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動蕩

第一章 動蕩

S市位於Z國內陸北方地區的一個地級市,這裏夏有赤日炎炎的酷暑,冬有粉妝玉砌的白雪,屬於典型的溫帶季風氣候,同時被生活在北方的人們美譽為北國之春。S市共有6個區縣,總人口約在300多萬左右,而市區就佔了近百萬,故事就要從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中的一些小人物說起。

30年前市區北郊的蒼河邊上坐落着一個叫北嶺的小村莊,村子附近有不高的小山也有並不湍急的河流,夏日黃昏的蒼河邊兒上滿是村子裏抓魚的孩子們,河中不時的傳來歡快的吵鬧聲與嘻嘻聲,河岸上的一顆青柳下卻靜靜坐着一個模樣十六七歲的男孩,精神恍惚的望着西方的血日,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本不應該在他這個年齡段出現的迷茫。

“李權,快下來抓魚啊,你不是最喜歡抓魚嗎?”

“你們玩吧,我沒心思玩。”

“怎麼了嘛?往常可數你最積極了。”

“我想我要去當兵了。”

“那你不上大學了嗎?”

“恩,我媽說爸爸病了不能工作了,我只能去當兵才有出路。”

“聽說當兵很苦的”

“我不怕,只要爸爸的病能好起來,我什麼都不怕。”

“...”

第二年那個叫李權的男孩子高中剛畢業便草草入伍,在那個年代選擇當兵的一般都是學習成績較差的孩子,家人擔心他們在社會上誤入歧途才選擇讓孩子當兵,也或者父母從事事業單位,讓孩子當兵為了能夠給孩子就業的機會,在和平年代很少有孩子是為了報效祖國而去當兵,而李權當時也只是為了父母去選擇當兵的,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的未來就匆匆坐上了開往遙遠邊疆的列車,那一年他十八歲,正直風華正茂,而這一去也必將成為他命運的重要轉折點。

在軍營中李權見到了壁壘森嚴的軍區大樓與巍峨聳立在邊疆的界碑界牆,見到了保衛北國邊陲那些體格如鐵的老兵們,見到了穿着整齊英姿颯爽的軍官們,也見到了荷槍實彈的各式槍械,無不充斥着他那無邪的赤子之心。

一顆新的火種在他心中漸漸燃起,很快...他拋卻了心中所有的不快,全身心投入到了訓練中,也許是天意,李權似乎天生是塊軍人料子,兩年後年僅20歲的他就獲得了全國標兵模範稱謂,22歲時獲得全國特種兵王稱號,之後憑藉自己勇冠三軍的身體素質與正義凜然的行事風格,加之軍區領導的極力舉薦,開始了他優異的晉陞之路,25歲晉陞營級,29歲晉陞團級,40歲晉陞旅級,同年被調回S市並任命於參謀長,年僅45歲就晉陞到正師級任命於S市軍區司令員。

李權任職S市軍區司令的那一年整整45歲,那一年是他人生的又一次起點,那一年也是世界局勢陡然轉變的轉折點,整個世界發生了很多大事,2040年3月1日世界兩大強國Z國與M國外交貿易及軍事領域的合作宣佈全面終止,同年6月1日M國公開宣佈重啟代號為‘神罰’的超級生物核武計劃,以此來威懾對立國,因為之前這個計劃是被聯合國所禁止的,‘神罰’也被世界公認為最具反人類、反文明、反道德的終極核武。Z國隨後宣佈正式啟動‘天路’計劃,‘天路’的宗旨是主導發展綠色可循環科技,杜絕發展以破壞能源為基礎的暗科技行進路線,並且與盟國分享了這種全新科技。很顯然Z國倡導的科技共享與M國的生物核武威懾形成了顯明的對比,對於其他國家就如同面前有兩大個子都想和你交朋友,M國就如同全副武裝的危險分子‘不想挨揍,就過來和我一起玩,我罩你’;而Z國卻像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導師‘不想落後,就要挺起胸膛好好學習,我教你’。

那一年S市也發生了很大的事,一種致死率極高的新型傳染病在S市爆發,雖然國家在爆發后第一時間內就進行了全面封鎖,但是依然有近數千名醫護人員與數萬平民被奪取生命,隨後病毒不斷擴大傳播半徑直至全國,最後Z國聯合多國利用新型科技成功研製了疫苗才徹底控制住了病毒的傳播。

在病毒傳播期間S市的一位商人也因此名聲大噪,他是土生土長的S市人,名叫羅向東,在病毒爆發的第一時間羅向東敏銳的察覺到了潛在的商機,他拿出幾乎全部家當數十億迅速投資了醫療,之後向全國拋售,因此大賺了一筆,雖然他並未抬高價錢,但是沒有一件物品是無常捐助的,也因此受到了許多爭議,有人說他是冷血商人只知道賺錢,也有人說他是良心商人並沒有趁機抬高價錢,對於別人的質疑羅向東只留下一句話‘我只是做了一件商人該做的事情’。

羅向東幼年時期父母離異,他是跟着爺爺長大的,爺爺沒有什麼經濟來源,全靠父親每個月寄來的一點點錢來維持生計,所以在同齡人還在父母精心呵護的時候,他已經草草步入了社會,在他幼小的心靈與身體上深深體會到了窮所留下的創傷,因為窮沒有錢去上學,因為窮他被其他孩子欺負,因為窮他很多時候得餓着肚子,因為窮他甚至去偷東西而被毒打,少年時期羅向東白天東奔西跑打零工,晚上利用掙來的錢去夜市擺地攤,期初他總是看到別人賣的很火,而自己的小商品則越積越多,雖是如此他從未氣餒,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次不知他從哪兒進到了一些非常復古而且質量很好的小商品,他把價錢翻了幾倍進行出售,同時他將之前沒有賣掉的小商品免費贈送給顧客,幾年的經驗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把握時機,當顧客帶着孩子時他就會贈送一些孩子喜歡的小商品,顧客會覺得一舉兩得,如果顧客是一對情侶那他就會贈送一些女生喜歡的首飾之類的,那一次他賺了好幾千元,那是他人生賺到的第一桶金,與此同時他也吸取到比金錢更珍貴的東西,跟風只會讓自己更加大眾更加平淡無奇,擁有別人沒有的才叫特色,同時他也發現質量所帶來的蝴蝶效應是生意長久的根本,這也奠定了他日後起家的根基。

時光轉瞬即逝,轉眼間羅向東已經40出頭,此時他已經是S市一位非常富有的大商人,旗下的羅氏企業遍佈S市,房地產、煤業、鋼材、酒店等等只要賺錢的他統統都做,當然他能做到這麼大並非他一個人的功勞,手下的龍鳳雙雄(秦龍、段鳳)絕對能給他扛得起半邊天,關於這二人的來歷那是后話了。

在羅向東得知M國不顧聯合國反對,野蠻的重啟了‘神罰’信息后,便開始利用各種渠道設法得到了關於許多神罰的資料,在初步了解了‘神罰’的真正威力並判斷了M國的國情后,羅向東開始坐立不安,因為在他看來這次M國重啟神罰與數年前完全不同,數年前M國只是為了武力威懾,震懾那些意向倒向Z國這邊的小國,並無實際開戰的意向,但是這次絕非這麼簡單,因為軍費的成年增長,就M國眼下的經濟不過是虛有泡沫罷了,如果繼續組建‘神罰’系統,無異於無限度加大了軍費的耗資,如果M國繼續無限度加大對貨幣的糜爛式印刷,必然使得M國與之同盟國的經濟體系臨近崩盤,這種結果必然會導致聯盟國與之斷交,屆時M國極有可能成為如同攜帶了滿身的危險品一般被世界所孤立,那麼那個時候M國能走的路或許只有戰爭了,因為霸權主義的豪橫使慣了,怕是不會低頭的。

羅向東是站在了最壞的角度分析的,事實上可能遠沒有這般如此,起碼近幾年甚至十年內都安然無恙,但他能有今天的輝煌也正是靠着他這股子未雨綢繆的預判力,那麼既然察覺到了危險他就絕不會坐以待斃,羅向東與秦龍、段鳳一起談了數日終於擬定出一個堪稱完美的計劃,但是造物弄人這次他不得不去拜訪一位多年來勢不兩立的死對頭,一位剛正不阿桀驁不馴的軍人,此人正是李權。

李權身為軍人做事嚴謹性格直接,所以他從心底就看不慣那些狡詐的商人,尤其那次醫療事件過後,他對羅向東甚至有些厭惡;而羅向東對李權這種目空一切的軍人也是較為反感的,在他看來像極了茅坑中的石頭又臭又硬,所以二人從不來往,偶有相遇連招呼都懶得打。說起好像來也沒什麼過節,但是男人與男人之間這種敵視感內在要比外在重的多,所以此次談話羅向東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謹慎,在他看來對付這種臭石頭必須一招制敵,不然以後再談十次百次都無濟於事。

2040年9月15日上午9點,李權辦公室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進”

李權:“羅向東?”

羅向東:“李司令進來安好啊,恕羅某不請自來。”

李權:“商客們很少有工夫光顧軍區這塊貧瘠之地,我是軍人不兜圈子,有什麼事直說吧。”

羅向東將一張五百萬面額的支票放到桌上:“早就聽說李司令作風強硬豪人快語,聞名不如見面,既然如此敢問李司令對錢可感興趣?”

李權:“如果你是來談錢的,那麼你可以走了。”

羅向東:“不...不...不...恰恰相反,今日專程來是與司令談一談人生的。”

李權:“談人生應該去找那些哲學家,軍人那會懂得什麼哲學。”

羅向東:“他們只知道活着去幹些什麼,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活下去,換句話說他們只知道活法而不曉得活路,沒有活路一切都得免談。”

李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是並沒有說話

羅向東繼續說道:“想必司令對‘神罰’的了解比我更清楚吧。”

李權依然沒有說話

羅向東拿起支票一邊撕碎一邊說著:“在我年輕的時候認為只要有錢就無所不能,所以我拚命的去賺錢,直到幾個月前我才恍然大悟,當有一天再多的錢也不能保住一條狗命,甚至連一絲安慰都買不到,那留着這些錢還有什麼意義?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呢”

李權:“呵呵...好在我沒有多餘的錢,不必擔心人死了錢沒花了。”

羅向東:“司令還真是幽默,羅某佩服司令的定力,我當面撕碎這五百萬您連眼都不眨一下。”

李權:“恕我直言,戰爭面前人人平等,更何況核武,況且M國目前只是武力威懾,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帶上你的廢紙可以離開了。”

羅向東:“既然來了,多說幾句又有何妨啊?還請李司令稍安勿躁。”

羅向東雙手遞給了李權一支煙並且為其點上,接著說道:“我是商人所以我的思維模式與你們有些不同,十五歲下的海,那時候錢不多隻敢去做一些小本買賣,因為窮所以我不論做什麼都會小心翼翼,做買賣其實就像是一場極具風險的賭博,當我投資認為最有可能賺到錢的項目時,結果往往是不盡人意的,一次次的失敗逐漸改變了我的思維模式,從那以後不論我選擇投資什麼,都會拿出一小部分錢投資到最不可賺到錢的項目作為保險,而且屢試不爽,再後來我便開始大膽去嘗試投資別人都不怎麼看好的項目,自那以後我的生意如日中天,直到今天羅氏旗下的所有企業都要遵循“龍涎效益”正所謂其貌不揚卻是價值連城,當十個人有九個人認為這件事是不可行的,那麼恭喜你機會來了,正如今日M國拋出的‘神罰’幾乎沒什麼人認為未來會爆發核戰爭的可能性時,這將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如果此時還不着手準備,當大部分人改變想法時只怕為時晚矣。”

李權微微頓了頓:“戰爭是國事,豈能由你我之輩說了算,即便戰爭爆發,身為軍人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大丈夫何懼生死。”

羅向東:“司令之忠義羅某自愧不如啊,但是在核戰爭面前你我如同螻蟻,即便死上一萬次又能如何?”

李權:“這...有什麼不對嗎?如果世人都貪生怕死那誰又來保衛國家?”

羅向東:“沒什麼不對,但要看清局勢,如同螻蟻一般死去,對國家哪還有什麼貢獻,國家花了大量的心血培養出的精英就這般寥寥死去,未免太過惋惜了吧,面對戰爭死亡是多麼容易的事情,但您想過嗎?只有活着只有活下去才能繼續保衛國家、保衛您的家人,況且‘神罰’的後續基因突變您是知道的,真正的戰爭或許是在核爆以後呢,您說呢?”

李權皺了皺眉頭,顯然他對羅向東的話語吃了一驚,雖是如此依舊冷聲說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戰爭需要我,但是需要你嗎?”

羅向東:“沒錯...這就是我專程來拜訪您的原因,我有錢有人,您有權有勢,如果你我合作,將西郊的地皮拿下,在那兒秘密建設一座地下兵工堡壘,如果核戰爭爆發我們可做退路,退一步說戰爭沒有爆發,也可改建地下酒店,到時候五五分成何樂而不為?”

李權:“呵呵...早就聽說羅總對西郊高地的地皮垂涎已久,只因新任市長要在西郊規劃風景特區,想必羅總依然費盡周折了吧,說了半天還不是為了那塊破地皮子。”

羅向東拿出一張面額一億的支票與自己的一張名片放到李權面前:“我投資西郊開發酒店是真,但防止生物核武更是真,來找您已經是我最後的一步棋了,這步棋即分輸贏也決生死,這是一億,您要知道即便那酒店建成,賺這一億也只怕得十幾年吧,何況還要和您五五分成,孰輕孰重您自己掂量,羅某先行告辭。”

這段簡短的談話,將徹底改變了二人此後的命運,甚至毫不誇張的說這次談話甚至影響到了整個S市以及全人類未來的命運。命運往往是如此,有些決定人類重大的變故的起因往往在最初是非常不起眼的,可能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也可能只是一位路人一件不經意的小事就會徹底顛覆人類歷史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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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之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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