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劫數
慕雨瀟猛地轉過身，看到傅離夢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蹙了下眉頭，很快說道：“大師兄，你嚇死我了。”
語氣裏帶着嗔怒，就像往日裏向他撒嬌一般，“真是的，每次偷偷回來都瞞不過你。”
傅離夢一如往常地扯了下嘴角，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下她腦袋，說道：“那隻能說明，你還不夠強大，至少跟我還差着一截！”
“是啊！我怎麼能跟大師兄比呢！”慕雨瀟故意酸溜溜地說道：“對了，我爹呢？還沒出關啊？我都回來幾次了，他這關是要閉到什麼時候啊？”
慕雨瀟嘴裏埋怨着，眼睛卻是別有深意地看着傅離夢。
“師父還在閉關，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出來！”傅離夢說著，轉過身道：“你我好久不見，一起去喝杯茶吧！”
看着他背影，慕雨瀟頭一次猶豫了片刻。
從最初相遇，這個背影給她的就是安心，是她無論何時只要一見到就能安心的、哪怕就是個背影。
傅離夢對她來說，是嚴厲的大師兄，也像是慈愛的老父親，相對生父慕堯，她跟傅離夢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更多一些。
那種感情，並不是朝夕就能做到，同樣，也不是朝夕就能撼動傅離夢在她心裏位置的。
可眼下諸多事實，又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也正因為如此，她心裏才莫名地感到恐慌。
從在戰舞的空間裏發現他，慕雨瀟就已經覺得不對勁。
她喜歡戰舞這個師妹，兩個人雖然相處並不多，但戰舞身上有和她的共同點。相反的，她一直知道大師兄這個人不簡單，當然，還有司空曜和她說過的秘密。
這個秘密壓在她心裏多年，誰都沒有敢說！更不敢在傅離夢面前表現出來。司空曜之所以帶她遠離不語仙山，除了他真的不想住在這裏之外，也是因為這個秘密。
是關於傅離夢的真實身份！
想想，似乎真的好久沒有見過父親了，慕雨瀟看着他背影，腳步未動。
傅離夢倒是自顧自往前走了幾步，知道她沒有跟上來，卻也似乎並不打算催她。
看着他又走了幾步，慕雨瀟適才忍不住喊了他一聲：“大師兄！”
這一聲聽着與往常無異，實則慕雨瀟能感覺到自己指尖在微微顫抖。
傅離夢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慕雨瀟也未等他回頭，就這麼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大師兄，你可有見過珞珞？”
說完，傅離夢沒動。
兩個人就這麼站着，像是過了許久，他才說道：“有！”
這個字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慕雨瀟猛地瞪大眼睛，三兩步奔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確認道：“你真的有見過珞珞？她現在在哪兒？”
傅離夢抬眼看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靜，道：“瀟兒，你應該知道珞珞的真身是什麼吧！”
他突然這麼問，慕雨瀟錯愕了一下，點點頭，道：“那又如何？”
傅離夢接著說道：“如我沒猜錯，我的身份、想必司空曜也跟你說過了！”
“……”慕雨瀟萬萬沒想到他會猜到這個，她沒有回答，表面平靜，內心卻猶如滔天巨浪一般。
傅離夢看着她，語氣不輕不重道：“我其實提醒過小舞，不過她好像沒有理解。”
他這話，慕雨瀟反而不明白了，擰着眉道：“提醒？你提醒她什麼？大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傅離夢雙手負於身後，側了個身，說道：“火鳳和妖帝的傳說，你有聽過吧！”
“嗯！”慕雨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雖然她早就知道戰珞珞就是萬年前那隻護着妖帝的火鳳，但是這話從傅離夢嘴裏說出來，竟然讓她莫名地感到不安！
傅離夢像是沒有察覺到，微微頷了頷首說道：“珞珞就是當年的那隻火鳳，而我、是上神界三神君之一，火鳳乃我座下最得意之弟子！她當年背叛我，我沒有殺她，只是抽取了她的心魄，將其真身封印了萬年！”
“原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封印她，直到她徹底消亡。可事實上，她體內修鍊萬年的琉璃火晶已經給了妖帝，而妖帝不死，她則不滅！”
“五年前，戰舞奄奄一息被送到仙門時，她體內的胎體其實已經死了，師父沒能救活，只勉強保住了大人。珞珞是我後來將火鳳的心魄打入她體內的，因為我發現，小舞體內的那個孩子竟然也有鳳凰血脈！”
“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哪怕是神君，有時候也逃避不了！這是火鳳的劫數，也是戰舞的劫數，更是、珞珞的劫數！”
他說到這裏，慕雨瀟已經完全呆住了，原來珞珞並不是戰舞的孩子，原來她一直就只是萬年前那隻火鳳，可這麼多年，戰舞一直當親生女兒養的啊！
如今這個秘密突然暴露，也不知戰舞會怎麼想，而珞珞又怎麼接受！
想着，她情緒有些激動道：“可那又如何？珞珞她也在戰舞體內活了幾個月啊，她們就是母女，你難道現在要把珞珞帶回自己身邊？”
傅離夢沒有避諱她，道：“嗯！她本就是我的弟子，我跟戰舞說過，珞珞以後是要一直留在我身邊的！”
“可……這……”慕雨瀟不知道怎麼說，但這樣還是太過殘忍。
“大師兄，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樣對別人一點都不公平，尤其是對戰舞，給了她希望，又親手把這希望掐滅，你怎麼忍心！”
“瀟兒，你既然知道我是神君，就該知道，神君是沒有那麼多情感的！”傅離夢一句話，如同寒冬里一盆冷水兜頭而下，慕雨瀟僵住了！
是啊，司空曜跟她說過，神君是沒有感情的，所以她得離傅離夢遠一些，因為說不定哪一日，她這個大師兄心血來潮，覺得整個不語仙山沒必要存在了，就會動用自己的真身，夷平整座山脈！
當時她還因為這個跟司空曜吵了一架，此時想想，傅離夢或許真的會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