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爭搶
“姑娘，我想你找錯地方了，我們酒樓的食物一向只從專門的渠道進貨，你的東西，我們不能要。”這個掌柜還算有點教養的，雖然從他的眼神很明顯可以看出，他和那個店小二一樣，一樣看不起王蓉，不過至少表面上，他還維持着禮貌和客氣。
王蓉卻也不去和他爭什麼，只微笑道：“掌柜的先別著急啊，東西是好是壞，只用眼睛看怎麼能行呢？還是要親自品嘗品嘗才好，不如這樣吧，我親自用這西紅柿給您做一道小菜嘗嘗。若您嘗了覺得好，咱們再去談接下來的事情，若您覺得不好，我絕對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再不來煩您，如何？”
嘗嘗也好。
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雙眼睛看着，這個鄉下丫頭還敢耍什麼花樣不成？
這樣想着，酒樓掌柜問她：“那你需要什麼？”
王蓉從容的搖了搖頭：“什麼都不需要，只要借您的后廚一用就好。”
酒樓掌柜想了想，轉頭吩咐身旁的小二：“你，帶她去后廚。”
小二依言照做，領着王蓉來到瞭望仙居的后廚。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王蓉的西紅柿雞蛋成功了許多。
她萬萬也沒想到，她長這麼大唯一會的一道菜，居然派上了這麼大的用場。
端着西紅柿雞蛋從后廚出來，盤裏的香味引來了不少客人的目光，連圍在門口看熱鬧的那些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酒樓掌柜看到她盤裏的東西時更是眼前一亮：“這是什麼？”
王蓉放下盤子，頗有些自得的道：“這就是用我帶來的西紅柿做出的菜，名字叫……”只叫西紅柿炒雞蛋好像low了點，王蓉極力開動腦筋，突然想起那天去幫王二柱他們屋打掃衛生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王安邦有本攤開的書放在那裏，當時她不經意掃了一眼，記得裏面有句詩好像是……
“落葉滿街紅不掃。”
“什麼？”
王蓉挺了挺胸膛，用響亮的聲音重新重複了一遍：“這道菜叫‘落葉滿階紅不掃’。”剛才那店小二不都說了嗎？來他們這裏吃飯的人，非富即貴，有錢人最喜歡講格調，普通的一盤西紅柿炒雞蛋，換個名字，自然會有人上趕着來品嘗的。
那酒樓掌柜也是讀過些書的，他沒想到，一個鄉下女子居然能念出這麼文縐縐的詩來，意外之下，對這盤“落葉滿階紅不掃”的味道更加好奇，再加上這盤菜的品相確實不錯，當下他便興趣大增。
不過，味道究竟如何，還是要嘗過才知道。
輕輕夾起一塊雞蛋，並着一塊軟爛的西紅柿一起放在嘴裏，酒樓掌柜剛嚼了連口，立刻表情一亮。
“怎麼樣，好吃嗎？”
“對啊，快說啊，好吃嗎？”
已經有嘴饞的客人開始忍不住口水，眼巴巴的想跟着嘗上一口。
王蓉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大大方方的端起那盤西紅柿炒雞蛋，轉身招呼其他客人：“大家不妨也一起來嘗嘗，幫掌柜的做個評判。”
屋裏香味四散，他們早就忍不住了，王蓉話音未落，十幾名客人同時拿着筷子一哄而上，轉眼就把那一盤西紅柿炒雞蛋搶了個乾淨。
“好吃！”
“好吃好吃！”
“真的好吃！”
所有品嘗過那碗西紅柿炒雞蛋的人紛紛對王蓉豎起了大拇指，現場那叫一個好評如潮啊！
打死王蓉都沒想到，她這麼爛的手藝，居然也有被這麼多人點贊的那一天。
努力忍住笑，王蓉再次轉身，對酒樓掌柜做了個“你看到了”的表情：“掌柜的，我的菜究竟品質如何，相信您心裏應該已經有數了。不知現在，您對這筆買賣，有沒有興趣了呢？”
買賣自然是想做的。
只不過，凡是生意人，都希望能低價進高價出，那酒樓掌柜原以為王蓉不了解市場行情，想偷着壓一壓價，不成想，她轉頭找來這麼多客人一起嘗菜，這下他想再壓價，可就難了。
王蓉就是怕酒樓掌柜耍花樣才這麼乾的。
她老爹就是生意人，生意人的狡猾她可是再明白不過的，倘若這盤菜只讓酒樓掌柜一個人嘗，他只要故意做出勉勉強強的樣子，壓價的時候，就好辦許多。
但現在有這麼多人都異口同聲說好吃，他再挑剔，就明擺着是欺負人了。
酒樓掌柜一時沒有說話。
他總感覺自己被這個鄉下小丫頭算計了，但看她的樣子，土裏土氣，眼裏還透着涉世未深的懵懂，怎麼可能有這種機智。
估計是他多心了吧……
“怎麼？掌柜的對我的西紅柿不滿意？”王蓉皺着眉，做出苦惱無奈的樣子：“那沒辦法了，買與賣，原就應該雙方自願，既然您不想要，我也總不能強迫您買我的菜不是。如此便不打擾您了，我和哥哥再去其他酒樓看看。”說話，竟沒有半點要爭取的意思，給王二柱遞了個眼色，兩人拿上那筐西紅柿便準備走。
其他客人一聽到王蓉和酒樓掌柜的買賣做不成了，立刻爭先恐後的舉手。
“他不買，我買！”
“你那一筐，我全都要了！”
“我出雙倍價錢！”
“我出三倍！”
……
一時間，整個酒樓里吵吵嚷嚷，全都是爭着要買王蓉的西紅柿的人。連門外的，都有加入了爭搶的隊伍，拚命抬高價格，想從王蓉手上買走這些西紅柿。
王二柱當時都傻眼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王蓉只是小小的亮了一手，就引得這麼多人爭着搶着要買他們的菜，而且價格一個比一個高，有好幾家的報價，嚇得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眼看着突然冒出這麼多競爭對手，酒樓掌柜也急了。
這種時節，新鮮的蔬菜原本就已經很難得了，還是種連他都沒聽說過的稀罕物件，這筆生意若是做成了，他們望仙居定會狠狠賺上一筆，可要是做不成，他們不知會流失掉多少客人。
想到這裏，酒樓掌柜當時便坐不住了，立刻大喊一聲：“等一下。”
王蓉心中偷笑，轉過身，面上一派天真的模樣，明知故問道：“掌柜的還有什麼事嗎？”
酒樓掌柜看了眼周遭虎視眈眈的人們，走到她近前，小聲提議：“不如我們換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商量商量？”
王蓉也痛快的很：“沒問題。”隨後，她囑咐王二柱看好那筐西紅柿，自己則跟着酒樓掌柜進了二樓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