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悟戒和尚留福澤,玄蒼門人歸三陽
一旁,蒙南毅滿臉黑線,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跟十惡不赦似的。
而三人見他一副便秘的表情,忍不住對視一眼,隨後微笑着朝他執禮道:“蒙道友。”
蒙南毅趕緊回禮,隨後朝羅劫問道:“羅道友卻不知這幾位如何稱呼?”
羅劫笑了笑,隨後一一為他介紹后,又朝着陳子楓問道:“對了師兄,你不是說要回玄蒼么?怎麼跑這裏來了?還有……”
沉吟片刻,他指着背後的大山疑惑道:“此山為何如此奇藝?怎麼既是聚靈之地,又是養靈之地?”
陳子楓聽他詢問,便笑着為他解釋道:“師弟你有所不知,我已然回過玄蒼,不過因得高人指點,知你回玄明第一時間會到宿州。我心頭放心不下,是以再回了宿州,也是感到此地有異,方才來此。沒想到薛道友與陸道友竟然已在此山上紮根,重建擎雲宮!”
隨後,他皺着眉頭輕言道:“不過至於此地為何有這等變化我卻不知!”
羅劫聽后,眉頭亦是皺了起來。師兄至玄蒼而來,指點他的高人……?他的行蹤自己都未確定,誰又能有此能耐,能算到他回玄明會先至宿州……恐怕!
他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恐怕也只有那掌天機引得銀靈子祖師才有這等能耐了……
隨後,他又想到這新的擎雲山之事,疑惑朝着薛少瑾與陸文泉看去。
“別看我倆,這山連成仙已久的桃柳二仙都看不透,問我倆等於白問。”薛少瑾兩人連連擺手,示意他們也看不懂。
羅劫聽言,又朝着桃柳二仙望去。桃仙沉吟片刻,搖頭苦笑道:“我倆只知此地這山乃是聚了宿州千年氣運,又以極道而生。
且仔細觀了觀此處環境。四周皆無山峰,一座獨山矗立此地。山峰樹木鬱鬱蔥蔥,植被繁茂,被我倆視為奇觀。所以我倆才會留在這裏,欲再進一步。”
一旁,王荌禹走了過來疑惑道:“宿州剛經歷大戰,別說綠植,恐連活物都不見多少。但是,此山又實實在在在幾日間成了這般模樣,按我猜想,必定與那頓悟成道,以身護州的和尚有關!”
“悟戒?”
“沒錯,那悟戒肉身雖然破滅,但是靈魂消散卻不見蹤影,必然灑落於整片宿州。然而他可能想以自身佛性滋養宿州卻又法力不夠,只得寄于山中以聚靈養靈之法,循序待進!”王荌禹以手指敲了敲額頭,回道。
羅劫聽后,釋然點了點頭。
倒是久未開口的鶯兒似乎有些疑惑,伸着腦袋問道:“你們說那悟戒此番作為,是想學佛祖以荒漠傳道么?”
王荌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佛祖入駐大雷音寺,是為傳教!悟戒不同,他是憐憫宿州之苦,方才以身殉道。本質上便有區別,佛祖更多的是一個使命,或者說責任,悟戒更多的心底深藏的本意。”
“那究竟誰對眾生更有利呢?”
王荌禹笑了笑:“說不清誰的道是正確的,一萬個人有一萬個想法,未來,誰又說的清呢?”
眾人聽了,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羅劫思索道:“這麼說來,悟戒大師是將道心養在了此山,以身合道,滋養宿州,也可能以後滋養玄明乃至諸天萬界是不?”
王荌禹皺了皺鼻子,有些可愛,嗔怪道:“我又不是悟戒,他心中想的什麼,我怎麼知道?”
羅劫見此,訕訕笑了笑。剛才王荌禹才說了,一萬個人有一萬個想法,轉眼他就忘了……
就在幾人聊着之時。一七八歲的孩童身穿一身寬大的道袍,從遠處飛來,後面還跟着皇甫聖華,還未飛近,便高聲道:“三位叔叔,塗塗來了!”
隨後,他落在眾人之間,奔奔跳跳便要朝薛少瑾三人跑去。結果見有許多陌生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收斂腳步,故作老成緩步而來,待走近后,繃著臉朝羅劫三人詢道:“羅劫叔叔,你們回來了?”
羅劫點了點頭,見到這故作老成的塗塗有些笑意:“嗯。”
他剛說完,皇甫聖華也在塗塗身後,朝着三人一禮,隨即又朝着王荌禹與鶯兒道:“荌禹小姐,鶯兒小姐!”
鶯兒見到她久不見的奴僕,瞬間雀躍起來,噔噔噔跑近,揪了揪皇甫聖華的臉高興道:“咦,幾天不見,竟然長肉了?”
皇甫聖華再繃住的臉也忍不住抽了抽,正欲回話,卻見薛少瑾上前道:“幾位既然已來了此處,不如上山一敘?”
聽了薛少瑾的話,羅劫才想起,他本是路過,想看看宿州現今的狀況,只是因為此地有異,方才來了此處,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怎可再耽擱?
於是,他趕緊婉拒道:“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就不叨擾幾位道友了。”
薛少瑾與陸文泉看了看還是靈魂狀態的羅劫與蒙南毅,點了點頭,輕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不挽留你們了。今日已是六月初,六月十九止戈城之行,我與文泉皆會前去,到時候不見不散!”
羅劫點了點頭,隨後望着陳子楓又道:“師兄是準備留在宿州,還是要回玄蒼呢?”
陳子楓滿臉笑意:“我來宿州本為等你,現今既然等到,當然是與你一同回師門!”
“那好,我們出發!”
說罷,望了望王荌禹與蒙南毅,示意該離開了,兩人皆點頭。
隨後四人一同駕雲,欲往雲州而去。
鶯兒也正欲起飛,卻見皇甫聖華站在塗塗身後,一臉糾結的望着她,似乎不想離開。
鶯兒愣了愣,詫異道:“你不與我們一起離開么?”
皇甫聖華望了望身旁的幾人,隨後艱難拱手道:“聖華想再此待一段時間……”
“哼,隨你!”
鶯兒一聽,哼了一聲,傲嬌的抬了抬腦袋,轉身朝羅劫等人追去。
幾人一臉複雜的望着他們的離開,隨後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陸文泉朝着薛少瑾低聲道:“你感受到了么?”
薛少瑾點了點頭,沉聲道:“他等不過離開幾日,氣息竟然變得如此渾厚,太不可思議了。”
征征望着鶯兒離開的皇甫聖華聽到他倆的談話,嘆了一口氣:“趕緊修鍊吧。可別讓這幾位把差距拉大了。要相信,哪怕是同一個境界,人與人也是不同的。特別是羅劫,雖未成仙,可一身真元我都看不透,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兩人點了點頭,隨後三人皆回了擎雲山上,對外宣佈閉關!
說回鶯兒,她傲嬌離開后,追上王荌禹等人便沮喪道:“主人,我奴僕也不跟我了……”
幾人無語,王荌禹見她一副失去心愛的玩具一般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鶯兒,人各有志,皇甫聖華敬畏我倆,並不是因為我們自己本身,而是我們背後的人。誰又願意被人踩在腳下?何況,我今日見他一身傲氣收斂了許多,似乎被薛少瑾他們所感染,此乃好事,你又何必執着呢?”
鶯兒嘟了嘟嘴,嘟囔道:“可我好不容易有個奴僕……”
前方,羅劫忍不住回過頭淳淳道:“鶯兒,你這三觀不正啊。誰給你灌輸的一定要有奴僕?我且給你說……”
“閉嘴!”
突然,王荌禹臉色微紅,朝他吼道。
羅劫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縮了縮脖子,趕緊偏頭目不斜視朝着前方飛去。
左右兩邊,陳子楓與蒙南毅繃著臉,憋着笑。得,你這腦子咋時靈光時愚鈍呢?你沒見鶯兒一天到晚叫誰主人嗎?活該挨罵!
王荌禹吼完羅劫臉色更紅了,似乎知道自己教鶯兒的三觀不正。於是她白了鶯兒一眼,也不說話了。
就這麼,五人從宿州一路朝着雲州飛去,不過一個時辰,便到了玄蒼山上!
望着天空散發餘熱的夕陽,羅劫有些感慨。每次回歸玄蒼,都是黃昏之時,總讓人在鬆懈的時刻,卻又擔心黑夜的來臨……
他偏了偏頭,望着夕陽正對的東方,那裏是三陽峰。看到了三陽峰,他便想起了已離開玄明,赴地仙渡劫的師傅李亦青,也想到了未能修道之時,在那裏的點點滴滴,同時想到了久不見的老黃牛。
“啊!”
羅劫放縱的長嘯一聲,隨即直往三陽峰飛去。他後面,陳子楓露出笑容,亦是朝着三陽峰飛去。
蒙南毅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也跟着飛去。
王荌禹見羅劫如此興奮的模樣,忍不住露出好奇的模樣,趕緊跟上。
只有鶯兒似乎還有些沮喪,不過也跟着前往了三陽峰!
三陽峰上,不知何時掙脫了韁繩的老黃牛正躺在殿外,沒錯,是躺,像人一般躺在那裏,兩隻后蹄還非常人性化的翹起了二郎腿。
半虛着牛眼的它望見天上飛來的五人,牛臉先是一僵,待看清楚是羅劫幾人後,撲騰一下躍起,兩隻后踢着地,前蹄還朝着羅劫揮手。
正往下落得羅劫見到老黃牛如此人性化的動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傢夥,現在不說它成精了都不行!
其餘幾人,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遠看也不是什麼異獸啊,也沒見有真元流動,咋這麼像人?該不會是人扮的吧?
羅劫一落地,老黃牛便縱身一躍,剛好將羅劫接在牛背上,隨後原地蹦噠兩下,便朝着前方樹林橫衝直撞而去。
待撞倒了兩棵無辜的大樹,老牛這才收下興奮勁,不時的彎頭拱他。
羅劫哈哈大笑:“憨貨,我離開的這些天你日子過得很愜意啊!”
“哞~”
“哈哈,哪裏不管你。這不是回來了嗎?怎麼樣沒有惹禍吧!”
沒想到此言一出,老牛身子僵住了。隨後竟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駝着羅劫便要朝山下走去!
羅劫見老牛這般模樣,心中咯噔一下。慘了,這憨貨又惹事了?
果不其然,大殿門口,一聲怒吼震蕩群峰:
“挨千刀的憨貨,我們不在的這幾天,你都幹了什麼?!看我不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