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第二計劃
阿努爾斬釘截鐵。
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又不是為了賣東西。
必須得依靠賣裝備這個契機，把列國的關係給挑撥一下。
所以他一定要強調，這些裝備只能賣給一到兩個國家，再多了他們就不賣。
汪過：？？？
不是，這孩子怎麼老是和自己作對？
當時在兵器店就感覺被擺了一道，如今賣裝備，自己好不容易調停了列國間的矛盾，咋這孩子又重新把矛盾挑撥起來了呢？
但是阿努爾仍然給出了一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理由。
“你們列國局勢這麼亂，我們胡人要是把東西賣給很多個國家，怎麼收賬？所以只賣給一到兩個國家，這樣我們進行貿易，成本也會下降許多。”
汪過眉頭微皺，在心裏試探着系統。
最終，在沒有引發系統的警告下，汪過放出了大招。
“沒關係，所有你們要交易的貨物，全部由海國走賬，我們負責把東西運送到胡人所在的極北之地。”
“這個……”阿努爾一時語塞。
汪過要自掏腰包在海國進行走賬，讓阿努爾大感意外。
畢竟，這可不是中間商能賺取差價的時代。列國之間關係複雜，名義上的上級周天子還是個徒有其表的擺設。
再沒有保障的制度下，海國作為中間轉手，責任又重，還有可能自己把本錢貼進去。
畢竟。萬一列國拿了兵器，就不願意給錢了，就欠着，海國再有能力，能向全國的諸侯宣戰么？
“寡人買下來胡人的東西，列國就分了吧，海國不留東西，也不需要列國支付的錢款。”汪過道。
真的是，汪過難道像是個害怕虧本的人？
在別人面前，虧本似乎是一個頭痛的問題。但是汪過根本不怕虧本，怕的是手上的資源消耗不出去啊……
阿努爾更是震驚了。
在他的計劃中，從來沒想過海國能這麼辦事。
他本來想把列國的關係搞壞，但是海國這麼一攪和，直接像是給列國做了嫁衣，看他們一個個喜氣洋洋的樣子，就好像之前的爭吵都是假裝出來的……
不行，單于的任務，絕不可以就這麼給辦砸！
阿努爾心裏暗暗打了個氣，臉上再次堆上笑容。
“海君，這樣可不行啊。這是戰略物資，並不是單純的貿易。”阿努爾說道，“我們敢賣出來東西，是我們與這個國家交好的表現。”
“就像我們願意賣給海國東西，但是這只是我們胡人對於海國的信任，相信海國不會進攻胡人領土。但是海國若是把買來的東西隨意送人，其他諸侯國要是用這些裝備對付我們怎麼辦？”
“所以，我們把這種戰略物資賣給海國，海國沒有適當理由就直接轉手送給他人，恐怕不太合適吧。”
汪過一思索，道：“這個好辦，我不送給列國，而是送給周天子，再由周天子賞賜給列國諸侯，不就完事了？”
此舉一出，舉座皆驚。
各位諸侯腦海里都是巨大的問號：卧槽，還能這麼玩？
但是細想之下，在邏輯上卻是很有幾分道理。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子的東西，在名義上都是天子的。
汪過把海國購買的東西送給天子，這就是朝貢，沒人誰能在名義上去阻止這樣一個朝貢的行為。
而一旦東西落在了天子手裏，再賞賜給各位諸侯，就是名正言順，水到渠成的了。
雖然最後的效果都一樣，但是這麼一來，汪過就有了在道德制高點的理由，把宗法制的優勢徹底發揮出來，讓本來諸侯國間的平級贈送，變成了一個進貢再賞賜的過程，從而把這個東西變得十分合理……
“胡人使者，這下總沒問題了吧。”汪過道。
“沒，沒問題了。”阿努爾見事已至此，只能認栽，“但是我們的東西還在半路上，過兩天才能到。”
“沒問題，反正各位諸侯在洛邑還得住上幾天，走之前各家清點了賬單就好。”
……
夜晚，阿努爾的休息處。
一名胡人侍從有些恨恨道：“好狡猾的海君，竟然連我們單于制定的挑撥離間的策略，都能直接拆穿！”
阿努爾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單于這個‘二桃殺三士’的方法，還是和列國學的呢。論計謀，胡人還是不能和華夏列國相提並論。”
頓了一下，阿努爾起身道：“但是好在我們有我們的擅長，就是動武！”
“動武？”侍從來了興趣。
“嗯，這就是單于給我們的第二計劃。”阿努爾道，“你知道單于為啥讓我們來做兵器和馬匹的交易么？”
“不是因為我們只有這東西值錢嗎？”
阿努爾冷笑出聲。“這是一方面原因，但還不是主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
“這些東西，我們可以直接用來武裝我們的軍隊。”阿努爾答道。
他看向北方，目光堅定。
“按照單于給我們的第二計劃，此時已經有我們數萬名胡人兄弟來到華夏列國了。他們或偽裝成商人、或偽裝成難民、或者乾脆直接偷渡過來，過了這麼久，如今也快到洛邑了。”
“這數萬人都是兵馬嫻熟的戰士，只要讓他們湧入洛邑，再把本來用作交易的兵器馬匹給他們分發下去，我們就可以通過人和裝備的分離而入境，再在洛邑直接讓他們融合，組裝成一個強悍的部隊！”
侍從聽得都傻了。
原來單于的規劃，竟然這麼長遠？
原來之前所謂的“二桃殺三士”，只是一個試探性的計劃？
而真正的目的在於，人和裝備分離，人靠偽裝，裝備靠假裝交易的名頭，竟然就一明一暗來到了洛邑周圍！
隨時就可以組裝一支軍隊！
“呵呵，本來想讓他們自己亂掉，陷入內鬥之中。但是他們居然講和了。那這種混亂，就靠我們自己去創造吧。”阿努爾冷笑道。
“畢竟，如今的洛邑，可不是只有天子，更是有各路諸侯王。”
“假如能把這些人一網打盡，估計整個華夏列國，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