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下藥
這場比賽,陌笙簫勢在必得。
初賽,淘汰剩12人進入複賽,再淘汰六名進入決賽。
蕭邦的協奏曲,陌笙簫一直在練習,她望向窗外,天色稍明,忙收拾東西走出房間。
今天是最後一場。
音樂廳外聚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華人記者首先認出她,陌笙簫是評委唯一一個稱讚過她有過人天賦的,見到有人要採訪,她趕忙避開,不想風頭過盛。
走上二樓,空蕩蕩的走廊內只有蘇柔,陌笙簫有些尷尬,想要避開。
對方卻很熱情,蘇柔為了今天的演奏特意搭配上一襲純白色簡約禮服,她款款而來,親昵地拉住陌笙簫的手,“我聽湛青說你鋼琴彈得很好,對了,你們以前認識嗎?”
她斂下目光,“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嗎?”
陌笙簫避開對方的視線,抬腿要走,蘇柔卻又再度跟上,陌笙簫被她的肩膀輕撞到,雖然對方表現出十分不小心的樣子,但那股力道還是令她痛的微微皺起眉頭。
“我真的不認識他!”她扭過頭去,就見嚴湛青面色陰鷙地站在不遠處,陌笙簫裝作視而不見,朝音樂廳大步走去。
她只是覺得肩膀微微有些酸痛,但這些算不上傷,陌笙簫以為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比賽。
直到演奏進行到一半,陡然出現的錯音令她大驚,就連先前看好她的評委都紛紛交頭接耳,若只以前半曲而定,陌笙簫無疑能抱得獎盃。
手臂,由肩膀處直到手指開始發酸發麻,好幾個音鍵因為指關節陡然地僵硬而發出錯音,這首曲子,陌笙簫閉上眼都能彈奏的行雲流水。
觀眾席上,蘇柔坐在前排,身後是嚴湛青。
他顯然不相信陌笙簫今天會出這樣的丑,她雖然開始心慌,卻堅強地苦苦支撐,力求彈到最後。陌笙簫看見蘇柔的嘴邊依舊漾着那股嬌柔的甜美,只是這張畫皮太美,太會蠱惑人心。
方才走廊上輕輕的一撞,原來是暗藏心機。
陌笙簫彈奏完時,已是滿頭大汗,她起身鞠躬,全當為自己謝幕。
她將一個堅定的背影留給所有人,毅然走出音樂廳。
眼眶裏的淚水,忍着,忍着。
直到下了飛機,巴黎的事早就現場直播,所以學校並沒有來人接。陌笙簫拉着行李箱向前走,眼淚也跟着一路滾落。
所有東西都模糊不清,但是現實還在,陶宸斷了一隻手,失蹤了,姐姐摔得頭破血流,都是為給她爭取那個僅有的名額,她走到廳外,放下行李,終於在馬路邊放聲大哭。
她有說不出的苦,手已經恢復知覺,完好如初,她和誰說去?誰又不會說這只是借口?
包內的電話鈴聲響起,她擦乾眼淚,掏出手機,上面顯示:聿尊。
陌笙簫似有猶豫,最終還是將它掐斷。
另一邊,男人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些,他薄唇微抿,舌尖輕抵住嘴角,眼鋒在聽見嘟嘟聲后眯起,敢掛他電話?
聿尊的臉,轉瞬陰鷙。
舒恬趕到機場的時候,就看見陌笙簫正坐在馬路邊發愣,她什麼都沒有說,提起行李箱去打了車。
回到學校,各種冷嘲熱諷撲面而來,老師倒沒有說什麼,能在巴黎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是學校的第一個。
陌湘思已經出院,笙簫堅持將她送去康復醫院,只要有一線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她都要讓姐姐站起來。
只是昂貴的治療費,需要陌笙簫一分一分賺出來。
所有兼職的機會,她從來不放棄。
她避開聿尊,可她忽略了,上流社會的圈子只有那麼大,她只要想賺錢,就總有撞見的那天。
男人手裏的女伴並不是蘇艾雅,看上去很嫩,滿面學生氣。
陌笙簫演奏完畢,卻被主辦人告知去頂樓的套房內拿酬勞。
一個晚上600,誘。惑不小。
陌笙簫站在房門外,這兒保全設施精密,走廊上各個方位都有攝像頭,應該不會出事。
她叩響房門,三下之後,門便自動打開。
裏面燈火通明,水晶的璀璨耀眼一直投射到門口,陌笙簫大着膽子走進去,“請問……”
偌大的套房內,率先映入眼的就是一架巨大的鋼琴,純黑色質地,一看便知價格不菲。房間內,兩面窗戶開着,窗帘垂地,外面星空蕭瑟,整個房間就像是凌駕於幾十層的頂樓,陰森寒仄。
“請問……”
鋼琴猛地奏起,流暢的曲調華麗而寂寞,男人移開手指,緩緩站起。
她杏目圓睜,扭頭欲離開,身後的門卻在此刻緊緊關閉。
陌笙簫頓住,雙腿猶如灌滿鉛,整個脊樑被陰風吹得僵硬,聿尊指間扣着高腳杯,他單手插·入兜內,隨着他悠閑走動的步伐,杯中的紅酒一寸寸溢滿,深深淺淺沉浮。
“就這樣走,你好像忘了什麼吧?”
她站在原地,轉過身同男人相對,“對,我是來拿錢的,600。”
聿尊掏出皮夾,隨意抽出一沓遞向她。陌笙簫望向男人,卻不敢伸手。
“你不是要錢嗎?”
“我不要了,我朋友在下面等我,得回去了。”
“別啊,”聿尊先一步,手掌握住她的肩膀,她骨骼纖細,很瘦,“我們還沒有好好說過話呢。”
她想說,沒話可講。
“你姐姐好了?”
陌笙簫想要掙開,可男人力道很大,她只得作罷,“好了,”她渾身不自在,陡然想起什麼,“你知道陶老師在哪嗎?”
“就是那個斷手?”
她怒視聿尊,對方卻嘴角勾起,笑容邪惡,“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何必管他?”
陌笙簫仰視,才能看得見聿尊眼底的細碎波瀾,“可他落得這樣下場,都是你害的。”
“錯,”聿尊眼鋒揚起乖戾的弧度,殘忍開口,“你應該知道,若不是你不識好歹,你姐姐和他都可以逃過一劫。”
“可是,我並沒有欠你什麼。”
“陌笙簫,”他連名帶姓,一字字喚出她的名字,個中語調拿捏得十分恰當,“我比你有權,有勢,有錢,想要玩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你卻偏偏不信,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到頭來哪個不是自己乖乖送上門。我今兒看中你,你若從了最好,別哪天再求我,掉價!”
她被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想要靠自己,有X用,巴黎音樂節我給你機會,還不是鎩羽而歸?”他可顧不上她有多痛,繼續在傷口上撒鹽,“那個男老師的手,白斷了!”
陌笙簫眼底泛起酸澀,視眼陡然朦朧,有了水霧。
聿尊見時機成熟,便狀似不經心般將手裏的酒杯遞向她,“喝口酒吧。”
笙簫不疑有他,接過手,只想平復心裏的苦澀,她一飲而盡。
男人唇角逐漸挽起,深邃的潭底盡顯狼性,他如神工雕刻般的俊臉逐漸放柔,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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