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反斗

7.反斗

江入雲的回答完全不在大師兄宮宜安的意料之中,雖然江入雲的答話痞氣十足,但是沒帶一個違逆,也合情合理,他一時不知道是把接下來準備訓斥江入雲的話繼續輸出來么還是該訓斥些別的什麼,就這兒呆了片刻。

“嗯!”他終是臉一偏不痛不癢地翻了個白眼饒過了江入雲。“那你剛才笑什麼?”話題轉回到正題上,江入雲從來沒有這麼早來過書院,在所有人眼中,他始終就是個痞子,一個與萬靈堂格格不入的棄徒。他突然轉了性,這麼早來到書院,這必定是有什麼詭計在肚子裏。

他要做什麼?

江入雲又行了一個禮,道:“近日我在柴屋閉關,反覆在參閱本人自有記憶以來的所見所聞,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讓我窺到了本人在沒有魔力、沒有法力情況下的修行之路。上師曾言,人生就是一次修行,只不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修行之路,我的修行之路看起來並不在修行魔力、法術之上,而在於其他方面。”

“閉關?”這兩個詞用得十分……可笑,但是多想想自己的過錯是沒什麼錯的,古人說了,“日省吾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萬靈堂既是魔域中的一脈,有書院、有培養人才的功能,那麼這些普通的道理自然在這裏也是吃的開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小子畢竟是有些慧根的,還不錯。如果他真的要改邪歸正,那倒是不錯。可是,他真的是轉性了么?宮宜安滿臉狐疑。

江入雲懇切地點着頭:“是,參悟,人生,不就是在參悟么……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真理還是讓我悟到了。”

“所以……呢?”姜畢竟是老的辣,儘管身在雲端,依舊知道如何定位自己距離地面的高程。看看他此來的目的才是正解。

“所以!師弟我想要放棄修習法術魔力,專心學習其他學識,例如武功和兵法,希望在這方面有所進益。師弟我今年也一十四歲了,是該摒棄以前那些不良習慣,好好學習一門技藝了,但是究竟如何選擇、從哪裏開始,師弟我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師傅現在不在,堂中一切都由大師兄做主,希望大師兄能幫我,給我指點迷經。”江入雲又是一個禮拜到地。

宮宜安半天沒有說話。

不說話並不表示他沒有思考。江入雲明白,對於已超過百歲之人,所有花招后的目的才是他看到的東西。唔,自己目的純正,想來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至於之前的那些花招,他應該能看得透,那些只是為了少挨些罵。

江入雲言辭之間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儘管之前的言語之中有些出格的味道。

果不其然,大師兄放下了手中書,面色由驚訝轉為平和,竟隱隱透出一些魔君才有的得道風骨,讓人覺得其人不怒自威。他緩緩站起來,走了過來,右手拖起江入雲的雙手,將他扶起來,道:“你終於長大了。”

有時候,長大隻是在一瞬間。只不過江入雲的那一瞬間並不在此時,而是在粉衣青年說“你的目標要比他們高。”這句話的那一瞬間。

“哼,大師兄,你聽他在這裏鬼扯!”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在門口現身喝道。人影一閃而入書院,海虹子到了。

“師兄!”海虹子對宮宜安行禮,然後抬頭。

宮宜安掃了他一眼驚道:“六師弟,你的臉怎麼了?”

海虹子的半張臉敷着紗布,神情憤怒:“還不是這小畜生做的好事!他用蝕心草撒到我臉上,害得我半張臉受了重傷!”海虹子怒火中燒,看起來如果不是宮宜安在場,他立刻會上前狠揍江入雲一頓。

可宮宜安聽到海虹子的話想的是另一回事:“嗯?蝕心草那可不是一般的毒草,也不好弄到,他怎麼會有?”海虹子自然是答不上,宮宜安轉而轉向江入雲皺眉道:“你怎麼會有蝕心草?”

萬靈堂並不阻止派中弟子們私下裏相鬥,因這裏是魔域,魔法本來的精神就是沒有仙界那麼多約束,所以對弟子們的想都其實也就沒有多少約束。當然,造成死亡那是極端情況,是要追查問題的,但是受傷什麼的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所以宮宜安的關注點並不在打鬥這件事情上,這裏最重要的問題是蝕心草是個危險的東西,江入雲怎麼會有這個?

宮宜安臉色又冷峻起來。

江入雲卻一臉呆萌,反問道:“師兄,什麼是蝕心草?”

下一刻,江入雲和宮宜安四道目光齊聚在海虹子的臉上。

江入雲雖然有些痞氣,但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子午峪,並沒有社會經驗和閱歷,在宮宜安的記憶裏面,他也不怎麼愛好讀書,整日裏盡知道瞎胡鬧,他不大可能會使用這些毒草。他反問這一句,也說明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蝕心草。

海虹子立刻急了:“他……他昨天被我打傷,氣我不過,最後朝我撒了一把蝕心草!”

但是他雖氣急指着江入雲的鼻子,但他說這話越說越虛,最後竟滿是疑問看着江入雲。現在就是個傻瓜都看得出來,江入雲氣定神閑,除了由於先天體質條件被凍得臉面有些微紅,哪裏有什麼傷?說江入雲被他打傷,簡直就是瞎扯。

宮宜安也掃了江入雲兩眼,江入雲身上有傷的話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昨天?昨天我們打架了么?”江入雲反問,“昨天我的柴屋都被燒了,我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一片灰燼。莫非這燒柴屋的人,原來是六師兄?六師兄,你沒事燒我的柴屋做什麼?再說了,你把我的柴屋都給燒了,我哪裏來的什麼藥草?還傷了你?我是怎麼做到的?”

江入雲將事情翻過來說,倒好像是海虹子先燒了江入雲的柴屋,然後兩人才動的手。而他面上的表情更是生動,宛如對這一極是好奇和興奮。特別是最後那句,更是有些誇張,跟一個長期受欺壓的人突然反擊成功的神色一哦一樣。這表情看在宮宜安眼中,他更覺得海虹子說話的都有問題。

“六師兄,好端端的,你為啥燒我的柴屋呢?況且師兄有功夫,有魔力在身,我怎麼可能是師兄的對手?”繼續強調。

而宮宜安更是狐疑,皺着眉頭盯着海虹子要他回答。

“你……你……你……我還有下人看見你跟我打,我把他們都叫來!”海虹子怒道,一張臉憋得青紫。馮明華或許是他能用的另外一張牌,但是想想那背後是第十殿的魔君,他自然就放棄了。

“你的下人?那都是你的下人,你讓他們說什麼他們自然都說什麼……”江入雲略帶着委屈和疑慮。

“夠了!”宮宜安十分不耐煩。

“入雲師弟,既然你要問我,那麼這裏不合適解答你的問題,跟我來吧。”宮宜安不理會海虹子,背起手就走。這件事看起來就此作罷,宮宜安的態度表明了一切。,江入雲面色平常應了一聲然後跟着宮宜安進了內堂。

海虹子怒上心頭,腳下一塊石磚已裂成了數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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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雲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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