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闊天空
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陳楓蹲在電視機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倒是不想記得，誰讓這女人每次來那個之前，都要發一通暴脾氣，這麼多年來，就算是傻子也記住了。
電視機里的節目沒有一個是陳楓叫得上名字的，電視劇除了腦殘之外全是狗血，看的他都想吐血了。
“哼哼……”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懷着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風雨里追趕……”
……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
不知不覺間，陳楓開始哼哼起來了‘海闊天空’這首傳奇歌曲，心頭思緒萬千。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適應現在的新環境，雖然周圍的人還沒有變，可世界卻變了太多，讓他陌生。
就如同歌詞中的那樣‘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誰沒在變’。
不知為什麼，陳楓竟突然覺得，這首歌彷彿就是在唱現在的自己一樣。
過往種種在眼前一一浮現，陳楓沉寂在自己的回憶中，全然沒有注意到，在沙發上，蘇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後，正一手拿着沒喝光的啤酒瓶，靜悄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誒呦，你幹嘛！”
猛然間回頭瞧見了蘇姚，陳楓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坐在地上：“二姐，人嚇人嚇死人啊！”
“這歌，挺好聽的……”
蘇姚依舊沒動，但目光卻彷彿受什麼牽動一樣，眼圈竟開始微微泛紅了。
“當然了。”
理所當然的聳了聳肩膀，提起自己的偶像，陳楓略有臭屁的說道：“BEYAND可是一代人心中的神！”
“哦？這歌叫‘BEYAND’嗎？”蘇姚疑惑，柳眉蹙成了一團：“好怪的名字。”
“呃——”
聽到蘇姚的話，陳楓頓時一愣，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她，驚叫道：“不會吧，這是海闊天空啊，你難道不記得了？”
“海闊天空？”
小手端着下巴，蘇姚沉思了一會，微微點頭：“倒是蠻有意境的，是哪個歌王的最新作品嗎？”
“等等！”
猛然間，陳楓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細節，臉色狂變不止，一滴滴冷汗也順着他的額頭滴了下來。
難道說……
“你真沒聽過？沒騙我？”
“沒有啊。”蘇姚奇怪的看着他：“怎麼，我該聽過嗎？快告訴我，到底是誰的作品，我也去聽聽，蠻好聽的！”
誰的作品……
“這……這個……”
“現在，應該是我的了……”
陳楓乾巴巴的咽了一口唾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臟都幾乎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蘇姚先是一愣，隨即就驚呼叫道：“真的假的？小楓兒，騙姐姐可是會沒有小唧唧的！”
“我……”陳楓張了張嘴，老臉憋的臊紅，心頭狂念了一百遍‘BEYOND對不起’，然後這才幹咳兩聲，義正言辭的指着電腦桌上的那些專業錄音設備，高聲道：“真的！比純金都真！”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從頭唱一遍給你聽！”
“嗯？”
將信將疑的看着陳楓，蘇姚抿了抿紅唇，果斷點頭：“好耶，我倒是要看看，我們家小楓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懷着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
……
電腦桌前，陳楓微垂着眼帘，思緒如潮，輕聲演唱。
沒有伴奏，沒有極高的音效附和，更加沒有澎湃的結他聲與鼓點搭配。
有的，只是他那略有跑調的歌聲，每一個字都聽的異常真切。
“多少次迎着冷眼與嘲笑，從沒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覺”
……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一曲落罷，陳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沉似水，但內心中卻是無與倫比的激動。
《海闊天空》！
他曾經不知聽了幾千遍單曲循環的神作，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都好像是刻畫在了陳楓的腦子裏一樣，異常清晰，即便是多年之後，也無法忘記。
“我唱完了……”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陳楓將麥克風推到了一旁，轉身對蘇姚說道。
“二姐？”
可是，直到這時，陳楓才發現，坐在他背後的二姐蘇姚，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淚濕了眼眶，此刻見他回頭看來，正扭捏的從電腦桌前拿起一張用過的紙巾擦拭。
“轉過頭去，不許看！”
兇巴巴的嬌嗔了一聲，蘇姚抽搭了兩下，這才神情落寞的繼續說道：“這首歌，是我聽過最棒的一首，叫什麼名字來着？”
“海闊天空。”陳楓笑了笑，聳肩道：“喜歡嗎？”
“喜歡。”
重重的點了點頭，蘇姚的目光漸漸有些迷離，嘴角更是忍不住向上挑起：“我最喜歡歌詞中的那一句‘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感覺……像是專門寫給我聽的一樣。”
“不過……”
說到這裏，蘇姚突然話鋒一轉，讓陳楓的眼角頓時狂跳了幾下：“不過什麼？”
難道二姐想起來什麼了？
不會吧！
“emmm不過，你唱的好難聽，好像有點跑調了……”
“噗——”
聽着蘇姚極為認真的說出這句話來，陳楓差點氣的噴出一口血來，當即面紅耳赤的辯解道：“誰說的，這是我的作品，我怎麼唱都對！”
“切！”
聞言，蘇姚不屑的白了陳楓一眼，主動走到椅子後面，半個身子向前，一雙玉臂支撐在椅背上，撇嘴道：“二姐雖然沒聽過這首歌，但音律還是懂一些的，就像是這句‘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剛剛你明顯破音了。”
“還有這句……”
“這句！”
蘇姚越說越興奮，最後甚至直接把整首歌陳楓在演唱上的毛病都給挑了出來。
陳楓：……
神色有些尷尬的仰頭看着背後的二姐蘇姚，此時的陳楓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什麼嘛！
自己的唱歌技術有那麼差勁嗎？
一首從未聽過的歌，蘇姚都能聽出來跑調，簡直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