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來的日子回到了正常的軌道，很快，1978年的愚人節（以後比爾才發現這個日子是多麼預示着這對雙胞胎的“成就”），莫麗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仍然是男孩，取名為弗雷德和喬治，莫麗下決心一定要生下一個女孩子為止。

隨着年紀的不斷增長，比爾很快發現這個世界、尤其是麻瓜那部分的世界或許並不如他想的那樣。

首先，巫師——這個世界稱呼控法者的名稱——和麻瓜的世界是分開的，麻瓜不知道巫師的存在，而絕大多數巫師對麻瓜也一無所知，還認為巫師和麻瓜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種族。

巫師和麻瓜所發展出來的文明完全不一樣，巫師是魔法文明，而麻瓜則是機械文明。

這很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之外。

確實，無論在哪個世界，掌握特殊力量的都是比較稀少的存在，絕大多數人類都是普通人，但像這樣將兩者的世界完全分隔開來，當對方不存在的情況卻是他生平僅見。

——他還從沒見過別的哪個世界的普通人會想將控法者抓起來解剖。

雖然也有不少世界是仇視這些握有特別力量的人，但不管怎麼說，普通人至少還是知道控法者存在的。

正是因為他們已經將控法者的存在當成一種常態，雖然稀少，但多少還是有些了解。

不像這個世界的麻瓜，因為對巫師一無所知，才會想要通過調查甚至解剖巫師來了解。

而對於比爾本人來說，魔法文明或是機械文明並沒有什麼差別。

控法者固然是一批掌握了特殊力量的人，但機械文明之中也不乏一些控制着上千萬噸當量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能夠舉手就消滅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洲的人。

那麼這兩者有什麼差別呢？

難道被阿瓦達索命殺死的人就比被用小刀殺死的人高貴了？

尤其是這個世界的機械文明，也不過只是從18世紀60年代才開始的而已，歷史不過短短二百年，而在此之前，佔據主動的完全是魔法文明。

其次，這裏的魔法發展也並不像他想像中那麼高端，至少在戰鬥魔法之上完全不是——原諒他這個天天想着怎麼打倒魔王的勇者只關注那些戰鬥魔法吧，不管是攻擊類、防禦類還是輔助類的魔咒都少的可憐，絕大多數魔咒都是生活類的。

那些各種各樣能夠讓巫師在地球任何一個角落：南極北極、赤道熱帶、水裏、沙漠、森林、雪山……都能生活得如履平地的魔咒加起來大概足以編成一本一千頁的書，而用於攻擊的魔咒一張羊皮紙恐怕就能寫完。

得知了這一點的勇者大人差點沒被水嗆死……好吧好吧，從一個族群最得意的方面就能夠看出這是一個怎麼樣的族群了，和平、安逸、耽於享受不是嗎？恐怕只有黑巫師們才多少有點攻擊性。

比爾很苦惱，難道他要去向黑巫師學習嗎？

戰鬥魔法本來就少，其中還包括了相當數量的黑魔法——當然，正義的鳳凰社是不會使用這些黑魔法的，那麼可以使用的攻擊性魔法就更少了。

他也曾經試探地裝作不懂得正義邪惡什麼的小孩子，去問三個大人關於黑魔法的問題。

“亞瑟/莫麗/塞普蒂默斯，為什麼不能使用黑魔法？”

“因為那些魔法是邪惡的。”——當然，他得到的只是這些籠統的回答。

“我不懂，”他硬着頭皮繼續，“魔法並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不是嗎？有正義和邪惡之分的是使用魔法的巫師。”

兩個還算比較年輕的巫師並沒有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只以為他是從什麼書上看到的，但是塞普蒂默斯卻認真地蹲下來和他平視，“你是真的這麼想嗎，比爾？”

他點點頭，“恩，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塞普蒂默斯摸摸他的頭，“是，沒錯，這句話很有道理，但不對。比爾，你知道那些黑魔法是怎麼來的嗎？這些黑魔法都是黑巫師發明出來的，為了試驗魔法，他們會抓捕其他魔法生物、麻瓜……甚至是其他巫師來試驗。”

“可是它們已經被發明出來了，就算我們不使用，對那些已經被損害到的也無法彌補不是嗎？”實際上，比爾甚至還覺得不使用還是浪費了那些被用於做實驗的生物的痛苦呢。

“不對，如果每個人都這麼想、並且使用黑魔法的話，這對黑巫師們就成了一種變相的鼓勵，他們會更有動力去研究更邪惡的魔法的，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於是比爾就不得不閉嘴了。

老實說他並不一定心裏認同塞普蒂默斯的理論，但卻也無法反駁他，因為他說的確實是正確的。

如果黑魔法得到了承認，恐怕會更加“蓬勃發展”吧，那個時候會有更多的人受害，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但是這些好用的黑魔法，既然已經被發明出來、傷害已經造成，那麼放着不用也太可惜了。

再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麼高的思想覺悟的，就算他們不使用，不是還有別人嗎？尤其是那些純血貴族。

“我不奢望每個人都能這麼想，但至少能做到無愧於心。”

塞普蒂默斯早就發覺他這個長孫和同齡孩子不太一樣，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且並不容易改變，比爾雖然嘴上什麼都沒有說，但他也能猜出一些比爾的心思。

老實說，比爾之所以那麼重視魔法，除了跟想早點掌握力量打倒魔王有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是第一次接觸魔法，有着相當的好奇。

就像幾乎沒有女性勇者打倒魔王拯救世界——好吧，至少他穿過那麼多次，還沒有穿成女勇者過——也沒有一位勇者不是揮舞着劍的。

勇者都是劍系而不是法系，這好像已經成為了一條公理。

所以嚴格來說這一世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學習魔法。

但是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走路，勇者的同伴之中永遠不會缺乏控法者，當然他們的敵人中也不乏邪惡的魔法師，所以比爾雖然是第一次學魔法，對魔法的注意事項倒是知之甚詳。

只是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似乎和其他世界不太相同。

這個世界的魔法對於魔力控制完全沒有任何要求，因為魔杖完全擔當了調和控制魔力、並加以引導的作用，只要有合適的魔杖在手，巫師幾乎可以不受任何魔力反噬，放心地使用任何魔法，其結果最多也不過是魔法失敗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會無杖魔法的巫師那麼少，絕大多數巫師都沒有魔力控制的概念，太過依賴於魔杖的他們，根本沒想過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要控制自己的魔力，所造成的結果自然是施法失敗。

比爾則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開始訓練魔力控制了，他本來以為每個控法者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魔力應該是理所應當的……好吧，或許至少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如此。

那麼我以後的無杖魔法或許會很順利？比爾不禁想到，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優勢。

不過這也不過是空想，因為之前大人有關於擅自練習魔法可能變成啞炮的告誡，比爾完全不敢私下練習。

時間就那麼一步步走向了198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