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方師兄的東西
“對，還有你們，你說的方師兄，是托我給你們夏府送東西的那位大叔嗎，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只聽他說自己姓方。”
“對，方師兄，就是你說的他自稱姓方的，他叫方元新，是我師兄。”
今天晚上，變故來得突然，顧笑宇也有些蒙圈，這麼多人忽然出現在下窪村，又死了這麼多人，包括他的師傅。
“碰到這種事，就是成年人也一時適應不了，小傢伙不賴嗎，不過看起來還挺鎮靜的。”
李元昊看顧笑宇的樣子，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卻並不慌張。
“我是被嚇傻了！”
顧笑宇嘿嘿笑了一聲，不過他發現李元昊倒是很和氣的樣子，不像剛才斬殺那兩名黑衣人時，凶神惡煞的模樣。
“是嗎，我看你倒是不太像嚇傻了，小傢伙，今年多大了？”
李元昊又問道，確實顧笑宇表現的過於鎮靜，不像一般的小孩子，神色顯得很鎮靜。至少眼神不會說謊騙人。
“十三歲。”
“才十三啊？竟然長得這麼高？”
李元昊又打量了一下了顧笑宇，顧笑宇的身形雖然還有些像小孩子，比較單薄，不像成年人般粗獷。
但是這身高確實不矮，超過大多數同齡小孩子將近一個頭的身高。
“還好吧……，我們村還有長得與我差不多高，比我壯得多的小孩。”
顧笑宇說的是顧家進，顧家進身高比顧笑宇稍矮一些，可是卻比他壯實得多。
“是嗎……，你叫什麼名字？”
對於顧笑宇的話，李元昊並沒有在意，他認為這隻不過是孩童喜歡攀比心裏的誇張之語。
“我叫顧笑宇。”
“顧顧笑宇？”
李元昊知道，這下窪村的人都姓顧。
“不，就叫顧笑宇，我自己起的名字。”
“自己起的名字？很有能耐嗎！”
李元昊聞言有些疑惑，哪有小孩子自己給自己起名字的，笑了一笑也不在意，只當是小孩子特有的驕傲這麼說的罷了。
他不知道，顧笑宇是顧志浩撿回來的，因為是在水溝邊上撿的，所以小名叫小魚，後來顧笑宇乾脆給自己取個名字叫顧笑宇，顧志浩也沒反對。
“就是這裏。”
顧笑宇看到了那棵小樹，那個他藏了東西的小樹，連忙奔了過去，對於李元昊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知道對方沒有把他的話往心裏去。
“藏在這裏？”
李元昊看到顧笑宇走到牆邊孤零零的小樹前，然後在樹榦上摸索，不由停下了腳步，想不出這麼小的一棵樹怎麼藏東西。
“是的……，就是這個東西，那個姓方……，交給我的東西。”
顧笑宇伸手在小樹的樹杈上摸索，不一會摸出一個小布包，拿在手中，走到李元昊的近前，遞給了他。
這個布包就是那方元新交給自己藏在這裏的布包，還沒有被火燒到，完好無損。
“這個……？”
李元昊接過來看了看，又用手捏了捏，感受一下布包裏面的東西的形狀，卻並沒有打開去看裏面究竟是什麼。
“就是這個小布包，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也沒有來得及打開看裏面是什麼，只好先藏在這裏。”
顧笑宇見那李元昊並沒有打開布包，只是用手捏着，臉上卻現出有些困惑的樣子，似乎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布包里放的是什麼東西。
“哦！”
李元昊輕輕應了一聲，仍然沒有去打開小布包，而是看了看那棵小樹。
“那個姓方……，就是你那個方師兄讓我將小布包送到鎮子上的夏府，他還給了一個小牌子。”
顧笑宇說著從懷裏掏出那方元新交給自己的玉質方牌，李元昊伸手接了過來。
其實不用看，李元昊知道這個是夏府的人專用的身份牌，正面是個夏字，北面刻了每個持有人的姓。
夏府的主要根基在昇州府秣陵城和烏江鎮，但是並不是只有兩處有據點，還在其他一些不少主要城市都有夏府的落腳點和營生。
所以夏府的人中，有很多相互之間並不認識，尤其是不同城鎮的，即使同在秣陵夏府的人，也個別相互不認識，雖然這種情況比較少。
夏府的子弟修鍊到一定程度，或者出外歷練，或者出外雲遊，或者因自身家族關係走上不同的發展道路，總有一些人常年不在夏府。
後來的夏府子弟與那些前輩之間，總有碰不到面不認識的，如果在外面遇到，也是憑這個身份牌相互識別。
“好了，東西拿到了，我們回去啦，東西完好無損，我們夏府應該好好謝謝你，不知道元山師兄還有師伯他們會給你什麼獎勵。”
李元昊將小布包塞進了懷裏，拍了拍顧笑宇的肩膀，回頭看向來的方向。
“不用了，我答應別人，自然要做到的。”
顧笑宇想到唐元榮為招收自己的事回夏府老宅，不知道能不能成，可是萬一成了，以後就是一家人。
雖然現在李元昊不知道自己，可是萬一成了，一家，自己現在開口要好處，以後再遇到豈不是很難堪。
也不知道他在夏府地位如何，萬一說話有點影響力，豈不是對自己名聲不好。
“小傢伙還謙虛的，不過你放心，我們夏府的人做事可是恩怨分明，走吧。”
說著李元昊伸手按在顧笑宇的肩膀上。
“我想去看看我朋友怎麼樣了，你……先回去吧。”
顧笑宇想到那些黑衣人先前在村子裏到處放火，顧家進被他打暈藏在屋子裏，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扭頭朝自家的方向張望，遠處有火光，看不出是那棟房子被點燃了。
“去看你的朋友？”
李元昊聞言扭頭又看了看顧笑宇。
“是！”
顧笑宇點了一下頭，他還是有些擔心顧家進的情況。
“在哪？”
李元昊問道。
“就在小路的前面，不遠。”
顧笑宇伸手一指。
“走！”
李元昊一把抓住顧笑宇的肩膀，騰身而起，顧笑宇感到又像先前一樣，人飛了起來。
轉過兩個小彎，顧笑宇叫了起來。
“到了，就是這裏！”
李元昊聽到他的叫聲，停下腳步放開了他，轉頭看去，一排籬笆牆倒了一半。
“那裏是我家，被那些黑衣人砍壞了，我朋友住這邊。”
顧笑宇指着左側尚比較完好，只是有個比較大的破洞的籬笆牆說道。
“快去吧！”
李元昊點了點頭，如果沒有看到那個破洞，他準備帶顧笑宇跳過籬笆牆。
“嗯……？”
顧笑宇鑽進籬笆牆的破洞時注意到李元昊輕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不過他已經鑽進顧家進家的後院裏。
摸進屋子，依然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不過顧笑宇知道顧家進在哪，摸到床邊，摸到顧家進，他依然還在沉睡，沒有醒過來。
好在顧笑宇摸過去，發覺呼吸平穩，只是睡着的架勢，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房間裏的血腥氣提醒顧笑宇，這屋子死了很多人。
“什麼人？站住，往哪跑！”
顧笑宇聽到屋外傳來李元昊的叱喝聲，以及跑動的聲響，跟着傳來打鬥聲，以及物體撞擊的聲音。
顧笑宇知道這些夏府的人，李元昊之流非常厲害，比那些黑衣人厲害多了，剛才在廣場上看他出手，對方那些黑衣人，砍瓜切菜一般。
這個時候傳來他的聲音，應該是發現黑衣人了吧，顧笑宇想着回到院子裏，看見李元昊正從高處落了下來。
“你朋友怎麼樣？”
看到顧笑宇，李元昊走到他的設變問道。
“還好，沒什麼事，在睡覺。”
顧笑宇注意到似乎有人影在空中掠過，飛向遠處。
“睡覺？”
聽到顧笑宇說的話，李元昊覺得有些疑惑，不過他又看向遠處消失的人影方向。
“嗯，在睡覺，剛才怎麼了？有黑衣人？”
顧笑宇向遠處望了望，直到看不到消失的人影。
“是黑衣人，還想逃，既然我們到了，還能讓他們逃了。”
李元昊也收回了目光看着顧笑宇，露出自信的神色。
“既然你朋友沒事了，我們回去了。”
說著，李元昊抓住顧笑宇的肩頭往廣場方向奔去。
回到村學堂前的廣場，放下顧笑宇，李元昊獨自走向夏元山。
顧笑宇注意到，此刻的廣場上，村民都離開了台階前，兩處空地上一字排開了很多屍體，一處是村裏的村民的，另一處身着黑衣，應該是那些黑衣人的。
人影閃動有些亂糟糟的，村民們奔來走去，打掃着廣場，那些黑衣人已經一個也看不見了，看來不是被殺就是逃走了。
這些夏府的人還真是厲害，只有十來個人，只是在他去了一趟顧家進家的一個來回時間，便將廣場上的黑衣人收拾了乾淨。
那個夏府叫夏元山的人站在中間，看着忙碌的人群，和他一起來的夏府的人有兩個站在他身旁，其他人也看不到身影。
顧笑宇想了一下，應該是追其他黑衣人去了，就像剛才在顧家進家時看到的一樣。
“東西拿到了？”
夏元山看了看站在遠處的顧笑宇，臉上不露神色。
“是，找到了。”
李元昊從懷裏摸出那個小布包遞過去，夏元山伸手接了過來，先是捏了捏，然後才打開布包。
顧笑宇遠遠的看了兩眼，東西已經交到夏府的人手上，那麼自己受人之託也算是完成了，轉向學堂的台階前，找到師傅的遺體。
夏元山和李元昊兩人走到廣場邊緣，打開布包，布包里有一隻黑色的金屬圓環和一張摺疊了好幾折的絹布。
圓環與普通的手鐲大小差不多，只是略呈扁平，邊緣圓滑，中間有孔，表面雕刻有非常細膩的花紋，不過在昏暗中，看不清雕刻的是什麼圖案。
“是金屬的。”
夏元山捏着圓環揉了揉，質地堅硬冰涼，手感像是金屬的，抬眼看了一下李元昊，臉上現出沉思的神情。
李元昊盯着圓環看了看，點了一下頭，肉眼看，從外觀和色澤判斷，圓環表面呈現出的是金屬色澤，這個圓環應該是用金屬做的，不過看不出這金屬圓環做什麼用的。
夏元山收回目光，放下金屬圓盤，展開絹布，稍稍瀏覽，李元昊注意到他的臉上現出凝重的神色，不由轉頭看向絹布。
絹布上畫著圖案，不過從他這個方向看去，看不出畫的是什麼，上面還有文字。
可是不待他細看那些文字寫的是什麼內容，夏元山已經快速的把絹布重新摺疊起來，和金屬圓環一起重新包好揣入懷中。
“只有這點東西？”
夏元山看向李元昊，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只有這一個布包。”
李元昊點了點頭。
“那個叫顧笑宇的小孩交給我的只有這個布包，我也沒打開看裏面究竟有什麼，就趕快回來了，哦，對了，他還給了我方師兄的身份牌。”
李元昊說著從懷裏摸出方師兄的身份遞給夏元山。
夏元山接過身份掃了一眼，便收了起來，不用仔細看，他知道這個身份牌是真的，是夏府出去的東西。
他用了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布包，眉頭卻皺得更厲害了。
“怎麼了，元山師兄，有什麼問題嗎？”
李元昊見狀不由問道，這一次，連夜趕來下窪村，他是唯一個除了夏元山之外，知道到下窪村來的原因的人，那就是為了接應方師兄來的。
他知道方師兄身上帶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回烏江鎮，但是路上遇到了危險。
所以他和夏元山以及夏府其他弟子被派來接應方師兄，只是他並不知道方師兄身上帶了什麼重要東西。
“李師弟，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下窪村？”
夏元山這是明知故問，他知道，李元昊也知道他們為什麼來下窪村。
“為了接應方師兄。”
李元昊還是回答了夏元山的問話，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你方師兄身上帶了什麼重要東西，就是這個小布包里的東西，半路上被人截殺，非要我們來接應他，哎，雖然東西沒丟，但是結果還是晚了一步，讓方師弟遭遇不測。”
“不知道。”
李元昊聞言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這小布包里裝了什麼，就是剛才看了，也不清楚那個金屬圓環和那塊絹布是什麼。
“二王圖。”
夏元山輕輕顛了顛手中的小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