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巧妙佈陣
白楠與邢逸林一頭霧水,終究是跟着蕭苒苒走上了擂台。馬駒緊張兮兮地問:“教官,真的不要我們上場嗎?”
陸千帆解釋說:“歷練剛剛開始,你們的實力不能過早暴露。”
陸千帆話音剛落,劉開文身邊的一位導師就搶先開口,諷刺道:“你們教官是怕你們輸的太難看,提前認輸,還能給你們留個面子。”
聶偉瞪了一眼哈恩的導師后,轉頭問陸千帆:“陸教官,你真相信他們能贏?”
陸千帆說:“我說了,不懂我安排的,去看台上坐好,老老實實地看着。”
擂台上,蕭苒苒的雨靈右手一揮,霧氣衝散擂台上的火焰。邢逸林的雷動隨之而動,耀目的雷霆將苟延殘喘的劉石基擊飛。
陸千帆苦笑:“你們真以為我要一串三啊?”
華夏的隊員聽到陸千帆這句話,以為他剛剛所說的“直接認輸”是在開玩笑,皆是長吁一口氣。
一旁的劉開文一點貶低華夏的機會都不會放過,自然要抓住陸千帆這句話不放。他開口說道:“華夏的年輕人,什麼時候都敢開玩……”
劉開文嘴裏的“笑”字還沒說出來,陸千帆就說道:“台上剩下這個,還有戰鬥力?”
眾人皆是愣住,感覺不妙。劉開文也因為無人理會,而將嘴裏的話暫時咽下。
陸千帆對王葉說:“你們已經贏了。如果不是他們的技能像炸爐子一樣,人倒了還能在擂台上發動,我至於讓你們認輸嗎?苒苒這隻能算一串二,這第二盤的功勞算你們頭上。”
白利明倒吸一口涼氣:“陸教官,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陸千帆反問:“誰說我是開玩笑?”
“可是……”白利明欲言又止。他看着陸千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不通他在做什麼打算。
哈恩國的第三陣也登上擂台。
蕭苒苒對白楠說:“用水覆蓋擂台。”
白楠疑惑不解,但是輝月君的水還是灑在擂台之上——然後,她就明白了蕭苒苒和陸千帆的意圖。
陸千帆口中“人倒了還能在擂台上發動”,指的可不僅僅是劉石基他們的天地劫鳳。黃軒銘先前佈置的毒素陷阱,也留在擂台上!自然系魔能最大特點就是在魔鎧解除后,此前生成的自然系產物依然可以留存。
白楠的輝月君於平地捲起浪潮,不動聲色地將山月留下的毒素溶入水中。
然而,哈恩的代表們還不知道白楠這一招的威力有多巨大。其中一人還嘲笑道:“水屬性有什麼攻擊力?一點點小水花能讓我們的魔鎧銹掉嗎?”
下一刻,白楠便捲起滔天浪潮,瞬間將三人全數吞沒。水浪拍過,毒素順着水流侵入幾人的魔鎧之中,眨眼將他們的神經系統麻痹。
“和讓你們生鏽也差不多。”白楠咯咯一笑:“只不過,是讓你們的身體生鏽。”
緊接着,蕭苒苒抬手一揮,漫天的寒氣泛起。即使是發動如此大規模的冰域,她也無需在意魔能的消耗。因為在上一場的對抗中,周琮發動了相當規模的冰屬性攻擊。在高溫的衝擊下,空氣中的冰晶雖然消散許多,但是依舊在空氣中殘留下足夠多的冰屬性魔能。雨靈的變異冰屬性“歲寒意”核心在環境冰屬性魔能充裕的情況下,轉化率大幅提高。甚至,蕭苒苒的雨靈將周琮夢魘的冰屬性魔能重新聚集,幾乎無需消耗自身的魔能。
蕭苒苒的雨靈掌心壓下,漫天寒氣將擂台化為冰雪的王國。
見此一幕,劉開文猛地彈起身,吼道:“竟然能使用他人轉化的冰屬性魔能,發動自己的魔能武裝!?這是——魔能統御!”
他身邊的導師也驚訝萬分:“魔能統御不是高階動力爐內疊加同屬性核心,才能控制他人的低階核心轉化出的同屬性魔能嗎?那女孩明顯不止冰屬性一個屬性,絕不可能雙核心冰屬性。她究竟是怎麼做到魔能統御的?”
陸千帆此前也有接觸過魔能統御的知識。但是,因為天元核心的緣故,天狼對雷屬性魔能和風屬性魔能都具有極其可怖的統御力,所以他對魔能統御理論始終將信將疑。左晨也曾講過,他認為魔能統御的理論是不完善的。此刻見到蕭苒苒的表現,陸千帆更能斷定,魔能統御理論絕對還存在缺陷,亟待完善。
但是,不論魔能統御理論在現階段發展如何,場內局勢對蕭苒苒三人都是絕對的優勢。
白楠散去水花,蕭苒苒的冰晶隨之降臨。被毒素麻痹的三名哈恩國代表倒在地上,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力,便被化為三座冰雕,任由宰割。
邢逸林無鬚髮動魔法武裝,僅憑身體強化和魔鎧的力量加持,就將三座冰雕踢出擂台。
“太,太快了。”王葉感嘆道。第三盤結束的時間,甚至比蕭苒苒三人登台解決劉石基的時間都長不多少!這一盤,分明是徹頭徹尾的碾壓!
場外,陸千帆滿意地點點頭。他對黃軒銘說:“戰術執行得不錯。”
黃軒銘的臉突然變紅。他的確是早看懂陸千帆的打算,才會在擂台上埋頭佈置毒素陷阱,也在認輸離開擂台時,沒有對陸千帆的決策產生任何質疑。但是,他是不知如何開口向王葉與周琮解釋的。於是,他只能在離開擂台後就坐到看台上,沉默不語地關注着場上局勢。此刻,他被陸千帆點破,立刻羞澀地低嚇了頭。半天,他才不情願一般,吐出“謝謝”兩個字。而且,聲音細弱得像是一隻蚊子。
陸千帆一邊在心裏吐槽他“你臉紅個泡泡茶壺”,一邊拍拍他的肩膀,說:“下次出門,記得把遊戲機帶上。在這裏乾等着怪無聊的。有些對手的打法,沒必要仔細觀摩。”
劉開文聽出陸千帆話中的意思,冷哼一聲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大。”
“真,真的可以嗎?”黃軒銘喜出望外。他是不在意陸千帆的弦外之音,亦或是劉開文的回應,全部注意力都在遊戲機的事情上。
陸千帆說:“只要你和隊友的配合足夠優秀,能夠提早結束比賽,就當然可以。”
眾人至此才算明白陸千帆的安排。他的佈陣從未局限於台上的三對三,而是一整場擂台賽。第二場既是勢均力敵的對決,也是為第三場的鋪墊。陸千帆之所以讓王葉三人認輸,就是為了避免在天地劫鳳的烈火中僵持過久,讓火焰的灼燒破壞了他們的鋪墊。
蕭苒苒三人利用黃軒銘和周琮在擂台上留下的痕迹,幾乎無需消耗就將對手擊潰——如果不是陸千帆堅持不讓聶偉、白利明和馬駒上場,場上的局面就已經是被完全逆轉了。
而且,眾人明白:縱然最後三人不上場,以目前台上蕭苒苒三人的狀態,這最後一輪未嘗不能一戰!
“現在場上不過是五五開的局勢,萬一他們三個人輸了,你打算怎麼辦?”遲海洋問。
陸千帆卻是眉頭輕挑,笑道:“均勢?如果是均勢的話,可就算不得碾壓了。我追求的,一直都是絕對的、令人無可辯駁的勝利。”
“請哈恩國第四陣選手上場!”擂台上,主裁判高聲說道。
劉開文立即起身,說:“請稍等,我們還有一位選手沒有到場。”
“沒有到場?你們現在場下不是就有三名隊員嗎?”白利明質問道。
劉開文說:“他不是守關隊伍的成員。規則也沒有規定,登台選手必須提前到場或到場選手即為登台選手。”
看到劉開文無賴的樣子,華夏的隊員們都是雙拳緊握,恨不得先把這個老不羞的導師暴揍一頓。陸千帆已經讓了他們一組人的勝負,他們竟然還得寸進尺,想要在最後時刻更換選手!
然而,陸千帆卻只是無所謂地擺擺手。他說:“裁判,我們沒有異議。”
裁判稍加斟酌之後,說:“哈恩代表隊第四陣選手如果三十分鐘內不能正常登台,則視為認輸。”
馬駒說:“這分明就是偏向。”
周琮說:“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面子。”
陸千帆擺擺手,說:“安靜等着,正好磨一磨你們的急性子。”
白利明低聲問:“我們就這麼等着?”
陸千帆說:“三十分鐘,等來一個笑話,不虧。”
華夏的隊員們一頭霧水,想不通胸有成竹的陸千帆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自信。擂台上,蕭苒苒三人乾脆席地而坐,恢復着消耗不大的魔能和體力。
眾人等待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哈恩國的最後一名隊員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那邊的魔獸數量有點多,稍微耽誤了一下。”一個男人走進了場地。他一臉傲然,旁若無人地說:“解決這邊之後,我還要儘快回去。我沒時間浪費在一群loser身上。”
好大的口氣!
劉開文見他來了,驕傲地說道:“放心,最後一場了。解決他們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來人究竟是誰?華夏的隊員們紛紛起身,看向訓練場的入口。
劉開文說:“裁判,我們的最後一位守關隊員朴步昌已經到了。”
等一下,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華夏的隊員們紛紛轉頭,看向好似勝券在握的劉開文。然後,他們就明白陸千帆為什麼會一直都笑眯眯的。
劉開文自以為可以靠不要臉贏下比賽,但是他不知道:陸千帆比他更無賴。在陸千帆的算計面前,劉開文的不擇手段只會輸得更慘。
“陸教官,你連這個都算到了?”白利明問道。
陸千帆轉身對他的隊員們說:“記住,情報永遠是取勝的關鍵。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了解對手,要在戰鬥前、戰鬥中、甚至戰鬥后,時刻去了解你的對手。只有掌握情報,你才能在弱勢時出奇制勝、扭轉乾坤,在均勢時打破僵局、克敵制勝,在強勢時穩紮穩打、不失荊州。”
“就比如這一場,當你知道他們的國際歷練隊伍的隊長是朴步昌,並且知道國際歷練隊伍已經全隊回國后,推斷出他們的最後一陣的守關人是朴步昌這件事,其實不難。”
劉開文說:“哼,知道朴步昌是我們的守關人,你還有心思在這裏說教?”
陸千帆說:“那不如,我們看看?”隨後,華夏的隊員們都站到了看台的護欄邊,向著走進訓練場的老熟人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目中無人的朴步昌並未注意到場邊的笑容。他只覺得一陣寒意躥上了脊背,只當是訓練場的空調開得太低。
當朴步昌走到擂台上時,等后許久的蕭苒苒忽然說:“嫖先生,好久不見啊。”
朴步昌臉上的傲慢轉眼消散!這個聲音,好耳熟!冷汗從朴步昌的額頭沁出,那一日被烈風巨魔鷹統治的恐懼浮上心頭。
朴步昌吼道:“怎,怎麼會是你們!”
白楠咯咯地笑了起來:“嫖先生,你的導師沒告訴你,你的對手是華夏的隊伍嗎?”
邢逸林走到朴步昌的面前,伸出了右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們是來自華夏的候補代表隊伍。”
朴步昌轉頭看向看台,看到了露出和煦笑容的陸千帆。回想起他們在飛機上的恐怖表現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見到了地獄的惡鬼!
“唧咦咦咦咦——!!!!”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朴步昌居然昏厥了過去!
劉開文立即抓住陸千帆的衣領,怒氣沖沖地問道:“你對我們的選手做了什麼?”
“如您所見,我們什麼也沒做。”陸千帆輕描淡寫地撥開劉開文的雙手。
三打二,勝負已經無需多言。陸千帆的視線從擂台上移開,轉而環視四周。他臉上的笑意消散,雙眼中透出銳利的殺意。“白利明,徽章的交接儀式你來負責。”
“教官,您不來嗎?”
陸千帆說:“用不到我了。你身為隊長,徽章的交接儀式理應由你處理。三陣擊潰四陣,這種碾壓式的勝利,他們再不要臉也無處置喙。”
隨後,他便離開了訓練館。
“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陸千帆站在陰影中,看着眼前的男人——李福順。
“果然,你不單是他們的教官。”李福順說。
“沒辦法,人總會多幾個身份。比如,被特赦的罪犯。”陸千帆說:“接下來,得處理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