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覺醒記憶

靠山村，這等村落實在是小之又小，但在此方大陸之上，早已不是稀奇的事。

五六戶人家，甚至是三四戶人家，總體加起來也就是十五至二十人。

這樣的情景多如繁星，遍佈整個大州。

此界地域劃分方式直接照搬洪荒，攏共四大州，諸如東勝神州，西牛賀州，南贍部州，北俱蘆洲。

最出名者當屬東勝神州，畢竟猴子的名頭大，連帶着誰都知道東勝神州有一福地花果山，猴子也就是在那花果山的石頭裏蹦了出來。

這且不提。

諸如靈山就是在西牛賀州，現今石昊所在之地又是南贍部州，隔了一州之地。

在這廣闊的世界中，每一州都有人族存在，但也遍地妖魔，不過南域部州比之其餘三州稍好一點，這裏畢竟是人族勢大，那強盛的凡間王朝，唐朝就處於此地。

因此才會有這種二十來人組成的村落，勉強能夠生存，可要放在其餘三州，人族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即使建國也難免會成為大妖的口糧。

那二十來人組成村落，還是在那野外之地，即使地理條件再好，也是找死的行為。

那這南贍部州又能保證絕對的安全？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妖魔遍地，又哪有什麼絕對的安全。

這樣的村落難道就不想走出去？成為唐朝的子民那安全係數當以直線上升。

可他們不能，也不敢。

到也不是所謂的故土難離，這點故土算個屁，此界地廣人稀，只要安定下來，有那份心，多少地得不到，但也要有那個本事去得到，更甚至是牢牢抓在手中。

如此條件，當是離開最好不過。

可惜，此界人族根本不敢離開棲身之地，敢走，當哪隨處可見的妖魔是傻缺不成。

要是運氣不好，都不用妖魔自己動手，走到人家嘴邊去送口糧都有可能。

說是安居樂業，到不如說是掙扎求存。

這種多如繁星，但又人數不多的村落，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的，這已是不可考究。

也無法考究，活着就不容易了，誰還有閑心去記載歷史。

若有族中活得久的長者，那真是一部活歷史，除此連字都不識，哪來的什麼歷史記載。

只這一個靠山村，真的算不上多獨特，只是平凡村落之一而已。

靠山村內，滿打滿算也就六戶人家，人數總共二十五人，並無老弱殘疾，這類人活不久，也不會成為村落的拖累。

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去做一件對村落有益之事，若能活那就繼續，若身死，也當是儘力了。

至於是什麼有益之事，那妖魔來襲時充當誘餌，或是圍獵凶獸時以生命為代價去做些危險之事，大多情況下還是誘餌。

殘酷嗎？或許吧，但這就是事實，也是最為普遍又平常之事，大局不變就無法更改這一規則。

除非村落發展壯大，或是出現一位強人，可以護村落安危，更可帶着村落走出大山，不然似靠山村這樣的存在，什麼時候滅亡都不為人知，命如草芥也不過如此罷了。

靠山村坐落于山坳之內，四面環山，有一小溪從村落旁流淌而過，溪邊有田壟，此時禾苗正嫩，透露出的是勃勃生機。

這生機體現在禾苗上，也體現在靠山村每一個村民的身上，有糧就意味着不會餓死，糧食就是生命。

儘管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生命時刻都受到威脅，更是不知這危險何時會來，活一天是一天，形容不恰當，可又是現實。

此等情況下，卻不見村民臉上有任何頹廢，時有笑容，就像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危險一般。

這就是態度，也是一種生活方式，真要連這種心態都沒有，靠山村也不可能會存在至今。

田間地頭有人勞作，房屋內有縷縷炊煙升起，好一派靜謐美好的畫面。

他們生活水平不高，種地耕田僅是用人力，連頭牛都沒有，農具也是以石頭或是樹木製成，鐵器幾乎沒有。

這就是修行界最底層的普通人生活，與高來高去，動則出入青冥的修士相比，想比都不知道怎麼去比。

索性這樣的普通人也不是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似石昊所在的羅天大陸之人而言，也有武功的存在。

此界也差不多，所差的僅是那功法強弱罷了。

靠山村所修武學，名為磐石功，是一門鍛煉體魄，以氣血強大血身之功，修至大成可身如磐石，力達兩千斤左右。

這樣的實力放在一般的武俠世界自可入頂尖高手之列，憑刀槍不入之身，可謂擋者披靡。

可與此界而言，這樣的實力也就是一般，甚至可以說是差勁，能擋一頭下三品凶獸就不錯了，哪來的什麼擋者披靡。

當然這也與功法品階有關，更與武者本身的資質有關。

可就算資質再好，在沒有功法可修的情況下，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老死山中，這還是最好的情況，差的，自然是在戰鬥中死亡，連老死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是修行界，發展幾乎可稱為龜速，信息傳遞為零，交通便利也無從談起。

兩千斤的攻擊力，還算強的身體，支撐着諸如靠山村這樣的村落在妖魔遍地的世界中掙扎求存。

若有高深的武學，靠山村也不會只是現在的規模，更不會連與外界溝通的實力都沒有，互通有無，那真是想得太多。

大人在田地中忙碌，村落里卻有呼喝聲此起彼伏。

特地修整出來的練武場中，總共十八個孩子，年齡不一，此刻卻是在場中打着拳。

其精熟程度不一，那年幼者又如何能與年長者相比。

其中有七個孩童僅是五六歲，在哪打着拳竟也是有模有樣，沒有一個孩童叫累，更沒有一個孩童會哭。

與現世的熊孩子不同，在這危機四伏的大地上，即使是五六歲的孩子也很懂事，早早就明白了實力的重要性。

那種撒潑打滾，鼻涕口水亂流，動不動就哭的孩子，基本上很難見到。

很難卻不是沒有，只是很少罷了。

磐石功，除修鍊氣血強壯身體外，最簡單的修鍊方式就是練拳，磐石拳。

這不止是一門功擊性拳法，更是調動全身提鍊氣血的拳法，每一招每一式打出，憑拳法掌握程度不同，實力增長自也不同。

磐石功，位屬後天功法，練至頂級也僅是後天八重的實力，連後天圓滿都達不到。

可就是這樣的功法，卻是靠山村賴以生存的根本，再差那也是對別人而言，於靠山村已是立命之本，這如何能比。

靠山村所有村民都是一個姓，乃是李姓，姓是大姓，但名嘛可就不那麼好了。

在大字不識一個的靠山村，名字能好才是怪事。

這磐石功靠的是口口相傳，絕不是什麼秘籍孤本，只要靠山村還有一個人活着，磐石功的傳承就不會滅。

可若是靠山村都沒了，這磐石功也沒辦法留下來，人都沒了，要功法又有什麼用。

不算大，但對不足二十人的孩童來說，此地用來練拳已是極為寬敞，再來十人也是綽綽有餘。

十八個孩童，靠山村卻有六戶人口，大人加起來也才有七個，想想都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其中當有不少是以孩童成家，也就是那孤兒之身。

李大牛就是其中一個，他自出生后的前四年裏，父母均在世，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年頭推到第四年末，一頭中三品，也即是四品的凶獸血虎闖入靠山村之中，村民拚死反擊，也僅是讓血虎負傷逃跑，死傷足有八人，李大牛的父母也是在這一場獸災中身亡。

如此靠山村人員大減，高層戰力幾乎全沒。

僅剩一人後天五重存活下來，但也少了一隻手，眼也瞎了一隻，戰力減去大半。

作為靠山村最強者，但戰力又減去了大半，其能所做之事真不算多，這傳授武學一事算做一樣，也是他能發揮出最大作用的一樣。

不過現在的靠山村日子並不好過，稍不注意就是滅村的後果。

山林里最弱的凶獸都無法獵殺，只能小心翼翼的打些野獸來充作口糧，連大一些的動靜都不敢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快進入李大牛出生后的第五個年頭。

原本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很久，直到靠山村現在這十八個小輩成長起來才會好一些。

可那至少也得是又一個五年後才行。

李大牛不太懂這些，但從小聰慧，被譽為靠山村最天才的他，總歸考慮的東西比同齡人多。

加上父母死於獸災，他更是拚命修鍊，現在已有了後天四重的實力，比之大強叔也只差了一重境界。

大強叔，也就是倖存下來的靠山村最強者，那個斷了一臂，沒了一隻眼的壯漢，全名李大強。

李大牛這樣的實力，稱之為靠山村最天才之人也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天才的小輩，年齡僅五歲，未來絕對前途光明，可靠山村這些大人嘴上不說，實際上卻是在為李大牛着急，甚至是惋惜。

靠山村就這麼大，功法也僅有一門磐石功，能修至後天八重，可往後呢，往後的路是怎麼都找不到的。

他本可以有更光明的未來，更廣闊的舞台，可惜他生錯了地方，在這靠山村註定會被埋沒。

如何能不着急，如何能不可惜。

不管是對小輩的愛護之情，還是切身利益出發，李大牛的埋沒都是他們不想看到的，徒呼奈何。

也就是在李大牛認真打拳，拳風呼呼作響之際，時間不知不覺走向了他五歲之齡全滿之時，簡直是分毫不差。

在他徹底達到五歲，一息時間不到，陌生而熟悉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並不怎麼強烈，只如涓涓細流緩緩流淌。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僅一息不到的時間，李大牛就已看完了自己前世的一生。

只這一息時間過後，李大牛無論是身心氣質全然大變，可又在下一秒完全收斂，彷彿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錯覺。

“靈山，大仇，原來我叫石昊天。”

這名字自然是石昊弄的，順手就給加了進去。

打着的拳自然已經停止，他更在意的還是自己覺醒的前世記憶，這磐石拳，如今在他眼中卻是那麼的簡單，甚至稍微一想就能將之推到更高的層次。

那不是廢話嘛，以一個人仙境的轉世仙人之能，區區一門磐石功，陌手就能將之推到元嬰境。

這一切只是他知道，別人可一點都不清楚。

李大強看到李大牛停下練功，眉頭皺了皺又舒展開來，至於為何停止，問問就知道了。

“大牛，為何停止練拳，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作為靠山村的天才人物，在練功這方面素有自己的見解，所以當他停止時李大強才沒有責罵。

要是換了別人，李大強肯定是先罵，然後再問他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或是出了什麼事。

這一點他是極用心的，並不會出現那種藏私，或是不好好教的情況發生。

就是這態度是否嚴厲，真就是分人的。

那意思就是我可以好好教你，但罵不罵你取決於你是否夠資格不讓我罵。

李大強就是這麼一個人，以實力說話，否則就別怪我教你的時候罵你。

“強叔，我要突破了。”

此話一出，李大強瞪起了牛眼，到不是他要發火，而是有些不敢相信，因為李大牛上次突破，是在半個月前。

現在只隔了半月又要突破，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以至於話都能聽錯。

李大牛可不管他們信不信，因為他會用現實來說話。

他擺起拳架，結果渾身氣勢一漲。

“後天五重？”

李大強滿腦子問號，擺一個拳架就突破一重實力，他都以為這是在做夢。

可隨着李大牛開始打拳，凌厲的拳風颳得他臉疼，這才清醒過來。

還沒等他高興，李大牛的氣勢再次一變。

後天六重。

李大牛還沒有停止，陌着他打出一式磐石拳氣勢就漲一次。

那磐石拳有八式，八式打完的話真不知道會達到何種境界。

一式打出境界就提升一重，直到他將修為提升至後天九重，李大強也承受不住他的威壓，遠遠退開的時候腦子裏還有一個疑問。

那就是…………

“這真的是大牛？現在他又是什麼境界？”

很明顯，李大牛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半個時辰不到，李大牛從後天四重直入後天九重，這是靠山村從未有人達到過的境界，李大強要是能知道才怪。

若不是身體所限，李大牛直入先天都沒有問題，可惜他差資源，這才不得已停止突破。

至於驚世駭俗？那完全不用考慮，他堂堂一個人仙轉世者，考慮這些明顯很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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