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少勾引人家小丫頭
歐陽義說的理所當然，振振有詞，霜兒和雪兒卻忍不住大喊冤枉。
誰天天把她圈在府裏面了？這些日子，王蓉可沒少往外面跑啊！
什麼教坊賭館，酒樓雜鋪，各種三教九流的地方，她能去的都去了，就差沒女扮男裝往妓館青樓裏面混了。
大半個京城被她轉的誰家門往哪兒開她都熟得不行了，她還有什麼需要見識的？
雪兒偷偷在後面拉了拉霜兒的袖子，霜兒多少有些急道：“二公子，不是奴婢不讓您和姑娘一起出門，只是大公子有吩咐，要奴婢等必須寸步不離的跟着姑娘，您這樣，奴婢也很難做啊！”
她們只是下人，必須要聽主子的吩咐行事，歐陽義這樣做，分明是在為難她們。
歐陽休見兩個丫頭苦着臉，一副既糾結又鬱悶，既委屈又苦大仇深的模樣，眼瞅着就要哭出來了。
他那個憐香惜玉的本能啊，又開始往外冒了：“行了，你們放心，我就帶她出去散散心，不會把人給你們弄丟的，大不了，大哥那邊，回頭我親自去交代好了。”說著，用手指勾了勾他們的下巴，成功把兩個丫頭鬧了個大臉紅之後，轉頭對候在旁邊的車夫來了句：“出發。”隨即趁着兩個丫頭還沒緩過神來，呲溜便鑽進了車內。
車夫跳上馬車，大力揚鞭，一聲清脆的鞭響過後，馬車揚長而去，剩下霜兒雪兒倆丫頭在那裏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馬車上，王蓉脫掉兜帽，懷裏還抱着出門前霜兒塞給她的手爐，對歐陽義投去一記犀利的鄙視眼神：“我說，你這麼做有點不厚道了吧？你倒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人家倆可都還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呢，經不起你這麼戲耍。我警告你啊，要是你對她們倆沒有那個意思，以後就給我離她們兩個遠一點，少把你擱花樓里學來的那套不正經的招數用在人家小姑娘身上，要是讓我知道你招惹了人家，又不負責，你看我不把你揍個春光燦爛！”
“那麼認真幹什麼，開個玩笑嘛！”歐陽義見她一臉嚴肅，似乎不像是在說笑，便往車廂上一靠，企圖以一句玩笑糊弄過去。
王蓉一記眼刀甩過來，板著臉道：“我可沒跟你開玩笑，總之，收起你那點花花腸子，想找女人，外頭多得是，少對身邊人下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呦呵，看樣子她是認真了。
歐陽義突然get到了什麼有趣的點，促狹地笑了笑，露出玩味神色：“奇了怪了，這倆丫頭可是我大哥的人呀，你幹嘛對她們那麼好？”
王蓉斜他一眼，用鼻子重重一哼道：“一碼歸一碼，她們是歐陽休的人沒錯，可她們並沒有害過我，我自然沒有看着她們被你這種花心大蘿蔔禍害，還袖手旁觀的道理。”
花心大蘿蔔？
歐陽義一聽這個就不樂意了。
她打哪兒看出他是花心大蘿蔔了。
是，他是風流了點，可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再說了，他對那些女子不過就是逢場作戲。沒事拉着她們陪自己吃吃酒，聽聽曲，僅此而已。為的就是能避過歐陽休的眼線，讓他以為自己真的縱情聲色，無心家中生意。
要不是這麼做的話，他可能老早就沒命了，他那可憐的三弟四弟，不就是受了那幾個蠢蛋姨娘的蠱惑，妄圖插手家中的生意，以為耍點小手段小把戲就能斗過歐陽休。
結果一個“意外”墜井，另一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們這種大家族的內鬥，一向如此，非死即活，如果不學的聰明一點，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天地良心，他發誓，他可從來沒有跟那些女人發生過什麼不正當的關係，更不曾有過肌膚之親，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歐陽義皺皺鼻子，無趣道：“行啦，你放心，我對你那倆丫頭沒興趣，大不了以後我見着她們主動繞道走就是了。”想不到王蓉如此護短，還真叫見慣了人心涼薄的歐陽義頗有些意外。
明知霜兒雪兒是歐陽休的人還這麼維護她們，如此看來，倒也是個愛恨分明的丫頭。
挺好的，直接又真實，起碼比那些表裏不一，佛口蛇心的人強，不由對她而生出了些許欣賞之意。
聚雲齋里歐陽家的府邸並不遠。
作為整個京城最大的酒樓，整個樓只氣派，隔着兩三條街就能看見高聳的屋頂，飛檐翹角，雕欄畫棟，好不精緻，將周圍一片高高低低的建築全比下去。
如果不說，還以為又是哪位達官貴人老爺的府邸呢。
王蓉難得安靜的坐在馬車中，思考着等一下見到徐勇該怎麼說，不知不覺間，馬車緩緩停在酒樓門前。
沸騰的人聲從大門內傳出，吵鬧說笑，閑聊敘舊，各種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京城物價本就偏高，這裏又是全京城最豪華的酒樓，能來這裏消費的，不是什麼富家子，就是高官豪紳，平民百姓怕是連門檻都不敢踏一下。
歐陽義率先走下馬車。
門口迎客的小二一見是他，忙不迭迎上來，熟稔地招呼道：“呦，二公子，您來了？巧了，昨兒我們樓里剛好進了幾壇上好的女兒紅，掌柜的專門交代給您留了兩壇，就盼着您過來幫忙給品品味兒呢。”
這門都還沒進，就直接寒暄開了，看樣子，歐陽義應該是這裏的熟客。
“替我謝過你家掌柜的。”歐陽義拍拍小二肩膀，轉而抬手敲兩下車廂道：“下來吧，我們到了。”
王蓉掀開車簾，打量了一眼書寫着“聚雲齋”三個大字的紅色牌匾，重新將自己裹嚴實，緩步走下馬車。
小二看着迎面走來的陌生女子，不由詫異道：“二公子，這位是……”雖說歐陽義平素風流名聲在外，卻從未帶過姑娘來此，且看此女子打扮，一身不顯山不露水的富貴，明顯不是出身微賤的風塵女子，難不成，咱們這位在風月場上打滾多年的歐陽二公子，也開始學着收心斂性了？
“臭小子，瞎想什麼呢？”歐陽義見那小二曖昧的眼神不停在自己和王蓉身上掃來掃去，抬手給了他一個暴栗，忍着翻白眼的衝動道：“這是本公子的義妹，最近剛到的京城，今日我這做兄長的做東，想替我這妹子好好接接風洗洗塵，去，交代你們掌柜的，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菜全都給本公子上上來，要是敢有半點糊弄，本公子可不給飯錢。”
義妹？
哦，好像是聽說，歐陽老爺最近剛剛將自己的義女接回府中，原來就是這位啊，你還別說，看這氣質，果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才有的。
不過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過去可從來沒聽說歐陽老爺還有位義女啊？
嗨，管他的呢，人家的家事，與他有什麼干係，他只管招呼好他們，千萬別怠慢了就是。
“原來是三小姐啊，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小二點頭哈腰連連給王蓉道歉，轉而對歐陽義殷勤賠笑道：“您放心二公子，咱們就是糊弄誰，也不敢糊弄您啊，等一下我就交代廚房，保證待會兒的酒菜全都是最好的。”說著，樂顛顛將他們往裏頭領，徑直繞過熱鬧的一樓大堂，順着最頭間的樓梯上了二樓。
王蓉提着寬大的裙擺跟在後面，與歐陽義並肩而行。
歐陽義顯然和這裏的人都特別熟了，邊走邊不停跟身邊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
王蓉輕飄飄地瞄了他一眼，趁前頭的小二不注意，不動聲色地湊過去，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最好的酒菜？感情不是你掏錢！”
今日這一頓雖是歐陽義牽線，卻是王蓉做東，畢竟為的是她的事，總不好叫徐勇或歐陽義來出錢，誰知道這個歐陽義這傢伙倒一點也不客氣，上來就獅子大開口。這一頓飯下來，沒個大幾十兩銀子怕是下不去。
你說，他一個有錢富二代，剝削她這麼個窮得叮噹響的小老闆，他良心就不會痛？
哼，萬惡的地主階級！
一想到自己即將變癟的荷包，王蓉就好一陣心疼，不想走路時腳下一不注意，踩到裙擺，當時便被絆的一個踉蹌，差點從樓梯上下去，幸好歐陽義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這才沒有摔個狗吃屎。
“這麼高的台階，摔下去肯定屁股開花，我這也算救你一命了，請你的救命恩人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吧？”
歐陽義重新扶她站好，前頭的小二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兩人俱做若無其事狀，“友好”地沖對方笑了笑，直笑得小二不住在心中感嘆：他們兄妹倆的感情還真是好啊……
等小二重新轉過頭繼續帶他們往樓上走之後，王蓉才甩開歐陽義，變笑為怒道：“還不都怪你，給我做的這什麼破衣服，裙擺這麼長，又沉又累贅，走兩步就踩到，一點都不方便！”說話又往上提了提裙擺，就差沒把整條小腿都露出來了。
歐陽義揮手跟剛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某個陌生人打了聲招呼，眼裏噙着笑道：“衣服嘛，穿上習慣習慣就好了，再說了，這可是我特意叫我家老裁縫，按照如今京城中最流行的式樣幫你做的，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們歐陽家的三小姐了，自然要有點小姐派頭才行，不能丟我們歐陽家的面子啊。”
王蓉對他們古代的流行真是有點理解無能，不過歐陽義說的也對，此番她既以歐陽三小姐的身份來此，穿着打扮上總不能露餡才是。
好吧，為了風知，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