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日本之行
三月的櫻花真的很美,特別是微風吹過的時候,粉紅色的櫻花和粉白色的櫻花花瓣會隨風飄落,那紛紛揚揚的花瓣就像一陣花雨一般讓人感覺置身於仙境。觸目所及,看着不少日本民眾穿着各式各樣的和服站在樹下賞櫻,雖說這對日本人來說是一個傳統,可對於看風景的人來說卻是風景里不可缺少的一幕。
雙眼盯着那美麗的讓人驚嘆的景色,不知怎麼地讓林以宣想到曾經她看到的那些動漫里美麗的場景,似乎她看得動漫里不管古今,櫻花的場景都是必備的,就跟香港的電影一樣,維多利亞港也是一個標緻。
說來好笑,從前的林以宣有很多的幻想,特別是看到動漫里的那些美麗場景,就不會不自覺地幻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動漫里的主角一樣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在櫻花林下散步,那時她覺得那樣的場景應該會非常的美妙才是。
可能真的是她想是太多,這印象才會如此之深,前世來的時候跟女性朋友一起,當時他們又是為了泡溫泉而來,櫻花也早就落了,她自然是沒啥想頭了。現在不一樣,她有了心愛的人,來得又正是時候,若是這樣還不好好欣賞一下的話,她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有了想法的林以宣清晨一早就拖着司昊向櫻花林出發,這事她昨天就跟司昊說了,司昊沒什麼想去的地方,自然是順着她的意思了。這不,一早,他們就早早地起床了,還不到九點鐘兩人就開着酒店準備好的汽車離開了酒店。
一路上,林以宣看着乾淨的街道,直覺得日本人雖然有某些行為真的讓人無法忍受,可不能否認在某些方面他們也有值得我們學習的一面,至少在規矩秩序這一方面她就認為很值得學習,至少她認為中國人在這一方面就不怎麼樣。
她自己也有這樣的漏習,若不是前世去國外走了一圈,也許她會認為這些東西不足為濾,畢竟身邊的很多人都是這樣做的。但出去走了一遭后,看到完全不同於他們這些人的做法,她才發現其實生活中他們認為不足以為慮的漏習在某些時候也會釀成大禍。
當然,她也不是說國外的什麼東西都是好的。
“怎麼了?”看她一副想把什麼甩出腦袋的樣子,司昊有些擔心地問。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林以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沒事,我就是在想我們等一下去什麼地方賞櫻。”
“那想好去什麼地方了嗎?”見她不想說,他只當沒有那回事。
有的時候追根就底只會為難對方,讓對方對自己產生抗拒和疏遠,有的時候選擇順其自然則會得到完全不同的東西。
“昊,我們去東京大學怎麼樣?”她能在一瞬間想到好像是當初學習日語時用的書中經常會出現的一個地方。
出現的多了,自然也就記得深了。
“好啊!”
司昊對於賞櫻什麼的沒什麼特別的喜好,對他來說,日本讓他還算滿意的大概就是溫泉和酒水吃食了,其他的他真沒什麼興趣,說起來就是有興趣,來得多了也沒什麼感覺了。
林以宣自然不知道司昊在想什麼,不然的話她一定會罵一句“萬惡的有錢人”的,再者就是她自來日本之後,因着身邊一直都有司昊在,她的日語一直到現在都派不上用場,幾句平常的問候語在他人看來不過是依着葫蘆畫圓沒什麼好說的。這樣的對待讓她覺得相當的無奈,要知道日語可是她前世最先學會的一種外語,那個時候學這個到不是她想着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到日本來逛逛,方便行動,事實上她只是單純地為了在看動漫的時候不受動漫翻譯的速度影響,要知道等一集動漫被翻譯好那是非常難熬的。
也許學會的東西有一天真的都能用上,去了國外之後,林以宣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比別人多學一門日語就得到了升職的機會,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穫呢!
動漫里以校園為背景的故事比比皆是,而通過這些了解到日本豐富多彩的校園生活的林以宣就曾想自己若是能像日本的學生一樣穿上漂亮的制服,而不是中國式單一的運動式校服,還是強制買的,全國那麼多的學校,除了顏色上有些變化之外,從小學到大學都是一個款式,真是讓人膩味到不行,也想像日本的學生一樣有各式各樣的社團活動豐富自己的學生生涯,而不是被老師們強制留在教室里的預習這個預習那個,真是有夠悲摧的中國式填鴨式教育下的校園悲慘生活,若是沒有比較,大概就不會有這麼多聯想了,可惜一有比較,這心裏就不平衡了,儘管這種比較是跨國的。
不一會兒,對日本還算熟悉的,司昊就順利地將車開到了東京大學,兩人先將車停在學校附近的停車場裏,隨後拿着包包什麼的一些簡單用品往東京大學出發。
走進學校,東京大學的校園景色真的不錯,可能是因為時間尚早,學校里只有一部分學生抱着書本正準備去上課,還有一部分學生可能是剛剛從外面回來又可能是出去晨運或者吃了早餐回來,所以校園裏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看着那些肆意歡笑的年輕男女們,林以宣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那時的她因着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脫離了父親管束的天空,像瘋了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最關鍵的事情很快就出現了——缺錢。
缺錢是一件大事,至少當你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其他什麼事都入不了你的眼。
對於餓肚子這種事,有人會說你父母不會眼睜睜看着你餓肚子,只要你開口他們最後還是會給你錢,這到是真的,只是過程太過讓人不愉快。
林以宣跟父親最大的矛盾只有兩點,一點就是選擇自己決定的未來還是遵從父親的安排走向未來,另外一點就是錢的問題。她的父親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又喜歡聽好話,而她恰恰不是那種喜歡說好話的人,她總覺得為了錢跟自己的父親說好話很噁心,好像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再者就是一般在說好話得到之前,她還要忍得住他父親的謾罵和斥責,在經過這種事後,她若還能厚得起臉皮再要錢,她就真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麼好了。
為了可笑的尊嚴,好吧,她承認尊嚴什麼的其實不應該在這方面找,但是她實在不想找罵,她這個人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是來自於親人的看法卻讓她異常在乎,不然的話他們也不能輕易傷到她。
有種句說的沒錯,那就是害怕傷害,往往意味着已經受到了傷害。
不想伸手要錢,又想留住自己所謂的尊嚴,於是乎,為了生存,林以宣在學校里的美好時光就此打住,打工和課業佔據了她大部分的時間,像現在這樣輕輕鬆鬆地遊走在校園的小道上,說起來還真是一種不得了的享受呢!
“哇,還是校園生活最好,只是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一個安享安逸的人,真是勞碌命啊!
現在她要改變,要學會勞逸結合,不能一直工作工作再工作,只是要改變似乎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有些東西她想改變就能一下子全部丟掉的。
抿唇笑笑,司昊伸手撫撫她烏黑亮澤的長發,縱容地道:“若是想繼續單純的校園生活的話,國外有很多學校都不錯,要不要看一看。”
“算了,我暫時沒有去進修的想法,等畢業之後再看情況而定吧!”
她的計劃暫時只規劃到畢業之後,至於考研什麼的,她暫時沒有這個想法,到不是她不想力爭上遊,而是有太多的工作要做,另外她覺得與其一直在學校里學習,不如多出去走走,看看各個國家、城市、民族的文化、習俗等東西,她相信設計這個東西不是單方面的,而是多元化的。
為了成為國際一流的設計師,她就得不斷地吸取知識站在前端,而不是跟着別人的身後跑。
“好,等你想好了,我在陪你去。”
“這樣也好,只是到時的你又得為了我轉換工作的環境和地區,這樣真的沒什麼嗎?”
“有什麼關係,反正每年都得出國巡視,這樣跟巡視也沒什麼兩樣,就是時間有些變化而已。”
背着手,旋個身,站在滿是櫻花的道路中,林以宣一臉微笑地道:“是是是,反正你就是有本事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我自嘆不如,所以萬能的人啦,給我拍照吧!”
“調皮。”
司昊發現越是深入他就越是對她着迷,每次他以為她就是這樣的時候,她又會給他一個新的驚喜,這樣的她如何能讓他捨得放手。
林以宣可不管他現在在想什麼,她竟然說了要拍照,司昊又把照相機拿過去了,她自然要挑喜歡的地方照了。東京大學的地方很大,風景也規劃的相當地漂亮,兩人只是稍稍逛了逛,林以宣就找到了好些值得拍照的地方。司昊對於拍照沒什麼興趣,卻也因為大學時沒什麼事去學過一段時間攝影,仔細打量林以宣選好的地方,他不得不承認林以宣的眼光很獨到,因為她挑得的地方,不只風景好看,就連拍照的光線什麼的她都一併考慮進去了,這到是給他省了不事。
兩人遊走在校園的各個角落,你來我往地拍照,有的時候也會請路過的學生幫他們拍照,這個時候司昊才發現林以宣的日語不只是停留在幾句簡單的問候上,比起他來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一來,他發現她會的語言還真不少,指不定比他多得多。
“沒想到以宣的日語也說得這麼好。”
一聽這話,林以宣就知道此廝是在嫌她會講的語言多了,想想也覺得人家嫌得沒錯,她就是一個來自平民家庭的孩子,在她還沒有起複之前,那是剛剛解決一個溫飽問題,就算是天才,沒人教也學不會才是,現在就算已經成名,但是要學會很多東西也不是能一概而就的。
“呵呵,看來我的語言天賦的確不錯,最近我正想找人學西班牙語,你要不要一起學。”笑着調侃司昊,林以宣想有些東西自己學會總比麻煩別人好,以後她要去的地方會更多,所以她還是有選擇地再學習一些新的東西的好。
“你的天賦的確很好,至於學習新的語言,有時間的話一起也學學也好。”
原本就沒想刨根問底的司昊點點頭算是接受她的回答,而且就他一直在腦補的情景,那就是一個草根為了改變命運想盡方法努力向上的大好青年的成名之路,所以他只有心疼的份,沒有查下去的想法。至於她的邀請,一心心疼她的司昊又怎麼會拒絕。
林以宣見他答應,也不會繼續這個話題,她是相信司昊會理解的,畢竟每個人都有不願意同人分享的秘密,她真的很喜歡,或者是愛着他,但重生的這個秘密她誰也不會告訴,這算是她這一生只能跟自己分享。
不是有句話叫有秘密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女人嗎?那就讓她把這個秘密一直藏到最後吧!
因着林以宣想看社團活動的情況,司昊就帶着她在東京大學附近的一家酒店用午餐,可能是在學校附近的關係,這裏的食物多以實惠為主,不過味道還是不錯的,林以宣吃得很開心。司昊見林以宣吃得開心,自然沒有什麼話說了。
下午林以宣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有活力的大學生,看着他們,她真正感覺她大學四年,不,加上前世的四年,那簡直就是白過的。
什麼叫大學生活?
先不說那些籠統的,什麼大學是人生的關鍵啥啥的,就說大學裏一些休閑活動或者說是業餘的選修課等等的東西,最起碼要比高中來得精彩,天知道高中的他們過得是什麼日子?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驢多。
到不是父母師長虐待他們,而是當時的社會就是這樣,高中的學生都是這樣生活的,不會因為一個人不適應就跟着改變。
到了大學,所有的人都需要發泄,誰讓他們前面的幾年時間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呢!
“真是豐富的社團活動啊!”
“還不錯,以宣在學校沒有參加社團活動嗎?”
“有是有,只是沒這裏的規範。”當時的他們參加的社團根本就是虛設,活動什麼的不僅次數少得可憐,還毫無特色。
“要不要換到這裏來感受一下?”又心疼了,司昊從小都在國外,他的生活不說豐富多彩,可該做的該玩的他也沒有錯過什麼,至於內地的教育模式,他不算特別了解,卻也知道一點,正因為知道他才會更心疼她。
可以說只要是林以宣想要的,司昊都會雙手送到她的面前來,轉學什麼的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算了,遺憾什麼的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美。”
該看的都看了,該玩的也玩了,就這樣看着也是一種幸福,林以宣可不認為一定要擁有才算圓滿。看看時間,發現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林以宣伸手捶捶雙腿,走了一天,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感覺累了。
“我們回去休息吧!”司昊見狀,心理神會,要知道他一個大男人都有些感覺疲憊了,何況是她一個小女生,笑着說了一句就牽着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兩人上了車,在回酒店的路上,司昊挑了一家不錯的店帶林以宣去吃飯。林以宣沒有反對,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所以一切都由司昊安排得了。
“真是一群活躍的年輕人。”在走進店裏的時候,去往包廂路上的看到幾個學生在裏面聚餐,林以宣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學校里培養出來的情緒,就很不合時宜地感嘆了一句。
“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一點都不適合你這樣的小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的司昊伸手撫撫她的長發,直覺得他的小女孩越來越可愛了。
“呵呵!”傻笑兩聲,林以宣不可能告訴他,她已經一把年紀,兩世加在一起比他還大了不少呢!
她可是真真正正的老女人了。
酒店裏的蕭炎和Betty自然不可能像他們這樣一起幸福出遊,可能蕭炎這邊也有自己的生意,一大早他看到林以宣和司昊出去之後,也開着酒店準備的車子離開了酒店,晚他一步來到樓下的Betty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車子離去的影子,無可奈何地對着車子的影子跺腳。
Betty真的不懂她怎麼就落到現在這種境地,明明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甚至見過她的人都說她更吸引人了,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了。
難道他不喜歡太過於艷麗的類型,哪她明天要不要打扮的清純一些,就像林以宣那樣,她總覺得那樣的她很吸引人,至少司昊對她就非常的迷戀。另外,她其實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蕭炎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林以宣,但思及司昊這個人的作風,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雖說想是這樣想,她自己也是這樣勸自己的,但是她就是無法從內心抹去這個想法。
真的不懂,為什麼他們的目光都停留在林以宣的身上,她承認她長得是真的不錯,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氣質……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說在她見過的那麼多人里沒有一個比她的氣質更好。
也許正因為知道她的優秀,她才會更妒忌她。
算了,今天她是不可能得到跟蕭炎同游的機會了,那就把目光投向林以宣吧,多跟她相處說不定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想到這裏,Betty轉身上樓,可惜她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林以宣他們比蕭炎還要早走一步,Betty連蕭炎的腳步都沒能嘴上,怎麼可能找得到林以宣他們,為此,再次落空的Betty心情變得十分的惡劣,心裏直覺得林以宣不好,沒有義氣,不夠朋友,總之,此時的她是想方設法地貶低林以宣就是了。
真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啊,為什麼她和蕭炎就不能像他們這樣好好地相處呢!
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Betty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在認識林以宣之後真是一次又一次受到挑戰。
她真懷疑自己忍得太久了,自己會不會在某個時候一下子暴發出來了。
傍晚,林以宣和司昊一起回到酒店,今天的行程雖說只有一個目的地,但是運動量卻是一點都不少,林以宣在回來的路上在便利店買了一本旅遊雜誌,剛才在車上就一直在翻,上面有介紹一些風土人情、旅遊聖地以及一些好吃的美食,下了車嘴裏還嘟囔着裏面的內容。
“哇,原來我們中午吃的拉麵就是雜誌上介紹的,恩,味道真的像雜誌上說的一樣好。”
一旁的司昊聽了這話,一臉的黑線,說到日本的小吃,他們今天的確有接觸一些,只是他一點也不認為喝一大半麵湯吃了一小半面的人有讚美這種食物的資格,還好中午的時候給她要的是小碗,不然的話他現在估計得撐死,原本吃不完也沒什麼,可是佳人親自挑到他碗裏,他若是不吃起不是得罪佳人么,可憐他的肚子。
“你確定好吃。”
“嘿嘿,麵湯的味道確實很好,裏面的配菜很好吃,就是拉麵有點多。”心虛了,她的確不該把兩碗拉麵里的配菜全吃了,然後把消滅麵條的任務完全交給他。
對着她心虛的小臉,司昊其實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付出的人不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她心裏不僅是有他,而且也是用心在關心他的。若非如此,司昊相信她絕對不會只是因為他說好吃就把她最不喜歡吃的生魚片吞下去,那一副好似赴戰場的小模樣,他想這一生他都不會忘記的。
“還想吃嗎?”
“不了,明天我要海鮮,還要吃章魚小丸子,還要吃……恩,一下子想不出來了。”
“那就看到什麼吃什麼。”司昊真的很高興看到這般沒有任何防備的林以宣,這樣的她退下層層防備,也不過就是一個敏感的孩子。
比起那個把自己縮在自己的世界裏,用盡一切方法只想保護那偏向一隅的獨屬於自己的領域的她,他更喜歡現在這樣光芒四射的她,這樣的她活力四射,陽光可人,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而那個原本雲淡風輕的她,看似什麼都不在意,眼底卻有着一抹讓人心疼的脆弱。
兩者相較,他更喜歡看到現在的她,如同無憂無慮的少女一般,開心快樂,沒有一絲困擾。
“好啊,明天我們就沿着街道逛,不確定什麼目的地了。”
等兩人走進酒店,蕭炎早就已經回來了,為了能在第一時間見到林以宣,他可是守在大廳里有段時間了,至於Betty這一整天都在酒店裏獃著,到不是她沒有想去的地方,而是沒有人陪她一起去任何一個她想去的地方,這讓她有些掃興。
可能是她把一起都預想的太好了,以至於跟現實的差距比起來少了不只零星半點。無趣的她在房間裏一直呆到晚上,等到吃晚餐的時候她準時出現在的樓下大廳等蕭炎,本是想一起用晚餐的,誰知蕭炎一句用過了,把她滿心歡喜弄得一絲不剩。
想耍大小姐的脾氣,可一想到對象是根本不吃這一套的蕭炎,咬咬牙,Betty最後還是陪着蕭炎在大廳里坐着,儘管她並不怎麼想迎接玩得高興的林以宣他們,可是她不認為蕭炎會聽她的。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看到林以宣他們身影的Betty突然在心裏祈求上天能讓她跟蕭炎也能如此相親相愛。
“怎麼樣,今天玩得開心嗎?”起身迎上去的蕭炎看着林以宣笑眯眯的樣子,心裏雖然有些不是滋味,卻也禮貌地問候。
“恩,很好玩,櫻花很漂亮,東西也很好吃。不過我們明天還要出去逛,後天才會準備去下個目的地,聽說那裏的海鮮不錯,還可以滑雪。”說到今天的行程,林以宣不禁有些手舞足蹈,看樣子是很滿意今天的行程。
司昊看着一身西裝筆挺的蕭炎,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出去談生意或者巡視產業之類的,至於玩什麼的他可不認為他會那麼“善良”地陪着一個自己厭惡且還對自己有想法的女人一起快樂遊玩,又不是日本推理,是個人都要報仇,厭惡得要死還要假裝着若無其事地同自己的仇人的女兒什麼的一起出行,逗得對方高興,待對方放下戒心接受自己之後再侍機下手。
可笑的故事,可笑的做法。
“怎麼,你的旅行夥伴就是工作么?”
“與其調侃我,不如請我一起出去逛逛。”想要陪的人不在身邊,他怎麼可能會願意出去玩。
Betty一直跟在蕭炎身邊,一聽他說這話,立刻湊上來笑着道:“是啊,你們今天不說一聲就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酒店裏真的好無聊,不如明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林以宣聞言就不自覺地在心裏腹誹,Betty姐姐,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在選擇加入他們的計劃的時候就往她這裏湊,她明明記得她的目標是蕭炎才對,怎麼她一有時間就往她這裏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的目標是她呢!
要知道跟Betty單獨呆在一起,她實在是應付不了,其實最主要的大概是她覺得應付她太花腦子吧,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着實傷人,最後只得咽了回去,殊不知身旁的兩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把Betty算在裏面。
“有什麼不可以,明天以宣想逛逛日本的小吃,要不要一起去嘗嘗看。”眼角上挑,司昊根本不看Betty,笑着對一旁的蕭炎道。
“也好。”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蕭炎笑得意味深長。
四人在咖啡廳里又坐了一會兒,司昊注意坐在一旁的林以宣以一副小雞啄米的樣子開始打嗑睡,不禁愛憐地拍拍她的肩道:“以宣,我送你回房休息。”
“恩。”今天跑了一天,真正坐車的時間不長,實打實地靠着11路公交車行駛了一天,縱使林以宣的身體很好,也會覺得累。
“走了。”
“恩。”點點頭,等司昊他們走後,一旁的Betty盯着司昊體貼的背影,眼裏心裏全是羨慕,等轉過目光,發現蕭炎只是靜靜地坐在咖啡廳里,什麼都不做,他溫文爾雅的氣質里透着一絲憂鬱,再配上英俊的外貌,名牌衣服的包裝,惹得咖啡廳里的單身女子頻頻上前搭訕。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日本的女性表面上非常的靦腆,但在男女關係上卻相當的開放,所以onenightstand這種事在這裏顯得非常的正常。
Betty有些心焦,她很想衝到蕭炎的面前向這些女人宣示自己的主權,可惜蕭炎一個冷眼就讓她僵着身子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行動了。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看着一直不為所動的蕭炎,她這才算想起蕭炎根本就不是那種來者不拒的人,別看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少,事實上他看女人的眼光挑得很。思及此,Betty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喜的是他不會挑這裏的任何一個女人,悲的是她也在這之中。
蕭炎可不管他們的想法,此時的他品嘗着手裏的咖啡,目光掃過那些蠢蠢欲動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隨後起身離開。
他早就已經有了目標,在目標沒有達成之前,他自然是不會屈就其他人,即使這些人只是玩玩遊戲,他也不願意委屈自己,侮辱他看重的人。
主角都離開了,Betty自然也沒有再繼續呆下去的必要了,離開咖啡廳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她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明天出行的時間,想去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最後她只得將手機的鬧鐘定得早早的,免得又像今天這樣被他們丟在酒店裏。
次日清晨,Betty算是四人里起得最早的一個人,可惜她起得早不代表其他人也起得早,早上五點就起床,收拾好一切也不是六點多,旁邊的三個房間一點動作都沒有,她不能去叫,就只能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等。
一個小時過去了,Betty有些累了,平常很注意保養自己的她雖說睡得不晚,但因着一直想今天的事她睡得並不好,再加上今天又起得早,她的精神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再加上一直坐在這裏白白地等,她不打嗑睡才有鬼。抬起手正想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隨即想到自己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化好的妝,忍忍就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夜沒有睡好的Betty打嗑睡的舉動變得更加的頻繁了,但是一想到一起出門遊玩的事,她還是咬牙繼續忍着……
三個小時后,等着等着的Betty完全睡熟了。很不湊巧的是她才睡熟沒多久,另外三個房間都陸續有了動靜。
今天會起得晚,完全是昨天林以宣和司昊都有些累了,這樣一來自然就起得晚了。這不得不說Betty沒有把別人的因素考慮進去,才使一開始兩個男人就沒有把她算在內的兩個男人如此成功地把她甩到了一邊。而林以宣本來是想發揮一下同胞愛的,但一想到Betty的纏功,她立馬退怯了,就以往的經驗來說,她跟Betty沒有共同語言,他們能聊得真的不多,若是真的因一時心軟給自己找個麻煩,她可是會嫌棄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的。
林以宣不說話,絲毫沒有公德心的司昊和蕭炎那是完全忘了紳士風度為何物地直接帶着林以宣離開了酒店,走之前司昊還特別交代酒店員工不得透露他們行蹤,如此,等到睡過頭的Betty再次醒來后出來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不知出向了。
“為什麼又是這樣,他們是不是約好了只把我一個人丟下的,他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這一次Betty是真的哭了,是羞憤,是不甘,是怨懟……反正她此時的情緒相當地複雜,猶如打破了調味瓶一般,分不清是什麼滋味。沖回房裏,一陣痛哭之後,她只覺得自己也許根本就不應該走這一趟。
鬧了一會兒,冷靜下來的Betty可能是想通了,她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等收到回復后,她俐落地起身收拾收拾自己,然後拿着包包下樓打車往目的地趕去。
“燙燙燙……”由於新買的章魚小丸子的味道真的不錯,單單賣相就讓人看得食慾大振,林以宣動作一急,也沒來得及吹就塞到了嘴巴里,然後就是她被燙得想盡方法儘快把東西咽下去。“呼……”
“這麼著急幹什麼,不夠再去買就是了。”司昊笑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細細打量一番,見她沒有受傷就應該放手,可是目光觸及她小巧的丁香舌,要不是旁邊有個蕭炎,他們又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就直接吻上去了。
蕭炎畢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伙,司昊的眼神如此的火熱,他心裏自然清楚他在想什麼,只是他故意忽略這些,把向服務員要來的冰水放到她面前道:“喝點冰水吧,這樣會舒服一點。”
“恩,謝謝。”對於兩個男人時不時會出現的電光火石,經過一個上午,林以宣已經基本適應了,所以現在看到他們兩個又開始互瞪,她也不管,直接捧着冰水喝了幾口,又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
司昊和蕭炎是會針鋒相對,但是他們都不是讓人看笑話的人,所以很快兩人又是一派優雅地坐回原位,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覺。
面對兩大美男如此呵護同一個女孩,周邊的女性生物哪個不妒火滔天,要不是顧忌兩大美男在此,只怕林以宣現在就不能這般自在地坐在這裏吃她的章魚小丸子了,而是被眾女性生物吞得渣都不剩。
縮縮肩膀,林以宣覺得這裏真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逐三下五除二地吃掉盒子裏的其他幾個章魚小丸子,拉着司昊他們離開。
女人逛街購物都是相當有天賦的,林以宣也不例外,之前司昊就已經領教過了,因着每次林以宣買得東西太多,考慮到自己一個人可能拿不下,又或者會太辛苦,司昊這才爽快地捎上蕭炎,為得就是多一個勞動力,免得累着林以宣和自己,至於Betty,司昊認為那個女人要是跟來,東西只會越來越多,幫不上一點忙不說,還會一直添麻煩,他要是這麼好心,那就不是他了。
林以宣自然不知道司昊的打算了,她現在所有的目光都被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住了,雖然這些東西不見得有多貴,也不是什麼具有收藏價值的東西,但是很可愛,很容易吸引女性的目光和喜愛。
“她就喜歡這些東西?”蕭炎認真觀察了一下,他發現林以宣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地顛覆了他的認知,以往不管他帶什麼樣的女人去購物,那絕對是名牌服裝、首飾什麼的,而林以宣,他們也去了好幾家珠寶店,只是她看了不少,買下來的卻不多,而且價錢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現在他們跟着她進了一家小店,店裏的東西很有日本的特色,價錢更是便宜,可是他卻發現她看到這些東西時的神情比剛才在珠寶店裏顯得更高興了。
“女人的心思男人能滿足卻不一定會了解,我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她開心的,但是我想能讓她開心它們就已經具備了最好的價值。”司昊不會拿世俗的價值去評判快樂的重要性,在他看來,她的快樂高於一切。
“真沒想到有一天你也能當愛情專家。”
“若是為了她,當一回愛情專家又如何。”
蕭炎有些沉默地看着目光一直緊隨着林以宣的司昊,說實話這樣的司昊讓他覺得陌生,更讓他覺得心驚,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會如此的瘋狂和專註。
“值得嗎?”
“值不值得,自己心裏最清楚,而且只要自己認為值得,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林以宣可不知道他們兩個正聊得開心,她現在正忙着挑商品,女孩天生都會喜歡一些可愛的東西,林以宣不說自己完全免疫,卻也時不時地會萌發一下這種喜愛的心情,說的不好聽一點大概就叫抽瘋。
“哇,這個真的好可愛!”
“恩,真的好可愛。”
入耳的讚歎聲讓林以宣覺得無語,這可能是因為日本人喜歡什麼,稱讚什麼都只會用可愛這個詞,其他的詞好像都不適用一樣。
真是詞語貧乏的國家和國民。
走到店裏轉了一圈,挑出一些小掛飾和一些比較好看的小東西,本來只想一人送一個的,沒想到等她拿去付錢的時候才發現她買了一大堆,老闆看着大量的商品被賣出去笑得那是見牙不見眼,林以宣看着心儀的商品都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也顯得很高興,一人拎了一大袋的司昊和蕭炎再一次體會到了女人恐怖的購物能力。
“昊,這個娃娃是不是很可愛?”良久沒有得到回應,林以宣回頭望去才發現自己剛才走得太急,他們三人已經被人潮給分開了。
林以宣習慣了不管什麼時候身邊都有一個他,現在只是一個瞬間,回首看不到他,她竟覺得恐懼,覺得心焦,更覺得無措。
轉過身往來時的路走去,撥開一個又一個的行人,林以宣發現她竟有些恐懼一個人走這一條路,她是一個外表看似堅強內心卻非常脆弱的人,若不是這樣她不會因為父親的一句話就覺得傷心、痛苦,更不會因為每次離別時而鼻酸地想要流淚。
“昊,你在哪裏,聽不聽得到我的聲音。”
迷失的路上,任何一個人都會成為救命的稻草,何況一起來的人里就只有他們三個人而已。
“Simon,你在不在這裏?”得不到回應,林以宣試着叫蕭炎的名字。
司昊是真的衝散了,蕭炎卻沒有,他一直隱在一旁,他想知道他們都被人群衝散了,在她找不到司昊的情況下她是否會想到自己,結果,她沒有讓他失望,她終是叫了他的名字,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在她的心裏他還是有一點點地位的。
得到答案,從未失態的蕭炎上前一步握住林以宣的手,看着她從防備到心安的轉變,他突然覺得也許當自己第一眼見到她、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他的心上了。司昊的甘願沉淪和自己的不捨得是不是就是上天註定的。
“別擔心,我在你身邊。”
“可是昊呢,你們沒有在一起嗎?”她本以為找到一個就能見到另一個的。
聽到她滿嘴都是司昊,蕭炎就算心裏不舒服,也沒有表現在臉上,“我們先找家店坐下來,然後聯繫Brian,讓他照着我們給他的地址找過來。”
“好。”她還能說什麼,讓她透過人群慢慢地尋找根本就跟做白工一樣,不但找不到人,還會惹別人一起擔心。
在他們原本就在逛的這條街的中間選了一間咖啡廳,林以宣的確有些累了,當時他們被人群衝散,她可是相當著急的,不說激烈的奔跑,因着緊張的心態和不斷的前行,還真的耗了不少的體力,一開始她真的沒什麼感覺,現在坐在咖啡廳里,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真的消耗了不少的精力。正準備提醒蕭炎給司昊打電話的時候,她就聽到一陣手機鈴聲,她的包包什麼的都在司昊手裏,手機自然也不可能在身上。
“那個,是不是昊打過來的?”
“恩。”點點頭,蕭炎不得不說司昊這個就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敵人。他才想着跟她聊點什麼,結果是話題還沒有展開,他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接通之後,聽到林以宣沒事的消息,司昊這才放下心來,至於她跟蕭炎在一起他到沒有多想,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里,他寧可她跟蕭炎在一起,也不願意讓她一個人在人海中掙扎地尋找自己。
“Brian很快就到了,要不要先喝什麼。”
“恩。”
蕭炎喜歡藍山,林以宣毫無例外地點了一杯常喝的卡布其諾,對她來說咖啡里也就這個是她最喜歡的,其他的咖啡太苦,即使加了奶精和糖也讓她喜歡不起來。
她是一個不怎麼喜歡改變的人,在生活和飲食上,她喜歡的東西很固定,討厭的東西也很少有變化,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怎麼想過換其他的咖啡來喝。
“喜歡卡布其諾。”看着她滿足的樣子,蕭炎忍不住挑眉問道。
“恩。”點點頭,林以宣只當是日常問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且當初司昊也問過這個問題,她姐姐林以薇的解釋讓她每每想起來都會覺得心“呯呯”的比平常跳得快上幾分。
“缺愛?”
“嘎?”他的話就像天外飛來的一樣,啥米意思,這麼突然地丟出這樣一句話,她就是再聰明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看着她一臉迷茫的樣子,蕭炎非常沒有公德心地笑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我是說喜歡卡布其諾的人都缺愛。”
缺愛么?
她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但她出生的環境和家人跟她不一樣,也不怎麼喜歡錶達感情,若真有說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的話,她只能說他們均是以行動來代替,嘴上的話那是從來不說的。再者因着父親的關係,她的確有一種自己的心缺了一角的想法,至於缺得這一角是不是愛,她不能太武斷地認定,但她心裏知道她的確渴望愛,渴望一份獨屬於她的愛。
“為什麼這麼說,我記得卡布其諾代表的不是這種意思吧!”
即使真的缺愛,她亦不喜歡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露在別人的面前,特別是她跟蕭炎正處於那種要熟不熟的狀態,這種太深入的問題她不覺得能和他一起探討。更何況被一個略顯陌生的男人看穿,她就是再大方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戒備。
“呵呵,濃郁口味,配以潤滑的奶泡,有種瞬間將心房填滿的感覺,喜歡喝卡布奇諾的人孤獨、寂寞、空虛,希望有一種特殊的東西能將心中那空空的地方塞得滿滿的,換句話說就是缺愛。”沒有躲避,蕭炎正視她的雙眼,以一種看透她內心的方式回答她的問題。
他會如此直接地說出這個答案,是想以一種完全不同的強勢舉動走進她的心裏,就算不能一次成功,也要在她的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
缺愛缺愛,用得着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么,還帶着解釋,忒討厭了。
林以宣不知道蕭炎的想法,她只覺得這人跟司昊說的一點都不一樣,感覺他這一張嘴加上毒舌會受女孩喜歡才有鬼了,她不認為有那個女孩子喜歡被人用毒舌侍候。
昊,你還是快點回來吧!
清楚地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不悅和防備,蕭炎知道自己這下子肯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原先的打算是先震住她,然後卸下她的防備,加深她對自己的印象,誰知結果恰恰相反,她比先前更加防備他了。
“你生氣了。”很肯定的語氣。
“沒有,你說得對,我就是缺愛,所以我選擇了最為寵我愛我的司昊,我相信他一定會把我失去的那一片心補齊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林以宣很想平靜地回答他的問題,事實上是她想得很好,但是她現在的心情根本就平靜不了,所以她的語氣還是非常激動。
沒有人喜歡被人看穿,特別是林以宣原本就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對於司昊,她都防了那麼久才卸下心防,蕭炎這麼突然,甚至不顧她的感受透視她的內心,她會接受他才讓人覺得奇怪了。
蕭炎扶額,只覺得自己這些年遊走於花叢之中的本事都白練了。明明已經了解到她的敏感和對人的戒心,卻心急地用這種強勢的方式,會被討厭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咖啡廳的窗外,一個戴着墨鏡披着長發的女人雙眼死死地盯着坐在店裏交談的蕭炎和林以宣,若不是有這片玻璃的話,她指不定就撲過去了。
沒錯,來人正是Betty,她用了一些手段,花了一筆錢好不容易找到這裏,至於他們的具體位置,她以為自己還要花一些時間才能找到,誰知不經意地一個轉身她竟看到蕭炎攬着林以宣走進了離自己不遠的這家咖啡廳。
若說之前她只是覺得蕭炎的目光喜歡在林以宣身上停留的話,那麼現在她百分之百地確定蕭炎是喜歡林以宣的,這種喜歡一個人的溫柔她從未在蕭炎身上看到過,正因為沒有看到她才會認為他沒有動心,如此她才會那麼放心地看着他在那麼多女人之中來來去去,但是現在她真心覺得自己最大的威脅來了,而這個威脅還是她在某個巧合下觸成的。
為什麼會是她?
她原本還想着跟她做朋友的,想着她嫁給司昊之後,好好跟她相處的,為什麼她有了司昊還要跟她搶蕭炎,為什麼……
等等,司昊,司昊去哪裏了,他怎麼會放任他們倆從在一起,還這般的親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Betty直愣愣地看着蕭炎,看着他溫柔地為她點咖啡、交談、說笑,不知道林以宣到底說了什麼,他一臉懊惱的樣子看得她心發疼,可是她卻毫無立場去指責林以宣的不是,這到底算什麼!
拳頭握得緊緊的,Betty突然在想,林以宣會不會是故意利用自己年紀還小的事來腳踏兩條船,畢竟司昊和蕭炎的條件不相上下,兩人都是天之嬌子,不管抓住誰她都不虧,若不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有了司昊還要招惹她的蕭炎。
不行,她絕不能放過她,一定要毀了她。
暗下決心的Betty怨毒地盯着正一臉神情游移的林以宣,心下更加確定她是有意為之,如此她連最後的猶豫都消失了。正想着是不是要進去摻上一腳的她目光觸及正朝這邊走過來的司昊,Betty下意識地回過身躲到一邊,她想看看司昊看到林以宣跟蕭炎親熱的樣子,會不會惱羞成怒地對林以宣動手,更或者直接給她難堪。
找了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角度站好,Betty目光殷切地望着走進咖啡店的司昊,誰知她幻想的畫面一個都沒有發生,相反地司昊似沒有看到林以宣和蕭炎之間古怪的氣氛,舉止親密地吻吻她的額頭,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子,這讓Betty失望的同時又將目光移到了蕭炎身上,看着因司昊親密的舉動而一臉神色黯然的蕭炎,Betty發現自己心裏突然湧現一種他也嘗到想而不得的感覺,可隨後而來的是一股心疼和憤怒。
蕭炎再不好,她也不願意看着他被別人傷害,所以她要十倍,不是百倍千倍地還給林以宣,咬咬牙瞪了依然在說笑的他們一眼,她這才踩着重重的步子轉身離開。
快步走進咖啡廳的司昊一心只想着儘快見到林以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站在咖啡廳門外的Betty,若是平時他怎麼可能忽略到這些。走進咖啡廳,一眼望去,看到坐在裏面的林以宣,他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回到原位了,只是走近之後,他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特別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司昊嘴角的笑容可是越揚越大,心情大好地將手裏提着東西放到一邊,低頭吻吻她白凈的額頭,邪邪地看着蕭炎調侃道:“說的對,我的小女孩缺得那一片心我一定會為她補齊的,你小子就放心吧!”
盯着兩人相親相愛的畫面,蕭炎真想給自己一巴掌,讓你沒想好就瞎開口,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吧!
“Brian,來得很快嘛!”輸人不輸陣,蕭炎若是那麼容易被打敗,他也就不配跟司昊齊名了。
“當然,我的小女孩怎麼能離開我太長時間呢!”坐到一邊,司昊叫了一杯黑咖啡,可能是渴了,在咖啡沒有送來之前,他到是把服務員先送到面前的水喝了一大半。
林以宣直覺得司昊來得正是時候,她是真的不知道跟蕭炎聊什麼了,誰會喜歡跟人聊自己的內心,又是不是知心姐姐知心哥哥的環節。目光轉向一邊,看着司昊放在一旁好些個購物袋,再看看蕭炎身邊的購物袋,她突然覺得有些心虛,她想若不是她買這麼多東西,說不定他們根本就不會被人群衝散。
算了,出現這樣的事,她等一下哪裏還有心情繼續逛街購物,若是再繼續下去,她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行為再次出現剛才這種情況了。
“昊,Simon,我們今天也逛了很久了,等一下我們回酒店休息吧,我有些累了。”帶着這麼一大堆東西,雖說不是她自己拿,她也沒心情再繼續逛下去了。
“恩。”點點頭,司昊嘴上不說,他自己其實也覺得累了,剛才提着這些東奔西走地找人,確實消耗了不少的精力。“今天就到這裏,我們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要出發前往下一站了。”
“好。”蕭炎本人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超人,自然也會累,再加上話題引得不好,目的沒達到還折了兵,他自然不會再次拒絕她的要求了。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各自喝完手裏的咖啡,這才一起離開咖啡廳叫車回了酒店,等林以宣他們回來的時候,Betty還在外面沒有回來,因着都是一起來的夥伴,兩個男人不怎麼管,林以宣禮貌性地還是問了一下,得知她很自得其樂,她也就心安了。
也是,人家是千金小姐,肯定不會像她一樣沒工作之前不說出國門了,連家門都難得出一次。日本跟香港離得不遠,想來之前她也是經常過來玩,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這般樂不思蜀呢!
有錢人就是好啊!
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一點經濟負擔都沒有。
約好一起吃飯的時間,林以宣他們就各自回了房間,看着今天的戰利品,搖搖頭,林以宣抽出自己的行禮箱,她真心慶幸自己沒有帶多的衣服來,行禮箱裏還有很多的空地方,將東西全部整理出來放好,本以為應該夠放的,誰知還是多出很多。
“算了,到時到機場辦理拖運也一樣。”擺了兩三遍還是沒有裝下,林以宣不得不認輸。
此時,Betty從酒店外面回來,向櫃枱詢問了一下林以宣他們的情況,得知林以宣他們都已經回來了,在進電梯的時候她深呼吸好幾次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不是沒有腦袋的蠢女人,她比誰都清楚要打倒自己的敵人那麼最先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接近自己的敵人。
雖說她不能百分之百地成功,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一定不會放棄,誰讓林以宣觸了她的逆鱗呢!
有了目標,Betty做事比起之前可有效率多了,比如她的耐心比起從前那可是一個天上地下。
“啊,你們都已經回來了,吃過晚餐沒有,要不要一起。”
林以宣看着一臉笑容很是時候地站在房門前向他們問候的Betty,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她隱隱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想不清楚到底是那個地方不對勁。望了一眼同時沉默的兩個男人,她心裏覺得不對勁,也不得不接過這應付的活。
“好啊,我們也剛訂好位置,一起吧!”
“好啊!”垂下眼斂,Betty不去看跟在身後的兩個男人也能想出他們現在的表情。內心被妒忌瘋狂地侵蝕着,若不是她還記得自己要做什麼,她想自己現在一定會用力地掐住林以宣的脖子,以最短的時間置她於死地的。
不公平!
真的很不公平,她不要求所有人的愛,只要蕭炎一個人為什麼都不行?
林以宣,真的是不能留呢!
四人一起走進餐廳,餐廳的經理很快就迎了上來,將他們領到訂好的位置。晚餐很是豐富,生魚片、壽絲都做得很好看,看着很有食慾不代表就一定吃得下去。
司昊對於林以宣不喜歡壽絲、生魚片什麼的心知肚明自然不會有什麼好驚訝的,蕭炎瞧出來后也沒說什麼,畢竟這喜好問題不是所有人都一樣的,到是Betty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一點后,偏偏裝成不知道一樣往林以宣碗裏夾生魚片。
“以宣,這個不錯,你嘗嘗看。”
“啊?”看着自己碗裏的生魚片,林以宣嘴角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她正想閉着眼睛把這個吞下去的,誰知Betty又夾了一個金槍魚壽絲放到她碗裏,這接二連三的,她怎麼可能吃得下去。
一個還能勉強吞下去,多了她會勉強自己才怪。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這個。”
“啊,是這樣啊,真是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這裏的美食而已。”Betty感覺到蕭炎和司昊掃過來的冷眼,心裏的憤怒更甚,同時她也暗自責怪自己太過急切,以至於弄巧成拙,一點目的都沒有達到不說,還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心。
林以宣看着Betty虛假的笑容,真想說你若不想笑還是不笑的好,勉強出來的笑容其實比哭還難看。不過就算如此,林以宣也沒有對Betty產生絲毫的同情心,她這樣的人自私慣了,對於沒有什麼關係還想着為難自己的人,她沒做好事的習慣。
抿抿唇角,以完美的微笑向她示意,然後大大方方地換了一副新餐具,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惹怒了這位大小姐,但她能真實地感覺到Betty對她的敵意。她以為她知道自己跟司昊是一對之後應該就會了解自己對她沒什麼敵意,沒想到這份敵意在沉寂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重新萌芽了。
淚牛哪個滿面,她看着就那麼好欺負么?
司昊和蕭炎不動聲色,Betty的這些小手段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不值得看,此時她的舉動在他們看來除了更加惹人厭惡之外,就是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對於女人的妒忌心他們雖然不算徹底了解,卻也知道在強烈的妒忌心的作用下,很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所以他們根本不打算袖手旁觀,任Betty為所欲為。
“喝點湯吧,這些生冷的東西少吃一點也不錯。”瞄了Betty一眼,司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將盛好的湯送到林以宣面前。
“恩。”林以宣吃了一些點心和菜品,肚子也有些飽了,喝湯什麼在她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用再對着一大桌的生魚片什麼的,想想都覺得舒服。
注意到司昊眼裏的警告,Betty心知自己再繼續下去只會給自己找難堪,也就歇了這份心思,老老實實地吃飯了。
解決了Betty,司昊和蕭炎他們自然也能安安心心地吃一頓安心飯。
結束這頓氣氛古怪的晚餐之後,幾人離開餐廳回到房裏,林以宣換好衣服跟司昊打了個招呼之後去了女湯,她可不想再跟上次一樣泡了一半的個人溫泉,半途在跟別人一起泡混合溫泉。
司昊想着蕭炎他們上次半途闖進溫泉的事,他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裏卻還是有些介意的,畢竟林以宣是他決定要共渡一生的人,就算社會很開放,有些事情他還是覺得忌諱。現在按他的想法分成男湯女湯,他又擔心目的不明的Betty,連林以宣都能看出來的敵意,他和蕭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只是這敵意來得太突然,就是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他可不會認為就是因為他們今天沒有帶她一起出去就立刻造成了她對林以宣的敵意。
“很擔心?”
“擔心是一定的,但是想在我面前傷到她,那就得看她有多少本事了。”司昊習慣了唯我獨尊的處事方式,他那般霸道驕傲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受傷。
蕭炎不點破他的心思,若真的不擔心的話,怎麼會一下子把兩邊溫泉都包下來,還特意交代只讓林以宣一個人進去。
不過Betty的態度的確引人深思,也許她自己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可惜在他們的面前她的那些小手段和想法根本就不夠看。
“Betty交給我吧,我會看着她的。”
“也好,別讓我有動手的機會。”
蕭炎靠在池子邊上,手裏拿着清酒細細品嘗,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接手Betty的事,按他以往的脾氣,Betty是死是活跟他都沒有關係,明明在確定她是什麼樣的人之後,她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了才對,真是……
“想什麼,不會是後悔了吧!”司昊見久久不語的蕭炎,笑着問。
挑挑眉,蕭炎舉起酒杯向司昊示意,“你覺得我像會後悔的人嗎?”
今天的事他說不清自己是後悔還是不後悔,但有一點他很肯定,那就是在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因為看穿了林以宣的內心的想法而感到隱約的高興。雖說她的戒備讓他覺得懊惱,可是能更了解她也算是一種意外的收穫。
“行了,你不後悔就行了。不過醜話咱們說在前頭,Betty是交給你了,不過她若是踏出了我劃出的界線,誰也保不住她。”
“明白。”
溫泉真的很容易讓人放鬆,但是泡太久了也不好,因着只有林以宣一個人在旁邊泡溫泉,林以宣即使覺得舒心也不打算泡太久,雖說她在這邊能隱隱聽到另一邊男湯傳來的司昊和蕭炎的談話聲,可具體什麼她一點都聽不清楚,再者她到底是女孩子,扯着嗓子插話的話只會讓人看笑話。泡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之後,她就起身換上浴衣,走到男湯門邊敲敲門喊了一聲算是通知司昊她已經泡好了。
男湯這邊的司昊聽到她的聲音點頭算是跟蕭炎打了個招呼就起身離開了,蕭炎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雖然覺得難受,卻也不至於失了理智。
原本就知道的事,會覺得難受不奇怪,若是因此而變得瘋狂那就太奇怪了。
他是蕭炎,是香港眾人皆贊的大少,他有着別人想要的一切,他有他的驕傲,除非她也有回應,不然他是不會做出背離理智的事的。
房間裏,Betty想着怎麼教訓林以宣的事,雖然心知他們都去泡湯,她也沒有跑過去湊熱鬧,自晚餐之後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在日本她沒有什麼大勢力,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者又有人從中周旋,她相信這一次她一定能如願以償的,她就不相信一個被那麼多男人玩過的女人,他們還會想要。
想到那種場景,Betty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大好,不是她一定要這麼對林以宣,而是林以宣太不知足了,明明都已經有了對她百依百順的司昊卻不知道滿足,還想着勾引她的蕭炎,不能原諒,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林以宣,你等着,我會讓你知道覬覦別人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的。
另一邊的房間裏,泡完溫泉的林以宣想着今天瘋狂購物的事,直覺得的好笑,她就知道很少會有男人打從心裏喜歡逛街這種運動的。在床上翻個身,腦海里突然浮現先前在咖啡廳里蕭炎說過的話,想起那些話,她一時之間覺得懊惱又無措。
她不說沒人看穿過她,可是她敢肯定從來沒有人像蕭炎這樣直接地當著她的面把這些清清楚楚地說出來,若是大家都假裝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當這些如此清楚地呈現在自己和別人的面前時,那種被人看穿的感情就好像寒冬臘月里被人剝光了衣服丟在雪地里一樣,難受得讓人受不了卻又無可奈何。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總覺得再繼續下去,也許內心最不為人知的秘密說不定也會被挖掘出來,為此,她迫切地想要遠離蕭炎,若是可能,那一瞬間她真的想若是這一輩子他們能不見面就最好了。
抱着一旁多餘的那個枕頭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林以宣就想着是不是去找司昊聊聊天什麼的,剛打開房門就看到Betty鬼鬼祟祟地打開房門,還一副深怕別人看到的樣子四處張望一番才讓一個非常陌生但神情陰鷙的男人進了房間。
偷情?
囧!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Betty又不是她的人,更不是她朋友的女人,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鬼想法。
甩甩頭,林以宣覺得這種事情即使遇到了也不是她該管的,儘管Betty一直在申明她喜歡的人是蕭炎,但是她一直記得蕭炎好像只說過他們認識,卻沒有說過他們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她這樣一廂情願地愛一個人,估計也有累的時候,而那個男人雖然不像什麼好人,但說不定是面噁心善來着。
抱緊懷裏的枕頭,林以宣盡量忽視剛才看到的這一幕,雖說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在意的,不過她沒有傻到去找當事人求證,畢竟這男女關係的事說起來是很複雜的。晃然間,林以宣想起自己看得那些港台電視劇,當然電視劇里的劇情沒什麼問題,讓她覺得的有問題的是有些電視劇里的主角演得那些私生活到底是真是假,像無名天使3D里的郭羨妮演的那個女主和談情說案里馬國明演的那個警察等這些人的私生活真的亂得讓人說不出話來,現在看到Betty的作風,她不難猜出司昊和蕭炎以前的私生活是怎樣一番精彩分呈。
不過,在她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做了什麼她都不想計較,畢竟那個時間她並沒有遇見他,與其一直計較他過去的事情,不如一起面對未來,若是他還惦記着從前,她才真該考慮兩人是否要一起走下去。
恩……
她可能真的是太保守了,以至於接受不了這種生活方式。
嘛,不是她的事還是少浪費自己的腦細胞的好。她還是繼續自己的先前的行動吧,反正現在Betty這邊已經沒什麼動靜了。抱着懷裏的枕頭,打開房間關上房門,然後快速地溜到司昊房門前,敲敲門,幾乎沒用什麼時間,司昊就已經把門打開了,在他們的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蕭炎從拐角走了出來。
他到不是站在這裏玩什麼守株待兔的遊戲,他會在這裏出現真的只是巧合,他先前不是答應過司昊要看好Betty的嗎?
從溫泉出來到酒吧里坐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往他們住的房間這邊走來,一開始他只當是來找他們住的這邊的人,沒想到這個男人找得是Betty,這種場面還讓林以宣不小心看到了。瞄到她眼裏的驚駭和不解,他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這年頭真正純潔的女人已經很少了,至少在他的身邊就更難遇到了,就他們的家世背景和生長環境來說,到了這個年紀還天真不知事地相信什麼人性本善的話,未來的路和下場多少也能預見出來。儘管如此,他卻很珍惜眼前遇到的這一抹純真,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對於Betty的改變做出那樣的決定和疏離。
有些東西正因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才會希望身邊的人能繼續保有,當初他那麼努力何嘗不是想讓Betty留下那部分東西,只可惜他的努力始終只是他自己的事,她不僅沒有察覺到,反而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東西統統丟掉了。
這一次若是這個男人只是單純地跟她幽會,他到不怎麼擔心了,若是打什麼歪主意,他只有說Betty這次是真的蠢到家了,先不說司昊,就是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說到男女關係什麼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都這個樣子也不會要求別人有多純潔,再說之前又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當時Betty不僅不領他的好意,相反地利用借酒裝瘋想讓他屈服,簡直就是可笑,自己不自重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他見着了也不過是看在兩家大人的關係上提點她一句,她不接受是她的事,他只是盡一下自己的義務,至於為她的無理取鬧,想讓自己拿一輩子去幫她買單,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當初他阻止過一次,看她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玩這種一夜情了,現在再遇上這種情況,他自然也不攔着,反正他缺的就是打發她的理由,送上門來的機會推了一次再推第二次實在不像他的作風,而且他不認為自己阻止了這一次,下一次就不會發生。
原本只是想稍稍探探情況的,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抱着枕頭披着長外套跑到司昊房間裏去的林以宣,之前他雖然一直知道他們的關係親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這一幕又是另一回事。
沒有看見這一幕他還可以騙自己,機會是一直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但是現在他想依照她對司昊的依賴,他要成功只怕不是困難重重能形容的。
難怪司昊一直那麼自信,也是,能獲得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愛戀沒有真心怎麼可能輕易擄獲,若是毫無付出也只能憑着花言巧語、誓言旦旦的假話獲得一時的信任和虛情假意,而他不屑於用這種方式去對待女人。
若是男歡女愛也不過就是你情我願的把戲,而他難得一次動心卻慘遭滑鐵盧,這不得不說上天的惡趣味有的時候真的讓人哭笑不得又難過置極。望着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蕭炎苦笑地搖搖頭,他想他就是再不情願,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認輸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感覺自己終於體會到周瑜當時的心情了,是啊,既生瑜何生亮,那種憋屈的感覺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罷了,這一趟旅行就當是他為了自己還來不及發展的愛情做的一次送行吧!
不過,Betty跟那個男人的舉動真的讓他很在意,他想他得多注意一點她的行蹤才行,雖說這場愛戀已經以無極而終的方式結束了,但這不表示他得不到就非得讓她走向毀滅。
感情,不是搶過來就會屬於他的,更不是毀了就真的開心的。
不過他相信在這一生中他也許不會再有這樣一個女孩如同她這般給他最強烈的心動。
可惜了,怎麼就晚了那麼一步。
經過司昊的房間前,聽到一陣笑聲,雖然很細微,但他知道在這種高級套房裏,若不是離門較近又特別開心,笑聲是不可能傳出來的。
呵呵,人生需要遠足旅行,只有在旅行中不斷地更新,才會得到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美景,不一樣的世界;愛情也是一樣,他一直認為愛情勉強不來,自然而然、渾然天成的愛情才是最完美的愛情,如同也許正在房中快樂相擁的他們。
房內的司昊驚喜於林以宣的“自投羅網”,對於已經成人的林以宣他雖說不急着下手,卻從不拒絕兩人多多相處的時間。
感情是要培養的,多一點的培養就多一點的深情。
林以宣和司昊都不可能知道房門外的蕭炎此時是怎樣一種複雜的心情,更不會知道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固執堅持了那麼久的他在一瞬間下定決心去放手,去祝福。
“昊,別鬧了,我有話要說,真的有話要說。”被司昊公主抱的林以宣摟緊他的脖子,尖叫地要求話語權。
“如果是說你愛我的話,我非常願意聽你的表白。”抱着懷裏佳人靠近床邊,順勢躺在床上,更將她困於自己的雙臂之間,大有吃干抹凈的架勢。
羞紅了小臉,惱羞成怒的林以宣用力掐了他腰間的軟肉,還順便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直到聽到他叫痛的聲音才停手說道:“我真的有話要說,雖然這種事跟我沒什麼關係,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
“嘶……”痛叫一聲,司昊難得正經地道:“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居然讓你對我痛下毒手。”
“討厭,什麼痛下毒手,是你活該叫打。”拍了他一下,林以宣很是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司昊眼見佳人生氣,立馬笑着哄道:“好好,是我活該,你說吧!”
“哼!”冷哼一聲,捶了他結實的胸膛兩下才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剛才出來的時候看到Betty鬼鬼祟祟地拉着一個男人進了她的房間,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對?”
那個男人真的有些差,即使她給她找了面噁心善的理由,但是Betty不是那種看重內在美的人,而且她亦不認為就這麼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就能走到這地步。雖說一夜情就是一瞬間的事,但是很多的事細說起來,還是值得研究的。
若不細想還好,一旦思考起來,這可能會變成很多很多種。
原本笑鬧的司昊聽到林以宣說的話,眼裏閃過一絲不屑,嘴上更是沒一句好話,“終於忍不住,明明愛慕虛榮如同蕩婦一般,卻硬要裝成良家婦女‘霸王硬上勾’。Simon再遜也輪不到她來佔便宜。”
男人之間的友情和敵意有的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最起碼司昊和蕭炎就是這般,前一刻兩人還因為感情的事敵意滿滿、雷電交加,現在說到別的事,又開始逕自維護起對方來了,男人有的時候真的比女人還要多變。
“什麼蕩婦、什麼霸王硬上勾的,說得真難聽。”對於Betty林以宣不算了解,交情什麼的也談不上,自然她也不會費心去為了她去跟司昊爭論什麼。“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覺得很奇怪,那個男人太奇怪了,Betty眼光那麼高,而且她不是也說了這兩天都在酒店裏獃著嗎,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個人,你說會不會是有別的什麼事情,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今天的Betty給她的感覺真的太奇怪了,而且讓她在意的還有那份莫名其妙的敵意。
“哦,那個男人有什麼特徵嗎?”若是Betty在打他的小女孩的主意的話,他會讓她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的。
“恩,長得比一般還一般,個子不高,有點胖,皮膚不好,表情陰鷙,像畢加索的抽象畫,所以我才覺得Betty看不上他,一定是有什麼別的事情。”不是她要用外貌協會的標準去看人,而是她周邊的人最少也在一般的標準上,下了一般這個標準的似乎還真不多,特別還讓她記得這麼清楚的就更少了。
“噗嗤”一聲,接着司昊抱着林以宣哈哈大笑起來,在他的記憶中,林以宣是那種凡事都給人留一絲餘地的,可是現在這個評價,這個標準是不是太抽象了一點,讓人不想笑都不行。
不愧是他愛的人,真是太有才了。
“寶貝,我不得不說你真是太有才了。”
“喂,正經一點,我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
“好好好。”話是這樣說,但司昊眼裏臉上的笑怎麼也止不住。
林以宣不知道自己到底戳中了他的那個笑點,讓他覺得這麼可樂,她現在關心的是Betty和那個男人的事,到不是她八卦,而是心中的不安促使她想要知道真相。
她無意成為別人眼裏心中的靶子,她只想過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快樂抑或是悲傷都得由她自己和她在意的人一起譜寫,至於不相干的人她不願意讓他們分走自己的時間,更不願意讓他們走進自己的世界。
“昊,別笑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打算,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前往北海道呢,要是有什麼誤會就不好了。”
收斂起笑容,司昊翻身將她置於身下,四目相對,他認真地道:“放心吧,我不會讓她翻起什麼風浪的。”若是在內地,他或許還有幾分忌憚,可在東南亞,他還是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勢力的。
若是一個小小的女人都能在他的面前掀起風浪,他就真該回爐再造一番再回來了。
“恩。”她無意於一直盯着別人,雖說她的確有凡事把人想壞三分的傾向。
“現在都已經商量好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獎勵。”
“唔……”
次日清晨,林以宣他們收拾好行禮之後同蕭炎他們在樓下集合,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們都一致地保持着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Betty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計劃在一開始就已經被撞見了,更不可能知道司昊和蕭炎都有所行動,現在的她還滿心期待着北海道之旅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林以宣,你的末日到了。
蕭炎瞟了一眼尤自欣喜歡的Betty,心裏的不屑無限放大,他雖然不清楚這個女人昨天跟那個男人談了什麼,不過單看她這愚蠢的表現,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又有麻煩要解決了。
這個女人真的很蠢,難道她永遠都看不清嗎?
即使沒有林以宣,他也不會選擇她的。
有一種可能在不經意間就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如同她和他,在某一瞬間就已經從相交的一條平行線變成了不可能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不管內里如何,至少在表面上林以宣他們這一行人看着還算和諧,離開酒店到了機場,一起朝着下一站北海道奔去。
北海道位於日本最北端,是日本一級行政區,由北海道島和附近的利尻島、禮文島、奧尻島等小島組成,約佔日本國土面積的22%。森林覆蓋面積佔總面積的70%以上,人口密度極低。全年氣候寒冷、冬季漫長。
在這裏物產豐富,而且十分適合滑雪和旅遊。
一下飛機,林以宣明顯就感覺到冷空氣把自己久違的雞皮疙瘩全部喚醒了,雙手放到口袋裏,感覺到一絲溫暖之後,林以宣不得不說司昊很有先見之明,若不是他的話她現在一定會凍得發抖的。
目光望向旁邊一身黑色西裝的蕭炎和一身薄外套被凍得發抖的Betty,林以宣不得不說男人比起女人來的確好一點,畢竟他們的一身西裝可是一年四季都能穿的,而女人為了漂亮穿上裙子什麼的,一般遮了上面遮不了下面,反正是要挨凍的,這不得不說美麗凍人的傳說大部分都是專門針對女人的。
林以宣一直都承認自己的自私,所以她不會對對自己有敵意的Betty伸出援助之手,比如把行禮袋裏的衣服拿出去給她穿之類的,在她看來像Betty這樣的大小姐也看不上她的東西,所以到了飛機場,他們也只是冷眼看着受不住凍的Betty跑去專賣店買衣服。
事實是沒有人會等着她,因着四個人的關係,他們分兩班人馬坐了兩輛計程車前往早就預訂好的酒店下榻。
“昊,等一下我們先去什麼地方?”計程車上,林以宣靠着司昊,嘴裏嘟囔着接下來的行程。
“不是想去吃海鮮嗎?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我們今天就去哪裏。”
“好。”
從飛機場到北海道的酒店花了差不多十分鐘,放好東西稍稍休息一下也不過就是半個小時的事,經過這一段時間,正好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林以宣還沒有提出,司昊就已經依着她的喜好安排好了接下來的行程。
林以宣看似有主見,事實上她是那種渴望被別人呵護的女生,若非如此,她怎麼可能會接受霸道專制的司昊。從某一方面來說,她拒絕從不考慮自己感受的父親的安排,而接受關心自己的司昊的愛情,區別只在於他們一個人在於每一件事都將她的感受考慮其中,而一個人從來只考慮他的安排對於他的名譽又有着怎樣的變化。
林以宣從來不懷疑父親在某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打算,但是她真的接受不了那種只顧他一個人的感受所做出的決定。她想要的生活除了讓自己的未來更美好,也是想讓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更好,可惜在某一方面來說她的父親因着很少去關注這個世界的變化而一直認為他心中那些古板的想法才是最好的,以至於他從來沒有思考過他制訂的方案他們是否能夠勝任,又是否會喜歡。
他們都不曾真心去談過這個問題,不管是誰的錯,反正他們會越走越遠在某些方面來說雙方都有錯。
來到樓下的時候,司昊給蕭炎打了一個電話,在某些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他們還得一起行動。蕭炎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至於Betty在還能靠近蕭炎的時候她是不會主動離開的,畢竟她針對的是林以宣,而不是她的這份感情。
一行人走進司昊選的這家飯店,裏面已經有了很多的客人,還好司昊先前有打電話來預約位置,不然的話,他們就只有坐在這裏等或者換一家店了。
“幾位客人請往這邊走。”
“好。”
一起走進了包間,裏面的裝潢是以日系風為主,只是他們這些人都不怎麼習慣跪坐就是了。因着沒什麼外人,就算不是最熟悉的人,相處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也不用時刻都把禮儀什麼的掛在嘴邊,然後一個勁地束縛自己,拉開大家的距離,當然要端着架子也不會有人攔着。
林以宣因着沒有穿裙子,自然是很大方地盤着腿坐,司昊和蕭炎兩個大男人就更沒什麼顧忌了,至於Betty,就她的一身超短裙,雖說有小桌子擋着,她也不好意思盤腿坐,不過單單就她不怕冷的架勢還是很讓林以宣佩服的。
菜肴什麼的在電話里就已經點好了,現在他們入座沒多久,不過就是喝了幾口茶,豐富的佳肴就開始一一送上了。
司昊見林以宣雙眼亮晶晶地盯着桌上的美食,心情相當的好的他笑着道:“要不要先喝點湯。”
“不要,剛剛喝過茶了,現在只想吃東西。”對於海鮮,林以宣可是非常有愛的,不過也不是所有的海鮮她都喜歡吃,有的時候她看着喜歡,但吃的時候真的不怎麼多就是了。
可是今天的螃蟹看着就覺得真的好美味的樣子,光看就讓她想流口水了。
“我要開動了。”
“好。”
北海道的大螃蟹真的很美味,特別是蟹腳又大又多肉,吃起來特別的有感覺。
司昊見她吃得開心,嘴角的弧度也越揚越大,手上的動作更是越來越快,不過他可不會拿她的身體開玩笑,適時地也會換一些湯什麼的東西給她轉換一下。
蕭炎盯着他們的互動,不用想他也知道兩人在某種程度上早就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就好像身體的某一部分一樣再也無法分割開來。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晴轉多雲,不過看到林以宣貪吃的俏模樣,這心情又迅速地從多雲轉晴,調和一番還算是好心情。
Betty自看清蕭炎的心意之後,對於林以宣看似微笑,眼裏卻是一片冰冷的寒意,像現在這種情況,她到是比以前看着穩重不少,至少沒有在這個時候繼續跟林以宣套交情,又或是自賣自誇地炫耀着她跟蕭炎根本不存在的不得不說的故事,更沒有像之前那般針對林駝理惹得在座的兩個男人怒視相對。
“昊,你吃這個,很好吃。”扳開一根蟹棒,等蟹肉出來,林以宣笑咪咪地遞到他面前。
對於女朋友的愛心,司昊是不會拒絕的,儘管以前他總是認為這種行為不可取來着。
“喜歡吃這個的話,明天再來就是了。”
“不要,明天要吃“成吉思汗”火鍋,那個很好吃。”前世她跟同事去吃過一次,現在想想味道真的很是懷念啦!
“哦,原來以宣來之前也做過準備。”蕭炎聽她說起火鍋,只當她在來之前就先做過少許的功課,到沒有想到什麼前世今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來。
也是,這種事情若非親身經歷,說出去只怕會被人當成精神病人看待,即使真的有人相信了,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被蕭炎的話說得愣了一下,林以宣晃過神才發現自己說的是前世的記憶,跟今生無關,而且在來日本之前她是想着泡溫泉、吃美食,但是主要吃什麼玩什麼她根本沒有概念,現在脫口而出的只不過是前世記憶中的一環,今生別說看介紹啥的,她連日語的邊都沒摸過。乾笑兩聲,她突然發現裝傻有的時候也是很不錯的事,至少沒引起什麼懷疑,還能順利過關。
“呵呵,隨便看過一點,不過也就是關注一些吃的。”
果然,多吃少說是至理名言。
“看來以宣對於日本還是很喜歡的。”
“恩,難得出來一趟,自然是要選自己中意的地方。”
“說的對,選自己中意的地方才能玩得開心,同理可證,出來玩也得選喜歡的人陪着才能玩得盡興。”目光瞄過一旁的Betty,蕭炎的話未嘗沒有提醒她的意思。
司昊坐着一旁,兩眼含笑,到沒有阻止她跟蕭炎聊天,在他看來正常的交際很平常,若是他連這一點都容忍不了,那他就真該弄個籠子把她關起來了。
林以宣喝掉杯子裏的茶,看着面前大堆的蟹殼,小臉有些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向司昊小聲問:“我是不是吃太多把他們都嚇到了。”
“沒有,你喜歡吃就好。”
“哦。”
抬頭看看其他兩人,見他們沒注意自己,林以宣不禁鬆了一口氣,因着東西真的太好吃了,一時忘形,就只想着放開肚皮大吃大喝,卻忘了這裏不只有她和司昊兩個人。
唉,這算不算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她的形象木有了。
相反地從頭到尾沒怎麼吃的司昊這時才開始用餐,只是他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是一派優雅,不見一絲躁動。
果然,帥哥什麼時候都很注意形象的。
不從女朋友的立場出發,單單從一個旁人的角度來看,林以宣也不得不承認司昊、蕭炎這兩個男人對於女人來說真的有着致命的誘惑力,怪不得有那麼多的女人追着他們跑,若是她沒有那麼蒼老的心境,她要是有機會接近,她也會像普通少女那般為他們迷上一把。
畢竟偶像神馬的不只有明星才能擔任的。
輕啜一口茶,淡淡的茶香頓時在口腔里曼延,那種清清淡淡的感覺有一瞬間讓她覺得自己仿若夢中。
其實若不是這幸福的感覺如此真實,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夢中了。握着茶杯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左手,若是細看會發現林以宣的右手正在桌下,並且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可能就是這樣真實的痛楚才會讓她覺得自己真實地活在幸福當中,而不是虛幻的夢中。
用過餐,林以宣他們四人都沒有急着要回酒店,今天他們都沒有安排什麼行程,司昊和林以宣都想沿着街道以散步的方式回酒店,蕭炎沒有意見,剛才大家都吃了不少東西,散散步有助於消化,而且前往酒店的路程不算太遠,坐車的話十來分鐘就到了,若是散步的話也就是半個來小時。
達成共識,林以宣和司昊走在前面,蕭炎和Betty也以一步段距離一前一後地跟在後面,先不說大家此時的心情如何,不過一路走回去,路上的風景還是很美的。
北海道的春天很短,若真要說最適合來北海道旅行的時間,不是現在,而是夏季。可惜,林以宣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她後期的工作可是相當的忙,而且司昊的工作也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輕鬆,要是想什麼時候都騰出時間就什麼時候騰出時間,那只有真正的閑人才辦得到。
雖然現在的時間也是她任性得來的,可她打從心底地希望在她記憶中的那些美麗國度能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陪着她再一次一起走過,而不是像前世那樣,若是跟同事走丟,她就只能孤零零地一個人打車回公司,因為她很清楚不會有人因為她迷路和掉隊就放棄一切來找尋她。
那時的她已經習慣在迷路和走丟之後一個人逛上一段時間,然後在感覺疲憊的時候打車回目的地。
北海道的街道旁,他們一行四人看似像兩對情侶,可事實上他們中有一對連話都不怎麼說得上,打消了保持和平的表面的想法,林以宣難得任性一回。她管不了Betty是不是一直甩她眼刀,也管不了蕭炎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想着既然已經這樣了,自然是怎麼好過怎麼過才對得起自己走了這一趟。
伸手抓住司昊的大掌,看着他驚訝的樣子,她伸手扣住他的大掌,使得兩人十指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感受到他的體溫,她想能有一個人一直這樣陪着自己真的很好。
“怎麼了?”用空着一隻手揉揉她的長發,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能在不經意的時候察覺她身上的不安。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揚揚握緊的手,林以宣笑容燦爛地道。
是啊,緊緊地拉着對方的手,她就不會再一個人走丟了。
“笨蛋,胡思亂想什麼,以後我是不會再讓你走丟的。”
“恩。”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看着他們相親相愛的畫面,蕭炎也只是眯了一下雙眼就當過去了,誰讓他已經決定放棄了呢!
站在離蕭炎身後不遠的Betty看到這一幕,就不像蕭炎那樣覺得好接受了,她單方面地認為林以宣是在向自己炫耀她的能力,以這種形式告訴她,她有本事在兩個男從身邊周旋。握緊雙手,Betty擺出一副為蕭炎不平的樣子,假裝才察覺一樣低聲問:“Simon,你喜歡林以宣對不對?”
聞言停下腳步,蕭炎難得這麼認真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Betty,只不過他的語氣和神情比北海道的天氣還要來得寒冷。“你想說什麼?”
“我……”他冰冷的噪音讓Betty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有那麼一瞬間她想退怯,但一思及林以宣那幸福的笑容,她咬牙道:“我只是不明白她已經有男朋友,為什麼還要纏着你不放,她……”
抬抬手,嗤笑一聲,蕭炎發現她自以為是的毛病不但沒有改掉,相反地更勝一籌,她以為她是誰,他的事情也輪得到她來發表意見。
什麼叫林以宣纏着他不放,若真是這樣他到是該高興地慶祝一番了。
“你是在教我怎麼處理自己的感情,遠離什麼樣的女人么?”
“Simon,我只是不想你被她單純的外表給騙了,她擺着一臉清純的樣子,其實只是想勾引你,腳踏兩隻船,她根本就是一個賤……疼……”
捏着她的下巴,不斷地加大力氣,看着她愚蠢的樣子,蕭炎到是希望她勾引自己來着,可惜在她的眼裏從頭到尾都沒有自己。不過,他放棄不代表就能讓她隨意被人詆毀。
“我本來以為你蠢歸蠢,至少還保有那麼一丁點腦子,現在看來你的腦子比小鳥還不如,就你也配詆毀她,真是不知所謂。你大概是以為我一直隨着你就是在放任你,你以為你是誰,我不動你不是我動不了你,而是我不屑於跟你計較。
給你個忠告,若是你還想保有你現在的一切就給我老老實實地滾回香港,若是不想滾回香港也可以,老老實實地獃著,再出什麼妖蛾子,又或是再說出一句詆毀她的話,不必別人動手,我就親自了解了你!”
他無意為難她,但也不會一直縱容她,一味的不知進退,與其落得連香港都呆不下去,他不認為惹惱的司昊她還會有好下場,還不如他提前處置她。
甩開她,看着她因為自己的力道踉蹌幾步才站穩,蕭炎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Betty沒有追上去,也沒有哭鬧,她只是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低垂着頭,原先紮好的頭髮因着剛才的動作散了開來,長發隱去她臉上的神情,讓人一時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良久,當她抬起頭時,眼裏的恨意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咦,Betty小姐怎麼沒有回來?”回到酒店,進了電梯之後林以宣才發現他們一行人里少了一個人。
雖然這個人她覺得少了更好,但是禮貌上還是得問問的,也許這就是成人世界裏的虛偽表面。
“哦,她在路上遇到一個朋友,看樣子應該是有事找她,我覺得這種時候打把他們挺不好意思的,就先行一步回來了。”蕭炎撒起謊來那是眼都不眨一下,而且就他的功力就是眨眼林以宣也看不出真假。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先回去休息吧!”既然是有朋友相約,林以宣也不好繼續問下去了,畢竟是私事,過問太多總是不好的。
司昊挑挑眉,蕭炎點點頭,兩人什麼都沒說,但看得出來他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人都是自私的,林以宣也不例外,她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也不是什麼有大胸懷的聖母,所以她不會說什麼一起來的就一定要一起回之類的白痴話。
“昊,你說Betty小姐能在這裏遇到朋友,那明天的行程是不是就不跟我們在一起了。”
“怎麼,不想跟她一起行動。”
“也不是啦,就是隨口問問。”
“呵,不喜歡就離她遠一點,那麼大的滑雪場,地方多得是,不一定要在一起。”
“也是。”
次日,他們一行人帶着滑雪用具準備去滑雪場,當林以宣看到蕭炎身後的Betty時,她其實真的很想問一句,你朋友不是來了嗎,聯絡感情很重要,尼瑪不聯絡感情,直拿眼刀甩她算什麼啊!
你以為你是容嬤嬤,甩針舞跳得跟本能一樣。
擦!
猶豫地想要豎中指,這個舉動似乎重生之後林以宣就再也沒有做過了,現在若是做的話,她有理由相信旁邊的這個男人和後面的男人會被她嚇一跳,指不定還會石化。
為了不稱敵人的心,林以宣只得把這口氣壓下來,嘟嘟嘴算是過了。
到達滑雪場后,林以宣他們先確定了住處之後,又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換上滑雪衣進滑雪場準備滑雪。
滑雪這種運動算得上貴族運動,至少在此之前,林以宣從來沒有玩過,最多就是在電視上面看人家比賽什麼的。現在終於有機會親身體驗了,她卻僵着身子連動都不敢動。目光繞着其他三個滑得痛快的人,她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那麼痛快地謝絕司昊教自己滑的提議了,看吧,這就是她的下場,一臉僵硬地站在滑坡處卻不知道怎麼下腳。
啊,看着大家玩得開心的樣子,她也小步小步地挪動了一下,只是眼前的滑坡有些陡不說,前方還有很樹,罷了,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林小姐似乎對滑雪不太熟悉。”Betty滑了一圈,沒見到林以宣有動作,就站在旁邊觀察了她很久,看着她猶猶豫豫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問自己怎麼就跟這樣的一個女人較上勁了。
雖說她長得不錯,氣質好,也有才華,但是她在很多方面似乎都跟他們存在着一定的距離,難道就是因為她不會這樣,司昊和蕭炎才會覺得她特別的嗎?
還是說他們喜歡的就是平民家庭里走出來的女孩,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某些方面不是更符合他們的要求。
“恩,我的確不太熟悉,慢慢來就好。”忽視Betty有些怔愣的表情,林以宣表情平靜,心裏卻十分忌憚Betty的行動,這裏不怎麼安全,而且Betty對她的敵意似乎越來越深,就單單是先前她看自己的眼神都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何況是她現在所在的地方還這麼地便利她動手。
她沒有自虐的傾向,所以還是先換個位置的好。
“要不我來教你如何?”Betty看着她往旁邊挪動的樣子,彎彎嘴角,再看看前方的陡峭的山陂,心裏突然有種想法,若是她這麼輕輕地一推,她是不是就這麼消失了?想着想着,Betty也是行動快于思維。
“不用了,謝謝,我還是先適應一下這裏的環境再說吧……啊——”
若真是想讓人教的話,林以宣一定會讓司昊出馬的,再不濟她也會挑對自己沒有敵意的蕭炎,至於Betty,她無法確定這個女人對自己到底報有一種什麼樣的企圖,自然不能拿自己的安危當賭注。只是她沒有想到Betty會這麼直接地對自己動手,扭過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她,顫抖的身體,扭曲的面容,四目相對,她看到她眼裏複雜的情緒,心喜、不安、恐懼、憤恨和快意……
林以宣不懂,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才讓Betty對自己萌生了殺意,也不懂她怎麼就這麼輕易地對自己下了手。僵硬地轉過身子,她試着想要停下來,無奈身體因着推動力和斜坡的關係,整個人直直地往下衝過去,完全找不到停下來的地方。目光掃向前方,看着前面的樹木,林以宣再傻也知道她再不想到辦法的話,她就要直直地撞上去了,若是運氣好一點,斷胳膊斷腿是小事,若運氣不好,指不定會摔斷自己的脖子。
身體后揚,林以宣想直接往後倒是不行的,滑雪棍也派不上用場,但是以屁股先着地的話,她說不定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滑雪場的人很多,聲音自然也雜,一開始蕭炎和司昊兩人逕自較勁,想分出個高低,誰知比了兩局也未曾分出高下。至於Betty,他們都相信她沒有這個膽量在這種地方做什麼事,可事實就是他們的疏忽造成了Betty下手的機會。
分不出高下的司昊對着一旁的蕭炎揚揚大拇指,正想誇他功力沒有退步的時候,觸目所及之處的畫面差點奪去了他的呼吸。
“以宣,小心!”
聽到司昊的聲音,林以宣雖然很想回他一句“沒關係”,但事實是她真的很有關係,若是再沒人救她的話,她就死定了。
自從莫名其妙地重生之後,在沒有得到現在的一切以前,她想回去,可是現在她過得真的很好,雖然同父親的關係依然不怎麼樣,但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哥哥姐姐和其他人的命運,甚至她還得到了自己的愛情,所以她真的不想回去,一點都不想。
司昊和蕭炎努力地往這邊滑過來,此時的他們都想在她撞到樹榦之前救下她。
無奈她的速度比他們想像中的快很多,只聽見“嘭”一聲,林以宣整個人結實地撞上了坡下的樹叢才停了下來。她的腦袋因為慣性磕到了樹榦上,腿則因為想要停下來的關係沒有弄好,骨折了,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她只覺得眼前激起一大片金星,人也有點懵懵的,暈乎乎地好似看不清前面的東西……
司昊和蕭炎急匆匆地趕到她旁邊,看着她以腿擋下撞擊的力度,滑雪板、滑雪棍橫七豎八地扔在一邊,頭上身上都是樹枝震落下來的雪,雙眼迷茫,額頭上有一大塊紅腫的包,腿看着就不對,好在她的姿勢還算安全,不然的話結果會更嚴重。
“以宣,以宣,怎麼樣了?”
林以宣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們兩個人把自己扶起來,然後仔細檢查她身上的傷,當蕭炎的手碰到她的腿時,林以宣因為疼痛往另一邊倒去,若不是司昊動作夠快,她又要摔到地上去了。
“好痛,不要碰我的腿。”
“該死,她的腿一定是骨折了。”司昊看着叫痛的林以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才能救她,一臉暴躁地抓抓頭髮,隨後望着還傻站在不遠處的Betty,眼裏閃過一絲寒意。
他本以為他們表現的夠明白了,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僅沒有收斂,還這麼明目張胆地動手,真是該死,若是他更細心一點的話,今天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蕭炎眼裏閃過一絲陰鷙,他可是保證過會看好Betty的,沒想到他昨天說的話這個女人全部當成了耳邊風。
哼,膽子肥了,真以為他們不會動她。
Betty本以為自己的這個舉動至少會讓她暈過去,沒想到一眼看去好似除了撞了一下頭就只是輕微的骨折,該死,難道上天都不站在她這邊。看着司昊和蕭炎擔心的樣子,她真想撲去再補上一刀,把她徹底送上西天,但是司昊冷冷的眼神讓她反應過來,立馬滑到他們面前擺着手,一臉歉意地道:“對不起,我真不知道她不會滑雪,我本來是想開個玩笑的,沒想到她突然就從上面滑下來,要是知道會發生意外我一定會攔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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