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膠州秧歌
李澤寅讓人扶着柳玥去休息，自去主持詩會大局。
李澤乾將柳困困帶到湖心亭子，手一松，“醒了？”
柳困困噌的一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對方才莫名其妙的電擊心有餘悸，一聽這人陰陽怪氣的語氣，頓時挑眉：“你啥意思？”
當她是故意的？
李澤乾端坐亭中，諷刺道：“看來，你最近是研究出新花樣了？”頓了頓，他抬眸，“可是縱然你如何折騰，也不能動搖我心半分。”
柳困困白他一眼：“大哥，你是靠吃自戀奶粉長大的嗎？就你這長相，離二線明星都還差一截！”
說完，她轉身走了，真真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李澤乾瞳孔一縮，她方才……是諷刺他長得丑？
人稱京城第一美男的六皇子殿下有些懷疑人生，第一次摸着自己的臉湊到一旁的湖水倒影上，看了一會兒，心道：這容貌，明明貌比潘安，更勝從前。
一尾魚跳起來，激起湖面漣漪，李澤乾心下一驚，暗嘆自己瘋了，居然被柳困困三言兩語刺激的當真自戀起來！
李澤乾黑着臉，看着柳困困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這丫頭，最近膽子見漲啊。”
莫非是聽說皇帝要賜婚，所以有恃無恐了？
詩會接近尾聲，柳困困穿着濕噠噠的衣服不舒服，避開人群找到了自己的丫鬟秋燕，小丫頭生得白凈，正找不着主子急地團團轉，見她形容狼狽，險些嚇哭了：“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將軍若是瞧見，奴婢怕是要吃板子了……”
“放着飯不吃，吃什麼板子？”柳困困看到軟萌的小妹妹，暫時把自戀六皇子拋到腦後，搭着小姑娘的肩膀往前推，“放心，姐罩你，能有什麼事兒？”
秋燕快嚇死了，抬手去摸柳困困的額頭：“小姐，您是不是燒壞腦子了？您是不是又被六皇子刺激……”
“不提那個自戀狂行嗎？”柳困困一插腰，“小姐我想通了，那個六皇子長得一般，沒啥可喜歡的，我以後不喜歡他了。”
有空喜歡他，不如多練習散打。
秋燕一臉不信，卻不好這個時候打擊精神失控的小姐，兩人去客房換完衣物，這才重新來到詩會現場。
兩人剛冒頭，現場就靜了靜，目光紛紛落在柳困困身上，或諷刺或好奇，李澤乾同李澤寅坐在一處寫大字，見狀也抬起了頭。
柳困困雖為將軍府嫡女，往日身子弱，出門也總穿的花花綠綠襯氣色，反倒是顯得不倫不類有些風塵味，今日她身着一套青藍對襟小衫，紫蘭繡花長裙被提到高腰處紮緊了，也沒有系繁瑣的帶結，更顯瀟洒利落，行走間步履生風，竟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柳困困眨了眨眼睛，掃了眾人一眼：“都看我幹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啊，我就是來湊個熱鬧……”
若非秋燕說，詩會未曾結束，她不能離開，她才懶得來咧！
李澤乾黑線：一張口就破壞氣氛，這一點倒是和從前一樣，自我至極。
人群中，柳玥見柳困困自動成了人群焦點，兩位皇子的視線彷彿黏在了她身上，不由心底嫉妒，想到方才柳困困還與李澤乾肌膚相親，小手頓時攥緊了。
柳玥也換了身素白的藍花裙，顯得溫婉可人，裊裊婷婷走過來提議：“姐姐，今日詩會大賞，二皇子和六皇子殿下也作詩作畫添了彩，你也表演個才藝吧？”
說是提議，可她把皇子都抬出來了，哪裏給了柳困困拒絕的餘地？
眾人更是起鬨：“大將軍嫡女定然是文采斐然，能歌善舞，來一個。”
“二小姐方才一曲古箏驚艷人心，想來大小姐也不遑多讓！”
李澤乾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看了眼目露得意的柳玥，柳困困打小體弱，大將軍疼得緊，尋常閨中女子要學的琴棋書畫一律不強求，京城誰人不知？
柳困困暫時沒有想這麼多，只是見大家起鬨要她表演才藝，頓時騎虎難下，暗自嘀咕：“姐姐我能武不能舞，來個屁。”
她看着柳玥纖纖細腰，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忽然靈光一閃，“成，那姐姐我，咳咳，那本小姐就跳一個，樂隊老師，不，勞煩妹妹幫我配個樂。”
柳玥想着自己還能再出風頭，還能表現姐妹情深，當即應了：“姐姐要跳哪曲？是霓裳羽衣還是？”
“都不是，節奏很簡單，我給你哼一段，小小滴人兒呀，風生水起呀，天天就愛窮開心吶！”柳困困不等她答應，張口哼了一段魔性伴奏，又抬手抽掉她手腕間的薄紗銀鍛披帛，嘀咕一句：“這玩意兒搭胳膊上伸個胳膊腿兒都怕掉，真麻煩，借我當個道具。”
柳玥一臉懵逼：“姐姐這是？”
“沒聽懂？彈不出來？剛剛她們不是說你彈琴很厲害嗎？”柳困困準備妥當，卻見她不動，善解人意道，“要不我再給你哼一次？”
有人捂着嘴笑：“還哼一段？不知為何，我聽了一回腦海中就循環地響，竟是摘不出來了？曲子喜慶，也好記。”
“姐姐，我給你伴奏，你真的跳？”柳玥試探地問，她記得這個廢物不會跳舞啊。
柳困困打了個響指，舉起披帛往空中一甩，朗聲道：“奏樂。”
李澤寅興味道：“未曾聽說柳小姐會跳舞，澤乾，你可見過？”
“未曾……”李澤乾唇角一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柳玥看柳困困聲勢浩大的姿態，眼角一抽，只好彈琴伴奏，根本不信她能跳出什麼來，誰曾想樂曲一響，柳困困一甩披帛，空中劃過一道銀光，緊接着柳困困長腿一抬，藉著花架騰空一躍，做了個空中飛花的開場，緊接着將披帛一手，抓在手中踩着節奏開始扭胳膊扭腿，嘴裏還大喊着：“小小滴人兒呀，來呀來呀，一起來呀，膠州秧歌跳起來……”
“！這……”眾人驚掉下巴，“這是什麼舞蹈？”
李澤乾險些沒坐穩，看着她的眼神都魔幻了，她瘋了不成？可細看之下，身體竟然不自覺跟着動了起來。
柳困困接着哼曲子，還臨場發揮改編了一首不倫不類的歌詞，伴隨着柳玥精湛的伴奏，她帶感的魔性舞蹈，不少人竟然跟着她的節奏扭動起來。
柳困困熱衷於互動，一邊扭一邊抓着蠢蠢欲動的小姐們的手，丫鬟們的胳膊，將大家拽入舞池：“來來來，一起high。”
柳玥被這大場面震得臉色鐵青，險些亂了節奏，可為了不壞自己的琴藝，只能堅持彈下去，心裏快嘔出血了。
高台上不多時齊刷刷站了不少扭動着秧歌的姑娘們，環肥燕瘦都放開了似的，看得公子哥們雙目發光，不由奉上雷霆掌聲，大呼一聲：“好！”
李澤乾被這一聲吼得壓住了蠢蠢欲動的腳踝，輕咳一聲，目光盯着為首身子妖嬈的女子，卻挪不開目光了。