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散步
“協議給我。”
林寧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反應過來的張曉雲，一把拍掉林寧的手，厲聲道。
“別激動，溫柔點。”
“我再說一遍，協議給我。”
“抱歉，你剛進去的時候，原件我律師拿走了。只有副本，要看嗎？”
“拿給我。”
如果這會兒還意識不到自己是被套路的話，先前的27年全算白活。
伸手接過林寧遞來的協議副本，張曉雲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專註。
“1，會所，2，電影，3，服裝，4，違約，5，尊敬，6，懲罰，7，逛街，8，游泳，9，健身，10，網球，11，旅遊，12，跳舞。。。”
長達6頁的協議副本，房產信息佔了兩頁半，廢話佔了三頁。
20條義務，除了些瑣碎的分項，重點全是一筆帶過。
待看清3-6條后的小字，張曉雲的後背，多了絲涼意。
“備註，附件頁在哪？”
一把將協議副本丟到林寧臉上，張曉雲寒聲道。
“相信我，你一定不喜歡看那個。”
“你。。”
“有沒有很驚喜？有沒有很刺激？”
腳邊的幾頁紙，早被人攥變了形。
林寧淡淡的笑了笑，再次捏過張曉雲的下巴。
“看似全是廢話的協議，實際是為了隱藏3-6條和後面的備註，剛剛來時的路上，你一直是在刻意激將我，對嗎？”
“聰明。”
“5倍的違約金，你這麼坑我有意思嗎？”
“只是烘托氣氛罷了，違約金有上限，5倍做不得數。”
“。。。”
“別緊張，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來，把協議撿起來，把鞋換上。”
“我可以答應，但你不能讓我做出格的事，你應該也不想我去找林總工吧。”
事情的發展意料之外，有緊張，有期待。
想到林寧的父親，張曉雲撫了撫胸口，沉聲道。
“都說了只是為了烘托氣氛，用心才會快樂，沒聽過嗎？”
“你最好別騙我，林總工的住址不難找。”
“騙你有意思嗎，既然要贏，自然要贏得你心服口服。”
“輸贏還是兩說，別得意太早，別輸的太難看。”
“這麼有信心，那就換上它。”
“呵，換就換。”
一陣窸窸窣窣聲過後，抬腳踩了踩地板，張曉雲皺了皺眉，疑惑道。
“她家的鞋我有不少，這雙鞋的綁帶有點硬，鎖扣的感覺也不對，A貨？”
“你覺得我會買A貨嗎？”
“才隨手給我轉了10萬，沒必要省一雙鞋錢，說吧，這鞋有什麼門道。”
“綁帶內嵌了三根航天金屬絲，合金密碼鎖，安全，牢固，哈哈。”
莫名有種電視購物的既視感，林寧說著說著，笑出了聲。
“金屬絲，密碼鎖，安全，牢固，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所以說沒你允許，這雙鞋我脫不下來？”
林寧的表情有夠欠的，反應過來的張曉雲，拔了拔腳踝的綁帶，試着問道。
“曉雲姐果然冰雪聰明。”
“這我還怎麼上班？”
“只是鞋跟高點細點，那些外企里，穿這種鞋的人可不少。”
“那我怎麼洗澡？”
“我幫你。”
“。。。”
林寧的意思不要太直白，會過意的張曉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耳根瞬間紅了。
“有畫面了？呵呵，走吧，陪我去南湖逛逛。”
“我穿成這樣你讓我陪你去逛公園，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我陪你逛就是了。”
板著臉的林寧還挺帥，張曉雲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聲音柔和了不少。
南湖，遺址公園。
因為是免費的緣故，夜裏來這邊遛彎夜跑的人很多。
石子鋪就的小路上，張曉雲小心翼翼的邁着腳步，恨恨的看着幾米開外，雙手插兜的林寧。
“我走不動了，腳太疼了，我們回去吧。”
湖邊長椅，張曉雲抿了抿唇，哀聲道。
“不急，再走兩圈。”
隨手撿了顆石子，打了個失敗的水漂。
看着湖面被驚跑的鴨群，林寧轉過身，笑着說道。
“都已經走了兩圈了，你到底要幹嘛。”
華倫天奴家的鞋，可沒什麼厚底，防水台一說。
算上12CM的極細高跟，石子路上的辛酸，誰走誰知道。
“飯後遛彎，不挺好嗎？”
不着痕迹的撇了眼系統新增的兩萬塊，林寧伸了個懶腰，心情還算愉快。
“你想幹嘛直說就是，這麼繞着不累么？”
認知里，林寧這種大少哪有逛公園的閒情逸緻，張曉雲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沒好氣兒道。
“飯後百步走，多活99，曉雲姐，去你家怎麼樣？”
“啊？”
“索菲特的床不怎麼舒服。”
“你繞這麼大一圈，走這麼多路，就是為了去我家？”
“這麼有品位的曉雲姐，閨房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不可能，想都別想。”
滿打滿算和林寧認識不到3天，就這麼帶林寧回家，又怎麼可能。
端坐在長椅上的張曉雲，不假思索道。
“真的不能想嗎？你確定要拒絕我嗎？”
“我，我家是拆遷的，分的房子都在一起。我爸媽就住我對門，我媽經常來我這兒幫我打掃房子，你。。。”
記不清林寧是第幾次捏自己下巴，張曉雲咬了咬唇，聲音弱了不少。
“協議就在那，除非你求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知道，可是。。”
“別著急做決定，再走走，再考慮考慮。”
“你轉你的，我坐這兒慢慢考慮行么？”
“你覺得呢？走了，陪我去湖心島轉轉。”
“湖心島？我穿成這樣怎麼過去。”
南湖有名的湖心島，張曉雲豈會不知。
想起那段崎嶇錯落的石橋，張曉雲本就不怎麼堅定的心，又動搖了幾分。
“半米的水位不打緊，出水芙蓉，不美嗎？”
“你贏了，你可以去我那，但你要保證，不能鬧出大動靜。”
林寧擺明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就這麼堅持下去，除了腳疼毫無意義。
張曉雲默默的嘆了口氣，扭了扭高跟鞋裏酸痛的腳，給自己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