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鬼市
另外兩個人也以怪異的目光看齊雲。
沒有在意三人，齊雲指着驢棚旁邊的水桶，說：“將桶內的水，餵給剩下的驢便知。”
這時小二突然大叫起來：“對！就是在我餵驢的時候，幾頭驢突然就變成女人了。”
掌柜和夥計聽見小二的話，都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
不過他們還是戰戰兢兢的舀着水瓢，將水放到驢棚裏面另兩頭驢身前。
其中一隻驢蔫蔫的，但是見到水瓢伸過來，立刻打響鼻，啃向水瓢，大口喝起來。
一口水喝完，這驢就撲倒在地，忽的一滾，身子瞬間縮起來，毛皮褪去，變成了個赤果女人。
女人蜷縮着身子，凍得發顫，口中發出呻-吟聲。
掌柜和夥計見到這一幕，嚇得直接蹦了起來。
“這、這……”掌柜的一時間口不能言。
突然，夥計牙齒打顫的說：“這、這頭驢怎麼沒有變？”
齊雲聽見他的話，伸手敲了一下驢頭，笑道：“這是我的驢。”
這時掌柜的好似回過了魂兒，他恍惚的說：“這怪事，我好似聽過……”
夥計和小二聽見掌柜的話，全都伸頭望着他。
可是掌柜的慌張，一時又想不起來。三人站在一起，頓時急得發慌。
齊雲正望着馬棚里的其他牲口，兀自思索着。
他轉過頭，見到三人都盯着自己，輕笑一下，說：“鄉間有‘打絮巴’之術，以拐小兒。”
“又有變人為畜者，名曰‘造畜’。
這術是販賣人口的妙術，但是禁忌極多，人變畜之後，不能給食、不能給水、不能見血……”
齊雲細細的說了一番，夥計和小兒都聽得一愣一愣，半天回不過神來。
但是掌柜打了個哆嗦，叫到：“妖人，這是妖人。”
掌柜回頭一看自己馬棚子裏的其他牲口，喃喃說：“該不會，這些都是……”
夥計激靈，他立刻說：“這幾頭驢好像是那個羊倌的。”三人一琢磨，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那羊倌定然是妖人。”
說罷，三人便眼巴巴的望着齊雲。
掌柜一臉急切的說：“道長，你看這事如何處置？”
齊雲看向三人，三人洗耳恭聽。
“當然是……報官。”
三個人聽了他的話，欲言又止，但是掌柜一咬牙就說：“合該報官。”
掌柜是個能拿決定的人，章程一定下來，夥計便牽出店裏的一匹老馬，向著縣內狂奔而去。
小二也連忙拿出飲水，準備餵給其他的驢馬，但是齊雲伸手制止了他。
“先給這幾個女子拿身衣服來。”
兩人聽見，立刻反應過來。於是小店后廚的廚娘都出來，將驢棚裏面的三個女子扶進后廚，藏在灶火邊。
齊雲也回到酒桌邊上。
羊倌還在那裏喝酒，他紅着臉，見到齊雲回來，含糊不清的說：“咋個才回來、喝！”
齊雲坐下，連忙伸手拿起酒碗，碰了一下，“喝。”
這時掌柜的知道了事情，酒肉不斷的遞上來，光是竹葉青就開了三四罈子，放在一邊候着。
又是一連喝了三四刻鐘，齊雲瞅見羊倌已經醉的眼淚都淌出來，他靠近羊倌，小聲說：“老哥這是在何處謀業？”
“問甚？哦……祁、南縣。”
齊雲一聽，連忙又倒上一碗酒，低聲道：“牲口可都是賣到祁南？”
羊倌聽見他的話，手一揮，喝到：“那……可不……”
齊雲又說：“具體何處？”
羊倌這時灌下一大口，卻說：“不可說，不可說。”
聽見這話，齊雲眯了下眼睛。他之所以請這羊倌喝酒，就是想要套出這人將去何處。
須知平常販賣人口，都是或拐或騙，數量也少，最多不過三人，而且還都是小兒。
哪裏需要用“造畜”這種邪術來進行，更何況一般人也沒這能耐。
只有一些邪道旁門，在需要活人來祭煉法器或是術法，對活人質量和數量的要求都很高時，才會進行這種麻煩的事情。
但是齊雲感應過，這羊倌明顯就是個不通術法的凡人，不可能有這種需求。
如此一來，這人極可能是在專門從事“造畜”。而這就關係到了齊雲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鬼市。
楚國修仙界總的來說屬於那種亦正亦邪的路子，對於魔道之人是極為敵視的。
可並不代表魔道修士，沒有生存的土壤。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到處都是陰影。
齊雲想要快速提升修為，那就得往戰鬥多的地方去擠。要說修士間的殺戮，還得看魔道修士那幫瘋子。
魔道功法會影響人的神志，許多人慢慢陷入狂躁之中。一言不合就開打，拼個你死我活，對於魔道修士來說是常態。
齊雲想要找的鬼市，就是魔道修士們聚集，交易的場所。
或是羊倌醉的厲害，已經不能說話，或是他經驗老道，決計不肯再說出一個字。
齊雲心中一琢磨，心上一計，他準備點破實情，詐出“鬼市”的具體地點。
就在他醞釀好詞句，準備說時。
一行人忽的從酒肆外奔進來。
掌柜的見到這行人，身子一顫，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
這一行人皂衣皂帽，手上拿着鐵尺長刀，三兩人腰間還纏着包裹。
當中一人環視酒肆，將目光落在齊雲和羊倌身上，眼神一凝。
他大聲一喝：“掌柜的，來些吃食。”
掌柜打了個哆嗦，壓着喜色，鼓氣回道：“這就來。”
這行人走到酒肆中央，三兩個的挑揀位置，直接轟走其他酒客，坐下四桌，將齊雲兩人圍在中央。
齊雲見這一幕，立馬就知道是官府來人了，他放下筷子，端起酒碗咽了一口。
“沒想到來得這麼迅速，看來這掌柜不俗。”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酒桌，將這事讓給官差收拾。
但是他一站起來。
“啪！”一人猛的將刀拍在桌子上面，大喝：“干甚！快上酒！”
整個酒肆都忽然一靜，掌柜和夥計被嚇了一跳。
齊雲微怔，他向那人看過去，便看見這人死死盯着他，手抓在刀柄上，好似立刻就要抽出。
其他官差也都停住動作，警惕着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