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蘇醒

當李揚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己卧房中的軟床之上，身上的衣服也都全部換過，而床邊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正在打盹。李揚笑了笑，床邊之人是他的書童小福，這幾年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讀書，同時照顧自己生活。李揚對於他出現在這裏並不覺得意外，自己這個主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身為書童的他肯定要守在身邊。李揚並不打算喚醒小福，而是試圖自己坐起身子，但是他身子一動，馬上覺得渾身疼痛，不禁痛哼出聲。“少爺，你醒了？”當李揚的呻吟聲傳來，小福馬上驚醒過來，驚喜道。李揚望着他那一雙黑乎乎的熊貓眼，知道他肯定在此守候多時，心中頗感溫暖，笑道：“你自己不會看嗎？我昏迷多久了？”“都一天一夜了！少爺，你不知道小的有多擔心，小的從來沒有見你受過這麼嚴重的傷，渾身都是血，真是嚇死小的了。”小福心有餘悸的說道，看來當時他真的被嚇得不輕。“不用擔心，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是了，你知道李升他們怎樣了嗎？”李揚笑了笑，問起其他人的狀況。“回少爺，小的聽路過的下人說，四少爺（李升）傷勢嚴重至今還沒有醒來，而三少爺（李興）掌骨碎裂仍在醫治當中，聽大夫所言他的傷勢是可以痊癒的，至於六少爺（李仁）的傷勢最輕，聽說只要調理數天就能無恙了。”小福詳細的說道，不敢有半點的遺漏。李揚點了點頭，小福跟隨自己這麼久，十分清楚自己的習慣，回答事情從不拖沓，繼續問道：“你有沒有聽說他們怎麼解說此事？”“四少爺和六少爺都說是他們挑釁少爺在先，然後你才偷襲他們的，之後你們就大戰起來了。”小福聽到李揚問話，馬上答道。“哼！諒他們在爹爹面前也不敢有半句假話。”李揚根本就不擔心李興和李仁會隱瞞什麼，因為當時除了交手的四人以外，李輝和其他一些李家分支子弟都在那裏，根本就不容他們歪曲事實。小福小心翼翼望着李揚，欲言又止一番后，最終還是說道：“少爺，老爺帶你回來時有言，當你醒來的時候，要小的立刻去通知他。”李揚嘴角露出一絲深意，“小福，你在這裏候了這麼長時間，看來不單單是為了等我蘇醒啊！”“少爺，天地良心，小的真是因為關心少爺你的身子，才在此守候的。”小福一聽李揚的話，臉色變得鐵青，慌忙解釋道。“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爹爹會有這樣安排我早就想到了。我蘇醒此事肯定要及時告訴爹爹，不然豈不是繼續讓他為我擔心嗎？去，你對我的照顧我心中有數。”李揚揮了揮手，就躺在床上運功調息起來。“是的，少爺！”小福也不敢怠慢，起身急匆匆的退了出去。李揚對於小福的離開毫不在意，他知道李永飛不久之後就會到來，此時他一邊運功調息，一邊回想起的當日之事。當天，他被李興等幾個小孩擊倒在地，身心倍受打擊，怒不可遏之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玄功瓶頸有鬆動的痕迹。這讓李揚驚喜交加之際，也思索着這事的原因所在，而根據當時的情況他首先推測到那與自己和李興他們之間的打鬥有關。原本李揚察覺形勢不利，已經打算逃離練武場，但是有了上述結論后，決定留下繼續和李仁、李興硬抗。後來果然印證了他的想法，當他腦部受到重擊，感到生死危機之時，久已停頓的功力終於有了突破，玄功第一重的瓶頸一衝而破，到達了玄功第二重。順利突破的他，輕易就擊敗了李興和李仁，當時他就打算回來療傷，不過，李永飛的突然到來讓他吃了一驚，但是瞬間他就想到了應對之策。在李永飛擒拿他時根本不做反抗，而是裝作身子虛弱的樣子。後來果然騙過了對方，而之後的一系列舉動，他相信能騙過當時在場所有人。因為即使有向他查探，也不過是證實李揚真的身受重傷，畢竟他原本所受的傷勢就不比昏厥的李升輕多少，加上後來他刻意放縱傷勢，使整場戲演起來更加天衣無縫。而事實正是如此，李永飛後來雖然親自檢查，也發現不了任何端倪。就在李揚不斷回想當時之事，思索有什麼遺漏和破綻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原本被小福關着的門被悄然打開。這讓李揚馬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抬眼向門口望去，小福已經回來了，緊跟小福身後的正是李永飛，而讓李揚有些意外的是，還有第三個人到來。片刻后，李揚就看清了最後之人，赫然是他的三叔李永洪。李永洪的出現，雖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也並不覺得太過奇怪，想來這次事件將李永洪也牽涉進來了。就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間的事情，他是不是全部向李永飛透露了呢？“孩兒見過爹爹！”李揚還沒有等李永飛走到近前，就已經掙扎着想起身見禮。李永飛見此，快步來到李揚身邊，一手將李揚按住，“揚兒，你身子還沒有恢復，就不要那麼多禮了。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康復，不要讓爹爹為你擔心。”李永飛聲音柔和，眼中更是透出慈愛。“孩兒明白，定遵照父親吩咐。”李揚聽到對方之言，才安穩下來，不過眼眶卻是變得通紅起來，“爹爹，孩兒此次闖下大禍，你還肯來看孩兒，孩兒真的感激涕零。爹爹對孩兒的恩德，就算孩兒此生做牛做馬都難以報答，如果孩兒還有來生，也定要繼續孝順爹爹。”說到這，李揚眼淚早就流出來了，而右手則是艱難的舉起，似乎想去擦眼淚。李永飛見此當即右手一伸，將李揚的手臂輕輕抓住，同時伸出左手輕輕擦着李揚眼角邊的眼珠，“傻孩兒啊！李興他們都跟為父說清楚了，是他們挑釁你在先，不然你也不會和他們動手，這事錯不在你，為父怎麼會不來看你呢？”溫柔的動作，柔和的聲音，不愧是一個慈父。父子情深的一幕，連旁邊的李永洪和小福兩人都頗有感觸，眼眶都在不知不覺中濕潤了。而李揚可不會有輕易地放鬆，依然帶着哭腔道：“他們說娘的壞話，孩兒一時氣憤不過，就對他們動手了。當時孩兒下手不知輕重，將他們打傷了，聽小福說四哥還沒有醒來，不知道他如今傷勢怎麼樣了？”“不用擔心，剛才我才幫他療過傷，我臨走時他恰好蘇醒了。我擔保，一個月後，你絕對會看到他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你面前。”這個問題李永飛還沒有回答，李永洪已經搶先答道。“揚兒就是乖，李興他們在為父面前不斷地說你時常欺負和捉弄他們，而你還為他們說好話。他們也不想想，你也被他們打成重傷，最需要的是關心，看來他們那些當哥哥的，還不及你這個弟弟懂事啊!”李永飛嘆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孩兒以前的確和幾位哥哥有些小誤會，孩兒往後不會再和哥哥們爭執了。爹爹，你們不要怪幾位哥哥，其實他們並不是壞人。”李揚小臉上裝出一個天真地微笑，配上他嬌嫩的小臉，看上去就像一個和平的天使，但是又有誰想到在一天前，他以一副修羅血腥的面孔，深深的印在教武場內的一群小孩腦海之中呢。李永飛慈祥一笑，“果然是為父的乖兒子，爹爹聽你的。是了，為父當日不是吩咐你專心學文嗎？你的武藝怎麼如此厲害，竟然還突破了第二重，在我們李家年輕一輩之中，你的武藝已經鮮有敵手了。”李揚聽到此話瞳孔一縮，父子情訴完了，正戲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