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不及鮮血燦爛
“你有把朕當過是你的夫君嗎?從你進宮開始,做了多少事情,朕都一清二楚!”允翼說道,“朕最笨的便是兩年前受了你的誘惑!讓朕恨錯難返!”
陶芷鳶瞳孔一縮,心忍不住顫抖起來,抱着青辰,才知道就這麼一年的時間,她重返宮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韋曼卉淡淡地笑着,嘴角上揚,“那臣妾今日就換個方式吧。”韋曼卉走到最近的一名侍衛那裏拔出劍,扔在地上,“只要皇上殺了陶芷鳶,那麼,皇上依然能坐擁江山,這個天下,仍然是皇上的。”
這時,陶芷鳶只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忽然沉重起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房,是那麼地冷,就像那時候,允翼為了兵權拋棄她,那是對她怎樣的折磨,如今,陶芷鳶簡直沒有任何力量轉頭看允翼一眼,她害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反應,那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你竟又要朕做這樣的決定?”允翼緩緩走上前,痛心疾首地盯着韋曼卉,心中萬般波瀾,恨意油然而生,“朕怎麼還會這般傻,這個皇帝,朕做得也不快活,你愛要就要了去!可是要朕殺死芷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段話,無疑是給陶芷鳶打了一支定心針,她抱着青辰更加緊了,因為她已經猜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可是,他們還是能在一起,沒有背棄對方。
韋曼卉卻是紅了眼睛,一直以來,她那麼努力想要留住允翼的心,都是徒然,她語氣有些悲戚,說道:“皇上,還記得臣妾第一次見到您是什麼時候嗎?”
允翼怔住了,看見她欲要落淚的模樣,便回答道:“是有一次先帝出外狩獵,朕也隨同,那時候你跟着韋森也去了。”
“對啊,那時候臣妾才十歲,看見皇上年少便有如此好的身手,便已經在心底下立誓,將來一定要與皇上結為夫妻,騎馬遨遊天下。”韋曼卉越說越心碎,“可是皇上卻迎娶了方巧青,早已把臣妾忘了。”
允翼微微愣住,他原以為,韋曼卉對他是沒有任何情感的,誰知韋曼卉的心中早已是深深愛着他。而一旁的陶芷鳶,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聽到韋曼卉這樣說著,她都不知道作什麼反應才好。
韋曼卉依舊若無旁人地說著,“當太後來找臣妾的父親之時,輔助您登上寶座,但要是失敗了,那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可是臣妾卻哀求父親一定要幫您,但是如今,臣妾得到的是什麼?臣妾等到的不是皇上的心,是一杯鴆酒。”
“哈哈……”韋曼卉眼角滑下淚水,仰天大笑幾聲,似乎在嘲笑着自己曾經是多麼可笑,“皇上,臣妾是愛您的呀,為什麼您不愛臣妾呢?為什麼您愛的總是別的女子呢?”
允翼從未見過韋曼卉如此瘋狂的模樣,他亦覺得自己是負了她的一片心意,他嘆息一聲,說道:“只怪你是韋森的女兒。”
韋曼卉點頭,“對啊,臣妾是姓韋的,皇上一直在提防臣妾。”她的腳步慢慢往後退,嘴裏喃喃地說:“既然臣妾得不到,那就讓所有都徹底毀滅吧。”
允翼和陶芷鳶尚未聽明白是什麼意思,韋曼卉已經退到那班侍衛的後面,大聲說道:“把軒轅允翼殺掉!這個天下將會改朝換代!是屬於姓韋的。”
那班叛徒侍衛聽到命令,便立刻拔出劍,準備一戰,老劉亦是非常緊張,吩咐幾個侍衛帶允翼他們逃離這裏,而剩下的人就擋住那班叛徒,這是一線生機了。
兩幫人刀光劍影,鮮血潑撒紅牆,似乎都染紅了整個清朗的天空,陶芷鳶還抱着青辰,和允翼想要逃離這裏,兩方人數懸殊,就連允翼也要提刀殺敵,老劉已經多處負傷,卻是苦苦堅持。
陶芷鳶隔着打鬥的人影,盯着韋曼卉,韋曼卉站在那兒,卻是在流着淚,腳下是一灘灘鮮血,都不及她身上的衣裳鮮艷。
“娘娘!小心!”芊雪尖叫一聲,陶芷鳶馬上回過神來,只見一把刀已經刺過來,允翼亦是大驚失色,想要阻擋,無奈相隔太遠,在那一邊的韋曼卉,卻是非常期待這一刻。
僅是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支箭飛得極快,直插緊那人的胸膛,留在刀準備落下的那一刻。
陶芷鳶驚魂未定,回頭一看,卻見雲瑾元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大批士兵,前排的便是弓箭手。
“大哥?”陶芷鳶有些疑惑,韋森在攻打京城,雲瑾元不是應該帶兵在抵擋嗎?為什麼他會在這兒?
“不必擔憂,那邊有師傅和陶侯公。”雲瑾元注意到韋曼卉的臉色一變,他微微抬眼,神色不屑,“叛徒韋森,謀朝篡位,已經被誅殺,如今只剩一些頑強的餘黨仍不投降,皇上就放心。”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這樣一來,勝負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那些叛徒怔怔的,原以為自己選了一條富貴路,可竟是一條死路,也不多想,連忙棄械投降。
韋曼卉見局勢突然逆轉,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指着雲瑾元,大怒道:“你胡說!父親怎麼會被殺?!而且陶侯公在這麼短時間裏根本趕不到京城!你以為你這樣說就可以蒙蔽本宮嗎?!”
雲瑾元冷哼一聲,看着韋曼卉的眼神只有怨恨,“陶侯公的兵馬早已駐紮在普佛寺那邊,你們派去的密探,都是被收買的,怪只怪你們目中無人,以為自己必勝!”接着,雲瑾元又朝着允翼跪下來,“請皇上恕罪,因為怕走漏風聲所以一直沒有稟報皇上。”
普佛寺是清凈地,又是太廟所處地,韋森自然沒有想到陶襄的兵馬是駐紮在那裏,允翼讚歎陶襄的神機妙算,同時也扶起雲瑾元,“你立了大功,朕怎麼會怪罪於你。”
這時也想起號角聲,說明了已經是大獲全勝,韋曼卉此刻才相信,他們已經是失敗了,是輸得那麼慘,沒有半分預言。
“皇上……”韋曼卉慢慢往前走,目光一直不曾離開允翼,“皇上有沒有愛過臣妾?哪怕只有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