍，半邊臉都腫了，整個人被揍成了個烏眼青，趴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嘴角，疼都喊不出來。

“這好好的，咋還進賊了呢？”

“肯定是瞧人家家生意好，所以想來占點便宜，要我說啊，這就是不開眼，也不瞅瞅，這家裏都是男人，偷誰不好，專撿他們家偷。”

“咱鎮上可很少鬧賊啊，這可咋辦？”

聞聲趕來的眾人將賊摁住后，隨便找來一捆繩子，將那賊五花大綁丟到一邊，便聚在院子裏面，開始七嘴八舌商量怎麼處理這事。

那賊被打得一臉的血，身上也有好幾處暗傷，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連為自己辯解一句都不能。

最後眾人得出結論，還是扭送官府，交給大老爺定奪比較合適。

風間見那賊已經被捆得像個大閘蟹似的，想是跑不了了，便扔掉手上的繩子，向前來幫忙的眾人一一抱拳道謝：“今天多謝各位叔叔嬸子幫忙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趕緊回去把，這天寒地凍的，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可別凍病了，感謝感謝。”

眾人均是無所謂地擺擺手。

“嗨，這鄰里鄰居的，說這話不就見外了嗎？”

“就是，平時你們家蓉姐兒還有大丫也沒少幫襯咱們，這幫把手的事兒，哪還值得你專門說聲謝，得了，大家都散了吧，各回各家了。”

若依着平常，大傢伙定是要立刻將這賊押進府衙才能解氣，不過這大半夜的，府衙又沒開門，他們也不可能現把大老爺叫起來讓他連夜審問吧？故而便陸陸續續地散了，臨走時無一不叮囑小林子，叫他關好門，小心門戶。

送走眾人後，風間和小林子合力將那賊關到了後頭的茅房裏。

可憐那賊活活被熏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帶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鼻青臉腫面色發青，都已經不成人形了。

風間將賊交到了官府，經過一番審問，這賊主動招供說，是百草閣的掌柜雇他去偷杏林堂的秘方，府衙的官兵很快便將百草閣的掌柜捉拿歸案。

若此時歐陽休在，事情也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可偏偏歐陽休此時就是不在，那百草閣掌柜想說花點錢解決吧，奈何事情早已在鎮上鬧開，官府的主事人也不敢隨隨便便糊弄過去。

事情傳到京城，歐陽休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居然做出這種糊塗事，頓時勃然大怒，大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