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醫院
醫院的一個病房內,只躺着兩個病人。
“唉,你說我之前那車開得帥不帥?”李谷延偏頭,炯炯有神地看着羅開洪。
他一直都不喜歡醫院,在醫院沒事做他會無聊死的。所以他就想和他鄰床的小夥伴聊聊天。
羅開洪則是苦着一張臉,嘴唇顫抖,撇開眼睛不想看他。
帥個屁!老子差點就死了!
“我就知道很帥!而且我還讓你體驗了一把死亡的感覺,這樣你以後就不會想不開了。”
他就像是看不見羅開洪滿臉的不情不願一樣,繼續自顧自地說。
“閉嘴。”羅開洪眼球泛着紅血絲,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聽見他的話,李谷延兩眼放光:“原來你可以說話啊,我還以為你聲帶不行了。那我之前說那麼久你都不理我……”
李谷延講起話來滔滔不絕,羅開洪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啊!誰來把這個瘋子拖走?我受不了了!
從昨天晚上,他就一直說說說,今天早上一大早醒了他還是不停嘴。
弄得羅開洪欲哭無淚,他是充分領會了什麼叫做度秒如年。
不想理他是他最後的倔犟。
他現在只希望有一個人來打斷他!把這傢伙抬走吧,他感覺和他待在一起會短命的!
神清氣爽的一天,我和石以松來到正新醫院。
我們上次來這裏,可謂是驚險萬分。
我抬頭一眼,傅狗居然把所有陽台上的欄杆換成了玻璃,沒一個能抓的。石以松看見,也不由暗嘆一聲:老狗。
詢問前台得知,羅開洪和李谷延都在十二樓,姚美在他們隔壁,目前都沒什麼大礙。
我們來到羅開洪的病房,裏面就他和李谷延。一進門,他們都兩眼放光地盯着我們。
李谷延頭上纏滿繃帶,咧開嘴笑道:“松哥,你來看我啦。”
松哥?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練?
我看向石以松,他搖搖頭。
李谷延看起來精神很好,但羅開洪則是像被吸干精氣,萎靡不振,就跟被掏空了一樣。本來的單眼皮變成了三眼皮,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他兩眼放光地看着我們,顫顫巍巍地說:“你們……你們快和護士說……我要換個病房……”
他說話身子一抖一抖的,看得我心驚肉跳,生怕他就這樣抖沒了。
“一個……沒有他的病房……”他費力地說出最後一句話,用眼神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李谷延。
李谷延對他的控告視若無睹,撇撇嘴說:“我明明那麼活潑,給你的生活增添了樂趣。”
羅開洪瞪了他一眼,但沒什麼氣勢。內心極度憋屈的他就這麼把頭蒙被窩裏。
一個糙漢子此時委屈成球。
李谷延一直嘰嘰喳喳的,吵得頭疼。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憔悴了。
“我想和你談一談。”石以松走上前,正視着他說。
“把他弄走我就和你談。”羅開洪翻個白眼,充分展示了他有多嫌棄李谷延。
李谷延當即一拍床鋪,梗着脖子說道:“你以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和你說話你就和死人一樣。”
“那你就走啊!”
“憑什麼是我走。你怎麼不走?”
“行了,你先回答我一些問題,我給你換個病房。”眼看着他們就要吵得不可開交,石以松立即開口道。
“不行!先換了我在回答你。”多半是被逼急了,連說話都利索了。
他現在說話中氣十足,哪裏有剛才焉巴巴的模樣。
“行。”石以松點點頭。
正新醫院雖然是傅知竹他家的,但是卻是市裡最好的醫院,每天來這裏看病的人都很多,床位一直都很緊缺。基本上都是病一好就可以走人了,連鋪蓋都不用卷。
我們在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怎麼換?
我走上前,拉拉他的袖子問道:“這裏病房緊缺,可不是說換就換的啊。”
“不是還有個宋醫生嘛。”
我怔愣一下,轉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不是不認識人,好歹宋醫生我們認識啊。
“但是他未必肯幫我們啊。”
“這可由不得他。”石以松對我眨眨眼,笑得跟狐狸一樣,轉頭對羅開洪說,“我們先去找人。”
雖然我們認識宋醫生,但是不知道他人在哪裏。所以我們來到前台,詢問一個很漂亮的護士。
“請問你們要找的是哪位宋醫生?”護士有點為難地對我們說。
這醫院姓宋的多了去了,她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個。
“宋晉,之前是手術主刀醫生,後來被調出去的那個。”我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問就是看過小說。
聽到宋晉這個名字,護士突然流露出一絲同情:“他在三樓的內科,現在給一個內科醫生打下手。”
“看你的表情,他是怎麼了?”我頓時來了點興趣,問道。
護士左右瞟瞟,沒人!這才湊過來低聲和我說:“聽說他之前得罪了一個大人物,被那個人專門弄派到醫院裏脾氣最不好地醫生那裏,給他打下手。總之,他這麼久是沒幾天好過的。”
“那是有點慘。”我假惺惺地可憐他一下。
沒錯,我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
我繼續八卦道:“我記得之前來這裏,陽台都是裝的欄杆,現在怎麼全部換成玻璃了?”
那護士搖搖頭:“聽上面說是為了防止發生事故,誰又知道內情呢。”
“走了,別忘了我們的目的。”熱乎乎的八卦還沒挖完,石以松就牽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把我拉走了。
我緊緊跟着他,說:“剛剛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嗯。”他不屑地輕笑一聲,語氣倨傲地說,“就算是沒有欄杆,我也一樣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這麼厲害!”我表面上有些驚訝,但內心半信半疑的。石以松這個人,我一點也看不透。
“那是。”他信心十足按下三層的按鍵。
來到三樓,我們很快就找到宋晉所在的地方。我站在門外,默默觀察着裏面,他正被另一個醫生訓斥。
即使被罵得狗血淋頭,他也是掛着一臉僵硬地微笑,對他點頭哈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